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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里,会像黑雾般的出来拥抱自己。而奇怪的是,我常常觉得这只魇兽温暖而熟悉,我常常觉得有时它能避免我受伤,我的不安全感,一直给它饱足,让它能一直栖息寄宿。
只要不爱就好了,让爱死亡吧。
如果我不觉得这世界有任何事物是属于我,是不是就等于我不会失去?可是当我们觉得这世界没有人和事物是属于我们时,会不会太悲伤?
魇(2)
爱的魂是魇,这个魇阴暗、弱小、哀伤、卑微,全是因为渴求爱。
拥有爱的强大感受,却因此而成了爱无能的人们,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坚强
忙了一天,明天又要出发,一个人去远行。
那天在回来的飞机上打开音乐,听到女歌手低缓而有力度的声音,不停重复地唱着同一句歌词“要坚强……要坚强……”。飞机在气流里摇晃,我疲惫的拥抱着自己,竟然有一种错觉,这首歌是你要我听的。
而我多数时间想念你时,总是在哭。
可是到底是你一直不舍的要跟随我,还是我自己不舍得你,所以要你跟随着我?
听歌声反复“要坚强……要坚强……”,让我像缺氧般,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如此需要空气。蜷缩在庞大的飞机座椅上,我能够清楚感觉到双脚没有踩在地面的不安。
也许是脸色太过苍白,空姐端来鸡汤柔声地说:“这可以让你补一补。”我轻声地说谢谢。心底想着,是不是你近来感觉到我身心俱疲,于是便幻化成我身边不同的人,要以不同的方式提醒我坚强。
因为常常想到你,某一日我还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将你的一生地对友人倾诉。那一日是在远行的车上,车子沿着海岸线不断前进,天空灰蒙蒙的。我说着说着忍不住躺了下来,轻松地像在说一个安好健在的好朋友。
我额头上到现在都还有一个小小的伤疤,那是三岁时住在村子里,因为房子太小,所以乳妈用木头搭建了二楼,让我充当睡觉的地方。
某一天我爬下楼时,一不小心滑了下来,头直接栽在灰石水泥地板上。邻居听见“咚”的一声,走过来看,见我满脸是血的倒在地上。
那一阵子你也住在村子里的兄弟家中,邻居急忙叫你,你一来,立刻将我扛在肩上,飞也似的往医院的方向跑,完全不顾邻居的声音在你身后喊:“叫车啊!叫车快!”你只是奋力地跑,想把我救回来。
那也是我对你仅有的、少数的,几个属于我们的回忆。
和朋友说的时候两个人都大笑了起来,抬手抚摸那个疤痕,是因为它才能让你在我的记忆里像英雄般地存在。毕竟我所拥有你唯一的一张照片,还是抱着妹妹,照片里并没有我。
而一直以来,不是你不想走,是我一直不舍放手。我害怕承认你离去,就等于承认此生渴求将永远消失。我欠缺的我此生无法拥有,那会成为无父的孩子的事实,让我毫无面对的勇气。
那个一家人一起吃饭的画面,从来没有出现过。那个你睡在我身边的夏日午后将永远消失,那个去医院认你,替你签下死亡证明的画面将变成真实,那个推你火葬,看着火将你化成灰粉的记忆将无法抹去。
我不放你走,我必须把你带着,在某些疼痛的时刻拿来加深挞伐自己,因为我无父所以我渴望爱。我给自己很多借口留住你,我不放你走,仿佛因此我也不会有缺失。
可是,这一年里经过大痛大悟,我才知道,在该放下的时候舍得放下,这才属最最难得。而放下和放弃是不同的,放下是宽大,放弃却是卑怯的。放下是因为那不属于我,放弃却是因为我无法获得。
我,不是放弃我是无父的事实,我是放下我们此生必须以这样的缘分相见离别。
旅途出发前,朋友说我一个人住好孤单,至少也该养一盆植物,然后送来一本关于仙人掌的书,还写了卡片。她说:“仙人掌比较好照顾,即使你忘了浇水或是离开,它至少还有好长一段时间能存活。”翻了翻书,每一盆仙人掌都长得好可爱,名字也很浪漫。“寂光”长得就像火星上会开的花,“乙女心”很害羞,“卷绢”仿佛日本《源氏物语》的作者紫式部,还有“魔云”、“玉姬桩”、“蔓日”、“笠之雪”。
书的作者以一种很温暖的语调说:
仙人掌很好养,即使你偶尔会遗忘它,它也能自己生长得很好。它没有花的娇纵,也不需要特地去买一个花瓶给它,它会乖乖地自己安身,并且不贪心地只取一点点阳光,要一、两滴水,然后一丝丝清净的呼吸,它就能开出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宇宙。
合上书,我忍不住想,这是不是你又在化身成作者告诉我,别当一朵花,而是该当一株仙人掌。并且和它们一样简单、坚强。
等这趟旅行回来,我就去花市带回一盆盆小小的仙人掌。我想,到那时,你就不用再提醒我要坚强。你可以真正的远行,展开你的下一段旅途。如果你决定留在天上,我知道你必定会以爱眷顾着我。你会陪我忍痛,而不是牵绊着我去生活。
我答应你,我会活得好好的,并且强大起来。
我终于学会放手,而额头上的那个伤疤,早就不会再痛了。
父亲,现在你终于可以放心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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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着梦也醒着
在阳光包围的飞机上,读着朋友介绍、一定要看的书《零极限》。
窗外蓝天白云,我却想起你可爱的脸。
有一段时间,我们没有办法见面。因为外界的一切,因为我不稳定的状态。
终于等到假期你来看我,在机场远远地望见你,我红了眼眶,但你只是开心地笑、哼着歌,仿佛我们昨天才刚见面。
夜晚你睡在我身旁,我默默地哭泣,紧紧地抓着你的小手。感觉你的爱止住了所有的伤痛。
我常常在想:拥有爱的能力,是一种深刻还是一种肤浅?
我有太多缺点、太不完整、太想爱与被爱,在我身体里的那个小女孩,一直没有等到拥抱。
送你回台北后,我去拜访了心灵治疗师。北投的山区,潮湿的空气与绿色的树,她打开门让我坐下,在那个金色的蒲垫上,她要我呼吸、安静、放空。我崩溃地止不住泪,却依然没有声音。
离开前,她温柔地摸着我的手说:
“不要怕痛,不要怕承认痛,不要怕承认会痛。”
真的,真的很痛,当然痛得很深很深,也藏得很紧很紧。其实不想知道自己还痛,也不想知道还要继续痛下去。但是,她要我看着它们。
这样,你才能被释放。她说:
“被自己释放,然后自由。”
回到山下的车上,靠着车窗,眼泪依然不由自主地滑落。
一直想要压抑痛,一直想要告诉自己感觉早已死亡,一直想要继续硬撑。
当你展现真我的时候,你就被准许获取所有的完美。
而如果你放任谬误的思想当家作主,你就会自动以疾病、混乱、怨恨、沮丧、批判和贫穷的方式经历不完美。
和你相处的时间里,白天总是欢笑,夜晚倚着你却安静地哭。情绪有时愤怒、有时哀伤、有时木然,像一场醒不来的梦,反反复复。但最后总是会问自己为什么?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人生非如此不可?我到底是要学会什么?当哀伤愤怒的思想占满我的思绪,问题便越来越多越来越疼痛。那个在脑子里喋喋不休的小我,不停地自言自语,终于将我击垮。
心悸、头痛、无法吞食、睡不安稳。我渴望找出答案,不是愤怒、不是伤痛,而是寻起过往的每一刻,不逃避的面对原生家庭时就遗留在我身上的伤痕。我开始检查每一个在自己心里的坑洞。当无法承受时,我去见心灵治疗师,把自己交给她,我不想再让苦痛的思想占据我,但我却无法安静。在治疗师的引导下,我看见破碎的自己无法愈合,当我看见那些伤时,我脑子里愤怒哀伤的声音终于渐渐隐去,心开始安静。
不管这世界怎么看待我,我真的相信生命以这样的面貌呈现,一定有它的缘由。
如果我受伤,那是因为我赋予了我爱的人伤害我的权利。如果我伤人,那是我的黑暗的深处所呈现的不完整残暴地待人也待己。
所以,受伤与伤人都是我。这世界的好与坏,是我赋予了它如何成长的样貌。是我自己决定了伤害与被伤害。所以我必须看到自己的不完整,并且相信自己可以完整,我才有宽恕自己的能力。
生命至少有三个阶段:开始,你认为你是受害者;接着,你会认为你是自己生命的创造者;最后,如果你足够幸运的话,你将成为神性的使者,在这最后的阶段。
我不想扮演受害者诿过,我只想诚实地面对那些好与坏。如此我才能清理过去,当我们不断活在记忆里时,生命等于被回忆定格,我们从来没有往前,六岁的自己依然是六岁的自己。只有回到零的状态,才能活在当下的时刻里,不再被过往纠缠。
我渴望创造出不怨不恨、善良的自己,清醒着不再沉溺童年的裂缝,不再陷入爱的索求,不再沉溺伤痛。为了你也为了自己,我要更坚强、更有勇气、更成熟、也更清醒。
荣格说:“往外看的人,做着梦;往内看的人,醒着。”
我多希望当我拥抱着你的时候,也能学会拥抱自己身体里的小女孩。那个一直想要爱,拿着小花胆怯害羞的小女孩。而在这一切伤痛之后,我能依然勇敢地往外看也往内看。
做着梦,也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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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的午后(1)
坐在香港维多利亚港前的露天餐厅,吃着天然有机的自助沙拉,配上主餐蝴蝶结意大利面还有蒸鲈鱼。甜点是黑巧克力及抹茶口味的手指冰激凌,喝下浓浓的英国伯爵茶。今天的阳光,是村上春树的散文。
刚买来的《关于跑步,我说的其实是……》陪着我搭飞机到香港,书仿佛也有了生命,有了属于它自己的旅程。
每回低潮时,就读村上春树。将那些充满能量的字句,放在口里咀嚼。那是一种非常美好的情感品质,安静、温柔、坚持。我总是反复低声地吟哦。一遍一遍仿如经文,瞬间安定自己。
总是这样,在人生里,阅读、景象、美食与让你心安的人,组合在一起的时刻,往往不是让你拥有更多思考,反而是能让你空白。这些让自己柔软的人和事,总是能让自己放空,不再武装紧绷。
而每一次大量的空白,都让自己像海绵一样,挤干后才能再吸满水,再次丰满饱和。这段时间为了工作,开始固定地练习舞蹈。而每一次练习之后,都能够感觉身体在运动后更有专注力,身体的曲线在运动后更为明显,皮肤自然泛红闪着亮光。
在夜晚泡澡后,因为身体的肌肉被适度使用,所以总能更快入眠并且睡得更深沉。
有一段时间,我勤练热瑜伽。那时身体的肌肉线条紧实柔和。每次下课冲完澡之后,走在夜晚的忠孝东路,吃一点点清淡的食物,整个人仿佛被洗涤,人是轻的,世界也是轻的,心底无欲无求,生命干净而醇美。
转眼才发现,那样的日子竟然已经是许多年前。而这几年的自己,在不同的城市疲于奔命,忙得忘记了忙碌的理由。虽然每天满满的行程,但却感觉身体里隐藏着一个恐惧与过度消耗的自己。并且在那样反复的追赶中,看见原本渴望用忙碌来充实及感觉自己存在的一切价值,都开始动摇。
到底想要追求的是什么?追到了真的会快乐吗?而停下来后又该如何?真的停下来就会快乐吗?
在那样拼命过后的夹缝中,我的脑海里总是不自觉地浮起这些语言,但又迅速地将它湮灭,因为根本不会有答案。
但终于面临坍塌边缘,于是告诉自己,检视这一切的时间到来了,别再逃避,面对它吧。
朋友热心地带我去学习坐禅,在两个月的禅定修行之后,却发现越忙是越无法静观,在闭上眼的时刻里,心反而更烦杂,更陷在无明的幽暗之中。
也许没有人看得出来,但是我们内心的不安全感,自己是多么清楚。
喜欢书里的一段文字:
人无论如何实在有必要设定所谓的优先顺序。
要顺序排出时间和精神体力的分配比例。
到某个年龄为止,心里如果不确实建立这样的系统,人生会缺乏焦点,变成没有轻重缓急。
所以我想更确定安静的生活,以便一切都能以专心投入写小说为优先。
三十岁的村上先生,决定以写小说作为自己一生的职业,终于关上七年来经营得很不错的餐饮店。改变所有生活节奏,五点起床;十点就寝;清晨写作;天黑后放松听音乐;没有夜生活;拒绝邀请,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