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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不断的祈祷着。
上天注定的事,该来的还是会来,丝毫不会因为人们的祈祷而改变。康熙四十五年十一月,就在孩子快到五个月时,突然有一天,熙柔的肚子反复的疼痛,她惶恐的拉着宝儿的手哀求着,孩子却还是流掉了,看着自己下体的血,她顿时昏死了过去,急得宝儿不停的用针灸来保住她的命。
望着那一盆的血肉模糊,宝儿跑到野外放声大哭起来。她有些手足无措,等熙柔醒来会怎样?她一点把握都没有。但是她不能在她面前哭,否则她会更加伤心的。
熙柔昏迷了两天才醒过来。宝儿一刻不离的守着她,生怕她会做出什么自残的举动。熙柔的反应却十分冷静,完全没有宝儿设想中那么痛苦。她抚摩着自己已经平坦的小腹,喃喃的说:“天意,什么都是天意。都是我欠他的,总是要还的,总是要还的……”
“柔柔……”宝儿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好累,我想睡了。”熙柔淡淡的对她说,转身面向床里。宝儿小心帮她盖好被子,又担忧的看了她一眼,最终离开了房间。她没有发现,熙柔渐渐卷曲在被子里,牙齿死死的咬着被角,泪如雨下……
与此同时,远在北京的十三阿哥府邸,一个男孩响亮的啼哭声从房间里传了出来。胤祥坐在书房里练着字,对于下人的报喜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声。他完全没有喜悦的心情,仿佛这个孩子并不是他的一般,让他漠不关心。
这段时间,白莲教出奇的平静,丝毫没有一点动态传出。熙柔正经历着平生最大的痛苦,完全没有心思去细细思索。可这平静的表面下面恐怕蕴藏着更加汹涌的暗流,只等时机一到,就会排山倒海一般袭来,让任何人都招架不住。
第二十五章
十一月二十四是悦宁的生忌,每年的这个日子昭雪都会独自一人去悦宁的墓前拜忌,对她絮叨一些身边发生的事情,特别是胤禛与胤祥的事,她说得犹为仔细。因为她总觉得悦宁并没有离开,而是在某个地方远远的看着他们,默默的祝福着他们。
今年的这个日子当然也不能例外。傍晚时分,昭雪吩咐随身侍侯的丫头提起早早就准备好的忌品,向门外走去。刚一出门,就遇见了从外面回府的胤禛。
“爷吉祥。”
胤禛看着她衣着朴素的样子,马上知道她的去向。他微微点了点头,错身走了过去,脑子里却有个强烈的念头,迫使他停了下来。他转头,对正要上马车的昭雪说:“我与你一起去吧!”
昭雪楞了一下,刚准备踏上车的脚又放了下来。她怔怔的看着胤禛上了马车,一只手伸到她面前,这才反应过来。只听见胤禛平淡的说:“上来吧!再不去,就要天黑了。”
昭雪不知他的用意,坐在马车上没有说话。自从悦宁下葬那天,胤禛去过悦宁的墓前,这些年他再也没有走进过那个地方。但是昭雪每次去,他是知道的,只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练字,要不就去佛堂礼佛,默默的怀念着悦宁。
“你说这世上真的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而又非双生子的人么?”胤禛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像是在问昭雪,又像是在问他自己。
“也许吧!这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只是没在眼前见着,所以不怎么相信。”
胤禛没有再说话,他沉默得看向车窗外,心里细细的思量着昭雪的话。昭雪见他如此,也懂事的不再开口,车内的气氛有些沉闷,让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虽然她不知道她的丈夫为什么会这么问,可是她知道这么多年来,她的丈夫还是惦念着悦宁,丝毫都没有放下过。
悦宁的墓在一处临溪的树林后面,风水极佳。胤禛与昭雪下了车,穿过树林,便可到达墓前。这里已和三年前有了很大的变化,那条蜿蜒的小溪依然潺潺,而树林却向外扩了许多,让两人多了几步路程。
胤禛走在前,昭雪提着装有忌品篮子跟在后面,丫头随从留在马车旁候着,没有跟过来。昭雪很享受这段路程,虽然短,但是能跟着他独处一会,哪怕没有什么言语,她的心也感觉异常的塌实。
突然,胤禛停住了脚步,让昭雪一个不留意撞在他的身上。胤禛没有动,只是用手稍微扶了她一把,让她能够站稳。昭雪有些好奇,在他背后微微探出头来向前看去,这才发现,悦宁墓前似乎有人,看那着装年纪,应该是悦宁的父母金保与他的福晋。
“爷……”昭雪轻声的喊了一句,正想说些什么却被他伸出手打断了。大概是胤禛不愿与金保打照面,所以向一棵大树后面挪了挪,让树干挡住两人的身子,打算等金保和福晋走了以后再过去拜忌。
金保与福晋坐在坟前,却没有化纸钱,坟前也无任何忌品,两人只是在那说着话。声音轻轻的随风飘了过来。
“唉!每年的今日你都要前来,真是想不通你为何如此。”
福晋的声音有些抽泣:“不来这,我该去哪里想念我的宁儿呢?宁儿的命好苦啊!”
“你就知道哭,宁儿明明没死,你怎么哭得和已经死了一般?真是不吉利。”
胤禛的身子顿时僵硬起来,昭雪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脑子被金保的话惊得一片空白。可墓前的两个人完全没有发现有人在周围,还在继续说着。
“宁儿走了三年,一点消息也没有。这些年你派人寻遍了广东每一个角落,都寻不到一点踪影,说不定……说不定宁儿已经……呜呜……”福晋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
金保在一旁悲戚的叹了口气,没办法反驳夫人的话。当年悦宁离家以后便如同消失一般,了无声讯。在他心里,女儿还健在的希望真是微乎其微,可他不愿放弃,依然差人在两广一带找寻。可那一封封汇报的书信将两人的希望一次次打破,让两人几年间,憔悴衰老了许多。
胤禛的手微微的颤抖起来。这个消息实在太另人意外了。如果金保与他福晋并非说谎,那么悦宁在三年前并没有被皇阿玛赐死,而且离开了京城。那么,熙柔……熙柔会不会就是悦宁呢?他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激动不已。
昭雪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心里有了主意。她轻轻握了一下丈夫的手,向悦宁的墓前走去。此时丈夫实在不便出现,那么就由她来帮他找寻谜底。
“金保大人,福晋。”
两人闻声转头,惊慌的站起来对她行礼。
“金保大人,刚才你们的话昭雪都听见了。可否告诉昭雪实情。拜托了!”昭雪的眼中闪烁着莹莹泪光。
金保大惊,结结巴巴的回答她说:“四福晋此话……此话是什么意思,下官不明。”
“金保大人,您刚才说悦宁没有死,这是真的吗?”
“这……这……这当然不是真的。三年前悦宁触犯圣颜,皇上赐死。当日四贝勒也在场的。”金保躲闪着昭雪的目光,不敢承认此事。
昭雪突然在两人面前跪了下来,金保和福晋连忙上前搀扶,却被她推开。只听她坚定的说:“昭雪与悦宁情同姐妹,如今要是金保大人不告诉昭雪实情,昭雪便在此长跪不起。”
“四福晋,您……您这不是为难下官吗?当年之事皆由皇上一手安排,金保今日若言出,那便是欺君的死罪啊!”
“金保大人,请您念在昭雪与姐姐交好的份上,告诉昭雪实情。此处并无其他人,昭雪保证绝对不将今日之事对外透露半句。姐姐当年去世,昭雪甚是伤心,如今可以知道一个她还活着的消息,这也让昭雪心安了啊!金保大人,求您了。”昭雪说着说着也哭了起来。
金保福晋双手扶住昭雪,哽咽的对她说:“四福晋请起,我什么都告诉你,请您起来说话。”她又转头对金保说:“就告诉四福晋吧!她不会乱说的,再说……再说宁儿现在也是生死未卜啊!”
金保叹了口气转身背对两人,不再反对。福晋于是将当日的事仔细的对昭雪说了一遍,说到最后,两人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
“四福晋以后就不用再来这里了。宁儿的事也不牢挂心了,这一切都是她的命啊!怪只怪她福薄,不管皇上怎么厚待都余事无补啊!”金保用衣袖抹了抹眼角的泪,拉起福晋向昭雪行了个礼,然后蹒跚的向树林外走去。
昭雪立在那里,定定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更加痛了起来。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待金保与福晋走远,胤禛这才从树后走了出来。昭雪上前唤着他,和他说着些什么,他却一句也没听进去。他的脑海里只有那一句:悦宁没有死,悦宁没有死……
“陪我去十三弟府里。”他丢下这一句,又深深的看了一眼矗立在他眼前的悦宁的墓碑,转身向外走去。昭雪连忙跟上了他,心里却有些忐忑不安。要是十三弟知道这个消息,恐怕又是一阵发狂。悦宁如今下落不明,爷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告诉他呢?
她不知道两人前几个月下江南发生的事,自然不知道胤禛为什么会如此。可是胤禛心里却很明白,恐怕熙柔就是悦宁了,她们之间有如此之多的相似之处,而如今又知道了悦宁未死的事实,她们是同一个人的几率就越来越大了。
马车抵达十三阿哥府邸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此刻胤祥正与家人吃着晚饭,听说四哥前来,心头一凛,若非有要事,四哥是断然不会在此时匆匆赶来的。
两人来到书房,胤祥令小林子守在附近,不准任何人走近,这才倒了一杯茶给胤禛,问道:“四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十三弟,我们要马上下江南去。”
“为什么?难道是皇阿玛的旨意?现在已经接近年关了。江南那边还有什么事需要处理?”胤祥说起江南二字,语气中带着一丝异常。
“别说白莲教的事还没处理妥当,就单是你自己的事也要去处理处理。”
“我的事?我有什么事?至于白莲教,就交给年羹尧好了。我们没有必要非得再跑一趟。”他伸手去端桌上的茶杯,眼色又黯然下来。
“十三弟,悦宁并没有死!”
“哐当”一声,胤祥手中的杯子掉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他猛得转头看向他的四哥,一脸的诧异。
“四哥,你从来不会和我开这种玩笑的,今天怎么……”
胤禛上前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说:“这是事实。是金保亲口承认的。当年皇阿玛的确赐死悦宁没错,但是那毒药却另有文章。皇阿玛不忍悦宁死去,于是用假死药将她送出宫外,并且勒令她离开京城,永远不得在回来。”
胤祥只觉得一股热气冲上心头,身子摇晃着退后了几步。随即他又忙走上前来,扶住胤禛的手臂,急急的问:“四哥,这是真的么?是真的么?那她现在在哪?在哪里?我要去找她。”
“据金保说,她本来是要去广东的。可是她走后就与金保失去了联系,如今下落不明。我怀疑……”
“是熙柔,是熙柔对不对?她就是悦宁对不对?”胤祥打断了他的话,眼睛死死的盯着胤禛,希望从他那里得到确实的答案。
胤禛点了点头。同时,胤祥抓住他的手也松了开来。
“我们走,现在就走,马上走。”胤祥得知这个消息后竟然有些恍惚起来,他在书房内来回走动,嘴里嘀咕着,却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十三弟,你不要急。我们不可贸然离京,这样那些好事之人一定会有所猜疑。毕竟悦宁在众人眼里已被皇阿玛赐死。我们此次去江南,只是为了确认熙柔究竟是不是悦宁,也不一定就像我们想的这样。要是被人抓到把柄,加以利用的话,对大家来说只有百害而无一利。”
“不,熙柔一定是悦宁,她一定是悦宁。我现在就要去找她,现在就去。”
“十三弟,你冷静一点!”胤禛使劲的摇晃着已经有些神经质的胤祥,见他的情绪稍微有些稳定,这才又开口说道:“此事不可着急,我们要让皇阿玛名正言顺的派我们去江南。一会我去找年羹尧,然后明天上道折子,相信皇阿玛一定会为了白莲教之事,派我们再度去江南的。”
胤祥这时已经稍微冷静了些,他深吸了一口气,幽幽的对胤禛说:“对不起,四哥,我……我实在是太不冷静了。这事一切都听四哥的。”
胤禛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笑了一下,说:“我明白的。我先走了,你也别多想了。”
“那有劳四哥了。”
胤禛走后,胤祥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久久不能平静。
熙柔,你就是悦宁吗?你会是悦宁吗?可你为什么已经不认识我了呢?究竟是为什么?无数个问题在他心里兜来转去,却没有答案,一切都要等到再次见到熙柔才可以得到解答。
“悦宁,我一定要找到你,然后永远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他拿出悦宁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