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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够窝囊了,他为什么就得跟这女人扯在一起?
“我妈病了,病得很重。”
“我不需要听妳的解释,妳高兴验就去验,其它的事我不想管。”樊吾幕只想跟她划清界线。
“但是……我需要付医药费。”庄雪宜吞吞吐吐的说道。
答案出现了,她要的是钱。
“原来这就是妳急着要认祖归宗的理由。”他总算懂了,她就是要钱,食髓知味的想跟他要更多。
“我是被逼急了。”
“妳哪一次不是被逼急了?妳有没有想过如果验出来的结果确定妳不是樊家的人,妳要怎么面对我们?在一切都还没确定之前,妳的角色如同吸血虫一样的令人厌恶。”
樊吾幕的话说得很重,庄雪宜只觉得心在淌血,一样是樊至元的孩子,为什么她就得低声下气的向他求援?她从小看着同学有哥哥有爸爸,所受的待遇都不是如此,樊家人非但不将她当自家人看待,而且言语里的无情更令她心寒,樊吾幕还是整个樊家唯一肯与她通话的对象,那其它人对自己的想法一定比他还糟。
他说得没错!她是还不能证明自己是樊至元的女儿,但是这种事情难道樊至元自己会不晓得吗?就用自己的花心和记性差当作借口,一脚就把她踹得远远的,难道这就是正派的做法吗?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啊!
如果她生在樊家,她有必要现在苦哈哈的过日子吗?她也不好过啊!她小到大也没有想过要攀附樊家什么,既然樊至元当年对她们母女不闻不问,那她也不会卑微的对他们摇尾乞怜,但是她现在之所以回头找樊家帮忙完全是不得已。
好不容易毕了业,她以为一切都可以苦尽甘来,学开车是为了能找份可以送货的工作,却在领到驾照才三天就撞死了人,她没有能力可以赔偿对方,而恐慌和压力逼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当时唯一想得到的就是自己还有哥哥和爸爸,她原本也是有尊严的,她要做多少心理建设才能够回头去找他们。
好不容易找上樊至元帮忙,哪知他从头到尾就只靠着别人和她联络,她从未和父亲说上半句话,但如果樊至元真的不认为她是他的女儿又怎么会给她钱呢?樊吾幕给了她钱,也等于给了她希望,让她觉得也许他们是真的有将自己当亲人看待。
而现在她的母亲因为急性肝炎住进医院里,已经昏迷不醒好几天了,她是真的需要钱才会再度拉下自尊找上门来,而她这次想清楚了,她没有必要为了尊严而放弃当樊家的人,她不要再像个乞丐似的求爷爷告奶奶,如果是她应得的,他们樊家就不应该再亏待她了!
“随你怎么说,等我妈病情好转,我自然会去验。”要不是她得二十四小时都待在医院里,她是可以马上去验血啊!“但是我现在需要钱。”
“妳有没有想过,如果验出来妳根本不是我父亲的私生女,妳拿了我们这么多钱妳过意得去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如果你们真认为我不是,当初为什么会肯给我那么多钱?”
“妳把别人的厚道当成是默认,这就很有品吗?我爸认为妳母亲年轻时跟过他,所以在她有困难的时候给她一笔钱,就这样而已,他根本没想到妳会藉此紧咬不放,他亲口说了妳不可能是他的女儿,是我跟我爷爷逼着他必须去验血,证明他的清白,目的也只是要防止妳到处去放话而已,妳真以为妳可以威胁什么?就算妳真是他的女儿,我们樊家一样可以不用给妳半毛钱!妳真有本事就该自己去赚,妳好手好脚凭什么只靠亲情勒索向人要钱!”
“那是因为你一辈子命好,根本不了解没有钱的痛苦,如果我从小也有这么富有的家庭在我背后做支撑,我现在也不可能一事无成。”
“我从小一样是打工赚生活费长大的,生长在樊家并没让我多一点好处,我一样是靠自己的能力打拚赢取现在的地位,妳以为只要每天在家混吃等死我就可以有现在的成就,妳未免太天真了!既然妳要钱,那我会要律师去跟妳谈,不管妳要多少都必须先写下借据,那点小钱对樊家来说虽然不算什么,但每一分钱毕竟都是我们辛辛苦苦赚来的,没必要白白奉送给妳这样的人,如果验出来的结果确定妳不是我父亲的女儿,我会要妳把每一块钱都吐出来!”
喀的一声,樊吾幕的声音消失在话筒另一端,证明了他也被她惹毛了,庄雪宜只感觉到眼泪缓缓的从面颊滑落,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既然樊家这么狠,那就休怪她无情了,她一定要樊家为此付出代价,她就不相信她的命运真的这么悲惨。
一大早才进公司,樊吾幕就被爷爷叫进了董事长办公室。
“那个女孩子又来跟你要钱?”
“对。”樊吾幕做出了无奈的表情,他应该要请律师瞒住爷爷的,爷爷对父亲在外头搞的糗事一直很不谅解,他甚至不赞同吾幕付给那女孩任何的金钱,但现在情况已经不是只有要钱而已,而是那女孩闹上了新闻媒体。
“我没有料到她会这么做。”
当樊吾幕看到新闻时也是气急败坏,直想杀人,那个看起来平凡又不起眼的女孩竟然如此阴毒,不过就算再生气又有什么用,看着她一副可怜样在电视上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诉说着被父遗弃的过程与辛酸,甚至连要钱都要看人脸色,说得好像樊家人都是坏蛋一样,亏他还给了她钱,让她去处理母亲的医药费,结果呢?她说没时间去验血,现在却有时间上电视狂哭兼爆料,这又算什么?
“就算她是至元的女儿又怎么样?像这样只会一天到晚来要钱的人,我怎么可能认她呢!”董事长气呼呼的骂道。
“我事先已经请律师要她写下借据,每一分钱都记得清清楚楚,如果将来确定她不是老爸的女儿就要她还钱。”
还好樊吾幕事先有采取自保的动作,但是这也很冒险,如果真验出来她是老爸的女儿,他这动作只会让人觉得他更冷血,根本不会有人同情他被勒索的处境,这社会总是会流泪的抢新闻抢得最凶,谁又管得了除了哭的那个受委屈之外,还有没有其它人受害。
“她还得起吗?一个女孩子有手有脚,不去工作只会来要钱,这种投机的心理根本要不得!现在钱拿了还四处去上电视接受访问,她怀的是什么居心?!一开始我说过根本就不应该给她钱,你为什么还要心软呢?”董事长实在很不认同孙子的一时仁慈。
“她说她母亲重病,现在住在医院里,而她还不出医院的医药费,也许是那天她打电话来要钱时我对她的态度不是很好,所以她才心理不平衡想要这个社会给她一个公道吧!”
樊吾幕对目前的情况也十分头大,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庄雪宜会拿了钱还反咬他一口,当初他的确不应该心软,可是他很怀疑就算他硬着心肠对她说不,难保她不会照常上电视爆料!
“那种人一毛钱都不应该给她,她以为她是谁,装可怜要同情,最后她要的是什么?还不是想从我们这儿要笔更大的!”
“爷爷,就等检验出来再看着办好了,现在不管我们说什么都没有用,她要爆料要怎么样那都不可能长久,这样的新闻过不久自然会从电视上消失,她曾经开车撞死过人,她应该也没那个胆一直这么嚣张下去,总会有人把这件事给揪出来,到时候她一样没办法再装作没事。”
“搞不好她一样会把那烂摊子丢给我们收拾。”董事长对于这个女孩已经好感尽失。
“爷爷,她既然把事闹大了,我自然不会肯再给她半毛钱,她自己应该也很清楚,她这招断尾求生太过幼稚也太过偏激,她几乎是把后路全给断了,却没考虑到情况对她本来就不利,我答应你不会再给她钱了,接下来的事我们有律师会处理,不管再发生什么,我们的态度都会比她还强硬。”
“我已经请律师把我名下部分的财产直接转移给你,我死了之后,她跟你爸都别想从我这儿分到半毛钱!”
想要他的遗产,那她的如意算盘可打错了,一山还有一山高,现在他就把所有资产都过给吾幕,遗嘱里也把她排除在外,那女人一样一毛钱也拿不到!
“爷爷,你先别说这种话,她不一定真会是爸的女儿,至少从外表上看来她的确一点也不像樊家的人,而且爸也说过他不会让外头的女人有他的种。”虽然老爸的话不可信,可是现在用来安慰爷爷应该还算有效。
“你那个爸根本就是个废物……从小到大没做过一件正经事,现在还留下这种烂摊子给我收。”
“爷爷,你别气了,这事总是会解决的,我保证我一定会让它圆满落幕。”
樊吾幕的安慰在老人家身上得到了点效果,董事长坐入了宽大的皮椅中,肩膀微微落寞的垮着。
“如果没有你在,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还好他还有个争气的孙子,否则他早就给那不孝子给活活气死了。“别人这年纪老早在享福了,只有我还在拚事业。”
“爷爷,王永庆一大把年纪了也还是在工作啊,如果每天闲在家里什么也不做,你才受不了吧?”
打从他出世对爷爷的印象就是个标准工作狂,奶奶去世得早,而老爸又是个浪荡子,所以从小樊家就等同于只有他们爷俩,感情好自然不在话下,爷爷虽然平日忙于工作,但是对于他的照顾还是没有遗漏过,也许是想把教育父亲失败的经验重新在自己身上获得弥补。
“谁说的?如果我有曾孙的话,每天含饴弄孙也不错啊。”
董事长可没忘了吾幕之前曾说过已经有了对象的事,要是顺利的话,今年吾幕成了家离他抱孙的日子就越来越近了。
“爷爷,那事恐怕没那么快。”
提到了霞茵,樊吾幕的心情只有更坏,他已经有好几天没再有拿热脸去贴她冷屁股的心情了,这几天都没有联络,也不知道两人的未来在哪里。
“你是说生孩子没那么快?还是结婚没那么快?”
“都没那么快。”樊吾幕没好气的说。
“为什么要拖拖拉拉的?”
“不是我要拖拖拉拉,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越急就只会弄巧成拙,再加上结婚是终身大事,我还需要时间想想。”
“有什么好想的?我实在搞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想法,时间可是不等人的,你多想久一点,就多失去一些和对方相处的时间,等你老的时候你只会跟我一样后悔当年花太多时间在考虑上头。空想永远都不会有结果,只有去行动才会决定你是前进还是后退,吾幕,你好好想想吧!我是很想让你接班,你可别让爷爷等太久了。”
或许他真不该想太多的,他明知道霞茵不是那种任性的人,她会突然有了改变一定是有其它的因素,他至少得问清楚她是怎么了,就算她真累到每天都想睡,这几天她也该睡饱了才对。
到了她的公司楼下,他传了简讯给她让她知道他人已经到了,她来不及闪躲,应该就会像上次一样乖乖的上他的车。
为了防止她溜掉,樊吾幕甚至不在乎其它人的目光,直接站在车外等着。
霞茵收到了他的简讯后心情就直接荡到了谷底,她真的还没想清楚,她是想念着吾幕,但是她却得提醒自己他是庄雪宜的亲人,她怎么可以爱上樊吾幕?
而这几天庄雪宜的新闻登上了各大报版面,甚至连打开电视她都可以看到庄雪宜在电视上泣诉樊家人对她不合理的待遇,她知道吾幕此刻的心情一定坏透了,这几天她总犹豫着是不是要打电话给他,但是看到了庄雪宜上电视如此确切的说着自己是樊家人,她又跟着却步。
她知道庄雪宜一直嚷着要验明正身,如今她这么大胆的上电视宣扬,也许真是已经确定了她就是樊家的骨肉,而庄雪宜是撞死家伟的人,她如果真是樊吾幕的妹妹,那她又怎能和仇人的哥哥在一块?
霞茵忐忑不安的下了楼,果真看到樊吾幕就待在楼下等着她,霞茵迟疑着该不该走过去,但是最终还是走向了他。
她的心和身体步调不一致,她想着该离开,可是身体却朝他走了过去……她知道自己心里还是在意着吾幕,但是她真的没办法和他在一起,至少她过不了自己心头那关。
“我这几天心情真的很差,我们可以讲和了吗?”
一见到她樊吾幕便先开口,他只希望不要再有事端发生,经过这几天的冷战,他已经受够了。
霞茵叹出了一口长气,点了点头,和他一起坐进车里离开。
一上车两人都沉默着不知该从何说起,最后樊吾幕叹出了一口气,在等红灯的时候转过头来对着她说道:“妳应该也知道她做了什么吧?”
霞茵点了点头,喉头锁紧,根本发不出声音来。她全都知道,这几天每当她打开电视,屏幕里出现了庄雪宜的脸孔,她就会定在那个频道,听着她说那些半真半假的话语。
“她又跑来跟我要钱,我和她说话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