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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这两个家伙是文人,手里没有兵权。要是文治武力两种力量聚合在一起,事情就更麻烦了。
新主席上任之日,就是联合政府破裂之时。
阿合买提江等人在麦斯武德上任当日,率领“三区”、不!是“四区”的代表,(喀什地区的代表归顺了伊犁方面)驱车返回了伊宁。
阿山又闹起来了。领头的就是“三区革命”最早的领导人……乌斯满。
塔城地区也跟着乌斯满见样学样,蠢蠢欲动。北疆大地烽烟四起。
为了三区革命根据地的天下一统,伊斯哈克别克率军征讨。
一连三仗,打得乌斯满丢盔弃甲,溃不成军。最后只能率部落百姓逃到北塔山、大石头一带和民族军打起了游击战。
一号房子苏军顾问团适时出笼了“东征计划”。
经苏联方面协调,由苏联、蒙古、三区方面三方共同出兵,决定对盘踞在北塔山以南的乌龙布拉克一带的乌斯满“叛徒、匪帮”,实施清剿,欲以斩草除根而后快。
说起乌斯满其人其事,颇值人们玩味。
早年盛世才治新时就和“土匪”乌斯满做了十年的坚决斗争。“土匪”乌斯满的称号由此而来。
苏联方面称其为匪自三七年始、四三年终。
三区方面称其为匪却是自四六年秋开始。
蒙古人民共和国称其为匪自四七年始。
中国共产党人称其为匪自五零年春始,枪毙乌斯满的罪名亦是“叛匪匪首”。
最搞笑的是乌斯满自己居然也以“土匪”为荣。面对蒙古国派来的向他催要“军火款”的使者,振振有词:“我是个土匪,哪有朝土匪要债的道理。”听听!听听!这世上还真有以“匪”为荣的人。
乌斯满,一*五年出生于可可托海的一个哈萨克牧民家里。因其家境贫寒,并未识几个字、也可以说是目不识丁。
身材强壮的乌斯满,为人豪爽讲义气。在当地部落百姓中颇有威信。人们称其为“巴图鲁”,哈语中意为“英雄、勇士”。
年轻时的乌斯满就奔波于阿山、蒙古之间作“生意”。既然是做“生意”,时常免不了干些顺手牵羊、打家劫舍的绿林好汉的勾当。可以说年轻时代的乌斯满真是和“匪”字沾着边的。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日子长了,难免也有走风失手之际,多次被蒙古边防军抓获,但又多次离奇逃脱。这才是乌斯曼受其族人崇拜的主要原因呢!“巴图鲁”每次都能从蒙古边防军那里带着礼物回来,不管是枪支弹药还是望远镜、水壶之类,甭管数量多少,反正人家没有一次是空手回来的。
总而言之,乌斯曼成了中国、蒙古边防军熟悉的、不受欢迎的“生意人”。
三十年代中期,盛世才两次向苏联政府贷款近千万卢布,抵押物就是阿山的各种丰富的矿产资源,尽着苏方开采,来偿还贷款。苏方的专家团、开拓团进住阿山后,毁山林、霸草场不说,还要无偿地征用牧民们和牧民的牛羊,为其服务。矛盾和冲突由此爆发。
原先中国政府在阿山设置的矿冶局的采金工人和当地的牧民们联手反对苏联方面的这种“杀鸡取蛋”的掠夺性的开采方式。
盛世才和苏联方面联手*工人和牧民们的反抗,一次就将七十余名采金工人当做匪徒,全部熏死在矿洞里。
自三七年开始,阿山的牧民自发地反对苏联掠夺开采的斗争愈演愈烈,大有形成燎原之势。
盛世才在苏联空军和装甲兵的支援下,屡屡进剿未果,便在牧区强行实施“收缴枪支”运动,以断牧民反抗的“釜底之薪”。
到过阿山牧区的人们都知道,辽阔的草原和高山峡谷里猛兽极多。牧民们为了游牧生活,必须家家都有枪支,枪支同牧民胯下的骏马一样,都是生产、生活的工具。牧民们视枪如命,哪肯把枪交给盛世才。
可以说,正是盛世才的“交枪运动”;得以促成了乌斯满在阿山的声名鹊起
四零年二月,可可托海官方派往哈萨克部落收缴枪支的四名官兵被杀。官府捉拿凶手激起民变。
乌斯满率部落牧民众参加暴动,攻打警察局和县城。暴动的牧民势力旺盛时曾席卷阿山数县。直到九月底十月初,大雪封山时,牧民们才走出大山和盛世才的省军谈判。
生性戆实的牧民们交出了枪支,却被省军关押起来。但暴动的首领乌斯满却携枪率领部分青壮逃往深山消声匿迹。
来年春暖花开时,苏联矿业考察团五十六人,分乘二十多辆卡车又一次来到可可托海,准备开采时。突然被上千哈萨克牧民袭击。苏联专家全部被杀、车辆被焚。
乌斯满又一次成为暴动的头目,乌斯满的口号很简单:反对苏联侵占我们的牧场和草原、反对省府不停地捕人。
阿山附近的哈、蒙牧民都参加了暴动,甚至连“境外”的、烏梁海地区的蒙古牧民也参加了暴动,驱赶苏联专家和顾问,声言要回归中国。发展到如此这般的阿山局势,苏联、蒙古能坐视不管吗。
苏联政府大为恼怒,不仅向中国境内派遣空军、装甲兵、还派出骑兵,组成了一支五千人的平叛联军。
五千人的大军在平原可能是一支可怕的队伍,但在千里绵延的阿尔泰山里,就起不到任何作用,象一把豆子撒进森林里,连点豆腥味都闻不着、当然也就别提找豆子的事了。
因为牧民就是暴民,官兵来了我在放马、官兵走了我就是骑兵了。你总不能五千人抱成一个团连屙屎撒尿都不分开吧?但只要你大部队敢分散开来,再收拢时保证你的人数少了不少。
三个月后,大雪又至。盛世才只有撤兵了事,省军又想故伎重演再开谈判,这一下可是连傻子也不会上当了。
一九四二年,国际时局变幻,盛世才也和苏联方面变脸。
为了战略利益,苏联方面不计前嫌,屈身弓腰极力拉拢乌斯曼,在阿山可劲地给盛世才多多制造麻烦。乌斯曼摇身一变成了苏联政府包装而成的反盛斗士。哈萨克民族复兴的伟大革命战士。
乌斯满也不是傻子,当然也不用客气,向苏联、蒙古方面,要枪、要炮、要钱、要粮、要子弹,要一切可以要到的手的东西。管你有用没用,不要白不要。但是有一点,就是苏联顾问我不要。我们是土匪,要顾问干什么?
有了苏联的枪炮钱粮、有了蒙古国的军队兵马,乌斯满的腰顿时粗了起来,势力最强大时,手下人马竞然达到了上万人以上。
喀拉布勒根一仗,居然一次歼灭了省军一个团。真正成了苏联人、蒙古人眼目中的民族英雄。
一九四四年春天。蒙古人民共和国部长会议主席乔巴山在中蒙边境的北塔山会见了乌斯满。三方就在布尔根河流域成立《阿山临时革命政府》签订了协议。
阿山暴动,阿山革命政府的成立,成功牵制了省府在三区的大部分兵力。可以说,正是阿山革命政府牵制了国军在三区的兵力,才保证了伊宁暴动的成功举行。
话说至此,乌斯满作为阿山革命政府创始人,在三区运动史上是有着极大功绩的。但为何却成了各方公认、众口一词的“土匪”了呢?这恐怕是今人要认真思索的了。
可否这样认为,乌斯满之所以成为各方公认的“土匪”。除了和其早年个人一生的种种劣迹外,恐怕主要与其家境贫寒、目不识丁、不谙政治权术、和苏联、蒙古、新疆政府方面离心离德有着极大关系。
首先,不论是苏联、还是蒙古,他们并不曾真心喜欢过,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草根“巴图鲁”。特别是后来看到乌斯满对建立一个《*厥斯坦共和国》并不热衷、甚至连同路人都不算时,便又玩起了一拉一打的方式:拉拢、扶持达力列汗,打击乌斯满的个人英雄主义。
三区政府成立后,乌斯满对于苏联政府极力要把阿山革命政府纳入《*厥斯坦共和国》的作法表示强烈的不满和反对,特别是对三区方面居然抬出一个大阿訇来担任《*厥斯坦共和国》主席表示出强烈愤慨:我乌斯满作为最早的三区革命领导人,你们只给了一个委员就打发了?我乌斯满决不到一个要独立于中国之外的政府里去任职、我的阿山革命政府决不听命于“*厥斯坦共和国”调遣、本人决不到阿山以外任何地方去任职。
乌斯满独立特行的“三不主义”导致了三区方面对其的严重不满。
新疆省府与三区方面达成和平协议前后,民族军与省军隔河对峙,极大地减轻了对乌斯满的军事压力。加之省府方面己经赦免参与事变的有关人员,后来乌斯满又成为阿山专员、省府委员。如此这般一来,心高气傲的乌斯满自然也就更不把三区方面当做一回事了。
如今乌斯满竞敢与省府方面眉来眼去、勾勾搭搭,这“叛徒”的帽子自然也就不大不小地带在了乌斯满的头上。
为了教训这个“叛徒”、“土匪”,三方决定向乌斯满讨要“军火款”。乌斯满一口拒绝,你们都骂我是土匪,哪有向土匪讨债的道理。我现在是省府委员,去找张治中要吧!只要你们能说清欠你们的是什么钱就行?
苏联、蒙古从来都不会承认支持过*,找张治中要“军火费”不是不打自招吗。但又实在咽不下这口窝囊气,于是就制定了志在围歼乌斯满“匪帮”的《北塔山斩首行动计划》。
伊斯哈克别克将军领着骑兵旅猛攻阿山。失去了苏联、蒙古方面支持的乌斯满那里是伊斯哈克别克的对手,屡战屡败,只有且战且退,一面撤到地势险要的中蒙边境的北塔山地区。一面向省府方面求援。但省府方面还幻想着保持与三区的和平协定的顺利履行,不愿与三区方面撕下脸来干,只是象征性的派了一个加强骑兵连四个排一百六十余人驻守在北塔山,以示声援。
北塔山,位于中蒙边界我国境內一百多公里处。
主峰阿同敖包海拔三千二百多米。南北宽约十几公里,东西长约十五公里,形同一个大馒头,人们形象地称其为阿同敖包。
北塔山群峰绵延、跌宕起伏。山峰上长满了高大的冷杉乔木,山腰及山脚是草场。一条牧民们转场形成的山路盘旋逶迤山峰之间。自古以來,这里就是我国牧民们的“冬窝子”。
从北塔山向南是一望无际的草滩、戈壁、沙漠。同时也是阿山、蒙古通往奇台、迪化的交通要隘。占领了北塔山,向西、向南则可以傲视阿山;向东则就可以挥兵奇台、指点迪化,大军掩旗横扫东疆。
北塔山作战计划的高明之处就是三区民族军从阿山向东进军,蒙古国从北向南把乌斯满的哈族武装及十万部落民众驱至浩瀚千里的将军戈壁间渴死、饿死,一劳永逸地绝除后患。
可以说,一号房子制定的北塔山行动计划一旦成功,三区方面便可以马踏奇台、剑指迪化;蒙古方面便可以顺手牵羊将北塔山地区数万平方公里的中国领土囊入其怀。凭着我党和苏联、蒙古的关系,你还想着把北塔山地区从蒙古人嘴里掏出来?
令人痛惜的是北塔山之战距今己经六十多年了,却始终是建国后的第一代、第二代共产党领导人人避口不谈的一件事。不是到现在为止,还有人把在这场战斗中为国牺牲的中国军人称之为“国民党炮灰”、称这场战斗是由“土匪乌斯满匪帮挑起的”吗!
一九四七年六月二日。驻守在北塔山主峰阿同敖包的国军马希珍连指挥部前的山路上,突然出现了打着旗帜的、前来谈判的蒙军四人小组。
四人小组向马希珍提出撤出北塔山的要求,因为你们中国边防军己经侵占了蒙古人民共和国的固有领土。限令你们四十八小时之内撤出全部阵地。否则蒙古人民军将把你们从蒙古领土上予以清除,由此引发的一切后果将由中国方面承担。
马希珍连的隐蔽部里,马连长和几位军官都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从地图上看,这北塔山主峰离蒙古还远着呢?最少还有二百来里路呢?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蒙古国的了。
几个人商议后作出答复:事关国土大事,我们不能予以答复。因为我们是军人,军人的职责就是守卫国土。你们可以先住下来,待我们向总部请示。得到总部回复后会给你们一个答复的。
蒙方军官让二名士兵回去告知情况,他们留在此处等侯回复。
马连的请示电报从团部到师部,又由师部到军部,最后转至长官部。待到马希珍连长接到回复时己经是第三天后的事了。
这三天间,蒙古代表天天催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