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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节 挑衅
在红军队伍最后方殿后的那辆坦克侧裙上喷满了红五星，面对蓝军追兵边倒车边射击。那名射手有如后裔再生，而装填手也将速度发挥到及至，一发发炮弹像长了眼睛般砸向蓝军追兵。一个漂亮的转弯刹车，然后猛得躲到一块岩石后方，蓝军一名坦克炮手刚刚要把它套进准星，却被它轻易的甩脱了。蓝军坦克炮手急忙将准星放到岩石另一侧以逸待劳，驾驶员急忙一（履）带停一（履）带全速掉转车头。时间刚刚好，蓝军坦克侧面正对着岩石的时候，红军的坦克恰巧从二块巨大的岩石间的狭小缝隙里驶过。一柱浓烟从缝隙里升起，与此同时蓝军坦克炮手的耳机响了。看着坦克上冒起的白烟，蓝军车长不可置信的念叨着：“这么窄的缝，怎么可能？”
“一百米，五辆。”钟涛把望远镜的刻度套准了红军那辆坦克念叨起来，“小伙子了不起。”
尽管红军装备比蓝军先进，可，这样的战绩，绝对不能单纯归结为装备的先进。这一轮交锋，从歼敌情况来看蓝军小胜，但从士气来说，却是红军胜了。特别是那辆红军坦克在撤离时，倒车一百米的时间里，竟接连击毁五辆蓝军坦克，无疑狠狠打击了蓝军的士气。
红军几次挑衅，蓝军坚守不出。过了许久，红军阵中开出一辆侧裙上喷满星星的坦克。一出面就一个漂亮的转弯，那似乎是它的招牌动作，在告诉蓝军――我就是刚才那个击毁你们五辆坦克的家伙。刚刚，就在刚刚，那辆坦克侧裙上的红色五角星，从三十二颗变成了三十七颗。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在仿效飞行员的做法，也就是说，这家伙在历次演习或实战（相信Ｋ师的家伙应该没机会实战）中共计击毁了三十七辆坦克！这是何等辉煌的战绩？！！！但蓝军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其中的五颗星，是自己送的，它辉煌的战绩里竟有近七分之一是从自己身上取得的。而现在，它竟然视蓝军如无物，在面前肆意的耀武扬威！那辆坦克在阵前来回逡巡，张扬中却不失谨慎，一名想打冷炮的蓝军反坦克射手几次瞄准它，却不待锁定就被它躲到岩石后面。那辆坦克在一块块岩石后不停的转移着阵地，每一次转移，时间都刚好低于蓝军反坦克射手的锁定时间。同时在中间毫无征兆的变换着路线，蓝军坦克炮手也拿它没辙。红蓝军阵地间，只有它孤零零的置身其间，似乎所有人都成了它的观众，这里，似乎就是它的舞台。那有如幽灵般鬼魅的身影，灵射般扭动的路线，还有那长虹贯日般流畅的奔走，更绝的是，无论它如何走动，黑洞洞的炮管都不动如山的指向蓝军阵地。很有几分独孤求败的味道。
这是在挑衅！赤裸裸的挑衅！古时的讨敌骂阵，竟在现代化战场上重演着！
“我去会会他。”钟涛依旧面无表情。
“不行！什么年代了，还兴这套？！！！”程敬鑫坚定的拦住钟涛。
“老营长，让我去吧！”许飞上前一步，“这里离不了您！”
其他人也纷纷请战。
“我若阵亡，孔庆接替我指挥。”钟涛坚定道，“不过，貌似你没这机会了。”
“你胡闹！”程敬鑫不依不饶，“你在做无谓的牺牲！”
“这是在拼士气！我们对阵Ｋ师原本就不占上峰，再折了士气，这仗就不好打了！”钟涛欲推开程敬鑫。
见程敬鑫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钟涛沉下脸来：“别忘了，我是蓝军总指挥！在这里，我说了算！！！”
“你若执意如此，那只好党委会表决了。”钟涛的政委使出了杀手锏。
“我是蓝军总指挥，你们有权提出意见，但我有决策权。”钟涛不为所动。
“那我只好请示师党委批示了。”钟涛的政委坚决不让步。
“那是演习结束后的事。在演习期间，这里我最大！执行命令！！！”钟涛虎吼一声，亮出了杀招。
钟涛的政委颓然的叹了口气，他没想到这一手在此次演习中，对钟涛并不起作用。没办法，谁让上级把演习期间的决策权全权交给了钟涛呢。
“钟涛，你他妈军阀！！！”程大军师看着钟涛的背影，罕见的爆出了脏话。
“谢谢。”钟涛回头灿烂的一笑，丢下一众发愣的人走了。
孔庆苦笑着摇了摇头：“程参谋，你不该这样夸奖他。”
“夸奖？”程敬鑫没好气问道。
“钟涛的爷爷就被人私下里叫军阀，而钟涛一直以他爷爷为荣。你这么说只会让他开心。”孔庆颇有些无奈。
这一下，在场的人那表情叫一个精彩，只能用哭笑不得来形容了。
“副总指挥，你怎么也不劝劝他？”钟涛的政委埋怨起孔庆来。
“我觉得他说得对。而且，以你们对他的了解，他会做没把握的事吗？”孔庆反问道。
在场的人若有所思。
“这一仗只能胜不能败，否则会更打击士气。”许飞凑了过来。
“团长常说，要打败敌人，就要在他们最引以为傲的东西上，从正面打垮他们。”二营长插话了。
“刚才他不是说过吗？这次演习我没当上总指挥的机会了。”孔庆笑笑，“我相信他。”
第五十一节 对决（上）
在三方（别忘了，还有导演部呢。天上的侦察卫星我还没算进来呢＾_＾）的注视下，钟涛的坦克从蓝军阵地箭一般奔了出来。红军本以为蓝军被吓破了胆不敢出战，这一来吃了一惊。很快，“独孤求败”振奋了起来――对方派出来的，想必不会是三流货色吧？
钟涛的车组不容小觑，所有人配合默契如一。同样的蛇行前进，同样的不给任何人可乘之机。到了阵前，同样漂亮利索的刹车转弯，钟涛的坦克栖身到一块岩石后。
打开公用广播频道，双方互通姓名。
“Ｋ师XXX团X营二连连长，邓赛飞。”“独孤求败”骄傲的答道。
“G师XXX团团长，钟涛。”钟涛面若止水。
对面静了几秒钟，显然对方很吃惊。过了许久，邓赛飞崇敬的说道：“向你敬礼，首长。”
“回礼，老兵。战场上见。”
“战场上见。”
双方的坦克同时出现在对方视野中，同时开火，又同时在开火前的一瞬驶入了岩石后，双方的第一炮同时落空。
随后，有如战场中间有一个无形的圆心，双方的坦克都在相同的半径上，沿着圆往复折返。
邓赛飞的车组一边寻机消灭钟涛，一边拉大彼此间的距离――谁会骑士精神到不体现新装备的优越性？而钟涛的车组则在双方的角力中逐渐逼近邓赛飞。
双方，不，三方的人，都看呆了。这是装甲兵之间的颠峰对决，是冷兵器时代骑士决斗的现代化翻版。
“绕过去，干掉它！”钟涛吼道。
“绕过去，干掉它！”邓赛飞也吼道。
当钟涛的车组再次消失进岩石后方，邓赛飞失算了。这一次钟涛没有改变线路，甚至没有任何停顿的，直线驶了过去。那一瞬，钟涛成功的跑过三个角度，而就是这三个角度，使邓赛飞车组栖身的岩石失去了作用。现在，邓赛飞车组的侧面暴露在钟涛的正面。但新装备到底是新装备，出色的火控系统在钟涛逼近那三个角度的同时已抢先瞄准了钟涛。出色的训练在那一刻得到了体现，在那不可思议的瞬间，邓赛飞将计算机上显示的钟涛车组的速度、横风等悉数输入了火控计算机，当钟涛车组刚好获得射击角度的同时，邓赛飞的炮响了。老兵的直觉，总能在危急时刻救人一命。这一点在钟涛身上得到了体现。在获得射击条件前的一刹那，钟涛的吼声传到了驾驶员的耳朵里：“停车！！！”
弹载计算机计算出的提前量，因为这瞬间的停车而超出了一点点，但这一点点，就决定了这发炮弹的浪费。
老兵的直觉，并不是钟涛的专利。邓赛飞重新装弹已来不及了，在那一瞬间，邓赛飞的驾驶员操作一侧停一侧动，在钟涛瞄准老邓侧面的炮弹出膛的一瞬，把坦克的正面甩给了钟涛。
“该死！”从正面自然无法击毁老邓的坦克，“倒车！！！二十秒！抢出二十秒！！！”
新型坦克在越野状态理论射速为7发/分，钟涛按老邓车组的表现，将其实际射速考虑为8发／分。自己的老式坦克只能达到2发／分的射速。通过机动规避抢出二十秒，不是什么希奇的事。
事实上，真如钟涛所料，老邓的车组在以往的演习中打出过8发／分的骄人射速，但钟涛没料到的是自己走了狗屎运，那个年代全自动装弹机的可靠性远不及半自动装弹机，老邓车组的装弹机在这个紧要关头卡壳了。
“撞上去！”老邓吼道。
“他们正面对着我们！没有射击角度！”炮手向钟涛吼道。
“撞车？！！！”钟涛疑惑一下，随即霍然，对方如果不是没有弹药，那就是出了什么问题，没办法射击了。从正面谁也击毁不了谁，不过要说撞车，这可是他们自讨苦吃――新型坦克全重吨，最高时速五十七公里。己方战斗全重吨，最高时速六十五公里。撞击的动能就不是一个档次。对方最有可能的想法，是吓跑自己，这样即可以打击蓝军士气，又可以保存自己。但，他似乎找错了对手！
“撞上去！”钟涛吼道。
驾驶员和炮手嘴角同时露出一丝笑意，严格执行了钟涛的命令。和钟涛在一起配班久了，这些人已被钟涛同化。更重要的是，他们是兵，野战部队的兵，讲究的是虎气，与程敬鑫以及政委那群文官考虑的东西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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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节 对决（下）
眼见钟涛的坦克直直的迎着自己冲来，邓赛飞笑了：“这个主官，我喜欢。”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时候，二辆坦克都如啃了药的公牛，直直的冲向一处。
“胡闹！！！”导演部里几名军官已经吼了起来，当然，也有人露出一丝欣赏。
“我的党啊！！！”程敬鑫脱口而出。刚回国那阵子，他习惯说的是“Oh；MyGod！”，自打钟涛不厌其烦的提醒了几次中国军人应该是无神论者，程大参谋的口头禅就成了“我的党啊”。
“就他们停下！！！”政委吼道，“损坏装备可是大事！！！”
“接不通，团长把电台关了。”通讯兵一脸的苦相。
“团长的车不会吃亏。”许飞一脸轻松。
“车没事，人可难说！”二营长也急了。
红军那边的焦急情况也差不多。
“过瘾，这仗有意思！！！”钟涛现在的心情却是兴奋。
“这首长，有点像咱的巴顿！！！”邓赛飞也兴奋了起来。
二辆车越来越近。二辆车上的人都打急眼了，或者说，都进入了忘我的状态，在他们眼里，这已经变成了实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实战！！！对敌人的怜悯，或是对死亡的恐惧，都将彻底的把自己推向死亡和失败的深渊！邓赛飞不能输，因为这一仗，关乎红蓝双方的士气对比。钟涛同样不能输，不仅关乎士气对比，还因为自己是蓝军总指挥！但，这样下去，当二辆坦克撞在一起的那一刻，结果将是――同归于尽。也许钟涛的座架可以侥幸幸免，但在那样的高动能对撞中，二辆坦克里的成员，将很难生还。但现在，这二辆坦克中的成员，没有人会想到这一点。在他们眼里，只有胜利！！！双方都必须拿下这一仗，谁也不能输！！！这，就是属于军人的荣誉！属于军人的骄傲！！！
眼看着，这场坦克的颠峰对决，将以同归于尽画上句号。
“总指挥，启动吧！！！不然就来不及了。”一名军官紧张的提醒道。
“再等等！！！到一百米再说！”总指挥按住操作员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