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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年男子只瞪了羽名一眼;二话不说一把将他拉起、往自己身上拉近,同时另一只手快绝地劈下,出手之猛、形势之险让启明、益纬等人不由得惊呼一声。
“磅!”地一声,羽名只觉得自己面前人影乱晃、跟着身子四处快速飞动,最后停下来时已是在大厅门口处,那中年男子则身在大厅最深的底边;自己原本跪着的位置现在则站着师父和一直在场的另一名老人。他稍微想了一下,知道是那中年人要攻击自己,而师父和那老人则上前相救,最后是老伯伯不知用什么法子把自己变到这门口来。他一想到师父始终还是来救了自己,心头就热了起来。
“你也不问一下,人家是怎么拿到这血魄的”清闲散人说道。
“用得着问吗?这东西还有用送的不成?”那中年人眼见两人已在门边,自己再追过去他们夺门而出就更难抓了,只好做罢;而且,他现时已看出清闲散人的身份,只是他个性率意、不爱计较礼节辈份,也就不特别客气。
“这位就是,嗯,我想应该就是你朋友信呈的师父“神龙客””开口的是成佛道士谢逸夫,他大致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所以对羽名介绍,相信他自己能解释清楚。
“这便位是我时常和你们提起的“神龙客””谢逸夫作人老练,要给那中年人戴高帽,却故意装作是在为自己徒弟们介绍“年纪轻轻便仙、幻双修,尤其是土相幻术更是宇内第一,转瞬来去,名符其实“神龙见首不见尾”。为人又急功好义,每次要与魔徒交手大战时,众人总要等他来助、有了他拔卓的“瞬移之术”作后盾,大伙才敢动手出兵。”
正所谓高帽人人爱,神龙客即便不信谢逸夫后面那些褒辞的真情,但一来想到他说的倒也都是实话;二来光是听到“我时常和你们提起”就觉得颇为得意,一时间怒气也消了不少。
“你是信呈的师父吗?”羽名赶紧上前去问。
“那块“血魄”是怎么到你手上的?”神龙客神色一凛质问道。
“那是信呈给我的,他要我拿给师兄,说可以找到他师父,你是他师父吗?他已经有先找到你了吗?他要我捏紧紧的不可以打开,说一定要见到师兄才能打开,否则…否则就不再理我了…他没事了吗、逃出来了吗?”
羽名一急,说的话颠三倒四的,但众人却也听懂了八成。知道定是信呈骗了羽名,让他带着救命血魄远离敌营,又怕自己师父会对他出手,所以交待他找到了师兄才能打开。
神龙客随性任为,对同性之爱并没有成见;徒弟是自己带的,多少也有了解。只是他生性高傲,自己做事、对徒弟,一切讲求“率性潇洒”,便觉得徒弟深陷情牢、甚至“为爱牺牲”实在大为“不肖”自己。
神龙客个性和武功在江湖上倒真是颇有盛名,只是为人太任性、不结识不交游,没朋友还不怕竖敌,是以何时收了个徒弟也没人知道。信呈便是摸透了自己师父的想法,知道他一定不可能为自己救羽名;所以才让羽名先离开,这样至少师父会来救自己。
这时候,厅门外已经多了五、六人前来关切、有些还带着兵刃;这全是因为羽名手上那化作香气飘散的“血魄”。这血魄是修习土相仙幻术的人的气血结晶,除了要懂得土相仙、幻术外,只有在丹田尽毁、气血逆流时,利用被吐出来的最后一点功力血气才能制成。信呈便是为了逃出,不惜身毁功废、自破丹田运出最后一口真气、发动“瞬移术”,并吐出“血魄”。
血魄遇风飘散,不但四周众人可闻见,更会借由最后的仙幻之气将自身瞬移至指定对象,是故常拿来作救命之用、或一口吐在敌人身上让后人有仇报仇。在楼中有实战经验的数位高手,有不少都在大战战场上闻过这味道,一时以为大厅出事、便前来关切。
八指道长,虽然一直厌恶那信呈,总觉得自己的小徒是给那不学无术的小子拐了;这时候知道信呈竟然把自己本应留着救命的东西交给羽名,倒也被他的心意感动。寻常男女朝聚夕散,还不需“大难临头”、只是“感觉没了”或遇到更好的就分手了,又有几人这样生死与共。心想自己过去成见太重,平素最重视的“无私”似乎不该如此,这么一转念间,反倒也为羽名遇上了有心人感到欣慰。
“哦!信呈那个没出息的,竟然为了你这娃儿连命都不要了,亏他还是我神龙客的徒弟,一点也不洒脱、一点也不像我。”神龙客嫌着“这不,还拐着弯要我救人,连师父都算计,真是好大的狗胆、忘恩负义、一点规矩也没有!真是像我!”
他骂着骂着,却发现信呈算计到他头上来,这种没规矩的态度还正是他的真传;比如说,他也受过清闲散人的点拨,但却也没打算报恩或礼遇他。在场众人听他说“一点规矩也没有!真是像我!”都忍不住笑了,也在心底暗道神龙客总归是一条汉子,特立独行是没错、却不会去为了世俗眼光而遮掩行径。
“你就把你那……,把你得到血魄的地点、怎么逃出来的大略讲给神龙客前辈听吧!”八指道长提示着羽名,他刻意避开了称呼信呈的方法。
羽名大致说了那行宫的所在,清闲散人特别提到他帮信呈占了一卦是逢凶化吉、必有后福之兆,神龙客知道清闲散人的道行,当下心宽了点,却也不说谢、不道别,径自施术一转便从厅头消失不见了。
卷十八:玉洞双吹,巽风归还
且说比武大会那日傍晚,兽王离去之后,益纬再难支撑、突然晕死过去。众人见状,都围了过来。益凯虽然心急,看到哥哥一身的重伤,却也不敢扶抱他、深怕加重了致命的伤势;只有一诚上前,把两手搭在益纬的左胸和下腹,持续的输出功力。
益纬本来的伤势就足以致命,他是靠惊人的意志才让自己醒来、并支撑自己来到走道口;现在心神一散、意识全无,连身体也自动地放弃了存活运转的生物本能。加上连续的重击下无论骨骼、筋脉、经络多半碎残、尚无重创的也过度鼓催、现已疲乏。
一诚不禁心头一澟,他从来没救治过这样的身体……益纬饱经催残的肉体,生物自然的机能甚至比刚死之人还差;他忍住悲仇、不想让益凯从他的脸色中读出令人不安的消息。但另一方面,他却只能不停地把自身的功力输进去,用外力逼着益凯的心脏跳动、逼他最后的真气不准离开已残破的丹田。
然而,在支持益纬对抗兽王时,一诚的功力就已经耗去大半;后来又和兽王展开恶斗,这样免强吊着益纬的命能维持多久,他实在不敢去想……
自己和队长出生入死这么长的时间,也遭遇过队友的惨死;一诚不停地告诉自己,这一切都该早就有心理准备的,从他们决心欺骗兽王的那剎那起……
但是,益凯……,一想到益凯可能会目睹自己哥哥的离逝,他怎么这么可怜、老天怎么这么无眼;一诚突然觉得一阵悲愤难忍。不行,不能让益凯看到,他连忙大声喝斥:“益凯!廷威!你们快去休息室里把大家的东西收拾好带出来;尤其是廷威,冥甲就在你包包里,你无论如何要保护好它!益凯,你跟着去,快一点!”他试着凶一点,为了让两人赶快离开、也为了掩饰自己越来越不安、激动的心。
赶走两人后,一诚头也没抬地、直看着益纬、跟启明说:“赶快找人过来吧,越快越好,越多人越好……”
启明见识得多,暗自明了了一诚的言外之意,才刚听到最后一个字就拔腿要跑;却不料迎面而来一个三十左右的青年人,害他差点撞上。这青年人越过启明、直接到益纬身边蹲下说:“虽然来晚了,但还不是太迟。”话才刚说完,手就已经搭在益纬的胸口上了。
一诚被这变化吓到,这青年出手之迅捷超乎想象;光是这一搭按,武术修为就绝对在自己五人之上。他感觉到青年也在以仙术输入功力救治益纬,而且逐一稳住了他身躯各处的基本生理机能、让益纬总算回复到“伤重致命”的状态,而不是“回天乏术”。
除了安心不少外,他也感到惊讶,丹田、心脉俱被自己所按,那青年不过搭在胸口,其功力穿梭于益纬心脉之间的速度竟然远胜过自己这个以治疗为长才的木相仙术高手。毕竟经历太多情绪变化,这时候心境放松的一诚没有多想,否则不难想到这只有一种可能……
不多时,一诚功力渐去、虽然有人来救,启明还是离开去找帮手了;没别的可能,一诚自然地把救治的主力责任转移到那名青年身上。这时候益凯、廷威也来了,一诚很高兴的跟他们说那青年正在救益纬,总算,他心里想,不必让益凯听闻厄耗了……
毕竟是陌生人,益凯看到那青年对自己哥哥上下其手,难免还是有点担忧,正当他想偷偷问一下一诚这个人是谁时;那青年突然开口:“他伤的很重……,我得施术用真气救他……,我想我需要一个静谧的封闭空间。”
一诚自然是很清楚益纬的伤有多重,既然这个人愿意损耗功力相救,那自是再好不过;再者,他也在江湖上行走了几年,知道有许多人是不愿给人看出师门出身的(有些门派互相有仇),所以虽然没答腔,却也默许了他的意思。
益纬现在全身筋骨仍碎、本不宜移动;却见青年一手按在益纬胸口、一手把他的两脚并拢后跨在两腿胫骨上,运转真气一吸,竟然就平平稳稳地把益纬的身躯吸离了地面,就像变魔术那样。
益凯听到青年说“他伤得很重”虽然早看得出来,心头还是揪了一下;也就不敢对那人的行动再多意见。一心只想着哥哥赶快被治好。看着那人把益纬平稳地吸了起来,也不由得赞叹他的功力之深厚。
青年带着一丝不挂的益纬走近了邻近的另一间休息室,把他放在室内的长桌之上,关了门并且把门锁上。他走到益纬的身侧,右掌按着他的丹田,突然心神一凛、功力陡升,大量的真气瞬时贯入。仅管他衬衫仍穿在身上,却仍然可以看到他此时周身放出耀眼的金光、仙兽白虎之形傲然浮现;若这时候一诚的四人在场,定然可以一眼就看出,这便是“不坏金身”的真气灵光。
这也正是他之所以比一诚能更快速治愈益纬的原因;同门同源的仙术真气涌入,在同样修习“不坏金身”的益纬体内熟门熟路地流窜、同时益纬的经络筋骨也毫不设防地接受了这股真气。
青年眉头一皱、功力再升一层,修为此乎已到“天龙金身”的境地;益纬体内的奇经八脉此时有如江河被海潮倒灌般,被这股庞大的真气冲入,把体内所有禁制穴道一并撞开。
“不坏金身”在施为时,会将真气内力从经络循着肌膜、细胞快速地渗透、传递到表皮的皮肤和皮下的肌肉里、充份地灌饱、支撑着它们,来抵抗外来的攻击。此时青年的真气便像在益纬体内发功一样,循着他的肌理极速地充盈了他全身的肌肉。益纬全身的脏腑、肌肉、骨骼利用这个机会,在真气穿透的同时、吸收了这熟悉的内劲,实时的修补了自己。
青年心知如此一来益纬的不坏金身修为将因穴脉、细胞已适应更高的真气流量而更容易提升境界。虽然他不愿意便宜了益纬,但就像他本意也不是真的要救人一样;“为了达到目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他心想,只希望快一点找到、那他就可以停止施救了。
“天龙金身”的真气不断地在益纬身上流转,他全身赤裸的身体此时透出微微金光。从外面看来,金光是完全地布满了他的周有,但青年却可以从真气的连动里感觉得出他体内每一处对内劲吸纳的不同;一段时间过去,青年突然目露精光:“腋下!这边也是!原来这小子的两个罩门都练在腋下”一经确认,他赶紧抽回功力、退开了一步,认真的思索着……
“不坏金身”这门金相的仙武术,有别于一般的金钟罩功夫,修练者可以在修练的过程中,自行选定罩门。
共分“神将”“天王”“大圣”“罗汉”“天龙”“如来”的六个进境中,一开始的“神将”功力身上会有五个罩门;之后每次修练,都可以自行选择将其中之一纳入功力的保护下;依次递减到益纬的“罗汉金身”时只剩下两个,而青年的“天龙金身”更只有一个罩门。因此,每个人修练的“不坏金身”实际上大同中存有小异;因此,当师傅传授这门仙武术时,不同师父所教出来的也不尽相同。
除此之外,徒弟在一开始修练“神将金身”时,身上的六个罩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