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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钧、凤仪在桌上一一敬酒。
达巴申科夫对元钧说:“中国人好,中国酒好,我喜欢和中国人一起喝酒。我还知道,你们中国人结婚的习俗,出嫁的姑娘三天后要回门。王凤仪中校是苏联公民,我们就是她的娘家人。我们领事馆要给中校举行一个真正的俄罗斯婚礼,届时欢迎在座的各位赏光!”
这个中国通,中国话是说得倍儿棒。
元钧夫妇来到玉山夫妇前敬酒。
玉山非常激动,自收到请柬,玉山根本就不敢相信是真的。
作为商界领袖,富商大贾,它独自出了两万大洋以商会的名义当贺礼。根本没想到会和伊宁的头面人物坐在一桌,更没奢想让元钧夫妇给他敬酒。长官给俺面子,俺还不用双手兜着。商人们不差钱,差的就是怕人看不起。虽然天天锦衣玉食,心里苦哇!两万大洋花得值。
瓦西里端着酒杯来到马伯龙面前,先敬礼再敬酒:“马将军!很荣幸又见面了,做为一名军人向值得尊敬的将军致敬,你是中国军人里我最尊敬的一个,来!为了军人的荣誉干杯!”马伯龙干了。
达巴申科夫夫妇走到高凌云夫妇前说:“空中飞的鹰,为了你飞得更高干杯。”
高凌云这个东北汉子豪爽地将酒干了,尔后又满斟了一杯找到了瓦西里:“咱们是军人,军人的承诺义重于山,因为军人间的友情是鲜血和生命在战火中凝成的。我以前参加过中苏联合空军在武汉和日本人交过手,马将军在察哈尔和日本人交过手,听说你在诺门坎战役中也和日本人打过!瞧瞧!这是日本人临死前给我留下的纪念品!”
喝的有点高了的高凌云一把扯开了胸前的衣服,一个手指粗的大疤赫然显现。“我提议,为我们军人在共同抗击日本侵略者的战斗中结下的深厚情意而干杯!”桌上的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白玉奇看着玉山也端杯一饮而尽,存心逗趣:“财神爷!人家当兵的,当过兵的,为一起打过日本人干杯。你凑什么热闹?”
“我也打过日本!我们新疆人捐的几十架飞机,我一个人就捐了两架。说不定,我这个会飞的弟弟开的飞机就是我捐的飞机。你说我该不该喝这杯酒?”玉山自豪地问白玉奇。
高凌云说:“谢谢你,玉山大哥,我再敬你一杯!”玉山己经喝高了,但是会飞的小弟弟敬的酒还是要喝的。“天上会开飞机的弟弟,你带我上天上呜呜我就喝!”
高凌云说:“没问题,你把酒喝了,我们就到天上呜呜去!”两个人碰了杯后一饮而尽,四条腿缠着麻花,离开了大厅。
婚宴直到太阳西斜方告结束。
第三天,是新郎官司马元钧陪新娘凤仪回门的日子。苏联驻伊领事馆给回门的“女儿”,又准备了一次盛大的俄式婚礼。
领事馆礼堂内外装饰的富丽堂皇。礼堂正中以红五星灯饰为中心,牵拉着几十条彩带和彩灯,舞台旁的乐池里,乐手们精神抖擞地在调试乐器,不时地发出一两声声响。
领事馆大门口到礼堂大门,一条红地毯直贯其中。
二百六十名领事馆护卫队骑兵,骑马佩刀、持枪肃立、整齐地排列在红地毯两旁,一个个昂首挺胸,目不斜视,俨然是仪仗队的模样。
本来,按瓦西里的意思,是要把这全套仪仗摆到行政公署门前去接新郎和新娘的。但却遭到白玉奇的婉拒:护卫队是苏联军人只能在领事馆院内活动。事关国家主权不可随意妄为。
瓦西里当然明白,更没有忘记自己的前任波烈索夫上校赌气逞能、调动护卫队外出寻衅与中国军队发生冲突九死十伤的情景。看来今天只能把护卫队摆在院內,当仪仗队来欣赏,当然了,这里面也包括向中方来宾示威的含义。
还是吉姆车队,还是三天前的全套仪仗把新郎新娘送到苏联领事馆大门口。
达巴申科夫夫妇率领使馆全体人员站在院內迎接。瓦西里己经換上了上校军服,更是显得威凤凛凛。达巴申科夫身旁还站着一位中式衣着打扮的,须发全白的老人在笑着与领事夫妇在交谈。
领事夫妇上前拥抱了新郎新娘。
一秘柳芭是第一次见到元钧,在拥抱凤仪的时侯时问:“中校!我能吻吻你的新郎吗?”
凤仪小气地说:“不行,只能握手,连拥抱都不行!”瓦西里笑话柳芭:“下手晚了,柳芭!中校手里的东西,只有她动的,别人动不得的。没听说过中国人有句话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柳芭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凤仪看了一眼瓦西里说:“上校,你可曾还听说过一句俄罗斯民谚:井罐都是打碎在井沿上!”
瓦西里竞然再也不说话了。元钧正忙着听达巴申科夫的介绍,身旁的几个人说些什么,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可是身旁的马志文和妹妹志兰一句没拉全听进了耳朵,尽管几个人说的是俄语。
众多的来宾把大礼堂里挤得滿满的。
礼堂正中,摆放着一条长祭桌。两名俄罗斯姑娘双手托盘站在祭桌两端。
十一点整,乐队奏响了《婚礼进行曲》,来宾们一起唱着,把手中的花瓣抛撒向新人。
元钧夫妇踏着红地毯,走向祭桌前站定。
台中央的祭桌前,站着一位神眉慈目的东正教神父。他身披法衣,头戴金冠,等候为一对新人主婚。尼古拉神父己经多年没有主持过此类隆重的婚礼了。
元钧夫妇站在神父面前,一碗清水端在神父手中,神父为二人首先要进行的是洗礼仪式,目的是为了新人夫妇首先皈依了东正教后,神父方能为教*持婚礼。过去是这样,如今实际只是成了婚礼的一种形式。
神父用手指蘸了点清水,抹向二人的眉宇间。神父在胸前画着十字,向主祈祷:“万能的圣父、圣母、圣子、圣灵,以你们无所不至的神明所在,你的儿女站在这里,接受了你们的洗礼,皈依听从你的教律。他们期望接纳你的祝福,见证神圣的时刻。主啊!保佑你的孩子吧。阿门!”
众人齐诵:阿门!
受洗仪式结束,神父将一对新人的手牵放在自己的手中说:“我的孩子,请大声地告诉在天的圣灵及在场的所有见证者,你们是深爱着对方的!”
尼古拉神父话音刚落,凤仪抬右手掌心向天发誓:“我爱夫君,超过我自己!”众人哄笑,众所周知,凤仪抢先表态,意味着以后家庭的一切,她就是主宰者。元钧的日子不好过了,婚后的日子肯定是“苦”的。
神父也笑了:“新郎你呢?”元钧亦学着凤仪的举动:“我爱我的妻子,她是我生命的全部,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同结连理枝。”
尼古拉神父拉着新郎新娘的手说:“无论是贫穷还是富有;无论是疾病还是健康,你们是否愿意忠诚与对方、忠诚与爱情、是否愿意相濡以沫,白头相守。我的孩子!俄罗斯流传着这样一句谚语:风能进雨能进,两位新人搭建的爱情小屋里,即使是国王也不能进。你们是否愿意,执子之手、直至永远!”在中国生活了多年的尼古拉神父的证婚词里,已经是中西合璧、两项合一了。
一对新人发誓:“我们愿意。”礼堂里掌声一片。
尼古拉神父说:“主啊!圣灵们!你们可曾听到、看到孩子们的誓言!无论他们的将来如何我愿意充当他们婚姻的见证人。”神父庄重地举手见证。
众人亦举手高喊:“我见证”。
神父从托盘中拿出两颗红宝石戒指为新人带上。这是达巴申科夫以政府的名义赠送的。
姑娘把手中的托盘端了上来,凤仪轻轻地撕了一片面包,沾了点细盐塞进元钧口中。并示意元钧照此办理。元钧赶忙依凤仪所样,撕下一块面包沾了点盐,塞进了凤仪的口中。
礼堂里,来宾们高喊:“苦啊!”元钧一楞。明明是咸,怎么喊苦?
凤仪却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搂住元钧当众接吻。人们不停地喊苦,凤仪和元钧就得不停地接吻。
元钧总算是明白了:是啊!新婚生活是甜密的,但再甜的糖吃多了也是苦的。生活的甘甜只有慢慢细品,才能不断品尝出其个中三昧。
达巴申科夫走上前来,笑着制止了人们:“别喊了,司马先生的苦日子还长着呢,让他们自己慢慢品去吧!酒会开始了,尊贵的来宾们,让我们共同庆祝这个幸福的时刻吧!”
礼堂中间,摆放着一长排铺着白亚麻布的长桌,桌上摆满了装着各种食品的大盆:各色蔬菜、水果、沙拉、黄油、列巴、腌肉,熏魚、魚子酱,烤鸡,烤鹅、烤羊。还有几大盆被吐着蓝色火苗的酒精灯煮得咕噜咕噜冒热气的、香气四溢的土豆烧牛肉。葡萄酒、樱桃白兰地、俄得克、伏特加,外加三大坛从未见过的地产酒………《一品春》。各种菜肴和酒水任君品尝。领事先生为了此次婚宴可谓花了大心思,大本钱了。
来宾们人手一个小盘,一把刀叉,一只高脚酒杯。把自己喜爱的菜肴拈入盘中品尝。这就是自助式婚宴。
达巴申夫妇领着几位贵宾来到了《一品春》的酒坛边。用一把圆勺给几位来宾的杯中舀了些汁液透绿的酒,对贵宾们说:“各位,请闭上双眼,呷一小口压在舌尖,几秒钟后再慢慢咽下,最后再告诉我你们的感觉。”元钧、马伯龙、高凌云、白玉奇等人依言而行。
元钧初次呷酒入口于舌尖下,只觉得一种清凉清香漾溢齿间,咽入腹中,几秒过后,*丹田之处,一股暖流如三春之日温暖四行于体內。睁开眼来,令人神清目爽,口中却完全没有烈酒的香醇孟浪、辛辣与霸道。
元钧望着达巴申科夫问:“领事先生!这是什么酒?它不同于贵国的烈酒,也不似我国的白酒。我是第一次品尝到此酒!”其余几位也是同感。
达巴申科夫说:“这是伊犁酒中之珍品,名叫《一品春》。在伊宁能喝上此酒的人,我敢说不超过十人。一是产量极少,二是从未在本地销售过。这几坛酒全是我珍藏了十几年的宝贝。来!请各位品了杯中酒,我再给诸位介绍此酒的酿造大师陈阳南老先生!”
众人望着站在达巴申科夫身旁的中国老人。
人们仔细地观察着:一袭紫红唐装,黑布棉鞋。年纪约模六十岁上下、须髯花白,却神采奕奕、滿面红光。
老人对品罢酒的伊犁军政高官们拱手笑迎:“老朽陈阳南!让长官见笑了!”老人神情不卑不亢、泰然自若。
众人围定老者,拱手还礼。马伯龙上前敬礼:“老神仙高寿?”
陈老先生急忙拱手陪笑:“将军言之谬矣!陈某不才,虚度六十又七,不过枉长诸位几岁,安敢将军以仙称之。”众人皆惊,席间顿时哑静无人它言。
凤仪上前说:“老爷爷!此酒真是你所酿造?我和夫君愿意借花献佛,敬你老一杯,感谢你为我们的婚宴锦上添花!”
陈老先生乐呵呵地说:“闺女!我陈阳南一辈子只有四子却无福有女。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老汉有心叨你的光,不如给我当闺女吧?”
老人本想逗乐来着,没想到凤仪当了真,规规矩矩端着酒杯,拉着元钧对老人说:“爸爸!我和元钧都是孤儿,我们愿意做你的女儿、女婿。请你喝了我们敬你的酒。”老人端着酒一饮而尽。众人鼓掌喝采。
陈阳南老先生高兴的须发乱颤:“老夫一生虽有四子却无半女,今日天遂我愿,收凤女、得佳婿,天意如此。可惜今日来的匆忙,未及备得认女之礼。现今只有将老夫五十年未曾离身的和田羊脂龙凤玉佩送于二人,权表为父一片心意。”众人不以为然,不就是一付玉佩吗!
玉山巴依。沙依巴克说:“陈老哥哥!你可真够大方的!这是陈老哥哥几十年前花了二万大洋在其故乡南阳马山口,买的一对西汉时的龙凤玉佩。
几十年了,这对龙凤玉佩陈老哥哥从不离身。你们看,这对玉佩己经沁出了缕缕红沁。这玉佩无信无义,无仁无德之人是养不出血沁的。十多年前,在布哈拉有人出十万银洋你都不肯出手。
没想到今天女儿一声爸爸,你就给了女儿。早知道你这么喜欢女儿,我家的八个丫头子都给你好了!”人们听了哈哈大笑,只是当笑话听听而己,商人嘛,无利不起早,有几句话是真的。
谁知凤仪一听玉佩如此珍贵,执意推让、坚辞不收。
陈老先生生气了:“闺女!你是嫌爹乃一介平民布衣?还是嫌爹身上有铜臭味!那好吧!我把它摔了,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