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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等那个身影。他思考的就是这件事:自己到底是个冷静的小商人,还是个疯了的傻子?至于吗?他不停地问着自己,但又回答不出来,就去找那个水手妻子,问她:“女人到底是什么?”把那女人给问住了。
她说:“你有心事?”
问明了他的心事,她说:“好办!”
又说:“想那女孩时就来找我,完事后就不想了。”
他试了,却发现完事后自己还在想着她,满怀空虚想着她!满怀绝望想着她!
那女人摸着他头发说:“你麻烦了。这是根本没希望的事。”他再没说什么,起身回自己的小店,打烊后从柜台后取出钢丝床一支就是他的窝,却睡不着,就出门查看门窗。午夜时分街上空无一人,他站在街中间仰起脸,屋顶很近,夜空很远,有几颗星星正在夜风中眨着眼。
他想:那是多美的一双眼睛呀,就象两颗星星!
又摊开双手看着,问自己:“如果得不到,那我还有什么呢?这一辈子我再能有什么呢?”
第五十四章
思考是什么?思考是一只猫在转圈追自己的尾巴。他就这么思考了很久,然后一拳砸在柜台上:“行动!”
任何人,在做出任何重要决定后,他的身体就会发生一点变化。首先,他的体积变小了。因为在之前,当他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时,他的身体里就充满许多肥皂泡般空洞的小泡泡,在他的心里骨头里漂忽着,作出决定后那些泡泡都被压力挤破了,于是体积缩小密度增大,因此一个有决心的人,看起来就很沉。
其次,他的身体安静了。而在此之前他的身体里充满了争吵声,肺在挤心,肠在踢胃……
心说:这么多年了,只有我一直在默默地做……
胃说: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在吃垃圾!
腰说:这么多年了,我白天挺着晚上摇着,我要休息!我要没有欲望的生活!
在脑袋里,也有一群细胞在争吵,因为各种根深蒂固的见解,因为无数一闪而过的念头,脑袋是什么?是派出所!脑袋的工作只是调解争端维持和谐,往往调解无效,争吵的一方指着对方:你等着!我找我老舅去!理直气壮地走了。
须臾拉来一老汉,须发皆白老得一塌糊涂。老汉边走边嘟囔:讨厌!人家正做节目呢……
对方问:你是谁?
老汉一仰脸:我就是中国人的娘家舅——孔子!我正在做一档节目:百家盗墓系列之孔子讲论语,听说你想忽悠我外甥?来,咱们论论理。”
所以,当一个人走近时,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在说话,如同一辆塞满人的大巴驶近,只是耳朵听不见。
眼睛,是能用来听的。听,一个痛苦的人走近了,你看不见他的眼珠,因为那眼眶里只有两片砂轮,在嚓嚓地磨眼皮,把眼眶都磨红了。
听,一个骄傲的人走近了,你看不见他的脸,因为他正高仰着下巴,露出颌下写的一行字:对不起,我也想低调,可你的个子实在太低了,我只好去看飞机。
听,一个妄想的人走近了,你看不见他的衣服,因为他正*着用双手护在身前,紧闭着眼说:你们看不见我,你们都看不见我……
听,一个彷徨的人走近了,你看不见他的身体,因为他全身上下挂满了各种各样的鞋,他为难地说:我哪儿也去不成了,因为我没有鞋穿!我只想找一双既适合冬天也适合夏天,既适合婚礼穿也适合登月穿的鞋,我找了这么多,没一双合适的!
听,笔者走近了……
120跟着追来了。
听,枫哥把卷闸门呼地拉下来,走了。
他来到海边的一处高地,这是他侦查好的地点,每到周末时,晨跑的苏琪喜欢拐到这条路上来。他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望着茫茫大海,一副静静想心事的样子。
每天,沿着祖国曲折的两万里海岸线,排列着许多人,都在呆呆地望远方。
这让海里的鱼很烦。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鱼,每天都有人坐在水边,神秘莫测地一直盯着水面,你会不会很烦。你本来想唱一首鱼的歌,也不敢唱了,你本来想跳出水面翻个跟头,也不敢跳了,你只好藏在水中,象个*的人只好悄悄藏在暗处。在暗处,有多少*而柔软的生命呢?这个问题让海边的渔民们很兴奋,正是清晨,出海的渔船正扬帆开始远行,没有风怎么办?不要紧,此地的渔民有办法,船长就取下掖在腰带上的大薄扇来到帆后:扇。这些年没有船长带扇子了,因为船上都装了发动机,发动机,这是一头猛兽和一块石头交 配的后代,强悍,僵硬,没有趣味,所以就不说它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五十五章
林林看着桌上的台历,愣怔了一会*上床,坐在被窝里又看看台历,抄起椅背上的毛衣扔过去,把台历盖住了。他恨台历。
梦中,阿P正漫无目的地游荡着,忽然听见一种声音,循声走去来到一个广场,见有许多人正围成一圈,他挤进去一看:人圈中心一人席地而坐,一边蘸着唾沫翻一本日历,一边大声地数着:十四天、十五天、十六天……
围观者中有一人不屑地耸耸肩说:“乱。”
另一人说:“唉。网文嘛……”
“网文怎么啦?也得有点逻辑是不?”
“什么是逻辑?用逻辑来解释就是:混乱中的一种秩序,就是说:有秩序的乱……”
那人又耸耸肩:“绕。”
“唉。写手嘛……”
“写手怎么啦?有话就不能好好说了?”
“这不显得有深度嘛……”
阿P咳嗽了一声也想参与谈话,却没人理会,他伸手去拍那人的肩膀,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只如影子般落在那肩上,那人却毫无觉察!他心中大骇,使劲再拍仍是如此!他惊讶地看看自己的手,然后始足劲一头撞向人墙,却无声无息地穿了过去,跌倒在人圈内,却无一人看见。林林仍埋头认真地翻着数着,围观者仍摇着头议论着,阿P站起来低头看看自己:原来这就是穿越啊。顿时一股悲凉涌上心头:原来我只剩下一片影子了!我就这么稀里糊涂来了,又这么莫名其妙瘦了!憋屈啊……
在大洋深处,有一头鲸鱼在咳嗽。因为在它肚子里,一个失事船上的水手正在用捡来的破船板生火做饭。他摸摸足有一米长的乱发说:“我憋屈不?我不!憋屈的是鲸鱼!它想不来肚子里怎么会突然有了个我,它以为是自己意外怀孕了,干什么都慢腾腾小心翼翼的。我该怎么办?它每天都在算日子!”
在天空深处,有一只大雁写日记:今天又没找到收信人,他们说那是古代的地址。也许从把信绑在我腿上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我要一直寻找。我憋屈不?我不!憋屈的是那个等信的人!他每天都在算日子,最后发明了万年历。
在床边地上,有一个避孕套在沉思:当今地球上污染严重,很大一部分要归罪于白色污染,请问: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塑胶制品呢?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避孕套怀孕了。这些柔弱的套套,这些沉默的套套,被扔的满地球都是。请问:你们为什么不用这床上的力气去种地,不用这射出的胶水去粘鞋,而要去欺负一个套套?
卢云躺在床上,一只手枕在头下,另一只手在胸前无意识地卷着自己的一缕长发,一个男人正跪在她的腿间,一只手擦汗,一只手举着一个套套端详着说:“唉。一回比一回少了!”说完顺手往地上一扔,他往前一扑,脸埋在枕头里:“雄风不再喽!”
卢云侧过身抱住他,脸贴在他汗津津的背上。他闭上眼嘟囔着:“别挨着,全是汗……”
她张开嘴,伸出舌头在他背上舔了一下:“呸!真咸!”
他笑了一声:“当然咸了。人是猴变的,猴是鱼变的,鱼是海……”刚说到这儿,他突然啊了一声,猛地闪开身子,皱眉瞪着她:“你咬我干什么?”
她调皮地一笑,歪着头盯住他的眼睛。
他的目光却躲开了,又趴倒在枕头上。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
房间里静了下来。这是深圳郊区一间简陋的出租屋,除了一桌一柜就再没什么家具,一张床垫子直接铺在地上,衣服杂物扔的到处都是。房子中间的铁丝上挂着一道布帘,把房间隔成两半,一半是卧室,另一半是客厅、书房、厨房兼杂物间。布帘后放着一张木制的婴儿床,躺着的一个婴儿正大睁着眼睛咬手指头。咬了一会觉得索然无味,一扭脸看见床边的护栏,就张大嘴去咬,却够不到,就一瞪眼,嘴里发出威胁的哼哼声。护栏却仍不过来,就一闭眼哭开了。
第五十六章
布帘后马上探出一张脸,看了看,然后一边穿衣一边匆忙跑了过来。
卢云抱起婴儿轻轻摇着:“宝宝醒了是不?宝宝生气了是不?”一边问一边把脸贴在孩子*的脸上轻轻蹭着。
布帘后传来一声叹,那男人翻了个身躺着望着屋顶,用拳头轻敲着自己额头,停了一会才又叹一声坐起来,在凌乱的被褥间找卫生纸,一边擦一边嘟囔着:“什么鬼地方,纸都这么贵……”又提高声音说:“以后不干了,太费纸了!”又低头看着自己疲软的小*,继续嘟囔:“你说这到底是老大把老二害了,还是老二把老大害了?”
布帘刷地拉开了,卢云抱着孩子站在床边说:“奇怪了,平时一整天你都没话,跟把嘴丢了似的,一到晚上干这事就找回来了,叨叨个不停,你说这到底是老大说话,还是老二说话呢?”
那男人看着面带怒意的她,笑了:“厉害。想不到这么文静的卢老师也是个暴脾气。”
“后悔了?后悔你就赶紧回陕西去。我要拦你一句,我就不姓卢!”说完一扭头走了。
男人忙穿上衣服,出来看见她站在窗前,他走近抱住她肩膀,被她一扭身闪开,他又转到她面前,她又想躲,被他一把抓住胳膊:“行了!你说你成天这样烦不烦呀!”
她身子一动,却被他更紧地抓着:“我要是后悔,我就不会带你跑到这儿来。我整天在外面累死累活的,回来你多少让我省点心吧?”
她挣不开胳膊,就倔强地把脸转向一边,眼泪顺着脸庞流下来。
怀里的婴儿转着两只黑豆般的眼睛,惊惶地看看她,又看看他。她虽然小,却没少经这样的场合,一般情况下,只要两人声音一高,她就哭,若是两人咬着牙拉扯,把她给晃厉害了,她也哭,一哭就都消停了。
可今天妈妈先哭了,这可把她给难住了。
他摇摇头松开了她,开门出去,到门廊边抽烟去了。
世上人各不相同,除了一点:都有个名字。这男人就是那个数学老师:李桐。他抽烟有个特点:吸得很深,一根烟没几口就抽完了,却不弹烟灰,烟在指间始终朝上举着,最后才让整根烟灰掉下,并把烟头在地上按成奇怪的形状。
他认为自己是个有心计、够胆量的男人,他认为这样的优秀男人只拥有一个女人,是一种不公平。他一想起中国的婚姻法就生气。还有很多事都让他生气,比如说原来的那个学校,那是学校吗?那简直是监狱,每次他拿着课本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那些昏昏欲睡的面孔,就恨不能把书一摔,冲学生们大吼一声:“你们以为我不想睡吗?”他不能睡,他是老师嘛。传道授业解惑,责任的化身,良知的化身。上师范时的这些话还萦绕在他心头,他想象着自己是一个孤独的传教士深入非洲的食人部落,给他们教数学:如果你们昨天吃了一个人,今天又吃了两个,那你们一共吃了几个?可他渐渐发现,自己根本就不喜欢当什么传教士,而是喜欢当酋长,有好女人陪有好日子过。有时候他非常鄙视自己:李桐呀李桐,这就是你么?年轻时那个意气飞扬的你呢?那些曾说给晨星听的抱负呢?那些只争朝夕的劲头呢?可他对自己的*只到此为止,接下来他就开始鄙视生活:那些在年轻的脑袋里模糊涌动的,被冠以理想之名的,原来都是欲望,那些在记忆里枯萎的,连着心牵着肺的,总被感伤地想起的,原来都是后悔,那些在日子里泛滥的,无边无沿的,被烟酒抵挡着的,原来都是空虚!只有身体是实在的,身体的快乐是实实在在的,虽然有时这快乐显得那么短暂那么微弱那么浅薄,比如说它有时来自可能会涨的一级工资,比如说它有时来自在床上试验一种新姿势,比如说……他在那个学校教书,和一个女老师成了家,然后人们都说那个女人就是他老婆,八年后他才发现:老婆原来只是个中性词,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一个过渡词。
第五十七章
他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