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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深山老林里,连个漂亮的女人都见不着。我艾尼条件不高,只要有女人、只要有酒喝、有肉吃、让我上天堂和圣母睡觉我都敢。
山口外的小道上,几匹快马象风一样疾驰着。骑在马上的人不停地回首向后张望,不停地用马靴后跟叩击着马腹催马快跑,看得出来,马儿嘴吐着白沫,已经拼出了最后一点气力。
沙比尔老爹对来人只看了一眼就骂道:“骑马的人要么是官家的人,要不就是个盗马贼。真正的哈萨克是不会这样不惜马的!”
说话当间,三匹马直冲着帐房冲了过来,一直到门前才下马。沙比尔老爹气乎乎的甩手进了帐房。
来人共有三个,西服大衣,羔皮筒帽,背上还背着几只枪。他们都是艾尼的朋友,是县上苏联贸易公司的经理法提赫和另外二人。
哈萨克人是天生的好客民族,因为谁也不能天天背着阿克宇四处行走。到谁家的帐房来,那就是胡达派到谁家来的客人。哈萨克人都会热情倾心来招待。
可是沙比尔老爹为什么会如此冷落客人,甩手进了毡房呢?
原来是不懂礼貌的来客把马一直骑到毡房门前才下马。按照习俗,客人应该提前下马,由主人接过马后,再把马牵到毡房后拴好。主人自会排开阵仗,隆重欢迎客人。哈萨克人认为:只有尊重别人的人才会受到别人的尊重。
哈萨克人的习俗里,只有报丧者才会把马骑到门前才下马。
大清早,主人遇见把马骑在门前是很不吉利的事。如同汉族人清早出门碰到乌鸦冲你哇哇大叫一般,遇到这样的事,鬼才高兴呢!
纵骑到毡房前下马的法提赫等人,不是不知道哈萨克人的习俗,只是实在被追兵撵急了。
法提赫说:“我们的活动巩哈警方己经发现了,“真主之剑”的成员要赶快隐蔽,这几支枪是刚才在路上打死了几个警察后抢来的,赶快把它们收好了。来,你们三个的衣服和我们的换一下,还有我们的马跑坏了,赶快牵马过来,实在不行,你们也和我们一起走吧!总有一天,我们还要杀回来的。”
艾克拜尔说:“你们赶紧走吧。我们洠в性诔抢锫豆妫鹑瞬恢赖摹U嬉遣恍辛耍颐腔崛ビ⒏穸フ夷忝堑模
法提赫与三兄弟一一拥抱后,跳上马窜向西山的丛林里。
三兄弟急忙把三支长枪塞进了老哈熊的树洞里,转身进了帐房里。
沙比尔老爹说:“你们赶紧往山里跑吧!他们打死了警察抢了枪,你们帮他们蔵枪,官家的人抓到你们连问都不用问就敢把你们杀了,求胡达保佑你们,赶紧跑路吧!”三兄弟手忙脚乱地收拾着东西,准备上路了。
三兄弟刚出门,便被一群警察用枪逼得举起了手。三兄弟跪在地上,任由警察们捆得紧紧的,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什么都不知情的沙比尔老爹刚要站起来,便被警长王沛一脚踢翻在地。
毡房外的牧羊犬…海衣代尔象真正的狮子一样,看到主人被警察踢倒。立刻跳进人圈里扑倒了王沛。海衣代尔张开血盆大口,咬住了王沛踢主人的那条腿,两只眼睛盯着主人。只要主人一个眼神,便可一口咬断王沛的腿。
哈萨克牧民的牧羊犬,那可是主人的好帮手。海衣代尔做出了榜样,其余的几只牧羊犬纷纷冲过来与警察们对立着。
两只德国黑背冲过来,从海衣代尔口中救出了王沛。
几声枪响过后,海衣代尔的同伴们倒在了草地上。帐房前,两只警犬与海衣代尔对峙着。
王沛从地上爬起来,问艾尼:“老同学,长本事了,除了会追女人外还敢杀警察了。说吧,法提赫藏哪了?”王沛用大皮靴底踩着艾尼的脸在问。
艾尼说:“他们三个都跑了,跑到英格尔去了!有本事你到那边去抓吧!”
海衣代尔跃跃欲试,刚要跳起,就被警犬一口咬住脖子,另一只警犬乘势咬住海衣代尔的腹部死命一扯,海衣代尔的肚子、肠子便全落到地下,咬住海衣代尔脖子的警犬两颌用力一甩,将几十斤重的海衣代尔甩到了几米开外的沙比尔老爹的跟前。受过训练的德国警犬转瞬之间,就撕碎了海衣代尔。
沙比尔老爹再也忍不下去了,伸手拔出了猎熊刀,他要为他的海衣代尔报仇。
王沛连发三枪,击倒了善良无辜的老爹。
两只警犬中的一只从毡房里拖出了褡裢,那是老爹装钱的。另一只警犬不甘示弱,嗅了嗅艾尼身上的大衣,就跑到不远处的树洞口大声吠叫了起來。
两个警察过去后,从树洞里掏出了三支长枪。三兄弟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警长王沛下令:“把狗皮剥了,炖了、吃饱后再回城!”
警察们吃饱了、喝足了,纷纷牵马准备开路,马背上驮着几支长枪和猎枪。
一名警察问王沛:“警长,这三个人怎么办?”王沛说:“都吊倒树上去,是死是活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警察们走了,艾克拜尔三兄弟在树上被吊了两天后,才被过路的牧民们放下来。
三兄弟一把火烧了三顶帐房,趁着夜幕,赶着自家的和别家的畜群离开了乌拉斯台。
万花楼里的王沛,可真是过了几天舒心日子,拥红搂翠、花天酒地,上千块大洋不到一个礼拜,便挥霍的一干二净。
提起伊宁的万花楼,那可是一个销金窟。进到这里来的人,饶你有万贯家财,都填不满婊子们的那个窟窿。因为这里是伊宁最大的官方妓院。
万花楼座落在艾林巴克的半山腰。一条蜿蜒的山路扶摇而上。站在楼顶,那是可以俯瞰伊宁大半城的一个制高点。背靠着的艾林巴克山后不远就是飞机场。
也就是说,万花楼就是修建在半山上的一座建筑物。整个万花楼就是在劈开山崖的空地上建起来的。从军事学的角度看,控制了万花楼就可以控制了东半城,架上几门大炮,就可以控制全城。由此向北是悬崖绝壁,一条人工开凿的天梯小道直通山顶飞机场。
此万花楼本名原为“观花楼”。原是伊犁镇守使张培元在世前,数位前任惠民工程之一的“观花楼。”
民国初始,万机待理。劈开了山,造好了地,本想为伊宁人民造一处半空花园。无奈囊中羞涩,加之局势不稳,刚修好了地下室,就挂印而去。
后人接手继续惠民,又盖了两层,遇刺而亡。“观花楼”又下马歇菜了。
待到张培元接手时,总算又盖了一层。观花楼总算有了个大模样。
一栋楼换了四个主人还洠旯ぃ菝褚皇略菔笔腔莶涣肆恕
政府只好变卖了事。
一个杨州老板花了十数万两银子盘得其楼,将其改名为“万花楼。”
其实,这里的花洠в心敲炊啵还膊乓话俣喽洌侵衷诼ダ锏呐嘶āR话愕氖忻裣胍突ǎ鞘且ù蠹矍模蛭饫锏幕ㄈ谴友锘粗匾摹⒌钡貨'有的稀有品种。
再加上一些白俄娘们,扬州老板的生意出奇的好。这些白俄娘们比那些江淮名花们要猛的多了,凡事来的更直接,更快。往往是,客人们交了钱,客人上的楼来,连婊子的脸都没看清,婊子们就把裙子向上一撩,一盖,就干上了。白俄婊子们讲的是速战速决,以最短的时间创造最高的效益。这些白俄婊子们在万花楼的日子,用那拨陕西嫖客们的话来说,这些俄国娘们的日子过得“嫽咋咧!”
万花楼老板可以说是日进斗金毫不为过。
突然有一天,一个白俄娘们生下了一个小男孩。孩子的父亲是谁?妈妈不知道。
反正和艾尼不一样,母亲是知道谁是父亲的,只是人家孩子的爹不愿认罢了。而这个光有娘不知爹的可怜孩子,很快连娘也没了。
苏联政府严辞交涉,不允许苏联妇女在中国非法从事有辱国体的职业,强行遣返了白俄婊子们,于是乎,有娘无爹的孩子变成了没爹没娘的孩子了。
扬州老板见这个男孩聪明伶俐,于是赐其姓为孩子的姓,这个孩子也就有了王沛之名。
上学时,两个“二转子”在班里是仇人,王沛视所有的俄国娘们为仇人,视所有的俄国人为敌人。艾尼因长得酷似其父,常常以体内、体外纯正的俄罗斯血统而自豪。自然是把所有的中国人当仇人了。为此俩人在学校多有争斗,斗争的结果常常是艾尼英俊漂亮的脸上布满了青痕。
后来,王沛的养父王琦挣足了钱,金盆洗手要回扬州了。倔强的王沛却留了下来。
警务处接手万花楼后,万花楼每年不菲的收入,也就成了警务处大笔开销的主要来源。
王沛后来招慕为警察。是凭着他从小自万花楼里养成的聪明,几年之后,就到巩哈县去当了警长。从心里讲,王沛是把万花楼当作了自己的家。
但王沛到现在也不知道万花楼居然是警务处的秘密情报据点,因为警察局和警务处是两个系统两条线。
半个月后的,人们就在哈萨克共和国境内的英格尔镇上看到了艾克拜尔、依提别克、艾尼三兄弟的身影。
三兄弟每天骑着马在镇上游荡,日子过得很好,卖畜群的钱每个兄弟有好几百呢?
一家不起眼的酒馆兼旅馆里,三兄弟和两个丈夫上了前线的娘们终日在一起厮混着,每日里醉熏熏的。无所事事的三兄弟在伟大的苏维埃的国土上悠然自得地情景,很快地引起了有关部门的注意。
一天,旅馆里来了一个人,簇新的军装,铮亮的马靴,宽大结实的武装带上佩着一把崭新的手枪,肩章上的军衔是两条杠杠两颗星。来人和艾尼的眼神聚在了一起:“艾尼!”两人拥抱到一起,久久不愿分离。
艾尼用脚踢了踢依靠在身边的娘们:“去!到里屋去,好好地迎接我们的贵客吧。”
直到午后,四个人才一起来到了法提赫的“突厥民族解放运动中心”的办公室里。
法提赫眯着眼听完三兄弟的情况,十分大度地说:“没关系的。不就是几支枪吗?这样的枪我们苏维埃一天就可以生产上万支。是你们的真主、我们的斯大林让我们又重逢了。走吧,到阿拉木图去军训去,总有一天,我们还会相逢在伊宁街头的。”
夜里,两辆大卡车载着六七十个象三兄弟一样的苦大仇深的同志们驶向了阿拉木图的《突厥民族解放运动培训中心》的训练营。
第十章 我把雪书下给谁
雪花,圣洁的雪花终于飘下来了。
一九四三年冬季的第一场雪虽然要比往年来得迟了些、晚了些,但终归还是来了。在午夜时分悄无声息地就来了。而且是那样的突然、它是那样的热情、拥抱着大地,拥抱着它热爱的和热爱它的,自然万物里的一切。雪花潇潇洒洒、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把伊宁的山川大地遮盖的严严实实。
白色的雪花象个精灵、漫天飞舞的精灵到处游晃着。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边塞诗人岑参赞颂的应该是北国的雪景,是伊犁的雪景吧!
只有在新疆生活过的人才能写出这样真切意境的绝句来,只有他们才不会去胡诌什么“燕山雪花大如席”的梦呓来。
黎明时分的伊犁,狂风席卷着漫天雪花,“飞起玉龙三百万,搅得周天寒彻”,雪之大,之猛,一下子就把伊宁彻头彻尾地变为了一个粉装玉砌、银装素裹的晶莹世界。
天亮了,人们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生怕玷污了造物主赐于人类的圣洁。
在伊宁,相传每年的第一场雪是不能扫的。感恩的人们要仔细地品鉴欣赏美丽的雪景后才会清理这造物主给大自然的恩惠的。
可是顽皮的孩子们却不管三七二十一,不顾长辈们的喝斥,早己经牵着大狗,拿出了闲置大半年的、心爱的爬犁,到街上疯去了。
狗拉着爬犁,爬犁上坐着孩子,一路欢笑在雪中奔驰着。
家里穷养不起大狗的孩子就可怜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没狗的孩子们,凑在一起互相商量好,相互交换角色、由谁来充当来拉爬犁的狗,由谁来充当坐爬犁的人。规则一旦确定,谁也不能反悔。于是乎,无论是拉爬犁的“狗’、还是坐爬犁的人,倒也都能做到各司其职。他们也是一路欢笑一路歌。
至于那些不想给人家当狗,拉爬犁的孩子们,只好辛苦点、跑远点,找着一处坡度大的路上,一群孩子排成队,张开四肢,让自己爬在爬犁上、两只手或两只脚当桨、或当舵,划拉着厚厚的雪,像一群肥胖的小企鹅,从坡上向坡下冲去。至于爬犁在滑下的过程中撞了谁,谁活该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