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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藏的暗流-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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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着行李,又要搀着他胳膊,我让他给我扛他还不干,等进了屋把行李放下,再扶他在炕沿上坐下,我的两条胳膊累得焦酸焦酸的。

  “真是……不好意思,到这会儿啦没法派工……让社员给你们拉点……柴禾来,今晚你们就……先对付一宿吧。”他坐了一会儿,唠了几句闲喀,临走时跟我和队长说。

  “行,就这样吧,别再麻烦了。”何队长不知道这其中暗藏玄机,就爽快地点头答应了。

  然而,到了晚上我俩放被子睡觉时才意识到,无形中我们又被他给耍了。这屋看样子已有一冬天没住人了,炕是用土坯砌起来的,上面抹了一层黄泥,再上面铺了一层油漆过的水泥袋子纸,看上去光光亮亮的,挺干净的。可是由于入冬以来从未加火烘烤过,这炕面就象冻透了的铁板一样,透着阴森森地凉气,别说是躺在上边,就是站着稍微靠近一点,都觉得寒彻入骨。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8、我跟队长的下榻地(2)
“这、这不是有意跟咱们过不去吗!”我愁苦地望着那蓝瓦瓦一个劲儿往外冒寒气的炕面,气愤地说。

  何队长双脚穿着毛袜子蹲在炕沿上直愣神儿,很快脚底板抵御不了寒气的侵袭,溜下炕来套上他那双军用大头鞋。

  “站都站不住,咋还能在上边躺着睡觉呢!”我说。

  “要不……下边铺厚实点儿或许能行。”何队长说。

  “都铺下边了,上面盖什么?”

  “可也是。”他点了点头,无可奈何地说,“看样子今晚咱俩只好就这么在炕底下蹲一宿了。”

  “他娘的,没见过心眼儿有像他这么黑损的人!真是头顶长疮,脚底流脓。”我年轻气盛脾气躁,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

  “哎,小点声,小声点,别叫那边的人听见。”何队长用手指了指睡在东厢房的奉轩老两口。

  “听见就听见!明天我还要跟他薛老三当面锣对面鼓好好地掰扯掰扯呢,说不清楚我就揍他。”

  何队长瞅着我笑了:“你一介书生能干得过他们嘛?再说了,咱这是到了他们的一亩三分地,人家人多势众,遇事老少爷儿们一起上,你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招架不过来呀。我看啊,你还是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忍着点吧,好汉不吃眼前亏。况且咱是工作队,是代表上级来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得注意点影响。”

  “那咱就这样眼睁睁地叫他们一次次地当猴耍!”

  从他的眼神我看出了他内心的不满和气愤,但出于某种考虑他还是尽量地控制着自己。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这种考虑是不愿意在工作尚未开展之前就把关系搞僵,以至于使后来的工作无法应对,这也正是一个老群众工作者与人不同的独到之处。

  “先忍一忍吧。你是读过书的人,不记得有这样一句话,叫做‘小不忍则乱大谋’吗?”

  “那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这么捉弄人啊!我们初来咋到,怎么的他了?”我说。

  他笑了:“我们是干什么来的?他们老早就清楚,心里不顺能待你好吗?小伙子,更难的事恐怕还在后头呢,你要有思想准备哟!”

  “唉!”我哀叹了一声狠狠地骂道:“他娘的,真是牛掉井里受鳖的气呀!”

9、多亏房东大娘的帮助(1)
看样子我俩真的要在地上蹲一宿了!白天挨了一头晌的冻,接着又干了一下午的活,浑身上下又酸又痛,很想钻进热被窝里好好地睡上一觉,可不曾想……唉!正在我俩愁苦着脸你瞅瞅我我看看你,心里盘算着怎样才能挨过这一宿时,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房东大娘掖下夹着一小捆干蒿子杆走进来。她是被薛连举们称作奉轩大伯的老伴,而奉轩大伯则是今天白天在井台旁提水滑倒的那位老者。这点我俩刚一跨进张家的门,就一眼认出来了。

  “炕凉,睡不下,是不?”张大娘慈祥地瞅瞅队长和我说。

  她多说有五十四、五岁,可从她那张饱经风霜历尽沧桑的脸上看去,却要比实际年龄老许多,象个六十多岁的人:深深的皱纹布满了额头和眼角,牙也缺了不少。然而,就在这张普普通通的脸上,却透着一个乡间老妇的善良和敦厚。

  “一起根儿俺就跟薛队长说,这屋一冬天没住过人,不行。可他说城里这些来工作的同志,都是些能吃大苦耐大劳,是什么什么特、特殊……材料制成的人,这点小苦经受得了。”她边说边摇头,还不断地叹气,“可不管咋说,人都是肉皮长的,咋能在这凉炕上睡觉呢!唉,作孽呢!作孽呢!………”

  看见她拿柴禾来了,我眼睛一亮,身子往上一蹿跳起来,迎上前去把它接过来。

  “往年倒是不缺柴禾烧,队里有个锯木厂,给人加工板材,剩下的板皮子、锯末子就分到各家去当柴禾烧。可这些年来,年年都搞什么‘鸡叫’(是当地人对基教运动的谑称),说这是什么、什么‘弃农经商’,发展资本主义,所以硬是逼着把加工厂的锯给停了,没法子,就只好出去十多里地,到河滩上去打水蒿子杆凉干了烧,那些家有劳动力的还行,可像俺们这样老姑母俩的可就难啦,唉!作孽呢!作孽呢!……”张大娘唠叨着,突然像意识到什么,瞅着我俩愣了下神,然后不无惊慌地说:“看俺这傻老婆子,都瞎咧咧了些什么,真是多嘴!多嘴!……”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9、多亏房东大娘的帮助(2)
这时,她见我从队长那里要来火柴点着一团废报纸,然后将那捆蒿子杆一股脑儿地全都塞进了炕洞,忙摆手说:“不成,这样不成!这样柴禾就是全都烧光了,炕也不会热的。”

  “那咋整?”我瞪着两眼问。

  “你起来,俺给你烧。”

  我倒出地方来,她挺费劲儿地蹲下身子,把那捆柴禾从炕洞里掏出来,然后打开捆,一根根地捡起来,折成筷子长短,一小把一小把地往炕洞里塞。这样,烧了一会儿,她伸手在炕面上摸摸,笑了,说:“热了,快、快把被褥放开捂上!”

  我俩齐动手,三下五除二就将炕面用被子铺了个满,唯恐有一丁点热气跑掉。

  还有一些蒿杆,张大娘继续像先前那样烧着,且一边烧一边跟我讲:“看见没有,就这么烧,要像你刚才似的,一捆柴禾全都塞进去,忽忽忽,烧得可到挺旺,可不多一会儿就烧没了,炕洞没热,热气就全被烟筒抽走了,到了还是个冷。”

  “是啊,大娘,不管做什么都有学问呢!”我心服口服地说。

  “炕热了,别耽搁了,快钻被窝子里睡吧。”张大娘把最后一根蒿杆塞进火里后,拍拍手上的灰说。

  “谢谢你了,大娘。”何队长不胜感激地边*服边说。

  “谢什么!你们出门在外的不容易,还在外头冻了一整天,干了半头晌活儿,够累的了,该好好休息休息了。”张大娘看着我俩钻进被窝里去,帮着把被角掖好。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9、多亏房东大娘的帮助(3)
何队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对了,大娘,今儿白天张大爷在井台上摔那一跤不要紧吧?”

  “就是拨拉盖磕了块青,没事的。老骨头了,抗摔打。”

  “噢,”何队长同情地说,“大爷上年纪了,以后还是小心点才是。”

  “是哩。俺家缸里的水平常都是闺女来家给打,谁知今儿咋啦,他等不及就自己上井台上去了。说也该着,要不叫俺家那愣头青姑爷赶车从他身边经过,他也摔不着。”

  “什么什么,那接我们来的车老板是你家姑爷?”我跟何队长听了大惊,忍不住一同嚷起来。

  “是哩,俺家姑爷,没弄错,就是那个没心没肺的人。算了!算了!时候不早了,快睡吧。”张大娘说着转身把灯熄了,嘴里轻声唠叨着:“睡吧,睡吧。唉,这世道,好端端地搞的什么‘鸡叫’呢!……”走出去,带严了门。

  从大娘最后随嘴说出的那句话不难看出,老人家对“基教”和我们这些搞运动的人没什么好感,她对我俩的帮助,纯粹是出于一个老妇人那颗善良的心,这也正是让我俩愈发敬重她的地方。

  我一钻进被窝里就睡着了,可何队长却通宵未睡。是啊,他作为一队的领导有许许多多的事情需要思考,这其中我想也包括薛胜举跟张大爷一家人的翁婿关系,倘若张大娘今夜不说,谁会把他——这个没心肝的粗人——跟那位“面相端庄,很有风采”的女人联系到一起呢?而且更令人不可思仪的是,他们夫妇俩跟对方怎会是那么一种态度呢?……

10、第一个敢于吃螃蟹的人(1)
是的,薛连举虽大醉酩酊却没有认错,何队长确是“*”前担任过滨江区的区长何梦石。他原有的职务跟方恩富现有的职务(区革命委员会主任)不相上下,可如今怎会在方恩福的领导下,成了一个小小的进驻生产队“基教”工作队的队长了呢?说来话长。

  他原本也是一名军人,前后参加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战争结束后,他脱下了军装来到了地方,先是在区政府担当办公室主任,后晋升为副区长、区长。由于工作作风扎实,处理问题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又能注意走群众路线,因此在群众中口碑不错。多年来,他作为这一区的父母官处理的问题数以千记,可怎也没有想到其中的一件很不起眼的小事,竟让他背上了包袱至今未能解脱。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街道妇女们办了个糊纸盒的工厂,从一居民手里花高价租赁了一栋小房。本来这是桩很简单很一般的事情,然而问题就出在这栋小房的产权上。出租该小房的人叫张发滨,其实他并不拥有该房的产权,他充其量只是个房客,而该房的真正主人是王子厚,他是个做毛皮手艺的工人,一生老实厚道,勤劳节俭,他虽没有很高的志向,但是朝思暮想都盼望着能让自己的妻小住上属于自家的房子。在他四十岁那年,经人介绍,倾其半辈子的所有积蓄,买了当时称作“偏脸子”地区的一栋砖墙铁瓦盖的小房,全家为此高兴得一连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觉,等举家欲往里搬迁时才知道上了当。原来,这房子里住着一家房客,户主张发滨是个无业游民,平日里挑着个破挑子走街窜巷地收破烂(说是收破烂的,其实他是走哪儿偷哪儿),手头略微有点余钱,除了喝两口小烧外,还总忘不了去“窑子”里逛逛,所以家里穷得连床象样儿的被子都没有,老婆孩子六七口,穿得像叫花子似的。由于受他的影响,举家都成了偷儿,他们见啥偷啥,走哪儿偷哪儿,在这一方这一块简直成了一大害,谁都讨厌他们,但谁都不敢招惹他们。由于穷,当然交不起房租,撵他们,他们又赖着不走,原房主无奈只好卖房,为了能尽快出手,他恳求张发滨跟他一起撒了个谎:就说此房产一经易主,原房客马上就搬出。王子厚是个老实巴交的手艺人,以前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就听信了他们的口头许喏,把买房钱如数交给了原房主,并经中人改写了房契……当他知道了其中的“埋伏”,真是叫苦不迭,心火一攻,好端端的一个五尺高的汉子躺床上一病就是半年。就这样他付出了半辈子的血汗,名誉上买到了房子,却叫人家一文不花的白白地住着。

  解放后,凡是有房产自己不住的,一律都成了房产主,既是有产者就要被列为改造的对象,王子厚当然也不能例外,对此他有苦难诉,有冤难鸣。而这会儿,张发滨已经不收破烂了,他由于穷,被视作是好出身,先是被录用到一家铁工厂打了两年更,后来因病提前退休,每月拿六十多块钱的退休金。孩子都大了,打头的几个姑娘先后出了嫁,家里就剩下两个小的跟他老伴,一家四口人,除了他的退休金,再加上平素偷点摸点(本性难改),小日子过得满舒坦。他整日端着个锡皮小酒壶,往院心稠李子树下一坐,翘着二郎腿,喜滋滋,乐悠悠。唯一感到不满足的是,当今“窑子”都被取缔了,不能像从前那样隔三差五的去“消遣消遣”了。

10、第一个敢于吃螃蟹的人(2)
本来有吃有穿一丁点活儿不干该知足了,可他不,大字不识,任嘛不懂,却深知对“有产者”行使“专政”。他打听到王子厚家在哪儿住,没事时就溜搭着去,有时还带上他那爱穿警服裤子的二姑爷,见到王老爷子肉皮子一哆嗦说:“知道我今天来找你做啥吗?”

  “不知道。”敦厚老实的王子厚说。

  “跟你算帐来啦!”

  “算帐?算什么帐?”

  “我住你的房子知道不知道?”

  “知道。”

  “房盖漏了知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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