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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谈书事-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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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左一间小的铺面,就是我们来喝豆汁儿的锦馨豆汁店,据说这是北京少有的几家地道的豆汁店之一。每人一碗豆汁儿,几个焦圈,一碟辣咸菜,边吃边聊。陈轼兄告诉我咸疙瘩和酱疙瘩的不同,炒肝的吃法等等,不知不觉,注注喝了三碗豆汁儿,陈轼兄喝了两碗,我只喝了一碗。说实话,我不觉得难喝,不过也没觉得好喝,注注说我喝得太少,多喝就知道它的好喝,可能吧?
  打车到鼓楼,我们在附近的胡同里穿行,陈轼兄一路给我介绍酒吧一条街,茶艺一条街等等,胡同就住这儿附近,可惜他回去了。
  到“爆肚张”和店主订好周六的座,陈轼兄说他早中饭都没吃呢,我们在后海南沿往西走,找到一家小店进去打尖。屋子里很暖和,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聊,话题散漫,说到书、书话、书话的人和事,会心之处相对而笑。
  五点多钟,注注公司还有事要处理,我们分手,约好周六中午见。
    槿木
  槿木来“书话”大概是今年(2002)三四月份吧,那篇写扬之水的帖子跟帖很多。素情对我说过两次,说这个帖子她是一字一句地看了一个多小时,佩服之情,溢于言表。槿木的其他帖子也经常被翻上来,因为写得好。
  槿木来“书话”不多,说话也少。我只知道她在念书,老家是鄂西的,有土家族血统,这样一来,我们算老乡了。
  今年暑假,槿木到南京、杭州、上海旅游,到南京时和杜若联系上了,刚好江东子弟也在南京,就约好寂寥生、关东响马等一起聚会。可能那时候南京的兄弟们对槿木还不很了解,杜若就把槿木的帖子打印出来,一人发一份。后来江东把这些文章寄给扬之水,扬之水说篇篇都好。
  

北京的书友(2)
见到槿木的人都说“槿木好”。
  这天上午,我和槿木约好到她们学校去。她说在大门口等我,穿浅咖啡色的上衣,梳马尾头的就是了。我的样子也好认,“青年鲁迅”嘛。
  槿木带我在她们校园里转了转,在校园里一个餐厅吃中饭,她说她知道一个卖特价书的地方,带我去看。这是北礼士路新华书店总店的批发市场,三五折,很多三联的书,如《读书》杂志,“读书文丛”等等,我选了二十几本。从书店出来送槿木回学校,我就拎着书回宾馆了。
  这天买的书,三到五折:《火凤凰与猫头鹰》、《东风与西风》、《魏晋南北朝文论选》、《卡夫卡散文》、《土家族土司兴亡史》、《土家族文化史》、《道家与土家族文化》、《狐狸洞呓语》、《宿命的招唤:散文与人》(林贤治编)、《甲午战争前后之晚清政局》、《2000年度新译西方文论选》、《蓝碑——她引出了李约瑟》(李约瑟的合作者鲁桂珍的传记)、《历史的性别》、《重返和田绿洲》、《龙旗下的臣民》、《说八股》(启功、金克木、张中行著)、《记胡愈之》(陈原著)、《现代学术史上的胡适》、《大变法》。
    外来的网友好聚会
  周六中午,我打车到银锭桥头,买烟的时候,见陈轼兄打车到了,我们前后脚进去。
  “爆肚张”在银锭桥西边30米。很小的门面,有一个“中华老字号”的匾,是个权威机构发的。前后两间,前屋只能放两张桌子,后间放了六张桌子。我们订的后间两张桌子。屋子里挂了几幅名人题字。
  聚会的书友陆续来了。
  曹州在“书话”说话不多,很精神一小伙子,戴眼镜。一来就自我介绍,交换名片。话不多,比较幽默,偶尔接个话把儿会把人笑死。
  停云停云这个ID在“书话”经常见到,那次他和她媳妇儿上电视的时候我没看到,这次见到停云的真身了,文质彬彬。他和我一样,学理工科的。
  metasequoia这个ID,我专门注意过,查了一下金山词霸,意思是“水杉”。从他发的帖子看,他看的书有些是不常见的,偏重于植物方面。他写的帖子,例如关于郑超麟,也是我感兴趣的。我们用短消息聊过几句。我私下猜测他是不是某个高手的马甲?见了面才知道,他很年轻,还在读书,样子有点像常昊,沉静稳重,真是难得。他送我一本《史籍举要》精装本,很适合我这样学理科的人看,谢metasequoia!
  十年砍柴来“书话”不久,连续发了好几篇谈沈从文的帖子,材料、见识都好,看得出来他对湘西的民俗很熟悉。多聊几句才知道他也是湘西人,我们通过“书话”认识了,真好。这天他穿一夹克背一挎包进来,理一个“孙兴头”,比较酷。喝酒很豪爽,我们聊到土家族的风俗习惯,他有一句话重复了几遍,“我们过年比汉族早一天,喝!”
  愚人大哥是四川人,他来“书话”不久,在“书话”说话不多,但是年龄可能最大,在海外上网很早。说到他们那一拨最早上网的人,那些网上的江湖恩怨,他了如指掌,侃侃而谈。最近,愚人大哥在写比较长、比较专门的文章,希望在“书话”多看到愚人大哥的帖子。
  木兆其实来得比较早,他在前屋没看到我们,就在周围转。我到门口接韩牙,看见木兆站在路边打电话,就领他到里边屋子来。席间,木兆又送我一本《黑凤集》,是开明书店于民国卅二年七月在桂林出版的,所谓土纸本,繁体竖排。木兆给我书的时候,特别叮嘱:书的左下角破了一点,最好用胶水黏一下。爱书的心情,可见一斑。木兆以前赠我的书还有:《苦雨斋译丛》第一辑,杜渐的《书痴闲话》等等,每次寄书,包装很仔细,有一次还用塑料泡沫包起来。我曾经答应帮木兆留意《中国现代文学史参考资料》(上海书店影印本),可是一直没见到。
  韩牙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开吃了,她坐在注注和十年砍柴中间,和砍柴兄聊得比较多一点。
  大家边吃边聊,吃得高兴聊得热闹。谈了些什么,我有些记不清了。
  不知谁提到木兆那个谈张爱玲的帖子上了《南方周末》的排行榜,然后说到乖丑丑的《木兆进来!看我怎么骂你》。木兆有点委屈地说,其实那个帖子里都是转载别人的话,我没说什么呀?有人说,木兆那个帖子有得有失,得,在“书话”的知名度直线上升,失,得罪了一大批MM。有人说,木兆想要再得罪一批GGDD的话,就再来一篇《俗不可耐的陈寅恪热》,木兆呵呵一笑。
  中间给杜若、香笛、无语、青杏打过电话,给长乐老打过电话。我准备给香笛拨电话的时候,陈轼兄拿出手机说:用我的用我的,你那是漫游。注注打趣说,你不是想留下电话号码吧?陈轼兄本来有点红的脸就更红了。
  我已经喝得晕晕呼呼的,跟长乐老在电话里讲了什么,我现在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

想念35公里及其他(1)
  夜有蔓草发帖时间:2002061019∶59∶00
  同事终于搬走了,我的那些书、电脑终于登堂入室,有了一个专门的空间。借着这个机会,我把自己的零七碎八通通整理了一遍。在这些整理中,过去的碎片,一片一片,雪花一样,飘落在夏天。而外面,正是大雷雨。
  最多的就是汇款单的收据。我的钱包里常备一张。抽屉里散落的很多,而一个信封里的更多。这些汇款单,有邮局的,农行的,最多的是建行的。我记得最初在邮局汇款时,心情是非常愉悦的,一张又一张小票子,上面打印着某日寄几千的字样,自己觉得这些数目非常庞大,其中有一个大约是7000,那是为妹妹买重点高中的学位而筹集的。现在,她已经从这个学校毕业了。次之是农行的,都是先寄给在银行工作的堂姐,然后她再转给父母。农行的服务极为友善,然而每次必须要写的是汇款的原因。我写“家用”写烦之后,就接着写“旅行”,似乎写这个可以减轻一些沉重的气息。现在我固定在建行汇款,所以建行那淡蓝色的单据有很多张。去年(2001)春节的时候,我似乎还显示给父母看。我没有邀功的意思,可是父母的脸色却悲切起来,这让我非常不安。父母为我做了很多事,却没有因此而居功,或者骄傲,或者索取点什么,可是他们却因为女儿的一点付出而大感悲戚。
  我想这些单据留着是没有什么用的,哪怕连用来自怜或者自豪都不行,所以我把它们全撕掉了。让那些比较悲伤的往事,也因此而消失吧。
  各种产品的说明书,保修单。工作的这些年,陆续添置了许多东西,多到让我自己都觉得有了很大负担。去年暑假我在外旅行,学校搞装修,我因此丢了可以丢的所有电器。等到放假回来之后,看到一个房间乱七八糟的书籍、散落的日记,忍不住放声而哭。其实,确切说来,那些东西的丢失,并没有给我造成多大的不方便。只是有一次我翻东西,突然想起自己弃置不用很久的CALL机,记得是放在抽屉里的一个角落,急忙去找,才发现也在这次浩劫中不见了。当时是站在那里茫然了很久。那部小巧玲珑的CALL机,曾经有段时间满是一个人的号码,睡觉的时候也放在枕头边,现在却就这么不见了,悄无声息地消失了。那个人呢,也早就从刻骨铭心,到成了问候时随便提及的一个名字。好在我的手机已经不是为任何人而添置的了。现在想来,能够为自己买一样东西的感觉也很好。
  居然还有很多橡皮筋。那大概是自己以前长头发时候的东西,没有被丢掉,是个奇迹。前段时间是用不着这些东西的,一寸来长的头发,每次剪了,都要先到教室转一圈,给学生一个适应的过程,免得他们看到我的头发就忍不住笑,甚至动手动脚。男生似乎还流行过一段前边硬硬的刘海翘起来的发型,我也留过。可是现在这些也成了历史。当头发又飘扬起来的时候,发夹,梳子,头饰,也渐次多了起来。其中最漂亮的一个,类似古代妇女用的嫣红的发簪。每次打扫房间,我都用它夹着我桀骜不驯的乱发,自我感觉俏皮极了。如果当真戴出去的话,那可真是太煞风景了。我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气质跟它相配。
  化妆品。当我挣脱了枷锁,每个假期都去远方游走的时候,我就自觉地放弃了去自然美那里做FACEL的习惯。她们让我对自己这张脸战战兢兢,小心翼翼,每天要花上可笑的时间去洗脸,按摩,涂搽,甚至换个牌子都怕得要命。更要命的是,每个月都要把数量巨大的金钱扔到美丽的老板娘的腰包里,这让仍旧不美丽的我心有不甘。当脸上的痘痘偃旗息鼓之后,我永远地告别了她们。这些瓶子和罐子,包括据说是正品的资生堂,我把它们都扔掉,只留下最基本的面霜和色泽朴素的唇膏。当我把这些东西叮叮当当都扔到垃圾桶里的时候,想到以前那个脸上一有点问题就跑去美容院的傻孩子,忍不住冷笑。最可笑的是偷摘了学校的生芒果,汁液搞到右边脸上,多了几个斑点,我就可怜兮兮地倚在洪的门口,说:“我毁容了。”那个女子,以前确乎风魔了。
  各种卡片。黄鹤楼的门票,做成磁卡,薄薄的,用来开弹簧锁最方便,不知道多少次救了我这个爱忘钥匙的人的急;超市的优惠卡,还是蔡老师送我的,上面有着我的照片,短头发,傻笑着;各种美丽的200卡,不得不说的话,可以不说的话,废话,都在这些卡的后面;火凤凰酒吧的优惠卡,喝醉之后,我跟学校的金牌主持人一起站在舞池里朗诵,天知道朗诵的是什么内容,那些认识我们的服务员,都抿着嘴笑;建行的、中行的、工行的银行卡,这么多卡,有点钱的没有一个;书店的八折卡,然而他们的书却不给八折;所谓名牌服装店的八折卡,批量买了一次后,我再也没有买过第二次。全扔。
  下面的,自然是信件。大学时代的信全部整理到了一个箱子里,我不想在自己还很年轻的时候翻出来看。可是我没有想到,在工作之后还能收到这么多的信。
  妹妹的信件。她们爱着我这个姐姐,像爱母亲一样爱着。而我,除了在放假的时候带着她们出去疯玩之外,对她们只有金钱上的资助了。上个学期,我希望可以通过书信跟她们保持联系,关注她们的成长,督促她们的学习,可是因为大家共同的疏懒而放弃。她们正在长大,成长中的少女的心思总让我忧伤。可是下一封信她又会告诉你她全好了。你只好对这个“好”保持着怀疑。谁知道呢?谁的成长没有阴霾和哭泣呢?即使有姐姐,未必可以帮得上忙。妹妹对第一次跟异性的交往发生了疑惑,我带她去了郑州,从车上下来,五公里的路,我们是说着走着回来的。她终于释然,对我放了心,说了很多话,这些话让我想笑又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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