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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翻阅当今学术界巨星高趣味的后现代非主流美学巨著《貌似很美》,上面有一些关于猫和老鼠的记载。
往昔,在鼠国,猫是老鼠的娱乐品,娱乐猫跟现在打游戏、搓麻将一样流行。老鼠的贵族们在娱乐猫的实践中发明了“猫咪*精华液”,服用这种液体,不仅能让老鼠在娱乐猫的过程中欲死欲仙,而且也能让猫首先腾云驾雾自觉配合猫的娱乐,随即陡生疼痛拼命挣扎从而将老鼠的*推至顶峰。如果服量过大,可直接导致猫的死亡。自然,猫决不会自己服用这种液体,它们是被迫的。猫与老鼠的这种命运关系,照我们现在的生活情形看来不太可能,我们看到的老鼠还是畏惧猫的。为何在小动物的发展史上出现老鼠娱乐猫--准确说是虐待猫的现象呢?正如作者“高趣味”三个字,《貌似很美》给出了一些很有趣的解读。
起先,猫和鼠亲如兄弟。后来,猫鼠两国都出现了好战的国君,于是长年硝烟迷漫、战事不断。大批猫鼠不堪战乱之苦,沦为流浪猫和过街老鼠。直到英武的黑猫历亚大帝横空出世,在鼠国宰相戾鼠哈巴的里应外合下,以绝对的嗜血本能统一猫鼠两国。流浪猫回到了猫帝国的怀抱,不再流浪。过街老鼠的日子却每况愈下,连以前和它们一起偷食的流浪猫都取笑它们。为了生活,它们学会了打洞等种种陋习,彻底爱上了与阴暗、肮脏息息相关的事物,而且形体越来越猥琐,让人一见就生厌恶之心。人类开始雇佣猫灭老鼠,老鼠更加惶惶不可终日,在黑暗的角落对猫咬牙切齿,在人人喊打的日子里,等待复仇之神。
人类的偏爱让猫的爪牙变得柔软无力,鼠却在偷摸滚打中,锤炼出一身好本领,虽然总体力量低于猫的水平,但它们中已有豪杰出现,艺高鼠胆大,就算大白天,也胆敢在人类的客厅散步,对着麦克风哈气,唱着变态的死亡金属,猫见了也只是抬抬头又继续在女主人的怀中厮绵。猫已沦为宠物,而且背地里和鼠早有业务上的往来,一般是老鼠先将锅里的鱼拖往老鼠的营地,猫假装卖力追捕老鼠,然后大吃一顿鱼肉。它们使劲地跳着踢踏舞,欢庆合作成功,弄出震天声响,主人在楼下一听,忒满意,看见猫吐着舌头从楼梯上下来,还以为它吃的是鼠肉,又赏给它一大块鱼肉。老鼠一直想着复仇,猫不知道,也不在乎,它们踩着*的猫步,继续享受悠闲自在的生活。
为了满足贵族和庸猫的需要,黑猫历亚大帝在戾鼠哈巴的建议下,构建了一整套娱乐理论并大力推行。该理论主要运用于两个场所:妓院和角斗竞技场。由黑猫历亚大帝亲自过问部署,每年都有大批貌美鼠女被强行选入妓院,大批精壮老鼠被强行训练成角斗鼠。大帝认为,一个不懂得享受娱乐的帝国是庸俗的帝国。在它的大力倡导下,满地开花的妓院引发了当时最大的流行性病--鼠疫,民众怨声载道。
就在此时,一个原先流落街头的“孤儿”银鼠煞凯,在角斗竞技场以其冷酷的形象、尖锐的牙齿、嚣张的体臭、敏捷的身手建立起盖过黑猫历亚大帝的声威,但它没有表现出应有的野心,它在角斗场上咬碎黑猫历亚大帝弟弟的脑袋,帮助大帝彻底扫除了异己力量。大帝龙颜大悦,将自己的妹妹许配给它。煞凯为老鼠作出了光辉的榜样,很长一段时间,发情的老鼠把“泡猫”作为一种时尚大加推崇。
某节日,骄傲的历亚大帝提出要和英雄的银鼠煞凯在角斗场上演一出精彩的撕咬大戏,它断定银鼠煞凯不是他的对手,料定银鼠煞凯不会真将它干掉。但它错了,被美色掏空身体的它已根本不是煞凯的对手,它感觉煞凯越斗越狠,招招夺命,欲喝令停止却早已发不出声,顷刻便命归黄泉。银鼠煞凯高呼:“吱吱--我就是你们的复仇之神--吱吱!”一呼百应,与父亲戾鼠哈巴里应外合,攻破猫国的城池,迎来了辉煌的银鼠煞凯帝国时代。
在娱乐方面,煞凯是看不起历亚大帝的,它召集世界绝顶香水制造专家、美食毒药制造专家以及虐猫成功鼠士用猫的脑浆研制了“猫咪*精华液”,用于猫鼠两个城邦各行各业。为表明自己对“猫咪*精华液”的高度重视,煞凯大帝亲自取出妻子的脑髓作为第一代精华液的原材料。它号令老鼠:绝不允许虐待猫!如果一定要虐待猫,所有的虐待行为只有在使用“猫咪*精华液”的前提下才是合法的。为什么呢?煞凯大帝没有给出任何解释。《貌似很美》之《便秘内经》第八十三页倒数第十二行粗体显示:“煞凯曰:无论猫鼠,不知就不知,是智也!”
煞凯大帝在位期间,将猫鼠两个城邦的关系协调得很好,帝国空前辉煌。当我将“超越时空高倍望远镜”的“超越”操作取消,镜头显示,昔日辉煌的银鼠煞凯帝国城邦如今已是一片废墟。猫鼠之间的矛盾已基本上被人类化解,一包老鼠药就能轻轻松松搞定老鼠,一个小资女人有足够的闲暇让一只猫在午后吃够鱼肉、嗅足乳香。即使猫作为宠物大受小资的欢迎,但如果不是“虐猫”事件、“躲猫猫”事件被当作娱乐头条,已鲜有人关注猫鼠之间的争斗。只是,当我随手打开电视,还是大吃一惊,莫须有娱乐频道名主持面目全非报道:据有关权威人士分析,在未来,老鼠将成小资新宠……
我收起“超越时空高倍望远镜”,翻到《貌似很美》末篇《启示录》最后一页最后一节最后一行的最后一句,不禁哑然失笑。这最后一句是这样的--“失眠吗?肾亏吗?请服用第八代老鼠*精华液!睡好,身体就好!肾好,老婆就好!哦耶!”
作者题外话:曾用标题《老鼠将成小资新宠》、《猫鼠聊斋》、《猫咪*精华液》 。 想看书来
雕刻者
将要开始的这个故事,我很喜欢,却很难写好它,它交织着笑不出来的欢喜和哭不出来的谬误,它是单一,是混沌,是清晨晶莹的露珠,是大血磅礴的夕阳。我无法直面内心*的真实,因为如果这样,我就得和死亡紧紧相依。我只能与这样的真实保持一定的距离,在半寐半醒的状态中,说起那个男人,那个雕刻者。
那是个古老的、散发着青铜味的村庄。故事开始的时候,关于他的一切,好奇的人们仅仅知道他有着不可触摸的脾气和一双纯黑的手套。他的眼神泛着深蓝的忧郁,经常专注地凝视远方,却又好像什么也没看。人们只能猜想,他的内心一定很绝望,却又燃烧着滚烫的情欲之火。
他无姓无名,我只好叫他雕刻者。为什么不叫他雕刻家呢?他四处冲撞的才华难道不足以为他获取一个“家”的称号?但我以为,以“家”称呼他是不妥当的,因为雕刻家是欢迎世人称之为雕刻家的,而我说的这位雕刻者,其冷酷的外表已严重伤害了世人的崇拜和俗气的引诱。
他不喜欢交往,只与自己暗红色的小屋相依为命。小屋座落于村庄的边缘,浸泡在旷野粗暴的记忆中。他是在一天深夜来到这个村庄的,他的特别引来村民的围观,但都站得远远的,没有人敢上前和他说说话。他也旁若无人地建造起他古怪的小屋,很专注的样子。他戴着纯黑手套的双手阴郁地移动着,像收割血管的镰刀。
那可怕小屋的建成,也是在一个深夜。暗红色的小屋,浸泡在旷野粗暴记忆里的小屋,在昏昏欲睡的月光里,活像一颗狞笑的心脏。对着沉重的旷野,他如释重负地微微一笑,惨笑。第二天他就走了,几个月后,他带着一大群人陆续运来一些大石头。
他开始雕刻第一块石头。好奇的人们偷偷发现,他雕刻的时候,是要把那双黑手套的摘下来的。洁白!太洁白了!他的手洁白得让村民们没法形容,只能睁大眼睛,对那些还没看见过的人说:那种洁白我跟你说不清楚,只有亲自看见你才明白。然而,让村民们眼界大开的还不是洁白,而是他用刻刀的手法,轻盈透明,像旷野上空的云朵飘过皎艳的月亮,意味无穷。村民们知道了,这不仅是一个怪人,还是一个高人。
他用了一年,将第一块石头雕刻成了一个女人。人们说,就算月里的嫦娥见了他雕刻的女人都要自卑的脸红呢。可他看看自己的作品,随即举起大锤,将女人打得粉碎。一个村民有幸拣到一块残破的耳朵和一只完好的眼睛,被路过村庄的富商高价买去了。村民把钱给雕刻者,说,这是你的。雕刻者没要,也没说什么。只是,当他砸第二个石头女人的时候,几乎将她弄成了粉沫,让赶来的商人和艺术家们痛心得大呼小叫、搓脚捻手。渐渐,他们都不来了,因为来了,最终也只能看过一堆碎石,和几缕粉沫鬼魅一般向野外飘去、消失。也许,在雕刻者看来,不好的东西也不能留给别人,或者更冷酷一点说,即使在他看来不好的东西,他也决不让别人染指。
雕刻者只雕刻女人,雕成又不断毁坏。人们只看见他毁坏时的毫不痛心,全没看见他眼里更加幽深的绝望和焦灼。他的动作越来越慢,要用四五年才能雕刻成一个女人。以前雕刻的女人,似乎都是同一个女人。现在雕刻的女人,却呈现出太多的面目,而且非常不清晰,除了人体隆起的*,很难看出他雕刻出的是女人。但世人还是难以摆脱好奇和诱惑,又有商人和艺术家们陆续而来,但他们大多数人彻底失望了,雕刻者雕刻的女人实在是太丑了。有一个金发的男人来拜访过他,在归途中自杀了。金发男人在遗书中写道:“他雕刻的女人,很像你,宝贝,可她最终会被他毁坏,像你一样消失在苍茫的海上,他恨他的石头女人,我恨你!”一个红衣女人也来探望过雕刻者,她请求他跟她一起离开,去过幸福的生活。她说得情真意切,但他只顾挥舞迷一般的双手,专心雕刻他的石头女人。最后,女人说,你想雕刻一个满足你心意的女人吗?你也知道,这不可能!你也跟我说过,这不可能!混蛋!说完就走了。雕刻者微微一笑,惨笑。
雕刻者又雕刻了几十年,当他雕刻完最后一块石头,已经五十岁了。最后雕刻的一个女人,依然面目全非,甚至连突出的*也没有了,但村民们说,他雕刻的依然是一个女人,理由是什么他们也说不清楚,只是凭感觉。村里的男人们私下承认,他这最后一块石头雕成的女人啊,真是悬乎,表面上没什么女人的棱角,可恍然间,竟有风情种种,引得他们躁动不安。雕刻者也似乎满意了,不再毁坏,静静地坐在女人旁边,十天十夜,不吃不喝,凝视着女人,冷酷的眼里,有丝丝柔情涌动。村里的男人们说,这下石头女人有救了。女人们发现自己的男人变得更加魂不守舍,就想,雕成女人的那块石头一定是妖石,砸了好!她们果然如愿以偿。第十天深夜,随着一声声可怕的、冰冷的巨响,村民们似乎听到了石头女人惨叫的声音,很可怕,地狱里渗透出来一般。他们仿佛看到了石头女人求饶的泪水和殷红的鲜血,只是没人敢开门看,任凭那可怕的叫声,一声接一声,敲打着阴森的黑夜。第十一天清晨,他们又看到了一堆碎石头和被废弃的大锤。雕刻者不见了。
村里平静了,雕刻者也似乎成了传说。九年过去了,地里冒出一般,雕刻者又来了,一如既往的冷酷忧郁,只是老了许多。他背负一长形石头,挣扎着走近他离别多年的屋子,可怕的,暗红色的屋子。当他把背上的石头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哇!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射而出。但他一刻也不停息,从怀里抽出一把煞白的刻刀,往自己身上乱插一刀,然后用喝了血的刀雕刻起那块石头来。村民们说,这真是可怕,他疯了!离他远点儿!也有人说,他没疯,他只是不怕痛,他是高人。
接下来的几天,不分日夜,雕刻者继续饮血雕刻。有时,他痛得昏死过去。有个好心的老太婆看不下去了,每次都把他救醒,给他水喝,给他东西吃。第九天,当他被救醒,他开口说了村民们听到的第一句也是最后一句话:这一天终于来了。有深蓝的火焰在他深陷的眼窝里跳动,大海深处腾起的火焰。他开始往他的屋里推移那个依然不成型的石头女人。他本来是要把女人抱进去的,从他偶而闪现柔情和内疚的眼里可以看出,他不忍心这样推动他心爱的女人,但他实在太虚弱了,只能推。有村民想上前帮忙,被他用严厉的眼神止住了。他实在是太害怕有人碰他的石头女人一下。所以,他几乎是用他瘦弱的身体紧贴着石头将他的石头女人推进小屋的。这样的努力太可怕了,地上留下了触目心惊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