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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德林脸色一变，老兵们怒气冲冲的表情迅速变成了受辱后的无地自容。
威廉教官没说话，吐了口气说：“回去吧，我们是梅特约支队的延续，所有的事情由我们处理。”
每个人都听到了弦外之音，原来德林队长前不久曾带着他的队员私下执行过一次针对黑水公司的行动，结果中了黑水公司的埋伏，全部被俘。军团为了不影响梅特约支队以往的荣誉，刻意隐瞒了这件事，威廉也是听军团司令亲口说的。
“你们更不是黑水公司的对手。”德林悻悻地退了一步，他拎起自己的M60E41机关枪在众人面前晃了晃，“你们会用枪吗？母鸡！”
“我倒要看看谁是母鸡！”威廉教官朝着陶野大喊：“倔驴！”
威廉教官喊陶野的名字的时候，目光在吉娜的脸上停了两秒，他要让陶野用自己的行动表明，他没有心理障碍。
“到！”陶野快步走到德林前面，接过机关枪。
所有的人都傻眼了，陶野的手指和臂膀像是快速移动的机械手臂，眨眼的时间已经把M60E41机关枪拆成几十个零件，就连弹夹里的子弹也都整齐地摆在了地上。
震惊之下，德林的脸上恢复了傲慢：“干得不错。”说着，他也喊出了个名字，一名脸上有刀疤的老兵快步来到了他的面前。
“敢比赛吗，母鸡们？”德林挑衅地看着威廉教官，他身边的“刀疤”精通各国枪械，外号叫做“黄油螺丝刀”。
AK系列枪支，M16系列枪支，杰帕德狙击步枪和APS水下突击步枪等七八种枪被拆解完毕，七七八八的零件堆在一起，陶野和刀疤老兵的眼睛都被黑面罩遮住。
“倔驴组装AK47，老兵组装M16。”威廉教官和德林对视一眼，双方没有异议后开始倒计时。
“三，二，……”威廉教官看到两个人被转了几圈以后送到零件堆前，他们蹲下以后厉声喊道：“开始！”
手指摸索声，金属撞击声连成了一片，陶野和刀疤老兵拼命在零件堆里寻找着自己需要的零件，每找到一个就会踩在自己脚下。两个人的套路一模一样，枪体踩在右脚下，其他零件踩在左脚下。
“GO！GO！”库尼在陶野身后呐喊助威，梅特约的老兵也开始大喊助威。
两个人蹲在地上，一群老兵围在四周，像是热血沸腾的老兵在发疯狂赌。
陶野和刀疤老兵都是枪械行家，枪支零件到了手里一摸就知道属于哪类枪，所有的零件流水似的从他们手中流过，没有半秒的迟疑。
“咔咔！”刀疤老兵开始组装枪支，可是陶野仍在地上摸索着需要的零件。他还需要一个可调式扳机，可是摸了两遍都没找到。
“GO！GO！”库尼和吉娜急得大叫。
“倔驴，你他妈快点！”菲尔德也喊了起来，只有欧阳铎站在一边默不作声。
被蒙住眼睛的陶野额头渗出了微小的汗珠，好几个念头在他脑海里飞快转动：“枪支缺少扳机？不可能？有谁藏起来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除非……”
陶野猛然惊醒，一双手飞快地摸到了刀疤老兵靴子边，他摸到了弧形的金属，那就是扳机。
包括威廉教官在内的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没有看到刀疤老兵作弊，陶野的一双手却准确无误地找到了扳机。
“妈的！”刀疤老兵用力将扳机踩进土里，一拳朝陶野迎面击出。
“砰！”拳头硬生生砸在陶野的脑袋上，却把刀疤老兵疼得直哆嗦，他的一拳可以把砖头打得粉碎。
“作弊的母鸡！”陶野喊了一声，身体猛然前探，练了十几年铁头功的脑袋使劲撞了出去，刀疤老兵猝不及防，声也没哼仰面倒下，黑色的鼻血滚滚而出。
突然发生的意外马上引起了争吵，两帮人互相推搡、谩骂时陶野已经组装完毕，他一把扯掉面罩，朝着天“突突突”放了几枪，大喊：“老子赢了！”
争吵停了下来，在没有规则的比赛中不能指责任何人耍赖，更何况是刀疤老兵先玩阴的。
德林队长脸色很难看，不服气地看着陶野：“你叫什么名字？”
库尼朝他挤眼：“中国硬汉！”
德林没有再说话，他手下的队员仍然不服气，嚷嚷着：“组装枪支算什么，和搭积木没什么区别，小孩子玩意！”
这时，脸上浮起微笑的威廉教官高喊着欧阳铎的名字：“狙击手准备！”
“是！”欧阳铎单膝跪地，把XM109狙击步枪架在了肩上，同时抓起一把土扬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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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枪》14
顶级狙击手是什么概念？
能够承受“顶级狙击手”的士兵要像块没有知觉的石头在各种艰苦环境下长期潜伏，他们要忍受潮湿、冰冷、巨大的温差变化和虫叮鼠咬，他们在射击上的要求更是极高。就国内而言，成为普通狙击手的前提首先是神枪手，特种部队的狙击手就必须是神枪手中的神枪手，在老虎团，集中了全国最优秀特种兵部队里的狙击手都被称为“枪神”。不是戏称，那是用无数的子弹喂出来的，用鲜血为代价换来的称呼，欧阳铎恰好是其中的一个。
对于顶级狙击手来讲，射击已经变成了一种极尽苛刻的艺术，射击不仅与距离和空间有关，还与光线、温度、湿度和风向有着密切的关系。当目标快速在眼前闪过，他们必须在稍纵即逝的时间内综合所有的因素作出最快的判断，达到一枪毙敌。
欧阳铎的目光随着扬起的尘土移动测试着风速，接着飞快地落在了瞄准镜上。这时威廉教官和吉娜几个人已经抓起了拳头大的石块。
“11点钟位置，一百二十米！”威廉教官大喊着将石块远远丢了出去，吉娜等人手里的石块紧随其后。
经过无数次投弹训练的士兵臂力过人，石块很快在天空变成了灰色的斑点，以极快的速度上升后开始下落。
声音喊出的瞬间，欧阳铎已经摆好了射击姿态，几个石块在空中停滞的刹那枪响了，一连串准确无误的点射将石块打得粉碎，在天空留下了道道灰色烟尘。
德林怔了一下，随即朝身边的几个同伴使了个眼色，他们同时弯腰抓起石块向欧阳铎的身后抛去：“2点钟位置，一百六十米！”
欧阳铎迅速转身，膝盖、肩膀、手臂、手指上的每个动作都干净利索，目光从瞄准镜射出的一瞬间，枪又响了。
第一次射击时欧阳铎已经摆好了姿势，所以能将几个石块在一瞬间击碎。但是这次他的转身浪费了时间，另外德林等几名老兵故意把投掷的时间错开了几秒，角度也不同。
中国元朝的神箭手哲别曾经创造过一箭双雕的神技，那时他有充足的准备时间等待两只大雕在空间某一点上下重合。欧阳铎却没有时间，他必须在几秒钟内完成瞄准、射击，几个目标在不同的方向，不同的高度。
没有人可以完成，起码德林这么认为。
“砰！砰！砰！”所有人都傻眼了，威力巨大的子弹将几个石块击成了粉末，在空中慢慢飘落，落在德林等人的脸上，弥漫成无尽的尴尬。
“你们赢了。”德林咬着嘴唇转身就走，他的同伴也收起了武器，一脸的沮丧。
黑桃小组的成员都露出了笑容，战胜挑衅者对谁都是快事。
库尼跳着脚在他们身后大喊：“再见，母鸡！”
“等等！”陶野忽然叫住了他们，追上去对德林说，“你们都是优秀的军人，也许我们可以交个朋友。”
“朋友？”德林咧嘴苦笑，掉头就走。
陶野还想说什么，德林等人已经走远了，他不忍心伤害这些梅特约老兵，就像他当初离开部队时抱头痛哭。老兵们不愿离岛，他们的心在流血。
库尼上前抱住陶野的肩膀说：“太帅了！你刚才那招怎么练的？就是用脑袋撞人那一下。”
心情好，陶野也开起了玩笑，他说：“以前我在部队的时候，没事经常用头撞床架，时间长了就练成了。”
“用头撞床架？”库尼痛苦地摸着自己的额头，他的脑袋现在还鼓着被锤子敲起的大包，要是再和金属床架撞几下，那就真成烂西瓜了。
威廉教官第一次破例表扬了他的组员，他拍着陶野的肩膀说：“好样的！”看到欧阳铎目光闪过不快，连忙过去用同样的方式鼓励他，“你是最棒的狙击手！”
“我要做最棒的佣兵！”欧阳铎盯着陶野，在他的头脑中陶野才是自己真正的敌人。
梅特约的老兵们离开后，送饭的厨师走进了军营，威廉教官招呼众人吃饭。这时菲尔德忽然走到威廉面前说：“我有一个疑问。”
看到少言寡语的菲尔德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因为他的目光带着愤怒。
“说。”威廉教官迎着菲尔德咄咄逼人的目光。
“你觉得我们可以战胜黑水公司吗？”菲尔德口气生硬。
“我提醒你，你是在和你的组长说话。”威廉教官摘下墨镜，眼睛里也渐渐有了怒意。
“好吧，我道歉。请回答我的问题。”
威廉教官环视着五名组员，肯定地点着头：“当然可以，黑桃小组是最棒的特别行动小组。”
“我希望这不是自欺欺人，我们只有六个人，要面对的却是拥有几万名雇佣兵的黑水公司。梅特约老兵们的表现有目共睹，他们是无法领取顶级任务的二级佣兵，就连他们也和我们实力相当，我凭什么相信六个人的黑桃小组可以战胜黑水公司？”
菲尔德的话像是在平静的大海里丢下了一颗深水炸弹，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刚才陶野和欧阳铎确实在比赛中赢了梅特约的老兵们，可是赢得非常艰难，可以想象那些被黑水公司挖走的顶级佣兵的军事素质有多么过硬。
陶野还记得特种部队和甲种部队实战演习时的最高伤亡纪录是二十三比一，也就是说每二十三个甲种部队士兵的阵亡可以换一名特种兵的命。现在黑桃小组里只有菲尔德和威廉两个人具有丰富的实战经验，如果黑桃小组在战场上遇到了大批具有相同军事素质的黑水佣兵，其后果不堪设想。
威廉教官的目光柔和了一些，每个小组成员都有质疑的权利。他坚定地挥着拳头说：“我会把你们训练成世界上最优秀的佣兵，我说过了，我不希望看到黑桃小组无法完成任务铩羽而归，更不愿意看到黑桃小组的成员有任何伤亡。”
“我敬佩你的决心，也相信你可以把我们训练成最好的佣兵。”菲尔德说，“但是我不会因为几十万美元送命，其实就连军团也不相信我们可以战胜黑水公司，否则军团为什么在合约里规定任务失败，造成任何后果都与军团无关？”
“是啊，我们到底为谁卖命？”库尼跟着附和，站到了菲尔德身边。
陶野和欧阳铎默不作声地看着争论的两拨人，现在黑桃小组的处境太尴尬了，除了良好的装备，其他的供给根本无法和顶级佣兵挂上钩。如果任务失败，他们将一无所有，而战胜黑水公司简直就是无法完成的任务。
“后悔了？”吉娜走到菲尔德和威廉中间，推开两个人，面无表情地说，“现在后悔太晚了，你们已经签了合约。”
库尼立即嚷了起来：“我们上当了，你们骗了我们！”
每个人都因为各种意愿迫不及待地加入黑桃小组，就像威廉，像陶野。至于其他人，虽然嘴上没说，但陶野也能感受到他们同样有着苦衷。然而现在一切都晚了，他们的合约已经签了。
“闭嘴！吃饭！”吉娜恶狠狠地瞪着库尼，飞起一脚把库尼踹了个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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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枪》15（1）
穿着军装的男人大多是乐天派，入夜后，四个男性组员兴奋地谈起和梅特约老兵们的比赛，就连菲尔德也参与了进去。
“是这样吗？”库尼的额头上垫着毛巾，轻一下重一下地撞着床架，每撞一下，嘴角就会跟着抖动，像是在用刀剜他身上的肉。
“你应该把毛巾拿掉。”菲尔德吐着烟圈，现在中南海香烟成了抢手货，陶野每天都要发上几圈烟。
聊了一会，库奇又开始发牢骚：“为什么解散的梅特约队员住别墅，我们却要住铁皮房？你们说别墅里是不是有金发美女，或者光着屁股的女佣？”
“色棍，你无愧于你的绰号。”菲尔德哼了一声。
“我是在认真地讨论问题。”库尼不以为然地对陶野说，“我是生理发育正常的男人，没有女人的日子太难熬了，你说呢？”
“不知道。”陶野看着欧阳铎，他从不参与聊天。
“你是处男？上帝啊，没有道理啊！”库尼又把话题引到了威廉教官的身上，他压低了声音说，“你们说英国人的性生活怎么办？他会不会和吉娜……”
“乌鸦嘴！”陶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