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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事处空房空床挺多,刘处长就留我住下了。这次南下,我打算在上海多待几天,完成采购任务,再说,母亲仙逝之后,我已没有了家,成了漂浮的云,无根的草,逐流的萍,成了孤雁野鹤了。
刘处长除了每天煎中药,看病,就是陪我上街,逛百货公司。广东路距南京路不远,我们几乎逛遍了这条街上鳞次栉比的所有商店。
上海的物品,尤其是服装,较之外地,真是丰富多了,但外地人也很难买到,不是要布票,就是要工业品券。只有滞销的“大路货”才是免票免券的。刘处长看出了门道,“你采购的东西不少,要结婚?”他慷慨的一下送我六张工业品券,还借给我二十尺军用布票,他还悄声告诉我:“外滩有黑市,可以用全国粮票、布票兑换工业品券,用钱买也可以,但要十分小心。”他还告诉我,兑换的大体行情。
晚上,我去过几次外滩,被人称之为“黄牛”的人真不少,他们一见外地人就会鬼头鬼脑的凑上来,小声问:“要兑换否?”一开始我有些紧张,生怕被人抓住,去过几次,就大胆的买了不少“工业品券”。白天看好要买的东西,晚上就去黑市物色卷和票,天天不空手,拿着大包小包回到办事处,刘处长打趣到:“你这是抢购啊。”我无奈的笑笑,“都是同事们让我捎的,不给谁捎也不好啊。”刘处长摇摇头,叹息的说:“你别忒实在了”。
我给鲁华买了一件桃红色的毛衣,又买了一套“三合一”的新款服装。原来‘三合一’ 是新产品,所谓‘混纺布料;内含毛、棉成份外,还有锦纶、氯纶、涤纶等化纤材料,。做成的服装挺括、不走型,深受人们青睐。我给叶夫人和未来的岳母各选一套中西式的女装。也为自己买了一条西裤,和一件两面穿的上衣。刘处长还陪我去了淮海中路,静安寺,老西门一带的商店。我在“吴良材眼镜店”为自己配了一副250度的近视眼镜,又在‘中百’ 买了双喜底牛皮鞋。这身打扮,真是“鸟枪换炮”了。
刘处长是地道的东北人,搞物资供应已十几年,他常驻上海,成了名副其实的“上海通”。他不但对煤矿需要的器材、物品了如指掌,而且对上海的各类商品的行情也十分熟悉,是个阅历丰富,办事练达的处级干部,有了他的帮助,我在上海的采购任务大体完成,面对一大堆物品,我又犯了愁。刘处长说:“把东西归拢一下,到火车站去邮慢件,挺合算的。
笫十六章(16一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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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在上海待了一个礼拜,我没有忘记跳海女人的嘱托,考虑再三,把信装入大信封,用‘挂号’邮到‘祝家村’, 寄给了村长。把来龙去脉作了交代。落款写的是‘黑龙江省鹤岭煤矿总医院方昊’,心想;有朝一日,只有我能证明这个凄惨的故事。
刘处长给我讲了他的病,他因“甲状腺机能亢进”,做了手术。之后,他经常腹胀,嗳气,有时腹大如鼓,不放屁,诊断为原因不明的“肠麻痺”。他服中药调理,有所好转,但总断不了根。他撩起上衣给我看;肚子像晚期妊娠似的,我忽然想起,南方多发的“血吸虫病”,也是大肚子,但他是东北人,没有接触史。我问他有多少年饮酒史,查过肝功没有?我怀疑他是否患上肝硬化。他长叹了一声:“我把烟酒都戒了。从一名小职员,混到处级干部,也不容易。走南闯北,也知足了,只苦了老婆孩子。”
他虽常年身居闹市,但十分节俭,连八分钱一碗的阳春面,都舍不得买。而是自己煮面条,以酱油、大蒜佐餐。他自我解嘲的说:“别看我是个处长,其实只是空壳;我有五个孩子,还有八十岁老母,有个女儿还是小儿麻痹,是个残废。”原来当官的和老百姓一样,家家有本难忘的经。
我常踯躅于外滩,望着一座座高耸的洋楼,感怀上海的百年沧桑。当年“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黄浦公园,已成了人民休憩的场所。外白渡桥和上海大厦见证了租界的风云。
好不容易来一趟这个大都市,我打算尽情潇洒一回,买了一张上海游览图,先去了“虹口公园”。那里有“鲁迅纪念馆”,他的陵墓在苍松翠柏间,墓前一座先生的铜像,他身着长衫,坐在藤椅上,两目深邃的凝望,似乎看到了中国的希望。两侧有水泥制作的长廊,爬满了紫藤花。墓碑;“鲁迅先生之墓”为毛主席所题,墓的左前第一株柏树为周总理所栽。不远处的纪念馆,为一江南民居式的建筑,白墙黑瓦的两层楼。花了两个多小时参观,也只是走马观花。正如毛主席所评价的,鲁迅的骨头是最硬的。我为有这样气节的一代文豪而骄傲。
到上海不能不逛大世界。晚上,刘处长陪我前往,一进门,迎接人们的是哈哈镜。在哈哈声中,我悟到了人有时是会变形的,但不管变成什么形状,总有其本来的面目,所谓万变不离其宗。
大世界其实是娱乐大天地,也谓之“娱乐中心”。底层有杂技场、电影厅、剧院;二、三楼有大小不一的小剧场。在这里,你总能找到自己喜欢的娱乐;不但有京剧、沪剧、越剧、豫剧、黄梅戏,还有地方色彩浓郁的评弹、滑稽、魔术、说唱、歌舞,集艺苑之大成。但却没有我所熟悉的婺剧,也没有东北的二人转。多数游人如我辈,走马观花,东瞅一眼,西瞧一会,图个热闹而已。演出的各种声响,嘈杂的人声,摊贩的叫卖声,东来西去,楼上楼下,串场的观众,构成了大世界一道独特的风景线,这也许是几十年盛行不衰的原因吧。
我还去了西郊的动物园,有名目好听的称谓,猴馆、象房、鹿苑、熊山、鱼池、禽笼、兽园、鹅湖。最抢眼的当然是“熊猫”了。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动物,增长了不少学识,不虚此行。
刘处长问我:“看过立体电影吗?”“我只听说过。”出于好奇,我去国泰电影院,观看了中国第一部立体电影——魔术师的奇遇。入场时,每人发一副眼镜,电影情节挺简单,描写一个老华侨找到失散儿子的轻喜剧。立体感确实很强,汽车冲你开来,水溅到你身上,鱼蹦到你跟前……有惊无险,新奇刺激。
上海高楼林立,除了外滩,几乎没什么景点,早年听说母亲常去城隍庙上香,那儿有一座私人花园——豫园。我慕名前去,买了一角钱的门票,进了这所浓缩在闹市区的庭苑。园内楼台亭阁,雕梁画栋,奇石异卉,曲径通幽,布局紧凑严谨,建筑古色古香。
紧邻的城隍庙,早已不供香火,而增设了不少商店、饮食店。九曲桥年久失修,一潭死水浮满了水藻,绿莹莹的,散发着一股臭味。茶楼的清客廖廖,倒是风味小吃,顾客盈门。
这次在上海,该去的都去了,该玩的也玩了,该买的也买了,虽还余兴未尽,但已心力皆疲。我是南归省亲的,但“亲”在哪里!?不管咋样,家乡总像磁石似的吸引着我,一幕幕的情景又浮现上来。人说:一有怀旧的情结,就是老了,可我才二十三岁啊!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十六章(16一115)
响过几阵春雷,下过几场春雨,正是“万物润无声”的季节。
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其实我已没有家了,虽然有兄嫂,但毕竟不是我的家。听说大哥已右派摘帽,在义乌的一所乡村中学教书,我忽然感到一种无家可归的怆然。
我决定先去杭州,虽说我是浙江人,故乡离省城也不过二百多里地,但还没有机会游览过这人间天堂。从上海到杭州,我坐的是双层快车,真巧,坐位在上层,可一览窗外景色。正是‘春风又绿江南岸’的明媚季节,风光如画;麦已抽穗,菜花正黄,我又看到了一簇簇白灿灿的花,镶嵌在绿毯似的田野中,宛如一幅写意的水墨画,这才是真正的‘千树万树梨花开’呢。和大连的苹果花相比,又多了几分娇媚。
上午十点抵达杭州,我投宿在站前南侧的一个小旅社——江城旅馆。这是一座两层的老房子,接待我的是一位四十开外的‘老伙计’,他有问必答,殷勤周到。我忽然联想到,茅盾笔下的林老板,也许这位‘老伙计’,正是当年的‘小老板’吧。我要了个小单间,每天三元。寄存好物品,乘1路电车直奔湖滨。
说来惭愧,我虽好几次路过杭州,因囊中羞涩,都没能游览湖光山色。听母亲讲,我小时候常来杭州,但我记忆已十分模糊了。直至读了‘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就有了一个遍游西湖的梦。而今我伫立在湖滨,望着远山近水,才有了‘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的感叹。
沿着六公园北行,‘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过了断桥,步入白堤,堤两岸植满柳桃。我一个人踽踽而行,观赏桃红柳绿的美景,心头满怀诗情画意。
夕阳时,我进入闻名的‘楼外楼’ 菜馆。要了一瓶‘绍兴加饭酒’,点了个‘西湖醋鱼’,还要了个‘西湖莼菜汤’。服务员问我:“醋鱼要大盘还是小盘。?”我顺口说:“要大盘”。服务员笑着说:“能吃得了吗?”我不假思索的答道:“行!”。端上来才使我大吃一惊,大盘足有尺许,盘中大鱼两斤以上,盘底衬有香菇、豌豆、竹笋,都是我喜食之物。酒足‘鱼饱’之后,我摸了摸钱夹,心想价格一定不菲,结帐还不到五块。带着几分醉意,又去湖滨踯躅良久,掌灯时分,我才回到旅舍。
旅馆小院的葡萄架下,射进斑斑点点的碎金,又是个好天。昨晚睡了个好觉,晨起神清气爽,毕竟是在家乡母亲的怀抱中,心中分外踏实惬意。我换装一新;脚穿一双棕色皮鞋,下着毛料西裤,内穿兰格的的确良衬衫,外穿灰色卡其布两用衫,戴上新配的眼镜,一副新潮的打扮,较之其他游客和当地人,也毫不逊色了。
我打算在杭州尽兴玩几天;一早乘车到少年宫广场,在此登上宝石山。石径布满苔藓,几无游人,两边高树修竹,倒有些冷寂。保叔塔已露颓残。在山顶揽胜,朝阳如血,早霞似锦,湖光山色尽收眼底。‘草绿裙腰一道斜’的白堤,有如一条饰带,为西湖增色。
信步到孤山。中山公园正举办‘杜鹃花展’,一盆盆红的、粉的、白的、紫的杜鹃花,开的花团锦簇,姹紫嫣红。记得小时候去春游,去扫墓,我最喜欢这俗称“满山红”的杜鹃花了。每次都采一大把回来,插在花瓶里,直至到枯黄才抛弃。
从‘西冷印社’拐入‘放鹤亭’,我十分仰慕这位梅妻鹤子的老夫子。孤山麓东,十分幽静,我沿着小径缓缓而行,欣赏这人间美景。有不少男女学生,在此‘写生’。他们戴着“华东美术学院”的校徽,我不由的凑上前去,看他们作画,久久不愿离去。想当年,我小学毕业时,也曾想考“美院附中”,只因母亲反对,而没能如愿,成了一场春梦。如若当年坚持学画,也许我就成了他们中的一员,徜徉在西子湖畔了,想起来不免有几分遗憾。
正在胡思乱想中,忽听一个女音,在我背后问:“同学,你是哪个系的?”我回头一看,正和她的目光相遇,觉得好生面善,没等我反应过来,她竟抓住了我的手;“你是方昊?”尘封在我心底的一根神经突然接通;“你是嫂子阿姐!?”她竟激动的两眼冒出泪光,一直没松手。拉我到一个僻静处;“我注意你好久了,怎么看怎么像方弘。你大哥近来好吗?你怎么会在这儿?”我百感交集,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她约我到她家坐坐,好好谈谈。她说:“我住在‘美院’教工宿舍三幢205号。”走出好远,她还扬着手,叮嘱我:“一定来啊!”
从美院宿舍出来,晚风吹起我缕缕的头发,这次和大嫂阿姐的邂逅,令我心如止水。人生如梦,真是命运啊!‘嫂姐’,姓施名翌,她父亲是东阳有名的大律师,我们两家也算是世交。施翌和我大哥青梅竹马,一起考入“国立英士大学”。我大哥在法学院,她在美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