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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乐园 完结版-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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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外面去走走吧。”

    从一楼的门厅,能够看到水池那边的能舞台。

    趁着女招待撤席的工夫,二人套上外褂出了房间。

    从楼梯上下来,穿过刚才去过的露天浴池的入口,再下一个台阶,来到走廊上,就看见了门厅。

    门厅右边的大门敞开着,有一个木板搭成的平台伸到水池上面。

    久木和凛子坐在平台的椅子上,不觉又叹了口气。

    刚到达旅店时,他们一见到浮在池中的能乐堂就叹息了一声。

    夜晚的平台栏杆上点着灯,照亮了一池相隔的能舞台,四方形的舞台像镜子一样明亮,高大的布景上画的是一株苍劲的古松。

    能舞台的左边有一个和式更衣间,与舞台之间由一个吊桥连接起来,这一切都倒映在池水中,宛如一幅优美的画面。

    据说这能舞台原来在加贺前田家的宅第内,明治末年迁到了福冈八幡宫,后来又迁到了这里。

    从那以来,在这簧火环绕的能舞台上,不断上演了能乐、舞蹈、琵琶演奏以及新内曲等等。今晚没有演出,舞台上寂静无声,清冷清冷的,更增添了幽玄之趣。

    久木和凛子依偎着,凝视着舞台,恍恍惚惚觉得戴着可怕面具的女人和男人就要现身了。

    他们是去年秋天来这里看的薪能。

    去镰仓时观看了在大塔宫寺内上演的能,后来下榻七里滨附近的旅馆,过了一夜。

    那时他们还没有像现在这样陷入困境,幽会之后便回各自的家,怕配偶知道自己的私情。

    半年后的现在,二人的家庭都濒临崩溃了。

    “那次戴的是天狗的面具。”

    在镰仓看狂言时,两人还笑得出来。

    “可是,这儿不大适于演狂言。”

    在这个深山里的幽玄的舞台上,似乎更适合于上演能够沁人人心,挖掘情感的剧目。

    “好奇怪……”

    久木望着灯光摇曳的地面喃喃自语道:

    “从前的人一到了这里,就会觉得远离了人间吧。”

    “一定有私奔来这儿的。”

    “男人和女人……”

    久木说完把目光投向能舞台后面那神秘莫测的寂静的群山。

    “咱们两人住在那里的话也是一样的。”

    “你是说早晚会厌倦吗?”

    “男人和女人生活在一起就会产生怠情的感觉。”

    说实话,现在久木对于爱情是怀疑的,至少不像年轻时那么单纯,以为只要有爱,就能够生生世世永不变。

    “或许热烈的爱情不会太持久。”

    “我也这么想。”

    凛子点点头,久木反倒有些狼狈,

    “你也这么看?”

    “所以想趁热烈的时候结束啊。”

    可能是受了灯光映照下的能舞台的诱惑,凛子的话有点阴森森的。

    久木觉得一阵发冷,把手揣进了怀里。

    花季天寒,人夜以后凉意渐浓了。

    “回去吧……”

    在这儿呆下去的话,仿佛会被舞台上的妖气所迷惑,被拽往遥远的古代的时空中去。

    久木站起来,又回头望了一眼能舞台,才离开了这里。

    房间里很暖和,靠窗边铺着被褥。

    久木躺在上面,闭目养神,忽然睁开眼睛看见窗边的樱花似乎在窥视着自己。

    今晚的一切也许要被樱花偷看了。他叫了一声凛子,没有回音。

    他又迷糊了一会儿,凛子从浴室出来了。她只穿一件浴衣,头发披在肩上。

    “你怎么不穿那件内衣?”

    久木一问,凛子站住了。

    “真要我穿?”

    “你不是带来了吗?”

    凛子转身去了更衣间,久木关了灯,只剩下枕边的台灯。

    在深山的旅馆里,他在看过能舞台后,等待着女人换上红色的内衣。

    自己似乎是在追求幽玄和淫荡这样完全相停的东西,实际上,两者之间却有着意想不到的共同点。比如能剧里分为“神、男、女、狂、鬼”五种角色,其中无不隐含着男女的情欲。

    刚才久木倾倒于能舞台的庄严肃穆的同时,又被一种妖冶、艳丽的感觉所压倒了。

    事物都有表里两面,尊严的背后是淫荡,冷静的内面是痴情,道德的反面是背叛,这些才是人生最高的怡乐。

    久木正沉浸在退想中,拉门开了,身裹大红色内衣的凛子出现了。

    久木猛然坐起来,瞪大了眼睛。

    凛子的表情像少女一样天真无邪,在地上的台灯映照下,凛子的长长的身影直达房顶,久木一瞬间产生了错觉,以为是身着女装的能剧演员登上了舞台。

    定睛一看,凛子的脸上满含着成熟女性的娇媚、忧郁和冶艳,活像戴女面的孙次郎。

    一身绯红,头戴面具的女人慢慢走近目瞪口呆的久木,双手伸向他的脖颈。

    久木不由蟋缩起身子,使劲晃了晃脑袋,好容易才清醒了过来,大大地喘了一口气。

    “真吓了我一大跳……”

    凛子听了嫣然一笑,又恢复了往日的柔媚表情。

    “简直跟能剧里的女人一模一样。”

    “刚才看了能舞台的关系吧。”

    “太像了。”

    久木以前见过画在黑底色上的孙次郎女面,那温和柔美的表情中,蕴藏着强烈的情欲,凛子现在就是这样的表情。

    “越是闲静矜持越显得淫荡。”

    “你说谁哪?”

    “能面呀。”说完久木突然搂住了凛子,在她耳边小声说:

    “我要剥下你的面具。”

    男人变成了魔鬼,要把隐藏在女人内衣里的淫欲揭露出来。

    绯红色真是不可思议的颜色,这种红彤彤的色彩容易使人联想到鲜血,产生兴奋感。

    尤其是用这种绯红色做成的内衣,穿在皮肤白皙的矜持的女性身上时,凡是具有雄性本能的男人,没有不心荡神移的。

    此刻,久木就压在身着绯红内衣的女人身上,宛如野兽围着一堆鲜血淋漓的美味。

    兴奋之余,久木十分感谢女人的顺从,感谢她满足了男人好色的欲念,老老实实把内衣带来。

    久木肉体紧贴着绸衣,滑溜溜的,他松开一只手,伸进了衣襟不整的内衣中去。

    “慢着……”凛子掘住他的手说:“这件衣服可不得了。”

    久木的手始终不离开凛子的胸部,问道:

    “是不好做吗?”

    “不是。和服店送来时,我恰好不在家,是他收的衣服……”

    “他看见了?”

    “他一看是红色的内衣,吃了一惊,凶巴巴地问我干什么用。”

    “平时穿在和服里面也可以嘛。”

    “他好像猜着了我是要穿着它和别的男人睡觉……”

    凛子和丈夫之间已经好几年没有性关系了,然而,丈夫一见到妻子的绯红色的内衣,还是气得暴跳如雷。

    “后来呢?”

    “他骂我是个娼妓。”

    久木觉得就像在挨骂一样,不由自主地抽回了手。

    过去,这种大红的内衣一般是妓女们穿的,卖笑的女人为了勾引和挑逗男人,常常穿着这种颜色的内衣招摇过市。

    从这点上来说,这衣服的确不雅,但是把妻子说成是“娼妇”也未免太过分了。

    可是,她丈夫的心情也不难理解。长时间回避丈夫的妻子,却为了别的男人特意定做了红色的内衣,作丈夫的当然会怒火万丈了。

    “后来呢?”久木又害怕又想听。“你被他打了?”

    “他不会打我,非要把衣服撕碎不可。”

    “真的?”

    “我死活不让。于是,他突然把我的双手捆了起来。”

    凛子摇着头,不愿再说下去了。

    “我实在说不出口。”

    “都告诉我。”

    久木请求道。凛子轻轻咬了一下嘴唇,说:

    “他把我一下子剥得精光……”

    “要和你做爱?”

    “他才不呢,他怎么会和娼妓做爱呢?他把我凉在那儿。”

    久木屏住了呼吸,听凛子往下说。

    “他拿来了照相机,说就得这样惩治淫荡的女人。”

    “他给你照了相?”

    凛子点点头,久木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幅不堪人目的春画,这个情景实在太奇特太凄惨了。因嫉妒而疯狂的男人以此来发泄自己的满腔憎恨。

    “我受不了啦。”凛子突然喊了起来。“我死也不回家了。”

    凛子坚决地说道。泪水从紧闭着的眼眶里涌了出来。

    即便发现了妻子的不忠,也不至于捆起妻子的双手,剥光她的衣服啊。

    更有甚者,竟然用照相来羞辱她,不愧是冷酷的科学工作者特有的报复手段。

    难怪凛子再也不登家门了。绝不能再让她回到那种男人的身边去了。

    久木听着凛子的诉说,简直无法相信她的丈夫会这么残忍。他想像着凛子受到惩罚的样子,热血直往头上涌。

    久木摸着丝绸内衣想,这件内衣同时使两个男人疯狂,一是因为憎恶,一是因为怜爱。

    或许,绯红的颜色就是把男人们引人疯狂的世界的凶器。

    久木受到了凛子丈夫的刺激,萌发了新的欲望,想要比她丈夫加倍地虐待她。

    他慢慢抬起身,盯着身穿绊红内衣的凛子瞧了一会儿,便打开了她的衣襟。

    凛子说出了一切后,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着。在丈夫面前死命反抗的她,而对所爱的男人,却没有一点儿不愿意的样子。

    久木在优越感的鼓励下,又解开了她的腰带。

    刹那间,久木眼前仿佛闪过了赤裸的凛子被丈夫拍照的那一幕。从绯红的内衣中露出的雪白而优美的裸体,就曾经完全曝露在照相机之下的。

    久木决定要惩治一下凛子。

    他紧紧抱住灼热的女人,不管是哪儿,一通狂吻,从喉咙吻到肩头,再从胸部到乳房。

    他一会儿使劲地吮吸,一会儿用牙齿噬咬,久木要在凛子身上留下他抚爱的痕迹。

    狂吻之后他们的肉体结合了,可是久木总是觉得凛子的丈夫走在远远的前面。

    久木没有见过他,只是通过凛子的诉说来想像他的模样,通过凛子的肉体来和他搏斗。

    这场争斗的胜败是明摆着的,他是失败者,自己是胜利者。尽管如此,久木还要彻底地从凛子的身体里铲净丈夫的残渣。

    明知对方软弱无力,不是自己的对手,却偏要争夺,没有比这种争夺更令人愉快和兴奋的了。尤其是性的方面,自己占有绝对的优势,这就更激发了男人的自信心和勇气,更加威风了。

    久木的争夺心也传染给了凛子,她已经记不清多少次到达了峰顶,终于男人耗尽了所有的精力,一切又归于平静了。

    窗外盛开的樱花目睹了这一幕翻江倒海般的疯狂。

    久木也好,凛子也好都早已忘记了樱花的存在,酥软地瘫在乱成一团的被子上。

    还是久木最先从痴态中苏醒了过来。

    他缓缓抬起身,一眼看到身旁的凛子,就贴到她耳边轻轻说道:

    “怎么样?”

    凛子闭着眼睛点点头。

    “最近你老是自行其是的,我也开始习惯了。”

    凛子撒娇他说着。

    久木觉得女人真是好奇怪,刚才还气息奄奄的样子,事过之后,不但不痛恨这件事,反而非常满足,甚至希望最好别停下来。

    “搞不懂。”久木叹道。“你还说再不停下来,我就要死了。”

    “真是那种感觉。”

    “你愿意那样吧?”

    “跟你的话我什么都愿意。”

    久木听了很得意,他觉得女人的身体真是深不见底,令人生畏。

    如今的凛子,对性的包容就像大海那样广森无垠,无论怎么折磨,虐待她,都被她吸如体内,溶化进愉悦的海洋里去了。

    凛子起来去了浴室。几分钟后,她又急急忙忙地从浴室出来。

    “麻烦了。”

    久木吃惊地回过头,见凛子两手掩着衣襟,

    “这是你咬的吧。”

    凛子坐在久木面前,打开衣襟露出了胸脯。

    “你瞧,这儿,还有这儿。”

    凛子的脖子左边和胸部,乳头四周都有红色的血印。

    “让我怎么见人呀。”

    “你不是说绝不回家了吗?”

    “家当然不回去了,可不能不出门哪。”

    “没关系的。”久木抚摸着凛子脖子上的伤痕说道。

    “很快就会消退的。”

    “得多长时间?”

    “二、三天或四、五天吧。”

    “是吗,这怎么办哪。我明天还要回娘家呢。”

    “围上围巾就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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