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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我们在现实层面已经屈服于家国的期待,在精神层面,他们还会期待,我们的忧乐与天下的忧乐相比,可以忽略不计。这种来自于整个种族文明的力量(分不清是驱动还是压迫),经过一代一代人的努力,已经由文化体系变成了价值体系,甚至变成了民族精神之内核,变成了我们彼此统治的权杖。
如果在一个国度,个体的“利益”羞于被提及,那么个体的“权利”势必随之噤声。如果在一个国度,个人的义务与使命被无限放大成“兼济天下”的豪迈,那么个人的价值势必被模糊成“沧海一粟”的无奈。如果一个民族中的个体无法自我接纳、自我认同,那么整个民族势必缺乏自我认同,势必需要花费巨大的成本,到另一个更大的“天下”去寻求认可。
波尔斯的话,冷静得透着冷漠,他不是在倡导什么、鼓吹什么,却是在陈述一个基本事实,它是所有忠、义、仁、勇、礼、智、信的基础。但我仍然能觉察到自己对它的抗拒,它一旦被道出,就是对我那被孝义廉耻、温良恭俭所包装的自我的致命打击。
是的,即使我拼命地假装,假装温顺,假装乖巧,假装担当,假装大义,我也只是为了我自己而活罢了——我们屈从了社会的价值体系,是为了在这个强大的体系之下,活的更自如;我们舍弃了自己的立场,是为了在更强悍的立场面前,懒得费力对抗。那些看上去很软弱的决定,其实是更倔强的坚持。
但我还是不得不接受波尔斯的话。当我认清:我只是在做我自己的事,我从来只为自己而活,我似乎就原谅了,原谅了别人的不回应,原谅了世界的不领情——我一直自以为是在为他人而活,然而根本不是,别人又能如何回应?世界又将如何领情?我对外部世界的任何索求,都是过分的。
然而,然而啊,只要最后我能真正地活出我自己,我相信,世界一定会为之震动。我同样相信,如果每一个人都能勇敢而坚定地,完全活出他自己,一切的期待都将任运被达成,一切的美好,就此发生。
挺好的
如果能相信三世因果,挺好的。
不知道结果会如何就要去付出,那是种因;
付出了之后却没有结果,那是偿还。
如果能相信众缘和合,挺好的。
凡事都尽一份力,因为众缘里总要有我这个小因缘,
凡事都看三分淡,因为众缘里我只是一个小因缘。
如果能相信诸法如幻,挺好的。
过得凄风惨雨,不过是场梦而已;
过得春风得意,也不过是场梦而已。
真的不明白,那些既不信因果,又不知缘起,更不明如幻的人呵,
怎么还能在这个奇怪的世界里活得这么坚强?
换了是我,或许不是死亡,就是癫狂了。
如果这些我都不能相信,我得活得多么刚强啊!
我才不要那钢铁般的意志呢,
我还是喜欢心地柔软。
。。
坏消息,好消息
在观心的过程里,永远都有一个好消息伴随着一个坏消息。
例如:
坏消息是:我有嗔恨心;好消息是:我发现了我有嗔恨心。
坏消息是:我有分别心;好消息是:我发现了我有分别心。坏消息是:我的自我很强硬、很狡猾;好消息是:我发现了我的自我很强硬、很狡猾。不要以为多多是在玩文字游戏,其实我想说的是,观心的重点不是心怎么样,是不是至美至善,是不是让自己满意;重点是“正念”与“觉知”,是“观”与“发现”。无论我们发现了什么,“发现”本身就是成就。修行就是去发现,然后才谈得上对治。宗萨仁波切在被问到:“禅修时,我们怎么才能知道自己是在专注里?”的时候,仁波切说:“目前来说,我们唯一的参照点就是那个没有专注的时候。当我们发现自己没有专注,就自然回到了专注。”发现就是觉照。
其实,不仅仅是禅修、观心的时候,任何时候,发现事实都是非常有价值的。我们可以一起来想想看啊,例如:
坏消息是:我很无知;好消息是:我发现了我的无知。
坏消失是:我错了;好消息是:我发现我错了。
坏消息是:你不爱我;好消息是:我发现了你不爱我。
……总之,每一个坏消息后面,都一定跟着一个好消息。而最坏的坏消息可能是:好久都没有任何消息,你一直处在昏沉和愚痴里面
很苦很苦的时候啊……
很苦很苦的时候,深观那个苦,不带恐惧也不带厌恶,那怕只能维持一分钟,深观它。在深观的同时告诉自己:
我不害怕你这个苦,也不憎恨你这个苦,我允许你在我身上发生。
我知道这就是轮回相。
感谢这个苦,提醒我,此时还在轮回里。
我不愿意受苦,而且我是可以不再受苦的,苦也是无常的。
感谢这个苦,提醒我,要迅速离开轮回,毫不留恋。
然后,向我的苦祈请:苦啊,请给予我全速离开你的决心和力量!
最后,对我的苦回向:愿你成为我理解和宽容别人的因,愿你成为我慈悲和勇敢的因,当我成功离开你,愿我具足智慧向众生宣说离开你的方法。
这是我最近想到的办法。试了一下,好使的。
自导自演也没关系
你们见面、通电话、网上聊天、偶尔还发邮件。于是你认为你们的交往挺好的,有来有往,如礼如仪。
直到突然有一天,你发现其实,他从来从来没有主动邀你见面,从来从来没有主动给你电话,从来从来没有主动在网上找你聊天,从来从来没有主动给你发邮件。他只是慈悲而礼貌地回应着你,貌似有来有往,如礼如仪。
你是不是开始怀疑,也许应该推翻所有的判断,关于这段关系?因为那其实是一种孤单的关系啊,看似很主动,其实很被动,你一直“被逼”采取主动。那其实只是一个人的忧伤和愉悦啊,对方只是聆听,而绝不参与,你仅仅感动了你自己。
你是不是开始觉得遇到这种仁慈的君子,真是倒霉透了!就像是芬妮摩尔遇到亨利·詹姆斯——“想象一个男人生来就少了一颗心,他善良、正直、彬彬有礼,但就是没有那颗心。”
也许他生来就没有那颗心,也许他有过,现在失却了,也许他能疗愈自己,也许不能。但是你该怎么办呢?我觉得,嗯,我其实也没有更好的建议,不过幸好选择也不会太多,无外乎就是——
继续原来的方式,用你自己的方式去爱他,做你想做的事,说你想说的话,不要等待他的回应。反正所有的爱情到了一定程度,都是孤单的,没有人能真的懂得你在其中的狂喜与辗转,没有。爱,其实感动自己就够了,难得还有个人愿意仁慈地陪你自导自演。
或者停止所有主动的行为,好好看看,他到底有没有那颗心。如果有自然好,如果没有,你也要接受。也许没有那颗心,正是他保护自己的方式,是他赖以生存的方式。万一你硬给他一颗心,他死了,怎么办。我是说真的,有的人你可以带他去蹦极以治好他的畏高症,但有的人就直接吓死了。你真的确定他能承受太过热烈的爱恋吗?
除此之外,大概也没有什么是可以做的了。我们迟早要学会,人生就是这样的——就算不会给你剧烈的苦,也多少要给你一些不如意。
来,抱一下!
在你沉默的地方沉默
人总是要自洽才健康的。
所谓的“自洽”就是自我融洽,自圆其说——
自有一套内在逻辑,能解释自己的思想和行为,
自有一套说辞,能不断地说服自己。
如果总是不自洽,那么就是拧巴,就是纠结,就是惶惑不安。
近来,我竟开始发现,
过分的自洽,也会让自己盲目继而置身于险地。
通常,我们是基于某些理由而做出某些决定;
然而高度的自洽能力,
会让我们为自己基于习气或者业力的决定,或对或错的决定,
迅速找到正当的理由,
甚至努努力,还能找到颇为伟大的理由。
这种自洽,能让我们在一个错误里面很安然。
于是,几天前我开始要求自己停止这种自洽,
让之前的小不安、小怀疑、小自责浮上来,浮上来。
重新审视一个决定的来龙去脉,
重新评价一个关系的前因后果。
我发现,如果不是我自己一直在寻找,
根本就没有什么正当的理由,
如果我现在放手,
就再也没有执著的借口。
也许应该停下来了,
就在你说不要再靠近的地方停下。
就在你沉默的地方沉默。
我愿每一个人,
都有足够的智慧,在一切的显现之中,看到实相。
我愿每一个人,
都有足够的勇气,结束自己所发现的错误。
我愿每一个人,
都有足够的慈悲,继续善待这个世界,善待自己。
你看,
我又为我的低头、我的驻足、我的自我保护,
找到了一个自洽的理由。
但无论如何,
我会继续祝福你的。
嗯,做个好孩子
今天起床的时候,晚了,
朝东的房间啊,很亮很亮。
于是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小小的洞见。
也许不能用“于是”吧,其实跟阳光也并不相关。
反正就是有了一个小小的洞见,以及因为洞见而带来的,
小小的放下。
那么,是不是还有很多很多的放不下,
是因为,更多更多的看不见呢?
我觉得人类的大脑还没有完全进化好,
所以总分不清“想象”和“看到”。
我们以为自己“看到”的那些,其实啊,
很有可能,甚至简直可以肯定,都是我们的“想象”。
就好像,
在我们真正爱上一个人之前,我们先爱上了对他的想象;
在我们真正恨一个人之前,我们先恨上了对他的想象。
所以我常常会突然冒出这样的惊叹:
哇,想着想着,一辈子就过完了呢!一辈子就这么和自己对着干。
一辈子和世界的相处,都是隔靴搔痒。
哎呀,其实道理都懂啦,
只是外境一现前,
就又忘记了应有的卑微与谦逊了。
忘记了我们感知到的,
仅仅是从我们那小小的心投射出去的一点点有限回响。
对世界的实相和全相,
保有最大的好奇和尊重,
应该是我们的本分,
如果我们承认自己是天地之子的话。
那么,
就做个好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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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省 之 懦弱
我必须承认,面对他人的错误,我是懦弱的。
如果不是大是大非的问题,我不会去争辩。
一方面,是不敢确信自己的判断,
更重要的是,不敢让自己的善意被否定。
我总是会提醒自己:“你不见得真的了解别人的世界,别人的观点。”所以不愿意随意评论。
但是,我为什么不敢让别人进入我的世界、了解我的观点呢?
当我提醒自己的时候,我是不是其实是想提醒别人:“你不见得真的了解我的世界,我的观点”?
所有的和谐背后,其实是深深的不信任。
不信任他人的智慧与宽容,
也不信任自己的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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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省 之 多远
其实,就算走在同一条路上,
我们要去的也可能不是同一个地方——
因为这取决于我打算走多远。
而能够走多远,
又取决于愿意牺牲的有多少。
所以上路了,也不代表能够到达,
如果“放下”是有底线的,
那么路就会在那个底线处停下。
日日省 之 用力与力用
我有一个小小的发现。
我发现以往自以为虔诚、有力的祈请,
那种力量感与存在感,全部来自于我的情绪。
而那种情绪,全部来自于我的造作。
我的“虔诚”是那么的用力,
可我怎么知道,这不是另外一种虚荣?
一种佛教徒式的自我证明
有漏皆苦,一切情绪都是苦或苦因。
因为一切情绪都试图在证明,真的有个“我”。
偶尔,当情绪平息,我是如此的不习惯,我甚至开始担心:
自己是不是不再虔诚了,不再信心坚定。
现在我发现,那些让我自以为虔诚的,
不过是关于自卑、关于依赖、关于贪执、关于傲慢——的情绪。
为什么我不肯相信,那里有一杯纯净无色的水呢
为什么一定要将水染上各种颜色,我才能确定杯子不是空的?
竟然需要学着去习惯,一切的本来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