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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利·考克斯三世认为自己作为公司内部员工,对Telerate失败的原因了然于胸,因此觉得这是一个表达自己愤怒的好机会。他给康比德和道琼斯的董事会写了很多封信,尽管康比德和董事会成员没有明说,但是他们都觉得比利·考克斯三世是个让人很头疼的人,因为他是个不安分的家伙,总是提醒公司的管理层不要忘记自己肩头的重任。
同样不安分的还有比利·考克斯三世的表妹莉兹·戈思,1997年时她32岁,她是贝蒂娜·班克罗夫特的女儿,是小休·班克罗夫特家中唯一的孩子,是小休·班克罗夫特和贝蒂娜第一次婚姻生育的孩子(小休·班克罗夫特是简·巴伦和休·班克罗夫特的孩子,本书中提到的班氏家族所有成员都是简·巴伦和休·班克罗夫特的后代)。
莉兹·戈思的母亲贝蒂娜·班克罗夫特于1996年去世,享年55岁,她把所有财产都留给了自己的女儿。莉兹·戈思因此成了班氏家族中第一个拥有公司股份的年青一代,因此她突然插手公司业务的这种做法尽管不符合班氏家族的一贯作风,却也情有可原,毕竟她手中的股份是自己口袋里的钱。
比利·考克斯三世和莉兹·戈思两人开始咨询投资银行家的意见,其中包括默多克一直以来聘请的艾伦公司的南希·佩雷茨曼,使他们在班氏家族中口碑更差的另一个原因是他们还把这些事情捅到了媒体上。媒体的曝光度,尤其是《财富》杂志上的一篇文章(显然,这篇文章的消息源就是他们两个)使得很多想要收购《华尔街日报》的人来到公司的办公室,其中包括纽约时报公司董事长小阿瑟·苏兹贝格、华盛顿邮报公司董事长唐纳德·格雷厄姆、培生集团董事长马乔里·斯卡迪诺、彭博社董事长迈克尔·布隆伯格(Michael Bloomberg)以及默多克。(10年之后,默多克可能已经忘了当年让他对《华尔街日报》和道琼斯公司感兴趣的是比利和莉兹策划的那篇报道,他这次到访《华尔街日报》和以往多次造访时的心态一样—很想买下道琼斯。)
当然,所有想要收购道琼斯的媒体大亨们都吃了闭门羹,回复他们的是同一句话:“绝不可能!”
当时,公司管理层并没有告知比利·考克斯三世、莉兹·戈思、班氏家族其他成员以及道琼斯公司董事会有人想要收购公司,这方面的消息没有走漏一点风声。因此,班氏家族想要把股份变现的想法并不为外人所知,班氏家族也不知道公司有可能和《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金融时报》等媒体大鳄合作,打造一艘出版业的巨无霸航母,从而使新公司的规模、品牌知名度和现金流都超越同侪。
在向《财富》杂志泄漏了消息之后,比利·考克斯三世和莉兹·戈思自然受到了班氏家族其他成员的排挤。在文章见刊后不久,比利·考克斯三世就被迫离开了道琼斯公司,他们兄妹二人也都移居海外。班氏家族中其他年轻成员(30多岁和40多岁)对自己莫名其妙的继承权和被动的管理方式心有疑惑,但是他们都已经足够富有了,而且都不愿掺和公司事务,因为他们不愿意因为在家里抱怨公司的事而遭到别人的白眼。另外一个原因在于,2000年正逢股市牛市和科技公司如日中天的时候,道琼斯公司的股票也达到了历史上的峰值,每股75美元。
不过,1997年还是让班氏家族和信托人倒吸了一口冷气。班氏家族从20世纪40年代开始就委托位于美国波士顿的海明威–巴尔斯公司来托管道琼斯公司,而当年海明威–巴尔斯公司要求得到董事会里的一个席位,道琼斯的董事会中有3个席位是分别留给班氏家族的3个支脉的。因为信托人控制着公司的大部分股份,因此“请求”可以解读为“要求”。现在,公司自然需要努力去应对大家的疑惑,那就是投资道琼斯并非世上最明智的选择。班氏家族听从了信托人和顾问的建议,在保持控股地位的前提之下大量出让了公司的股份。
然而,在这样一个素来不喜欢公开争斗的家族里,其实什么都没有改变,只不过每个家族成员都日渐变老,包括康比德、班氏家族的表亲以及默多克等人在把事态向……推进。没有什么能够永恒。缺乏活力的这种状态本身就足以让人感到奇怪和不安了,也许你已经习惯这种死水一潭的状态了,不过在这种本来应该会有重重机遇的地方只有死气沉沉的暮霭之气,那么机遇也就在不远处。
能够抓住机遇的往往是那些能坚持到最后的人。
逼入绝境(1)
默多克成年的孩子们都战战兢兢地想要知道,为什么原来对任何浮华都看不顺眼的勤俭父亲现在要高调地告诉周围的人,默多克的时代到了。
闪婚
2004年年底,有两件事足以让默多克身边最亲近的顾问都看不懂。尽管他们可以据此怀疑默多克的行事是否妥当,但事实上他们并不会怀疑默多克的判断。
这不仅是因为默多克安排在身边的都是忠心耿耿的助手(这些助手习惯彼此互称作随从),还因为这些男人(默多克周围的亲信都是男性,很多人已经跟随他几十年了)相信默多克身上有着神奇的超能力,能够预见未来。他们不仅相信这一点,而且也需要相信这一点。在很多公司,高管心里都等着一把手有朝一日马失前蹄,甚至还会盼着这一天早日到来,但默多克一旦有什么要出现闪失的迹象,他的亲信就会忙着帮他纠偏或调整。这些亲信把默多克奉为神明,虽然默多克并不是神,但在亲信的心目中,他的地位并不亚于神。默多克的万能给他们提供了饭碗,也成了他们的金字招牌。新闻集团几乎都是围绕领袖的直觉、冲动和孤注一掷的心理在运转,你会对这样的新闻集团作何评价呢?
2004年年末发生的两件令人烦恼的事都和默多克家族有关,捍卫默多克家族的利益是新闻集团的核心运转法则。维护默多克家族的福祉、保卫家族的权力、把握当前和未来的发展机遇是仅次于默多克利益的第二要务(默多克通常也认为自己的利益和家族的利益是并行不悖的),也是新闻集团存在的原因。在新闻集团内部,尊重默多克家族就像效忠王室一样(王室受尊崇的程度就像默多克在英国的小报没有毁坏王室声誉之前那样高)。
默多克首先把自己看成是一个爱家的好男人(尽管他结过3次婚),新闻集团的其他人也这么看他。
默多克的第一任妻子是帕特里夏·布克,同她离婚后直到她1998年去世之前,默多克一直都给予她很多帮助。他俩于1958年出生的女儿普鲁登斯9岁那年移居到父亲所在的城市,和父亲住在了一起。默多克的第二任妻子安娜在他的婚姻家庭史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他和安娜婚后一起生活了32年,大女儿伊丽莎白出生于1968年,儿子拉克伦两年后出生,小儿子詹姆斯在哥哥出生后14个月降生。现在他和第三任妻子邓文迪生活在一起,女儿格蕾丝于2001年出生,小女儿克洛伊于2003年降生。除此以外,默多克还要照顾自己年过期颐的母亲、三个姐妹和她们的家庭,处理他们和新闻集团的关系。默多克是驰骋商界最老辣的高手之一,但是让他掣肘的因素也多如乱麻。
这种状况会让默多克身边最亲近的高管们左右为难。他们总是肩负着要让默多克家族高兴的职责,但经常的情况是,默多克并不想哄着家里人高兴。
他在2004年年末造成的惊骇同新闻集团和默多克家族史上最让人匪夷所思的事件有关,1998年的一天,默多克突然和安娜离婚,旋即和比他小38岁的来自中国的邓文迪成婚,这次闪电结婚完全没有任何迹象,也不符合默多克的个性。如果这种事发生在其他任何公司任何有权有势的商界大亨身上,人们都不会吃惊,他们会觉得这只是体现了人性中固有的弱点,或者觉得这完全是一出闹剧。但是在新闻集团,人们看待默多克离异和再婚事件的时候,心中总是带着几分感触、宽容和尊敬,看待这种事的心态不太符合人性的特点,默多克旗下报纸中名人八卦的新闻中更是不会出现这样的心态。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默多克身边几位亲信高管也追随他们的榜样,和妻子离婚了。
逼入绝境(2)
尽管默多克身上没有半点时尚元素,没有任何年轻活力(现任妻子除外),也从不追求任何生活品质,在离异后他却出人意料地搬到了纽约曼哈顿最时尚的苏霍区生活。默多克两个追求时尚的儿子拉克伦和詹姆斯都住在附近。
默多克搬到市中心居住确实让人大跌眼镜,但是接下来的大手笔却有些像他的风格:他出手4 400万美元买下了纽约市最贵的公寓。
他身边的高管们简直都不敢相信这是默多克的作风;而他已经成年的孩子也都快看不懂自己的父亲了。
默多克并不是在炫耀,你看到的是一个真实的他,他满脸皱纹,身着普通的西服,衬衫里面总是穿着一件汗衫。不管你相不相信,他的身价高达100亿美元,但是钱并不能代表一切。
默多克的太太邓文迪在2007年的一次采访中跟我透露了丈夫省钱的个性。当时,邓文迪刚刚装修完公寓,她发现自己丈夫抠门儿的性格让她觉得很可笑,也让她觉得很可爱,她告诉我:“他们全家人都这样,都很吝啬。当他订购了长达183英尺的‘玫瑰甜心号’游艇时,却感到担忧。他对我说:‘别人跟我说这太奢侈了,花钱太多了。’我对他说,鲁珀特,我们所有的朋友包括汤姆·佩斯金和戴维·格芬都有这么大的游艇,你买的游艇一点儿都不惹眼。”
默多克的惜金如命,不爱摆阔,不喜欢奢华和高人一等(他最厌恶的用词)的做派,已经成为新闻集团的精神了。
但是,在纽约这样一个大家会为买房而抢红眼的城市,人们很难不给住最贵公寓的人戴上耀眼的光环。房子毕竟还是一种炫耀的艺术,它可以告诉外界主人的特点。默多克斥巨资买下这么贵的房子就是一种无声的宣告,当然这看起来和他的性格有些不符。
默多克如果是一个头脑不那么精明的富人,也许会更具魅力,也不会让人觉得咄咄逼人。如果把富人分为两个极端的话,那么一个极端就是美国地产大亨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他整日喋喋不休,成天生活在镁光灯的包围之下;另一个极端就是默多克,他低调内敛,不露声色,整日埋头苦干,很少夸夸其谈,其个性让人难以捉摸。事实上,公众的心态常常是不合情理的,我们乐意看到富豪们砸钱买下他们想要的东西,这会让富豪们看上去更像凡人。然而,我们很难把默多克也归为这类凡夫俗子。尽管他这辈子已经身家亿万美元,他却并不太喜欢占有大量物质和象征着财富的房子、游艇、飞机等。虽然他拥有它们(他在洛杉矶、伦敦、北京、堪培拉、卡梅尔、纽约长岛、纽约曼哈顿共拥有7处房产),但是一方面因为他几乎没日没夜地在工作,另一方面因为他摆脱了常人身上的很多共性(有人觉得他冷酷无情),因此常人喜欢的东西或是引以为豪的财富并不太能影响到他。从这个角度而言,他很像尼克松,享乐并不是他生活中的主旨。显然,默多克更喜欢的是权力,而非物质财富。他明白,权力的象征并不是权力,相反它会分散你的注意力,而这一点并不是所有有权有势者都能参透的。
不仅如此,默多克看起来总是在四处奔波。他和亲友接触不多,和他们的情感沟通也很少。他看似无处不在,但是你却感到抓不住他。他不属于任何团体,只是一个手里拿着电话的商人。他就像一个谜团一样,让人难以捉摸,难以解读,不像普通的你和我。他也不像我们会服从内心提升自我的内驱力。当他和安娜离婚时,任何人都没有想到在安娜身后还有另外一个女人。
逼入绝境(3)
像默多克这样一个富人,结束了和前妻30多年的婚姻,原因到底何在?这连紧紧盯着他的小报记者和分析人士都想不通。(尤其他这样一个超级富翁要离婚,而且当时他还住在实行夫妻共有财产制的美国加利福尼亚州。)默多克太深不可测、冷酷无情、以自我为中心,而且年岁已高(他看上去总像是一个老人,他衬衫里面的汗衫就是最好的佐证)。
和其他很多富豪不同,默多克很少成为公众嘲讽的对象。媒体没有诋毁他的声誉,因为他自己就是很多媒体的老板,他拥有的媒体数量足以防止别人借用媒体对他进行冷嘲热讽的攻击。30年来一直负责默多克公共关系事务的霍华德·鲁宾斯坦甚至还和纽约《每日新闻报》的老板莫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