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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在此无意加入这场热闹的辩论,不过由此却对国学根底深厚的鲁迅不研究“经”、“史”而转投小说创作和杂文写作这两个“非正统”领域的原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国学修养的三个层面
鲁迅出身于书香门第,周家的大门上有一块“钦点翰林”的匾额,大长周家在绍兴城中的身份地位。祖父周福清大有让儿孙一起考取翰林,在门上悬一块“祖孙父子兄弟叔侄翰林”匾额的雄心。所以,从鲁迅5岁开始,就让本家兄弟周玉田教他读经。11岁时,又把鲁迅送到绍兴城内的三味书屋跟寿镜吾继续读经,这一读又是5年。鲁迅在读经时期基本读完了《十三经》,包括非常难懂的训诂书《尔雅直音》。这可以说是鲁迅国学基础的第一个层面。
有学者曾说,鲁迅有“三绝”,指的是鲁迅在创作、翻译和辑佚三方面的成就。其中的“辑佚”是指鲁迅校勘整理古籍和研究古碑拓本。这两样工作实际上是版本学的范畴,在清代就叫“辑佚”,是所谓‘汉学’的基本工作之一,最考验一个学者周密小心的校勘和博大宏阔的披览能力。这是鲁迅国学修养的第二个层面。
鲁迅国学的第三个层面是对佛教的独特研究。许寿裳的话一直是研究鲁迅与佛教关系的指南:“民三之后,鲁迅开始看佛经,用功很猛,别人赶不上。”“民三”就是民国三年,即1914年。1914年是他购买阅读佛书的“疯狂期”。 这种疯狂购买、借阅佛书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十月,共计购买阅读81部、211册。
如此大规模而猛烈地阅读佛书,在同时代学人中非常少见。在中国,佛教文化早已是中国传统文化和传统学术的有机组成部分。在猛烈的研读中,佛教教义中的精髓也渗透到了鲁迅的思想深处。
抛弃“经史”
在这样一个深厚的基础上,鲁迅为什么没有去搞其他国学大师研究的“经学”和“史学”呢?
我在这里给大家提供的一个浅薄的见解是:第一,鲁迅对“经学”中的“经义”历来持批判的态度,而且老而弥坚;第二,他以天才的洞察力看到了中国“一乱一治,一治一乱”、“前进——倒退——再前进——再倒退”的大循环历史结构的秘密所在,他决定抛弃过去的历史,努力走出第三条道路来。也就是说,他不愿为那些被自己内心深处抛弃了的正统的“经义”和“历史”作更多的无谓的注解,搞所谓的国学研究。
鲁迅幼时念的十三经,多是儒家经典的原文,而不是后代学者的注疏,所以他对这些经文尽管不如其他杂经、杂书感兴趣,但也不是很反感,更谈不上愤恨。但读到后代特别是宋代的学者如朱熹的著作时,他就感到“经义”的可怕了。在他的散文集《朝花夕拾》中有一篇《二十四孝图》的文章,提到朱熹编辑的《二十四孝》中“郭巨埋儿”的故事,给他精神上带来了巨大的刺激。鲁迅为此写道:
“我最初实在替孩子捏一把汗,待到掘出黄金一釜,这才觉得轻松。然而我已经不但自己不敢再想做孝子,并且怕我父亲去做孝子了。”鲁迅对“礼教”的恶感大概种因于此。
说到中国的历史,最能说明其演变规律的,就是四大名著之一《三国演义》开头的那句话:话说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鲁迅则将这个关系进一步深化,提出了中国人的“国民性”问题。
鲁迅所处的时代,正是外敌入侵之时,康、梁发起维新运动,以图自强,但未能挽救清王朝的衰败,于是潜伏了300多年的明末抗清志士的排满意识重又抬头。当时的学术界在修订历史时,也设置了“汉族发祥时代”、“汉族发达时代”、“汉族中兴时代”的科目。鲁迅也不能例外。1902~1909年之间,他东渡日本学习,就曾加入兴复会,并接受过暗杀任务。但是,辛亥革命失败后,鲁迅认识到民众的愚昧才是症结所在。
鲁迅把中国历代学者所阐发的“经义”与中国历史大循环结构,即“先儒”之所谓“一治一乱”,的逻辑关系衔接起来了。太平盛世以礼教秩序制定奴隶与主子的规则,到了盛世衰败时,社会动荡,人们不是去打破这礼教,而是急着去寻找新主子,为他们制定稳定的奴隶规则。于是新盛世来临时,便埋下了下一次由治而乱的“种子”。这“种子”便是经义中的礼教,这轮回便是历史。
这就是鲁迅不搞所谓“经学”、“史学”的关键所在,也是他进行小说创作和杂文写作的原因。
欲以小说启民智
中国学者心目中,以儒家经典为核心的所谓“国学”实际上是为君主王侯服务的学术,而小说则是民间百姓的生活内容之一。一个是官方的、正统的,一个是民间的、非正统的。从语言上也形成泾渭分野,一个是书面文字,尤以古代文字为可信、可传承,这就衍生出文字学和考据的功夫;另一个则是口头语言,虽便于传播,但与学术无关。
19世纪末20世纪初,中国遭遇西方列强的侵略,面临亡国灭种之危,“救亡”成为时代第一大主题。然而怎么“救亡”?从“洋务运动”到辛亥革命,均没有解决“救亡”问题。辛亥革命失败后,思想界的人们开始由“救亡”转向“启蒙”,但是启蒙运动开始只在精英分子中间发挥了作用,在民众中没有产生更大的效果。
鲁迅参与启蒙是为了创造出一个“第三样的时代”,重点是对民众的启蒙,为此他有意识地选择了一个民众容易接受的表达形式——小说。
鲁迅之所以为鲁迅
鲁迅之所以为鲁迅,他的性格、情感、思维方法、思想更多地来自他本人的生活。
幼年的鲁迅是一个顽皮、幽默而善良的孩子。
8岁那年,父亲与本家长辈相聚推牌九,鲁迅在旁边观看,一位伯伯问他:“你希望谁赢啊?”言下之意,8岁的孩子一定会有亲疏之别,希望自己的父亲赢。谁知鲁迅答道:“愿大家均赢。”其善良之心使长辈们为之动容。
但到13岁那年,“天就塌下来了”。鲁迅的祖父因为行贿浙江乡试主考官而下了监牢,被判“斩监候”。第二年,父亲突然咳血,一病不起。家道由此中落。同住一院的本家亲戚,也都一个个换了嘴脸。鲁迅的内心十分敏感,一下子就看到了中国人之间的关系。“我以为在这途路中,大概可以看见世人的真面目。”
第三年,父亲去世,周家落入困顿。父亲的死,让鲁迅有了学医的念想,当然也与他发现日本通过发展医学变得强大有关。但后来,一次观影经历让鲁迅选择了弃医从文。
鲁迅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对环境进行反击的机会了。他迅猛地写出了《斯巴达之魂》、《摩罗诗力说》、《文化偏至论》等慷慨激昂的文字。同时翻译了俄国和东欧弱小国家的文学作品,阅读了尼采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力倡一种与奴隶心态截然相反的奋勇牺牲的精神。他还和朋友一起,利用课余时间去讲道馆练习柔道、摔跤,还自己备了一把刀,声称要回国复仇。为此他一度参加暗杀团。一次,上级派他回国执行一项暗杀行动,一再犹豫之下他拒绝了,理由是“一旦自己死后母亲将无人赡养”。这颇不像一个革命者甚至刺客的口气,也说明了他不可能走向这条道路。
革命道路走不了,只能专心搞文艺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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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死”
鲁迅晚年,已经处于以彻夜创作为“速死”的战斗的精神境界中。他“不惮于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一个都不宽恕”,包括死亡。
此时的鲁迅,已然意识到自己陷入了虚无的泥潭,对启蒙产生怀疑,但又不愿走向天国,他对胡适的自由主义很是失望,认为只有投向俄式革命。
自此至鲁迅去世的最后十年,他始终孤身战斗,这战斗实际上是对虚无的逃避。特别是蛰居上海租界之后,他用于逃避虚无的方式极端到了“速死”式的“战斗”:熬夜录碑,纵酒无度,还有那鲁迅式的“拼命的做”。
据许广平回忆,那时鲁迅经常夜间只和衣睡两三个小时,拼命写作。这不仅是在压制内心的虚无与苦痛,更是在践行“速死”之道。
鲁迅的老师章太炎1913年因参加讨袁在北京被捕,曾手书“速死”二字以示心迹。辜鸿铭在去世前一年(1927年)也曾“日惟祈求速死”。大约都是极端绝望的表示。不同的是,鲁迅的“速死”是绝望,更是绝望中的战斗。
在“速死”中,鲁迅进入到生命的最后一年。1936年初,他的肺病复发,5月中旬,一度濒危。鲁迅请在上海开医院的日本须藤医师为他诊治。每天注射荷尔蒙,病情稍有缓解。
5月31日,史沫特莱请美国的邓恩医生来给鲁迅做检查。邓恩检查完后说,如果是欧洲人,则在五年之前就已经死掉了。在1935年底,史沫特莱和茅盾商量,想请鲁迅到苏联去疗养,但鲁迅拒绝了。10月份,他的病体似乎好一些了,体重也增加了。
17日下午,顶着大风,鲁迅去了《鲁迅杂感选集》的日文译者鹿地亘家,帮助解决几个翻译的问题。到家之后,周建人来了,跟鲁迅谈到11点。
次日凌晨1点,方才睡下。3点半,坐起来。许广平发现鲁迅呼吸异常,赶紧服药,但气喘并不见好。
天亮之后,鲁迅用日文给内山写便条,托他请医生。内山打了电话,马上就赶到鲁迅家里,帮鲁迅按摩背部。
须藤医师来了。他感到事态严重,请松井来会诊。
松井仔细诊查后说,现在病情非常严重,今天一天要特别注意,应该用氧气治疗器。
吸氧之后,鲁迅的病情看起来减轻了一些。
19日凌晨4时,鲁迅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对许广平说:“要茶。”这便是鲁迅留给人间的最后的两个字。在这之后,鲁迅就处于弥留状态。
几个小时里,看护给鲁迅连着打了好几针,但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
许广平回忆说:“他们要我呼唤他,我千呼百唤也不见他应一声。天是那么黑暗,黎明之前的乌黑呀,把他卷走了。黑暗是那么大的力量,连战斗了几十年的他也抵抗不住。”
其时为1936年10月19日5时25分。鲁迅的三弟周建人在侧。
那天早上,7岁的海婴醒来之后,佣人许妈上楼来,低声对他说:“弟弟,今朝侬勿要上学堂去了。”“爸爸呒没了,侬现在勿要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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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轶事
鲁迅的母亲识字,喜欢读中国的旧式小说。鲁迅和周作人就到处搜罗小说给她看。老太太看书很快,大约过个把星期,就会跟鲁迅要书看。
《呐喊》出版之后,有人给老太太看,特别指明《故乡》一篇特别好,老太太马上戴上眼镜,开始读《故乡》。读完这篇之后,她原书交还,说:“没啥好看,我们乡间,也有这样的事情,这怎么也可以算小说呢?”
名家评价
蔡先生代表两种伟大的文化,一曰,中国传统圣贤之修养;一曰,西欧自由博爱之理想。此两种伟大文化,具其一已难,兼备尤不可观。先生殁后,此两种文化,在中国之气象已亡矣!——傅斯年
1940年3月5日,这一天,蔡元培死了。这位中华民国第一任教育总长、学贯中西的通儒、中国近代高等教育的灯塔,怀着悲怆与孤独,怀着未完的理想在香港溘然而逝。
同一天,蒋介石发来唁电。
两天后,毛泽东发来唁电,褒誉他为“学界泰斗,人世楷模”。
9日,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发来唁电,并特派廖承志前往致唁。
10日,灵柩出殡,由北大学生护送,香港各学校、各商店均悬半旗志哀,执绋者五千余人,参加公祭的各学校学生及社团代表万余人。
16日,国民政府发布褒扬令,特拨付5000元作为丧葬费用。
24日上午,国民党各界在重庆举行公祭,蒋介石参加;下午又举行追悼大会。
同日,全国各省市均举行隆重的追悼大会。
1947年5月9日,国民政府发布国葬令1947年5月9日,国民政府发布国葬令举行蔡元培的国葬。
蔡元培走了,走得异常的安静,连遗言也没有来得及嘱咐我们迄今所知的“科学救国”、“美育救国”的遗言来自于蔡夫人的侄子周峻之口。今天的我们虽可以从各种资料中寻找到举国哀悼的情形,但却无法还原当时国人的悲痛与惋惜之情。在中国现代的名人中,特别是如蔡元培这样在学界、政界均有地位的名人中,没有一个人如蔡元培这样得到各党各派不同政治势力的赞许和称道。这几乎是一个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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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没有蔡元培
蔡元培的地位来自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