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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的阿娜河-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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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的店铺不论大小,都是经营了几代人的老店了。

  经营这些字号的老板们各自根据籍贯自成一帮,如津商、徽商、晋商不一而是。

  别看“汉人街”上这些老板们平素往来十分客气、不笑不说话,背底里指不定为了点蝇头小利早就把你们家里祖坟都扒拉了多少遍了。

  好在虽是同行,但各自经营的商品不同,利害关系倒不大,倒也能够平安相处。

  近二十年来,随着时局的变化,商户们共同感受到一种共同的威胁。自觉或不自觉地打破了地域界限,抱团抱紧了许多:老毛子和他们的贸易公司虽说不过几十年的光景,买卖越做越大、人也越来越多,光是小小的伊宁城里就有四五万老毛子、涉足的商业领域也越来越广。

  最要命的是老毛子们无论做什么生意都不用向伊犁当局交纳任何费用,也不和伊犁商会发生任何联系。但这些老毛子一旦和当地商会有了利益冲突,领事馆的官员们和驻军马上来找当地官员“商谈解决办法”,来维护苏维埃公民的合法权益。

  自古以来,咱中国老百姓中就流传着一句话:官怕洋人、洋人怕百姓、百姓怕官。历朝历代、概莫如此。

  中国商户们看到老毛子的所做所为,既气愤又羡慕。

  恨的是老毛子们个个趾高气扬、欺行霸市的垄断行为;

  羡慕的是人家老毛子背后有个强力政府在撑腰。还不用交那些苛捐杂税、当然不用怕那些中国警察了。

  说了这么些,实际上中国商户们心里最不平衡的还是那些本是中国人、弄本苏侨证就成了苏联公民的人,伊犁百姓鄙视地把此种人称其为“二毛子。”

  这倒不是说,他们是在中国出生的第二代苏联公民,而是和中国百姓惯用来排行的“二鬼子”的“二”、“二狗子”的“二”意义相近罢了。当然了,不能否认,其“二”字之意里不乏贬意。

  如今在伊宁、在“汉人街”,那些入了苏联籍的“二毛子”们,一旦“红本本”到手,立即身份大变,说话走路都与往日不同。

  本来说话看人的两眼现在看天了、本来走路前后甩的两只手现在背在了屁股上,人未到肚子先拱过来,撅你老小子一跟头再说话。

  当然了,当“二毛子”们好处不仅于此,而是在于二毛子们不管你干了什么?都不会受到中国法律的惩处。背后有老毛子撑着呢!

  最近,“汉人街”上出了一个“二毛子”:好好的把一家百年老字号《汨罗茶行》改名为《汨罗斯茶行》、硬是把好好的中国人名殷作人,改成了“殷捷诺夫斯基”。既然都要成老毛子了,赶紧把俩儿子送到苏联上学去吧,两个十几岁的孩子立马去了维尔内(现哈萨克斯坦阿拉木图)。这下子没有了后顾之忧,殷捷诺夫斯基先生可以放开手同中国军警大干一场了。

  只是眼下,殷捷诺夫斯基苏侨证还未到手,就耐不住寂寞,闹出了大动静。

  中国人有句老话,叫“偷来的锣敲不得”,你再等两天《苏侨证》到手再得瑟不行嘛!

  但是《准苏侨》殷捷诺夫斯基偏不这样。他看上了隔壁安徽黄山老板杨士俊的《黄山茶庄》,强买未遂、编造一纸诉状,将杨老板告到了苏联商贸处:声称杨老板欠其钱未还、要求商贸处保护自己这个准苏维埃公民的权利、将《黄山茶庄》判与其抵债。

  苏联商贸处处长瓦西里深知此事个中奥秘。未曾应允殷作人的请求。这倒不是说苏方不想管此事,而是殷作人的入籍申请还未获批准、暂时还不能算是苏联公民而己。

  艾山江快步赶路,小毛驴驮着两大捆紫花苜蓿一路小跑走在小主人的前面,直奔汉人街而来。

  伊宁汉人街虽说名声大,却并不是很大。长约几里。两旁店铺林立、店铺中间的空地上,就是贸易区。诸如水果蔬菜区、活鸡、活鸭、活牛、活羊、活马、活骆驼交易区、各种手工艺品、纺织用品、粮食、药材等交易区不一而述。

  汉人街上天天人满为患,如果是初涉此地,那你可就要小心了,曾经有人转悠了一天都洠д业匠隹凇V劣诎浇退男∶磕憔筒挥玫P牧恕

  艾山江第一次到这里是骑在达达的肩上来的,三四岁时是和阿娜坐六根棍来的、七八岁时就骑着大毛驴自己来了。如今小巴郎变成了大小伙、大毛驴变成了小毛驴你还担心他们迷路吗?

  就这样,艾山江跟着小毛驴顺顺当当来到了“汉人街”的大巴扎上。

  伊宁的“汉人街”的历史是一部浓缩了的伊宁的历史。

  “谁跨明驼天半回,传呼布鲁特人来。牛羊十万鞭驱至,三日城西路不开。”这是犯官诗人洪亮吉《伊犁记事诗》中描写的伊宁当年贸易互市时的热闹情景。

  早在几百年前,这里就是各族人民边关互市贸易区。每年到了一定季节,这里聚集着成千上万的交易人群,今日的伊宁城实际上就是由它发展起来的。

  后来的清朝伊犁将军府在这里筑城建府后,这里便聚集了大量的汉、回、满、锡伯居民共同生息。因为当地居住的哈萨克人逐水草而居,并无经商习惯。而后来称之为“种地的人”的“塔兰奇人”这时还未从东疆、南疆迁到伊宁开荒种地。

  当地的哈萨克人分不清各民族的长相特征,差不多嘛!闹了半天,“汉人街”的名称是哈萨克人给起的。

  于是这里就哈麻斯地一满叫成“汉人街”了,成为了汉、满、锡伯、回等民族的商业聚居区了。清政府倒台后,换成民国了,各族人民都可以来此作买卖了。

  “汉人街的巴扎天天有嘛!我们也就天天来了嘛!”

  昔日的“汉人街”,如今的早已变成为各族人民共同经营的商业宝地了。但“汉人街”的称呼早巳变成一个约定俗成的历史名词,而沿用至今。

  艾山江和小毛驴穿过了汉人街,一步未停地来到了一座砖砌的二层小楼的院门前,艾山江用手拍打着门环高声叫到:“瓦西利、瓦西利!”

  从楼上走下来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留着两撇哥萨克式漂亮胡须的俄罗斯男人,套头军绿衬衣、黄马裤、足蹬一双高腰马靴、身高足足在一米九零以上。

  他就是此楼院的主人,苏联驻伊宁领事馆商务处处长马维诺奇。瓦西利。

  瓦西利应该算是伊宁城里的“老居民”了,前前后后、来来去去,掐指算来在此地已经居住近二十年了。

  两个儿子:阿萨和里萨都是在伊宁出生的,艾山江和弟弟牙生与他俩一般大。艾山江的父亲和瓦西利也算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瓦西利看见艾山江,两撇胡子微微上翘着:“啊!亲爱的艾山江,今天是你来送草了吗?啊!紫花苜蓿!太好了!亲爱的小毛驴,又是你来了,谢谢你!”

  瓦西利一面说话,一边打开了院门。两只手一只搂着艾山江的肩头,一只拍打着小毛驴的屁股,把人和驴一同迎进了后院里。

  后院里很大,靠墙处盖有一排马厩。

  马厩里拴着四匹高加索良种马。

  艾山江的小毛驴乘着主人过磅称草之机,竞然在高加索良种马的肚子下钻来钻去,惹得四匹良种马很不高兴。几次下口想咬小毛驴,无奈缰绳拴得太短,想咬咬不到、想踢踢不着,因为小毛驴就在肚子下面。

  看到此景的艾山江,目不转睛,都己经看呆了。

  “哎!艾山江,卢布还要不要了!”瓦西利手里拿着几張卢布在叫:“哈!哈!艾山江!看到眼里拔不出来了吧,你是不是想用小毛驴換我的宝马了?”

  艾山江摇头说:“不会的!瓦西里。我们家虽然穷,但达达告诉我们,人穷不可以志穷;是你的东西别人抢不走、不是你的根本就别去想!放心吧!等我以后有钱了,养上一大群这样的马,每天想骑哪匹就骑那匹!”

  “好小子,有志气!等以后想骑马了,咱们几个一起到郊外好好地骑一骑马。”瓦西利给艾山江许下了一个美丽的愿望。

  艾山江牵着小毛驴恋恋不舍地离开小院、离开了瓦西利叔叔家。

  瓦西里叔叔将艾山江送至街口时问:“你达达好吗?”“好极了,就象你们家的宝马一样结实。”“好!回去让你达达有时间来一趟,我这里有一批铁件活要他干。”

  艾山江应了一声,翻身上了驴,两条长腿耷在地上,模样滑稽地骑在毛驴背上,出现在“汉人街”头。

  突然小毛驴收住了脚,一群穿黄军装、黑警装的人把守着街头。

  这些穿黄军装的士兵就是马大大的骑兵,一个个板着脸,头上顶着钢盔,手里握着刀柄,威风凛凛地骑在高头大马上,警惕地注视着前方。

  街里站着一群黑衣服的警察,老百姓们称其为“黑老鸹。”

  “黑老鸹”们正忙着从《汨罗斯茶行》里搬东西、贴封条。

  《汨罗斯茶行》里的老板殷作人………不!应该是殷捷诺夫斯基,撅着大肚子,两手前后划拉着,象鸭子一样一跩一跩地走过来。

  “干什么!干什么!活腻了是不是!你们这群中国警察!凭什么封我的店?抢我的东西?”

  高瘦的警察头目杨俊民扬了扬手中的一张纸:“凭什么?省府要的“军马捐”你交了吗?”

  殷捷诺夫斯基大嘴一咧:“军马捐是你们中国人的捐,我一没养马、二没养兵、为啥要给你们交?”

  警察头目说:“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前线军人在打仗、前方百姓在流血、作为一个中国人捐点钱买几匹马,多杀几个鬼子有什么不好?”

  “少给老子来这一套!日本人杀光了你们中国人与我球相干?”殷作人的话激起了四周围观人们的嘘声。

  恼羞成怒的殷作人破口大骂:“你们这群中国猪啰!早该让日本人把你们全杀掉!”

  话音未落,殷作人的话激怒了旁边的一位骑在马上的国军军官,他扬起手中的马鞭对准殷作人的、己经没了几根黄毛的头上洠访涣车卮蚬ァ

  国军军官骂道:“你这个狗汉奸!会不会说人话!张口闭口你们中国人如何如何,你他妈的不是中国人?”

  鲜血从头上、脸上流下来,殷作人用手挡着头顶,生怕马鞭子再落下來,嘴里却依然在叫:“我不是中国人!我就不想当中国人!你敢把我怎么样?”

  骑在马上的国军军官在马背上挪过另一条腿,横坐在皮马鞍上,用马鞭指着殷作人说:“你他妈的是什么东西!当老子不知道你的底细?

  你爷爷当年是跟随左宗棠大将军平叛时死在伊宁的一位把总,现在的鬼王庙里还供有他的牌位吧!

  你爷爷用朝廷赏的抚恤金开的这家《汨罗茶行》距今己经八十多年了!你爷爷、你父亲的墓都在伊宁埋着。

  你生在伊宁、长在伊宁、怎么会不是中国人了呢?”

  殷作人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露出一副想说却不知怎么说的委屈模样。

  黑老鸹们抓紧了时间把店里的东西往大车上装。当然,也洠送约夯忱锎Ф鳌R徽蠊Ψ蛞桓龈龆亲佣即罅瞬簧佟

  《汨罗茶行》是伊宁城里的老字号了。

  名义上是茶行,实际上是一家综合性商行。经营内容十分多,每年光流水就上百万银元,就其规模来说,在伊宁城可是首屈一指的。

  艾山江骑在驴背上,看着骑在大洋马上的大大,心中充满了自豪。

  马大大是骑兵旅的旅长、国军少将。手下有几千名骑兵,士兵们的马刀举起,那就是一片利刃组成的钢铁森林。

  马大大今年四十七了,虽说没有瓦西利叔叔那么高,但一米八十五的个子比艾山江高出了将近六七公分了。更让艾山江佩服的是马大大力大无穷。

  听三哥志月说,一次大大在山里带兵撵贼娃子的时侯,从树洞里窜出一条哈熊,抓伤了大大的战马,马大大一刀就劈开了哈熊的脑袋。回家一称,哈熊足有六百多斤,一张熊皮就有半间房子那么大,那张黑熊皮现在还在大大的办公室里当地毯呢?

  想到勇猛的大大,艾山江赶紧难为情地从小驴背上溜下来,马大大的马又高又壮,马大大在马上就象一座铁塔一样,艾山江决定不上前去和大大打招呼了。

  自卑的思绪统治了艾山江,年少的艾山江拉着小毛驴准备离开汉人街了。

  一辆胜利牌小车带着一缕轻尘驶到街口,停在了马大大的马前。

  车里走出来的是艾山江的另一位熟人和朋友、瓦西利叔叔。

  瓦西利穿着洠в芯巍⒚淮髁煺碌木叩铰砺贸っ媲埃蠢瘛H缓笪实溃骸敖∏胛收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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