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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独自凉-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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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且稍坐,待我回封信,请管家带回去,回覆贵上。”
  铺纸拈毫,他略一微吟,步韵和了一阕'金缕曲':
  且住为佳耳,任相猜,驰函紫阁,曳裾朱第,不是世人皆欲杀,争显怜才真意?容易得一人知己,惭愧王孙图报薄,只千金当洒平生泪,曾不值,一杯水。
  歌残击筑心逾醉,忆当年,侯生垂老,始逢无忌。亲在许身犹未得,侠烈今生已。但结托来生休悔,俄顷重投胶在漆,似旧曾相识屠沽里,名预籍,石函记。
  想到自己一生,虽早名动公卿,也曾入仕途,却一直招人妒嫉猜疑,不能施展抱负。如今,却有这样一位以平原君自期的贵胄公子,烦心结纳,梁汾不由深觉温暖,因此,他也以信陵相许,珍惜着这一份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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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君此夜须沉醉(4)
有了梁汾,加上陆续相识的梁药亭、陈其年、马云翎几位失意仕途的汉人朋友,时相往还,也冲淡了不少西溟他们南归后的寂寞。
  十二月,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他独自在家,想起了梁汾;已有多日不见了,也不知近日情味如何?一念既起,便抑不住渴念,这样的天气,既不便折简相召,就移樽就教吧。
  袖了一阕新词,这是十二月十二日,他生日自寿的'瑞鹤仙',起句,他用了梁汾丙午生日自寿的'金缕曲'中首句:“马齿加长矣”,正可带给梁汾看。
  见到容若来访,梁汾喜出望外,他也正为这大雪天,困守室中,正自无聊呢。
  容若抖落貂裘上的雪花,笑着向迎出来的梁汾道:
  “好大雪!在家无聊,特来与你赏雪闲话!”
  梁汾在火盆中加了炭,笑道:
  “我也正觉无聊,以词代信,给在宁古塔的汉槎,写了两阕'金缕曲',才放下笔。”
  在火盆上,放上一个茶吊子,道:
  “在这儿,我就直令得受不住,汉搓在宁古塔,怎么过呢?”
  容若依稀记得严荪友提过,江左三凤凰之一的吴兆骞、字汉槎,在江南才名甚着,与梁汾是好友。
  “可是‘江左三凤凰’之一的吴兆骞先生?”
  “可不是他?另两位是华亭的彭师度,和宜兴的陈维崧。一世才名!却冤枉牵进了科场弊案;你想,以汉槎之才,需要么?就这样,含冤莫白,遣戍宁古塔,如今……”
  梁汾屈指算了算:
  “十八年了!”
  十八年,容若心惊;自己才二十二岁呀,人一生,有几个十八年呢?
  “难道,就无人翻案么?”
  “情节太大,定识之后,谁敢再提?”
  “那,他何以为生呢?”
  “原在巴将军府为西席,如今,巴将军移镇兀喇,又失馆了。还好,还不乏执经请益的弟子,勉强够他一家人餬口。”
  “家眷也去了?”
  “嗯。”
  梁汾随手把案上词稿递给容若,道:
  “你看看。”
  容若接过,只见是'金缕曲':
  季子平安否?便归来,平生万事,那堪回首。行路悠悠谁慰藉?母老家贫予幼!记不起从前杯酒,魑魅搏人应见惯,总输他覆雨翻云手,冰与霉,周旋久。
  泪痕莫滴牛衣透,数天涯、依然骨肉,几家能彀?比似红颜多命薄,更不如今还有,只绝塞苦寒难受,廿载包胥承一诺,盼乌头马角终相救,置此札,兄懔袖。
  我亦飘零久,十年来,深思负尽,死生师友。宿昔齐名非忝窃,只看杜陵穷瘦。曾不减夜郎儯u份,薄命长辞知已别,问人生到此凄凉否?千万恨,为兄剖。
  兄生辛未吾丁丑,共些时,冰霜摧折,早衰蒲柳。词赋从今应少作,留取心魂相守,但愿得河清人寿,归日惫翻行戍稿,把空名料理传身后,言不尽,观顿首。
  读着,读着,容若只觉睑上一片冰凉,用手去摸,才知是泪水凝成的冰珠。
  他太感动了,他不认识吴汉槎,但,有顾梁汾这样的朋友,“廿载包胥承一诺,盼乌头马角终相救”!他确信,汉槎受了冤枉!
  他没有笑梁汾自不量力;以这种案子来说,绝不是梁汾之力,可能回天的,但……
  紧握梁汾的手,他说:
  “梁汾,本来,我以为李陵、苏武;范式、张劭,这种友情,世界上再不会有了,如今,看了你的'金缕曲',才知道,还有第三对!”
  他诚恳而坚决地说:
  “我不会坐视你一个人奔走,给我三十六百日,我会设法为你把汉槎救回来!你把这句话放在心里,不必再提,我不会忘的。”
  梁汾感动地流下泪来,道:
  “汉槎四十六岁了,已经受了十八年的苦,他还能等十年么?人,寿命有限呵!”
  流着泪,他摇撼着容若的手:
  “五年,五年为期,好吗?”
   。。

共君此夜须沉醉(5)
容若想了一下,重重地点点头:
  “好!五年为期!我答应!”
  窗外风雪依然,梁汾心中,却一下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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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只道是寻常(1)
明珠病了。
  为了诸多杆格,关系极为冷淡的明珠夫妇,早已分院而居。相见时,平常尚可以礼相待,遇到意见不合时,觉罗夫人便忍不住冷嘲热讽,堂堂尚书,面对这样一位说出话来入情入理,驳不倒,气不得的夫人,也只有偃旗息鼓,避之则吉。自姨娘周氏生揆叙之后,便长居周氏院中,与觉罗夫人,维持着客气而冷淡的关系。
  自佩蓉入宫,觉罗夫人就大为不谅,佩蓉去世,觉罗夫人更一心认定“舅舅害死外甥”,形于辞色。
  “好好一个孩子,要不是她舅舅硬送进那不见天日的地方,怎么会年纪轻轻就……”
  明珠能避不见面,周氏却碍于礼数,不能不到上房请安伺候,觉罗夫人悲泣怨尤的种种,明珠自也有耳闻,又气、又恼,又实在内疚神明,发作不得,积郁心中,终于……
  周氏见情况不妙,连忙带着不足两岁的揆叙,到上房禀报。
  “怎么?老爷病倒了?”
  “是。早先就嚷着肝气痛,如今越发厉害了。”
  “哦?”
  觉罗夫人皱着眉:
  “先前怎么不说?”
  “老爷关照,怕太太担心,不教说。”
  “那,大夫怎说?”
  “说是积郁什么,发不出来,问老爷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老爷只说没有……”
  周氏踌躇了一下:
  “这几个月,老爷常心神不宁,睡也睡不安稳……”
  觉罗夫人冷笑:
  “这是做了亏心事!”
  “太太最是圣明不过!老爷也说过,做错了一件事,致使夫妇反目,父子陌路。太太只怕也知道,老爷嘴里不说,心里,对蓉姑娘的事,也是非常难过的,尤其,看到容大爷伤心的样子,他也后悔。”
  深深一叹,觉罗夫人,到底泯没不了夫妻之情,道:
  “后悔有什么用?是挽得回蓉妞儿的命,是补得整容若的心?容若对他阿玛那只有礼,没有情的态度,当然我看着也替他阿玛难过。可是;你也有小哥儿了,多少知道做娘的心;容若的委屈,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做娘的,还忍心为这个责备他?”
  “太太说得是。岂止是容大爷伤心,知道蓉姑娘没了,连我也两夜没合眼。虽然老爷对不起她,揆叙生了,她还是托玉格格带了镶金的玉锁送揆叙,还有好些补品,这样为人行事,怎怪得太太心疼,要怨老爷。只是,老爷这一病,多半是心病……”
  觉罗夫人摇摇头,叹道:
  “自作孽,不可逭,蓉妞儿不在了,他往哪儿治他的心病去?”
  “太太,或许,让容大爷委曲几天……”
  想了想,觉罗夫人点了头:
  “父亲病了,做儿子的侍疾,也是理所当有。这样吧,你收拾出一间房来,就让婉君陪着容若过去住几天,让他们父子把这个结解了,也是好事。”
  说着,见婉君抱着揆叙进来,周氏忙接过,笑道:
  “大奶奶,揆叙挺重的,怕回头胳臂酸呢!”
  拉着揆叙两只小手,做拱手作揖的样子,用儿语道:
  “说:谢谢大嫂子呀!”
  小揆叙嘻嘻朝着婉君笑,又向着她扑。周氏转脸向觉罗夫人笑道:
  “太太瞧瞧,大奶奶多得小孩缘儿,都说这是有福气的征兆呢!”
  觉罗夫人微微一笑,道:
  “你去吧,大冷天的。怕老爷醒了,找人找不到。”
  周氏笑应了,又说了几句闲话,命丫头给揆叙戴上斗篷风帽,辞了出去。
  婉君倒了碗茶,换去冷了的残茶,觉罗夫人端起,啜了一口,放下,道:
  “看你抱揆叙,真不像叔嫂,倒像母子似的;要真有那么个孙子,你那样抱着,我真作梦都笑醒了。”
  婉君心中又羞又愧,她不是不知婆婆望孙心切,但……
  觉罗夫人兑她低头不语,又生不忍之心,便撇开,把方才应允周氏的话告诉她。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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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只道是寻常(2)
“如今,蓉妞儿过去也好几个月了,容若到底心里好些没有?”
  婉君然然摇摇头,久久才道:
  “他,还是在珊瑚阁的时侯多。”
  珊瑚阁中,容若亲自为佩蓉画了一幅像,香花供养,未曾假手于人,即使,是婉君。
  他不知道,当他入值时,婉君总情不自禁地到珊瑚阁来盘桓半日,对那幅画像,她也禀虔诚之心行礼,然后,在容若的书案前坐下,沉思然想。
  嫁为容若妇,已两年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容若心中,到底有着怎样的份量。“妻子”,好像,就是妻子,容若不是不温柔,不体贴,只是……
  她忽然同情起明珠了,容若不是不孝,但,那一份孝,纠结了太多无奈。
  对她也是,他不是不喜欢她,她确定,也同样,有着那么多无奈……
  佩蓉在宫中时,容若还有期盼;皇帝属意佩蓉时,容若还有痛苦;期盼,她可以分享,痛苦,她可以分担,而佩蓉离开了人世,容若一恸之下,心全灰了,只沉湎在回忆和深痛中;回忆中,没有她,深痛中,更容不下她。
  她从没有真正拥有容若,却感觉,他仿佛随佩蓉去了,她,失落了他。
  自觉罗夫人上房出来,她顺着脚,又到了珊瑚阁。珊瑚阁中,静悄悄地,一盆水仙,供在佩蓉画像前的高几上。在兽炉中,热了水沉香,她习惯地坐到书案前。案上,摊着一本薄册,封面上有两个字,是不知那代的古体,上一个字她辨认不出,下一个是“水”字。
  揭开扉页,却是容若平日的褚河南体了,写着“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八个字。
  婉君不知这句话的出处,却觉得说到了她心底;“冷暖自知”,她一直为往来的闺中少妇、少女们称羡,又谁曾了解,拥有荣华富贵府第,温柔多才夫婿的她,也“冷暖自知”?
  薄册中,工整抄录的全是词,她不能甚解,却也能了解,其中作品,几乎全为了佩蓉。
  她读得痴了,几乎能想见那一幕幕的情节。
  他那样细腻的记载着相处时的一颦一笑;离别后的刻骨铭心;佩蓉去世后的无限悲悼……
  她细细咀嚼着他的悲欢离合,字字句句,打动着,也噬啮着她的心。
  风絮飘残已化萍,泥莲刚倩藕丝萦,珍重别拈香一办,记前生。
  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悔多情,又到断肠回首处,泪偷零。
  林下荒苔道蕴家,生怜玉骨委尘沙,愁向风前无处说,数归鸦。
  半世浮萍随逝水,一宵冷雨葬名花,魂是柳绵吹欲碎,绕天涯。
  “……魂是柳绵吹欲碎……”
  婉君读到了这两阕'山花子',也不禁泪盈盈,反覆讽诵,不能自已。
  “婉妹妹!”
  清脆的语音,惊动了她,猛一抬头,“叭”,一滴泪就落到了词稿本子上,立刻晕成一个圆点。她慌乱用手绢去印,已来不及了,只得随手合上。
  来的是锡三奶奶,自顾自的笑道:
  “哎,叫我好找!上房找不着,桑榆墅又不在,幸亏碧梧提起,你常往珊瑚阁来,果然在这儿。又怎么啦?谁欺负你了,快告诉我。可是容若?”
  婉君强笑,拭去泪痕:
  “三嫂子又说笑话,是看容若的词,悼念蓉姊姊的,写得真感人有这么几阕词悼念我,死也瞑目了。”
  锡三奶奶大惊,啐了几口,道:
  “我的好奶奶!好妹子,这话也不嫌个忌讳?死呀,活的!你们是少年夫妻,又那么和睦;你看,我和你锡三哥,成日家吵吵闹闹,要我撇下他走,我还舍不得呢!可不许胡说话!”
  婉君轻叹一声,默然无语。锡三奶奶看着,也心中疼惜;外人不明就里,纳兰府中恩怨情仇一本帐,锡三奶奶可是心知肚明的。
  自婉君过门,不但没有拿正支主子大奶奶的款儿,争了她当家奶奶的权利,反而处处抬举、尽让着锡三奶奶,尊重、又亲热。真正是和上睦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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