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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模糊糊间，他想，Ginny。Weasley那个黄鼠狼是怎么活下来的？眼前的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一头精力过于旺盛的狮子。
而Ginny。Weasley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因为她和Harry早就没有这种夫妻间的交流了。
最后，Harry仁慈地停了下来，Draco因此有了个睡眠休息的时间。
当Draco眯了一会儿醒来时，Harry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烟气中，Harry那侵略性的眉眼显得柔和了一点，有着十七八岁时还没锐化的影子。
Draco眨眨眼睛再看过去，烟气散开，Harry还是现在那个Harry，一切再也回不到从前。
把衣服一件一件套上，Draco准备回去，他一点也不想留着这里和这个巫师一起度过本应安眠的晚上。
Harry说：“下次，三天后。”
Draco没有说话，算是答应了。
这还是个雾气深重的凌晨，马车行驶在树林间的道路上，Draco开着窗让夜风灌进来，它撩起他的发，阴寒扑面。
这种无人的环境里，他允许自己劳累的腰不再挺直，把身体放松地靠在座位上，Draco闭着眼睛听车轮轱辘轱辘的声响。
轱辘轱辘，好像又回到了那个请假回家去伴随母亲出行的日子。
那是一个雨天，雨点撞在马车的窗户上，嗒嗒吧嗒，天灰沉沉的，就像他的心情。
“孩子你打算怎么办？”Narcissa说。她没有Lucius那么古板，宠着Draco的她觉得，只要她儿子喜欢，她帮他掩瞒下来。即使，这个未出生的宝宝的另一个父亲在逃亡中，生死不明。
那时的Draco怎么回答的？他说：“生吧。”
生吧。短短两个字，Draco却觉得选择了一个再也没有回头的路。
那条路，比现在马车经行的林间行道难走得多。
还记得当年的自己用一个伪装咒掩饰了肚子，然后就呆在霍格沃茨里上学，暗地里，他甚至在帮着凤凰社工作。每次呕吐，Pansy都抱着他哭，她问他为什么选择这么做。
Draco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如果说仅仅为了自己心里隐藏的那份情感，他绝对是不承认的，因为他有太多的不甘。不甘Ginny的存在，不甘Ginny怀着Potter的孩子，更不甘Harry在秘密传回的信中，表现得对Ginny那个黄鼠狼紧张万分。
可是他放不下这个小小的生命。这是Malfoy家的后代，Malfoy总是很难留下血脉。更重要的，Potter他不会承认这个孩子，他一辈子都会记得当初Harry当初说的话。他说，我们永远不可能。而Lucius也不会承认这个孩子，毕竟有私生子对贵族来讲是非常不光彩的存在。
他们都不要这个还没来到这个世界的小不点，他怎么能不要呢？如果他也放弃，这个孩子该怎么办？
后来，遮遮掩掩的，他总算是生下了他，在尖叫棚屋，他和Pansy迎接了这个还沾着血块的小生命。可是他还没有和他相处多久，这个孩子就得被秘密送离这里。局势日益紧张的霍格沃茨，容不下这个宝宝。
那个生下来的孩子后来怎么了呢？
庄园里藏着，Narcissa藏不住了，他就回去带着那个孩子走。他以为，走出了Lucius和食死徒掌控的区域，他们就安全了。于是他走到凤凰社的势力圈，走到主战场。
然后，他在那里永远失去了那个小肉团。
回到庄园时，Qiqi提着灯给Draco引路，宅子里只有门口亮着光。Scorpius睡了，也不知道今天功课上的劳累让他在梦里骂了几次。
Draco走向浴室，一边走，他就一边扯开衣领和扣子。被脱下的衣物，撒了一路，Qiqi小跑在后面一件一件地捡。
直到真正泡在热水里，Draco才舒了一口气。
水气蒸腾，白雾萦绕。
Draco想起了Lucius和Narcissa去世时的场景。
当时，就只有他这么一个亲人站在他们的墓前，听牧师的祷告，看棺木的下沉。然后，一掊的一掊土被铲上，渐渐掩住那漆黑的木头。
他的隔壁啊，站着的没有一个朋友，只有监视着他的Auror，像雕塑一样立在那。这些像是不用吃喝的人，紧紧跟着他，已经跟了整整一年。
他想说有什么好跟的，没等到最终的审判，最重要的Malfoy家家主就死了，连夫人也随了去。就剩下他，他这么一个活得像个行尸走肉一样的人有什么好监视的呢？他们还指望他会密谋复活伏地魔吗？
Draco用手拨开水面上的泡泡，皮肤被热水泡得通红，他看到手腕上的一圈印子，是Harry。Potter在今晚的相处中留下。他才进门，Harry。Potter就捉着他的手拉过他吻起来，那种啃噬一样的方式，像个粗鲁没教养的狮子。Draco嗤笑一下。
其实Draco不知道，Harry。Potter喜欢这样对待他不过是因为他平时表现得太过于高傲和淡定，他站在那里，就像Harry突然抽出魔杖给他一个阿瓦达索命也面不改色。
Harry。Potter觉得让这个比以前更加高贵的贵族因难受而皱眉，才会觉得自己是在真正上了他，真正……压倒了他的尊严。
但是，Draco那种满不在乎的样子只能让Harry觉得自己多么无理取闹，明明对方就当一件普通的生意来处理，他就硬是在这段关系中加上那么的情感恩怨纠葛。
现在，浴缸里的Draco把头浸到水中，皮肤瞬间感受到压迫感，而窒息感也随之而来。
Narcissa和Lucius走后，他的审讯生涯还有三年，那三年里，他被独自关押在这个庄园里候审。也不记得究竟一共出席了多少次威森加摩的开庭，他只知道，每次回来后，压抑都会疯狂涌上他的心口，他觉得自己快要被这种无望的生活折磨得疯了。
亲人的离世、孩子的死亡、家族的败落、被剥脱的自由、法庭上众人憎恨嫌恶的眼光……
有时泡在水里，他看着自己那皓白的手腕，不知道划开它以后是不是就能让自己解放。但是，这屋子里处处透露的历史都不允许他任性地选择自我了结。这是Malfoy家，Malfoy从不低头，从不逃避家族责任。
把头从水里抬起，空气从鼻孔涌进，Draco感到现在的自己还是活过来。不管过程有多么艰辛，他还是活在这里看着每天的世界是在如何变化。
而他现在，还找回了那个从自己身上开始生命旅程的蝎子。
洗完澡后，穿上浴袍的Draco迈步走向Scorpius的房间。这个孩子在这半年里被养得结实一点，但是，与当年十一岁的Draco相比，还是小了那么一圈。现在，他躺在床上，呼呼地睡，胳膊露着，被子被他无意识地踹到了一旁。
平时对Scorpius严厉非常的Draco在没人看见的今晚，用手拈起被子的一角，缓缓给这个孩子盖上。
月光打进来，恰好窥到了这一幕。
而父子两人的发丝，在月光下显得一样银白。
☆、Chapter。14 Shopping
即使凌晨才睡，Draco还是按时起来。这样的作息规律，他那么多年都没改变过。
因为是要陪Scorpius去对角巷买开学用品的日子，他穿上了一件稍显休闲的袍子，低调沉默的黑色，袖口处的别针和胸口上的胸针精致非常。
Scorpius也穿了一件黑色的，相比之下，细节处没那么讲究。他不谢怎么喜欢那些小物件，平时的生活，外出一套、吃饭一套、礼仪课一套、文化课一套，他换都换烦了，根本就没兴趣再去管那些小饰品。即使有Qiqi提醒，他也懒得别到衣服上。
其实刚开始时他更加没有耐心，每次镜子唠唠叨叨提醒他换衣服，他都漠视掉。毕竟学习压力也大，有时他朝镜子爆上几句粗口，接到镜子投诉的Draco就会用很冷的目光看他。可Scorpius怎么就不再认真注视一下呢，其实那个男人的眼里也有着失望。
“走吧。”Draco在前面，一如既往地留给Scorpius一个背影，Scorpius快步跟上，然后和Draco走在一起。对于Draco这个父亲，他就努力去接近一下吧。
今天的对角巷特别拥挤，好像新生们都约好了要在今天出来买开学用品似的。
在坩埚店的门口，各种材料制成的坩埚摆了一列。一个不知道是哪个暴发户家的孩子，一下子就看中了一只金锅，他父亲扬起带着粗粗的金戒指的手重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不住赞扬儿子有眼光。
而Draco，他在一只锡镴锅前蹲下，用简简单单只戴了家族戒指的手慢慢拂过锅身。魔药是他过去学得最好的课程了，他敬重这门知识如同敬重巫师千年积淀下来的智慧。
因为这份独特的气质，路过的人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几眼这个特别的男人。
老板走了出来，说：“先生，买这个吧，我有个大号的，适合你。”
Draco摇了摇头，“不，我不做魔药很多年了。给我个小号的，我儿子上学用。”老板似乎觉得很可惜，这年头这么虔诚地对待魔药的人很少了。魔药的制作是要用心的，有心人做出来的药总比那些只知道照书本混材料的人做的好得多。
Scorpius接过那个坩埚的时候也在想这么一个问题，这个男人过去是个非常棒的治疗师吧，魔药和治愈魔法肯定很好，但是现在却成了一个商人，天天把自己埋在金加隆里，却奇迹般地没沾上任何铜臭味。
选宠物的时候，Draco站在一边把决定权交给Scorpius。
一个个笼子，蟾蜍在里面睡着。这东西不符合Malfoy的审美观，Scorpius直接跳过。接下来是猫，有几个是普通猫咪和猫狸子杂交后产生的新品种，看起来很聪明。
可是，Scorpius被角落里的一直雪枭吸引住了，从瞄到它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移不开眼睛。
“我要这个。”Scorpius指着把头埋在翅膀下睡得正香的雪枭说。
Draco等了那么几秒，然后才转身去交钱。
雪枭，他想起哈利。波特当年在学校用的那一只猫头鹰也是这个品种。
定做校服的时候，Draco带Scorpius去摩金夫人长袍点和班尼斯说了几句就走了，这家店有他们的身材尺寸，人太多的地方，他觉得没有必要让Scorpius在这里再量一次。
而且，算起来，这个地方的回忆也不太美好。
和Draco上学那会儿不同的是，书本已经由整理好了，一捆一捆放在一个特别的书架上，就等着新生来买。
这么多年了，总得有些变化记录时光的流逝。
忙完这些，Draco带着Scorpius走向Ollivander，那个自公元三百八十二年就开始制作精美魔杖的地方，英国几乎所有巫师的魔杖都购买自这里。包括臭名昭著的伏地魔，包括威名远扬的救世主。
进门的时候出了点状况，一对盒子不知道问什么突然朝门口飞来，刚推开门的Draco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只能睁眼地看着那些东西打到身上。
然而，这些东西就在即将碰到Draco的肌肤时全都停下了，它们被人用魔法漂浮在店里。念那句“羽加迪姆雷维欧萨”咒语的人Draco认识，那是魔法界有名的救世主，Harry。Potter。
东西漂浮立刻漂浮开来，拿着魔杖的James惊呼：“噢，Malfoy先生，对不起。”
Draco道：“不用介意。”
Harry把自己的魔杖收回手里，朝Draco打了个招呼：“你也来给孩子买魔杖？”但是他的眼神却是戏谑地盯着Draco看，也是，昨晚他刚和这个巫师做了那么剧烈的运动，今天的他居然还能这么淡定地带着儿子来采购。
“嗯。”Draco应得不咸不淡，并假装没有见到Harry看他的眼神。他和Harry。Potter之间的关系只是交易的一部分，是秘密的，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特别是Weasley家的小女儿，她更不能知道。
Scorpius从他身后走出，朝James挥挥手，“嗨，James，恭喜你找到了合适的魔杖。刚才的魔法很厉害。”
听到这句话的Harry的眼里露出了满意和骄傲的神色，这是他的孩子，和他一样棒。
Ollivander这个老人在收拾刚才James试过的魔杖，桌子上摆了一堆，看来James试了不少。看见Draco来了，他说到：“刚好十英寸，山楂木，独角兽毛，弹性尚可。”
Draco朝这位老人微微鞠了一个躬，这个一个真正值得所有人尊敬的巫师，他记得每一根从他手中买走的魔杖，刚才这位老人说的，就是他当年买走的那根。而过去的不懂得谦让，现在，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傲慢的小子。
看见Draco的动作的Ollivander微笑着点点头，他看过无数的巫师带着魔杖离开这里，却没有人在再回来时表现得如此不同。当然，伏地魔除外，那个红眼睛的男人谦逊地离开，却带着杀气回来。
一旁的Harry也是用一种复杂的眼光看待这样的Draco，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文了？
“你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