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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康老,我,还有那个看着忠厚老实不善言辞的马夫,粗茶淡饭将就而食,待料理完毕,我们仨早早休息。
翌日,马夫早早醒来,整装待发,匆匆吃过一些,与康老还有我话别,然后驱车而归。
我将昨日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康老,为何这里但见马场,不见马匹?
康老直来直去,也许是今日多出了我这个可以陪他说说心里话的人,他俨然返老还童,气色好了一些,语气和缓的说:你初来此地有所不知,这里还有一些仆役,他们都去跑马了,年年如此,几乎是倾巢而出,你看眼下就是留老朽我一人在此把守着,好在今天又多出了一个你,总算也能为我分担一些事情。
我突然想起了我多年前赶马车飙马那一幕,而放到这里与康老的话比较显然有出入,我不甚明白,稀里糊涂的又生疑问:跑马?难道此话还有别的象征意义吗?
康老释疑:除你我之外的他们一行都去检验马匹的身形体质如何,策马奔腾,扬鞭催马,日行百里,展转各处,以便遴选出当中的骏马呈献给宫里,以备不时之需。
我还是感觉茫然,对此知之甚少,再说距离皇宫不远的皇城之内不是也开辟了几处专门养马的马厩吗,而且还饲养了不少的宝马,不乏马中*。我感觉我这么像一个颠沛流离的流民,他们那么像溜须拍马。
我坚持不懈不解风情的再次发问:康老,世上真有千里马吗,它真能日行千里吗?
这样的问题不仅再次暴露了此刻我错综复杂的心境,也反映了我五味杂陈的心声,这么一个低级的问题,居然让我给不假思索的毫不掩饰的给扯了出来,这还用问吗?这是我说出我的问题之后,瞬间明白过来的。
康老倒也知趣,然而还是说了:集老夫几十年驾驭之经验,尚无发现天生神力的千里马。
我好似恍然大悟,感觉康老很现实。
我顺着康老的话,继续往下调侃:康老,那究竟是我朝的马好还是异域的汗血马好?
康老的解释是都拿名贵的好马来说,相差无几,不相上下,不分伯仲。
这让我领会到其中的意思好像是若是从我朝土生土长的马匹里挑选一匹良马和异域的精心挑选的汗血马放在一起比强悍的话,想必会出现齐头并进,并驾齐驱的景象,若是恰好是一公一母,又恰逢发情期,那万一*了会不会生出一匹超凡脱俗的“悍马”。
在这空旷的马场里,我无拘无束的再问:那为何同样都是牲畜,汗血马就能那么出名那么贵呢?
康老不厌其烦的耐心说:物以稀为贵,若要从异域引进到我朝自然要贵,如果是本土制造的话就会相对便宜。
我再三追问:那世上为何追捧汗血马之人趋之若骛?
康老道出实情:他们之中好些人都是好高骛远,都喜欢显摆,借以提高自己的身价,久而久之哄抬物价的现象发生也就不足为奇了,在他们眼里汗血马就是稀世珍宝,可以作为地位和品位的一种象征。
我不再继续问下去了,再这样一问一答,和谐融洽的交谈下去,就真的显得自己年幼无知,不学无术,一幅年少轻狂的表象所剩无几,没有半点的年富力强的外在可以求证。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此时,心中渐生息影之感,我在岳秀书院里多年建立起来的自信,在此时似乎已经荡然无存。
几日之后,但见数个人影策马奔腾归来,同时驱赶着一群马匹,有如千军万马之势,马蹄阵阵,声声入耳,我知道是牧马人他们回来了,康老这两天也常说是时候回来了。
等到走到我身前,我与他们相互寒暄。我发觉他们一个个干瘪瘦削羸顿犹如稻草人一般,毫无半点神气可言,我想八成他们只有苦不堪言。
我在心里念叨,终于平安归来了。虽说不是打仗归来,但是我觉得他们这也是凯旋。
康老神情淡定的娓娓道来:孟浪啊,见你风华绝代,气质不似儒雅,应该做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怎么能来此马场,实属不易,也着实可惜啊。
我不为所动,没有动容,拿出意气风发的口气倾诉: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少年得志,倚马千言。
康老语重心长地在私下里跟我说:孟浪,倘若你有一颗恒心肯屈居于此,日后老夫我必将助你一臂之力,让你终成大器,不留遗憾。
我一时竟然没猜透和看清康老的城府,只是隐隐的觉得康老绝非一个活在尘世而又躲避喧嚣的简单的老头。此时,我脑海里只有两个成语若隐若现:一马当先,马到成功。
又数日过后,我对周围环境愈加熟悉,心境趋于平和。我已经主动担负起了康老的饮食起居,力所能及,细心照料。
康老问我:孟浪,举目望去,皆是骏马,尔独爱哪一匹?
我在心里想的是当然是马王最好,嘴上却是说:我以前多有坐马车,偶有驰马驾驭,今日见此景象,我勉为其难不好判断,康老真是难为孟浪了。
康老循循善诱的说:看东西自然是先入眼,再入脑入心,心意相通,心领神会,其乐融融。
康老又看似随意的发问:孟浪,你如何看待你的过往?
我不必讳莫如深对答如流,有得到的必然也会有失去的,而我总不能一直对患得患失得不偿失的一时疏忽而耿耿于怀一辈子吧?
这时,毡房之内,康老焚香操琴,我在想这什物从何而来,倒是一时没有想起先前放在毡房里的康老的那几只硕大的木箱,这也许还是康老的百宝箱呢!
康老一语道破:孟浪,看来你还是魂不守舍。
此时琴声幽幽,我看到康老抚弄琴弦,想在这马号还有此等闲情逸致,那需何等胸怀与心境方可坐怀不乱,余音袅袅。
康老真是一个宝刀不老,老当益壮的老者,不愧是康师傅。
我如同过眼云烟的事物,显得飘忽不定,我确定这是内心里的某种感觉,偶见浮云飘然而过,*过往多是异想天开,
这次我如实回答:我心中的想法太多太冗杂,不好讲。
康老语气刚柔并济:多多益善。有时多并非坏事,年轻人,思想活跃这是好事,如同眼前这马场这马号圈养的万千马匹,更有比较和选择,便于择优录取。心中有想法,才会有比较可言。
我望向那放眼过去不计其数的马群,我深思“目无全牛”应该是一个褒义色彩的成语吧,然而我慨叹的却是“风马牛不相及”。
此时的时令正应景地刮起了秋风,寒意也是与日俱增,周围一天比一天荒凉。
康老饱含深情的又问了我一句:孟浪,尔有何特长?
我想说我曾经用箭竹和毛竹造弋,而在此时,我难以启齿,因为过去它拙劣的已被我们几位参与其中的书院弟子定性,是一件真正的不入流的事物,自然不好意思再在这里旧事重提,既然都没有轰轰烈烈的成功,那应当不能算作什么特长了,时至今日,对我而言。
我又想,我曾用我自制的篾片救一姑娘于危亡,这篾片被我使得出神入化,应该算是一项特长,但转念一想,若没有那么一次巧遇,心高气傲的我也就不会沦落到今天这种人财两空进退两难的田地,害得我成为一个在此养马的困顿潦倒的马倌,我呀好心没好报,我真恨不得把那个她捉拿归案,严刑拷打,看到她坏人有恶报,身陷囹圄而后快。说归说,这一刻,那个再也没有现身的她还只不定又在什么地方为害百姓,或是幸灾乐祸呢。连日来我苦不堪言,今日是有苦难言。
我虽没有真的落魄到露宿街头跟一脏兮兮的乞丐似的,眼下不也是为生计所迫寄人篱下吗?
我还想说,我会吟诗,我能创作,想到此地情景,我疑神疑鬼,断然拒绝成为一个边塞诗人。边塞,这只能是让忧伤的人更加忧伤。边塞风光也不会是一剂良药,可以使人通经活络,血脉通畅。虽然这里跟我梦境里和从他人口中听到的还有在画作中以及诗歌当中所领会到的大漠深处的刻画和描写迥然不同。边塞什么样,更多时候我只能是臆断和猜想,五十步笑百步,我没有身临其境,而心里的感想却是如临其境。难道世间万象真的都是境由心造?
最后,我只好这么说给他听:我没有特长,不过我有梦想。
康老说:如果你没有什么特长,那么你也就没有什么梦想,是非因果想必你应该知晓。
我貌似急切地说:那恳请康老不吝赐教,传授我一些小伎俩救救急也好啊。
康老乐呵呵的说:你小小年纪就想学习什么伎俩。可见你是多么居心不良。
我也面有喜色的说:因为我想有一技之长,我不想不学无术,难不成小窍门之类的也不可以告诉我一些吗,康老?
想当年,我在岳秀书院,不也勤寒暑笔兀研墨枯,书流水行云境意出来着,叹今朝,*似水流年,韶光易逝。好汉不提当年勇,可是自己从前毕竟阅历和经验有限,不断回顾自己所熟悉的亲身经历和精彩故事也是历史局限。
康老欣然接受我的说法,然后又津津乐道说了一些告诫我的话,最后才点题说到:那我先传授你骑马射箭的技艺。
待康老说完,我欣喜若狂,认定他就是一位世外高人。
之后,我欲前去牵马,铁马秋风,豪情飞纵。我对康老说:康老,我应该尊称你为师父才对。我先把马牵来,师父!
康老不被名缰利锁束缚,从容不迫的说:你还是遵从习惯吧,不然我也会不习惯。孟浪,眼下你先不用牵马了,你只需远远看着那些奔驰的骏马就可以了,你要做的是先从蹲马步开始练起,我让你先体会到什么是扎实。
我一时的兴致被康老的实话实说给横扫一大片,料想这就是盛极一时的给谁个下马威的做法吗?想象我从前有没有什么基本功,想来想去,只记起来在书院时师父传授的一些剑术和拳术,我只能说自己会一些花拳绣腿,华而不实,练来练去武艺也没有什么进展,实在体会不到箭步如飞的*,只有拔剑四顾心茫然。倒是后来自己在一时所热衷的还有几位沦为帮凶的师弟所作所为的篾片上有所突破,无论是制作还是在使用上都如此。从回想中转到现实里来,我一听到蹲马步,我心中产生一种皈依佛门的错觉,少林武功了得,少林派也不俗,只有我实在不能免俗,简直是俗不可耐。第一次,我自不量力站了不到一刻钟,便支撑不住轰然倒地,幸亏地上杂草丛生,才挽救性命,没有出现摔了个满地找牙的情景。顿时,我心中有丢人现眼的感觉,而且是难以名状的。
康老这下却被我的哭笑不得啼笑皆非的举止给逗乐了,真正变成“康乐”了,畅快说到:你看你,啊,一副弱不禁风的身子。
说完这个,康老重振雄风,展示他的刚健稳重和坐怀不乱,说着给我演示了一遍新颖别致的招式套路,我敢肯定的是这是迄今为止我完全没有看到过的,我好似被他的内力所吸引和震撼,准确一点来说应该是一种超乎寻常的气质。
我趴在草地上,欲长卧不起,心里感觉这有一丝短暂的惬意。
这回康老对我极为严肃认真的说:是热血男儿,你就站直了别趴下!
我的心灵一下受到触动,深受鼓舞,我在心里给自己鼓励:加油,好男儿。
那一刻,我表情肃穆,全身心地认真玩味康老的那句话。
我所追求的应该是一种男儿本色,因为我是堂堂正正的男人,正大光明的做事,光明磊落的做人,哪怕现在有背离追求的趋势,那也是暂时的形势所迫。总不能我所追求的只是做一个唯唯诺诺的被人玩于股掌之间的面首吧,倘若如此,那对我而言,这该是多么地薄面,用世面上的流行说法,简直就是“面包”吗,相对于我,而某些人就只配做犹如草包的带着伪善面具的“面人”,不成也就只配面壁思过了,这是我的看法。
我从此身背着男儿当自强的信念,脚踏实地的在此地的养马场里养马、遛马、蹲马步,一个都不能少,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骑射、步射、开弓、舞刀和掇石令康老暗暗称奇。
万事不如身手好,一生须惜少年时。就是在这个辽阔的地方,白日在大路上跑马射箭,八百里马道来往驰骋,夜晚,在场院里习练拳脚,直练到深夜。可以作为历史的见证的便是在我练骑跑马扬尘的马道,已经踏出了深深的长长的沟壑,十分醒目,但是还不足以称之为壮观,我觉得自己还有进一步提升的潜力。在这样的历练中,我初长成一个七尺男儿,体质健硕,外形匀称,好似一匹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