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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顾家老宅,三人先后进了前厅,顾存松不看另外两人,转身就要上楼。
顾良辰抱臂在前厅站定:“顾存松,你给我站住!”
顾存松身形一顿,一脸假笑地回过头:“舅舅有什么指教?”又扫一眼李素:“你们两个久别重逢,不趁机搞些你侬我侬相亲相爱的戏码,难道是要先谢谢我么?”
顾良辰看到他这态度,无名火起,刚要大吼却被李素一伸胳膊拦住了,顾存松看着他,顾良辰也看着他,前者一脸筹谋,后者一脸莫名。
李素却无视这甥舅俩诡异的视线,闲庭信步一般往里走,直到沙发前,自己坐在正中,又各指了两侧的单人沙发,声音温润,语调亲切:“都站着做什么,坐下。”
这形容不像在顾家,反倒像在自己家。
顾良辰与顾存松对视一眼,两人都满脸愕然,不知道李素这是要干什么。
李素看着两人的表情,冷清的脸上看不出情绪:“恩?怎么?都喜欢站着?”
李素还是那般冷然傲气的姿态,语气也并不凶恶,更没有大喊大叫喊打喊杀,顾良辰却觉得这样的李素由内而外都散发出威压的气势,一时居然被镇住了,乖乖坐到了沙发里。顾存松看到顾良辰的动作,不情不愿的哼了一声,扁了扁嘴,坐到了另一侧,姿态嚣张地翘着二郎腿。
李素喝了口水,整了整袖口,不看顾良辰,只看向顾存松:“你中午走的时候,我向你保证,会找到你舅舅,也一定会把你舅舅带回来。”说罢朝顾良辰的放向一指:“顾少爷,这人是你舅舅无误,你还要验明正身么?”
顾存松从没听过李素这么较真的跟自己说话,不由一愣。
“今天找你舅舅的时候,出了不少岔子,动用了一些重要关系,欠了人情债不说,还因为一些人一些事,险些被误导,幸好你舅舅只是没带脑子出门,没有严重后果,若是真的出了问题,你顾存松自裁一百次也换不回顾良辰一天的命。我也没有别的意思,今天就是想来问问顾少爷,对这些事怎么看?”
顾存松再成熟冷静,也只有十七岁,被李素以这般威压的气势一问,整个人都蒙了,半晌才想起来回答:“开个玩笑,何必当真?”
李素站起来,扶正眼镜,朝顾存松坐的地方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玩笑?顾存松,你好像总是说,自小没父母,没人教,那现在我从头教起。”
李素歪着头似乎真的在思索顾存松教育的问题,突然冷笑一声点了点头,像是想起了好主意一样:“哦,那就从讲故事开始吧,我有两个故事可以讲给你听,一个叫‘烽火戏诸侯’,还有一个叫‘狼来了’,你要先听哪一个?”
顾存松仰视着他,忘了站起来,却强撑着假装气势没有被压制住,语气嘲讽:“还烽火戏诸侯,你真当自己是祸国殃民的褒姒了。”
这话一出,李素还没反应,顾良辰急了,对着顾存松大吼:“顾存松,你对李素什么态度!”
李素扭过头,瞪他一眼:“你闭嘴!”
顾良辰被一句话噎了回去,如鲠在喉,却真的就不敢反驳,缓缓又坐回了沙发。
李素回过头,对顾存松的嘲讽充耳不闻:“这不是知道很多么?那‘狼来了’的故事,知道么?知道就给我讲一讲。来,你说,我听着。”
顾存松终于恼羞成怒:“李素你少拿我当小孩子!”
李素盯着他,面容严肃:“顾存松,不是我拿你当小孩子,而是你本来就是小孩子!你自己想想你做的事情!何其幼稚!”
顾存松不服气:“许叔叔也有份,你为什么只敢说我?那些事我猜得到!你就不怕我说出来?”
李素看他一眼,那眼神里包含了很多情绪,有坦然,有包容,有坚毅,更有清明:“顾存松,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可是你真的不够了解我。”他的眼神那么深邃,仿佛要把顾存松吸进去一样,说出来的话与其说是陈述,不如说是自语:“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所有的事情都会有一个结果,我从不急于一时。”
顾存松被这样的李素彻底吓住了,无措地睁着眼睛与他对视良久,终于放弃,满心不甘愿地偏过头。
李素却不肯放过他,半俯下身,伸手按着他的头顶,硬把他的脸转回来与自己对视,李素手指修长,根根分明,显得分外瘦弱,力气却一点也不小,顾存松被这样一扭,竟然反抗不得,睁大眼睛诧异地看着他,仿佛第一次对李素有了认识一样。
李素的语气依然那么波澜不惊:“我再问你一遍,你对今天的事,怎么看?”
顾存松被钳制地有些疼,却不知道为什么不敢挣开,这时的李素不同寻常,惹怒他的后果,他想象不了,所以纵然千万个不情愿,也只好说:“我错了。”
李素放开他,站起身,向顾良辰的方向使了一个眼色:“去跟你舅舅道歉。”
顾存松的眼神来回看着李素与顾良辰,还略有迟疑。
李素却突然没了耐心,眼神如刀,一眼扫过他:“还不快去?”
顾存松被这一眼扫的混身一个激灵,立刻站了起来,两步走到顾良辰眼前,甚至鞠了一个躬:“舅舅,我错了,对不起。”
顾良辰吓了一跳,他从没见过这么乖巧的顾存松,怎么看怎么别扭,而平时刻薄恶毒的熊孩子,偏就在他眼前,他眼睁睁看着顾存松被李素管的这么老实,一时看见李素的表情像见了鬼。
李素吁出一口气,摘掉了眼镜,坐回刚才坐的沙发里,很是疲惫的掐了掐眉心,顾良辰看了一阵心疼,绕过杵在面前的顾存松,坐在李素身侧,伸手去揽他的肩,胳膊刚伸到一半,就被李素推开了。
“小松,我还有话要问你,你必须如实告诉我。”
顾存松不想开口,臭着脸敷衍地点头。
李素对这并没有追究,只是开口问:“你以为我这么生气,是因为我被你耍了恼羞成怒?”
顾存松不说话,却是一挑眉,那神情分明在问“难道不是?”
李素不理他的挑衅,双手撑在膝盖上:“今天有人给你舅舅寄了一些恶心的东西,与东西一起的,是一封恐吓信,这也是你的手笔?”
这句话一出,顾存松与顾良辰都惊了。
顾良辰刚才虽然听李素叙说了前因后果,可是细节并没有说详细,李素更没有提到恐吓信的事,只是很急地把他带了回来,现在想想,方知原来是这个原因,不由对顾存松怒目而视,这一看才发现不对,顾存松眼里有惧色,眼神更是一脸茫然,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砸蒙了。
顾存松难得露出这样惊慌失措的表情,这个少年终于意识到有什么危险真的超出了他的玩笑范畴,不由一身冷汗,出言辩解:“这不是我做的,李素……”又猛然想起什么一样:“是不是许志安!”
李素很镇定,摇摇头:“不是你,也不是许志安。”
顾良辰与顾存松都望着他,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一样,只听他缓缓而言:“顾良辰,我虽然恨你,却从来没想过让你去死,可是现在真的也许有人想要你的命,也说不定呢。”
安管家把其他事情安排妥当,刚进前厅,就见李素与顾良辰坐着,顾存松一人在一旁站着,三人的表情可谓精彩纷呈。
看到他前来,李素微微侧过头:“你来的正好,我有事要交代你去办。”
安管家看顾良辰一眼,发现自家大少爷对他暗暗点了个头,才恭恭敬敬地一弯腰:“您说。”
“顾存松现在身边有几个人常跟着?”
安管家没有隐瞒:“四个。”
“再加四个,他学校应该还有半个月放假,这半个月,看住他,没有我允许,不准放他出去,半个月后,我会再给他安排地方。”
安管家一怔,下意识去看顾良辰,却发现顾良辰眉头紧锁,对这样的安排并没有异议。
顾存松又气又怒:“李素,你凭什么管我的事?”
李素似乎早就料到他这么问,轻笑着看向顾良辰,那笑容充满了了然。
顾良辰十年都没有懂过李素,却在那一瞬间突然明白了李素的意思,正色对顾存松道:“我说过,你的事情,他都可以管,你忍得了要忍,忍不了,一样要忍。”
顾存松脸色极差,他发现李素是认真的,顾良辰也是认真的,顾良辰一言即诺,这么说,自然是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
顾存松到底还是少年心性,眼见争不过,冷哼一声,一赌气转身上楼了。
顾良辰也不再理他,他听到李素说恐吓信的那一刹那,脑子里纷纷乱乱闪过很多片段,根本串联不出完整的线索。
有这种东西出现,顾家是不安全的,李素的做法虽然越俎代庖,可他却是真心为顾存松好,顾良辰亲自安排,也不过是多加人手保护罢了。至于顾存松能不能体会出来这一层好意,现下不着急解释。
顾良辰突然有一种为人父母的无奈感。
他知道这个想法非常无稽,却抑制不住的觉得欣慰,这些年李素有意与无意的引导,本就让顾存松的性格中带了李素的烙印,他是顾良辰在这世界上最近得一个亲人了。如果以后有一天,顾良辰与李素老去,顾存松就好像是他们生命的延续。
李素不管顾良辰在胡思乱想什么,抬眼看看时间,晚宴他也接到了邀请,应该在一个小时后开始。
晚宴是一位世家夫人的生日宴会,这家姓纪,与顾家有几分交情,其实只要顾良辰出席就可以了,李素在外的身份只是为顾氏打工的,无足轻重,邀请只是礼数,不出席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不满。
李素本是不准备出席的。
顾良辰看到李素的动作,只猜他会提醒自己晚宴的事,硬生生把满脑子的念头赶了出去,轻揽他的腰,贴近他在他耳边道:“你不用赶我,我这就走。”
李素异样地看他一眼,不着痕迹地拉开了一点距离。
顾良辰轻叹一口气,本准备转身离去,却在李素一句话后眼神突然亮了起来。
他听到李素说:“我跟你一起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萌萌的存稿箱~~
第16章 第 16 章
顾良辰对于李素乐意跟他同行表现的异常开心。
他们不是没有一起参加过宴会,这次宴会李素早早就得了请帖,顾良辰更是特意问过李素要不要一同出席,李素想都没想就拒绝了,顾良辰还因为失望闹了不大不小的一阵儿别扭。
自然那对于李素是根本没有任何影响的。
李素此时同意出席,不过因为李素担心顾良辰会遭遇什么意外状况。
却没想到顾良辰表现出的开心如此直白而强烈,弄得李素莫名其妙,问起来,他又故作神秘。
李素懒得理他,也就随他去了。
纪家的办宴会的地方是民国时期的一栋别墅,前庭是花园,当中有喷泉。花园中新移来了盛放的玫瑰,听说是纪先生专为夫人庆生而特意从法国空运过来的,鲜花娇艳,灯光明亮,花香随着微风若有似无的浮动,车水马龙,衣香鬓影,。
今日过生日的这位纪夫人是纪家先生的原配,夫妻俩伉俪情深三十年,是本城权贵圈中一段佳话。
李素在生意场中混迹多年,纪先生纪夫人的故事听人说起无数次,从来都一笑置之。
这些门阀世家中人,只要维持着表面的婚姻关系就会被人道一声恩爱,事实如何,不过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只是今天见这宴会景象,别的不论,纪先生倒是位难得肯为夫人花心思的。
顾良辰与李素并肩而行,刚行至院中,迎面走来个高大的青年人,走路虎虎生风,理着板寸,穿着西装,身材依然英武,居然是高斌。
两方人一打照面,都站住了。
高斌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溜了一个来回,最终看定顾良辰,对李素视而不见,笑着径直走过来,大手一拍顾良辰的肩:“哟,良辰,你下午是跑到哪逍遥去了,你们家找你都找疯了。”说着才若有似无的扫了李素一眼,那眼神分明有些不悦。
顾良辰自然看出来了,摆摆手:“别提了,我外甥那小子惹出来的祸,开玩笑不分轻重,把家里折腾的鸡飞狗跳的,刚刚教训了他一顿。”
高斌“哼”一声,正色道:“这是得教育,不然怎么得了,真出事儿了,可是叫天天不应。”
高斌的潜台词是怪李素小题大做,却不能明说。
顾良辰面色沉了几分,摇摇头:“可不就是真出事了么?”
高斌一怔。
“我外甥确实是胡闹,今天闹出这么大动静,也是赶巧了。”
“你是说……”
顾良辰点点头:“我一时没跟人联系上,这当口,居然有人真的给我送了封恐吓信,我回家都确认过了,这事儿跟我那胡闹的外甥没关系。”
高斌倒是没料到事情是这么发展的,眉一皱低喝:“谁这么大胆子,太岁头上动土!”
顾良辰倒是轻松地浅笑一声,拍拍李素的肩:“今天也亏得李素头脑清醒,所有事情一件件都安排的清楚,不然见了那糟心的东西,我手下那些人估计早就慌了神,不定会闹成什么模样。”
高斌看了一眼李素,发现那人仍然如印象一般,毫无表情,仿佛根本不在意他想过什么说过什么。
顾良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