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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很苦,天天干活,把我们弟兄几个养大。现在快100岁了,还有这么好的身体,真是不容易。我们要让她颐养天年。”他让妈妈和他住在一起,便于照顾。哥哥、弟弟都有了自己的家,他要求哥哥、弟弟们至少两三个月就要回来看看母亲。
另外,平时家里杀猪宰牛,他都要请左邻右舍、前村后寨的老人们来吃饭,一摆就是几十桌。这样的事,一年中有好几次。有一年的冬天,昆马很冷,回家探亲的鲍有祥把勐冒县的100多位孤寡老人请到家里,每人送了一床棉被、一件棉大衣和100元钱。还带领全家老少跪在地上“拜老人”,向老人们连磕三个响头。他说:“尊重老人是一种美德。我是主席,要带头尊老敬老。希望下一代也这样做。”
因此,当地有人编了一首歌来歌唱鲍有祥:“莱姆山,古老的山/你见证佤邦多少年/过去的苦难说不尽/如今啊,幸福的日子在眼前/莱姆山,古老的山/风风雨雨你看见/佤邦上空一颗星/有祥啊,你照得山地红艳艳。”他们把他当成“救星”了,所以,有人称他为“皇帝”“老人家”,我却亲耳好几次听见有人这样称呼他:“我们的鲍总老倌”。
8忧心如焚,鲍有祥带病接受采访
这天早上,中国云南省禁毒部门的领导与鲍有祥举行了一次非正式会谈。云南省禁毒委的副秘书长董胜向鲍有祥问候了病情,鲍有祥说从中国北京治疗回来后好多了,但还是不能太累,一累就挺不住了。董胜对他说了一些宽慰的话后,开始言归正传,将中国三年“禁毒人民战争”的有关内容作了通报。鲍有祥听得很认真,不时点头表示赞同,并说,禁毒的人民战争很好,我们也要学习这些做法,建设和平发展的佤邦。
董胜还介绍了云南省在打击毒品犯罪方面的情况。董胜说,佤邦与云南是邻居,佤邦的毒情不仅受到双方的极大关注,而且全世界都在关注着。在佤邦开展全面禁毒工作已是刻不容缓,不能慢慢来。在佤邦全面禁毒对双方都有好处,双方的战略目标不约而同,希望佤邦在打击毒品犯罪方面也多与云南合作。鲍表示同意,说佤邦在打击破案方面经验不足,要多向中国学习,并答应今后在打击方面多做一些工作。
第四章 特异首府及非常首领(9)
董胜补充说,第四特区的禁毒力度相当大,现在已经全面禁种罂粟了,缅甸政府还特意授予第四特区主席林明显一枚勋章,在那里设立了一个禁毒纪念馆。希望鲍总司令多向第四特区学习,为禁毒事业多做贡献。
鲍有祥忧心忡忡地在美心宾馆接受采访
会谈中,肖明亮也发了言,他忧心忡忡地说:禁种罂粟,我们决心是很大的,但是,要一下子结束一百多年的罂粟种植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佤邦政府和人民都将面临重重困难,需要中国和全世界的帮助和支持。他有些抱怨地说到一件事:前阵联合国答应给佤邦1500万美元搞替代种植,但它在这里设了常驻机构,它自己的工作人员就把其中的大部分消耗掉了。他还说,从缅共时代到现在,对佤邦真心实意地帮助得最多的是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就说现在,佤邦每天的生活物品几乎全都是从中国过来的。没有中国的帮助和支持,佤邦人民将难以生存。所以,佤邦人民对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将永世不忘。
会谈结束后,董胜说,我们打算向北边穿越佤邦到勐冒去看看。鲍有祥爽快地说:“好啊,去看看吧,让勐冒县的警察局长带你们去。”在座的人都站起来散到了一边,董胜坐到了鲍有祥的身边,轻声跟他讲了几句话,他点了点头。董胜站起来向我们示意了一下,几个记者一下子围到了鲍有祥身边,开始采访他。
当记者问他,不种罂粟后佤邦将面临什么样的具体困难时,鲍有祥说,佤邦原先种植的罂粟有100万亩,现在减少到了30万亩,今年6月后就要实现全面禁种。但是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难:佤邦有60万人口,禁种罂粟后,将会有约27万人吃不饱肚子,仅粮食缺口每年就有2000吨(何况还要养庞大的军队和政府机构)。在谈到对策时,他说除了需要国际社会在资金、技术和人才方面的支持外,他们也在自力更生搞一些采矿、经商、发展农业项目的开发。
他似乎总是喜欢穿普通布料的夹克上衣,今天换成了一件深色的,衬衣外面套着灰色的毛衣,与昨天相比,最里面少了一件T恤。记者问他如何看待美国把佤邦领导人定为毒枭并在全球通缉一事。他理直气壮地说,佤邦是有毒品,但那是一百多年前英国人带进来的,自从那以后,毒品在佤邦就一直存在,不能把这个责任安在佤邦领导人头上。
记者问:“美国不仅说你们是毒枭,还说你们不讲*,是恐怖主义。你觉得呢?”
他的倒八字眉紧紧拧着,脸上凝着沉重的忧郁,大病了一场,毕竟不是闹着玩的,他气愤地说:“美国说我是恐怖主义,我连一个过年时燃放的纸炮都生产不了,我会有那么大的本事去当恐怖主义?又说我不讲*,其实我就是把那些吸毒又屡教不改的人抓起来劳改罢了,我那是为他们好,一个人吸毒可以危害一家三代人,我不忍心看着不管。旁边有的党派架着机枪‘嗒嗒嗒’地把成十上百的吸毒者扫掉。说实话,我还没有杀过人呢!”他做了一个紧紧抱着机枪疯狂扫射的动作,嘴里发出一长串枪声,样子相当老练,毕竟是玩了四、五十年枪杆子的人了。
有一个问题是,泰国和美国指称,佤邦南部地区在泰缅边境一线进行大规模的毒品产销活动。鲍有祥气愤难当地对记者说,那完全是污蔑和栽赃陷害,事实上,过去在那里进行大规模毒品产销活动的人是大毒枭坤沙,佤邦在联邦政府的支持下打败了坤沙后,他留下的几股残余武装中,有一股的头领叫约色,这个人坏得很,他当时有2000人,现在发展到了5000人,分成4个旅,就活动在景栋以南、萨尔温江以西和班弄以东地区,总部在景康,其实所有坏事都是他干的。国际上都看到了,我南部地区是已经禁种罂粟了的,那里的罂粟都是约色种的,有人反而在背后支持他,把罪名安在我的头上。目的就是要把佤邦搞垮,用心险恶得很。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四章 特异首府及非常首领(10)
还有一个问题是,钦纽下台后,缅甸军人政府在国际压力下可能对佤邦动武。鲍有祥说,这只是人家的说法,佤邦是缅甸联邦的一个部分,缅甸政府和缅甸人民都是热爱和平的,自己人不会打自己人的,但有一点,我不会去打别人,要是有人真的打我,我会被迫自卫。问他在这紧张的气氛中,双方部队在驻防上是不是都有所调动。他说,肯定有,但这都是正常的调整。
另一个问题有点尖锐:“佤联军与缅甸政府军事实上是一个国家中各自为战的两支军队,您如何看这个问题?”
鲍有祥有点苦恼地回答说,我也不希望看到一个国家之中存在两支军队,这对国家的和平和声誉都是不利的。但是,缅甸政府对边疆民族地方历来就采取*和高压政策,如果我们没有自己的军队就会失去自己的地位,加上我们生存的这块土地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没有自己的武装你就生存不了,即使你不惹别人,别人也会总想着把你吃掉。所以,佤邦联合党的策略路线是:1、高举和平*的旗帜;2、高举武装自卫的旗帜。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记者问:“禁种罂粟,在老百姓中有两种普遍的认识,一种是认为罂粟是毒品,危害世界人民,让世界人民憎恨,所以不能再种了;一种是认为种罂粟是祖祖辈辈依靠的生存方式,不种就没有饭吃了,所以还是要种。您知不知道哪一种人占多数?”
鲍有祥肯定地说,前一种人占多数。所以,佤邦禁种罂粟的希望还是大的。但是,种植罂粟已有百余年的历史,作为一种生产生活方式,已深深扎根于当地社会,要改变它绝非一朝一夕就可以奏效的。你这里禁种后,本地区内的一部分群众有可能跑到周边允许种植的地方去。烟农的家业很简单,可以将草棚一扔,带着一包火柴、一把锄头、一袋罂粟种子,到新的地方放一把火,烧出一片荒地,撒下种籽即可让罂粟花开遍山野。因此,对禁种工作的长期性、艰巨性和复杂性必须要有充分的认识。
鲍有祥在谈这个问题时说,会有这种情况的,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肯定会有少量的人种植,但在我看得到的地方绝对不会再有人种了。
采访结束了,站在屋子里的人从中间让出了一条路,让鲍有祥先走了出去。那些警卫兵一阵快速移动,簇拥着他们的“鲍总老倌”下楼而去。当鲍有祥的车子离开美心宾馆后,分列在宾馆大门两侧的士兵也迅速撤离了。
9关键问题得不到正面回答
鲍有祥走掉后,在走廊上,我叫住佤邦对外关系部的赵岩纳部长,好奇地问了他一些零碎的问题:“你这种级别是不是相当于中国的省部级领导?”他说:“不。我们是部师级,部长跟师长平级。”我又问:“你这个部长拿多少工资呢?”他说:“每月20块钱,25斤粮食。”他说的是人民币。我大吃了一惊:“那么,没有官职的人呢?比如说士兵?”他说:“士兵每月有30块钱,40斤粮食。我们是官越大工资越低。”我说:“那当官还有什么意思?怎么够开销呀?”他说:“我还可以做生意呢,我有我的生意呀。”
做些什么生意,如何做,我来不及问了,何况在这里,有一些事情是不好问的,即使撕破脸皮问了,也不一定会得到真实的答案。比如,这么多海洛因,既然不允许老百姓私自拆卖,也不许外国人来插手,那么,它们都是如何跑到什么地方去了的?以前来的一些记者试图提了一些关键问题,但都没有得到正面的回答。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四章 特异首府及非常首领(11)
比如,过去有一位美国记者采访一位佤邦领导人时,他也只是得到了那些一般性问题的答案,而一旦问到那些敏感的问题时,被问的人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或者是滑溜溜地一下就滑过去了,总是不能得到真实答案。现在,不妨将那场采访收录于下,让读者自己去感受——
问:你们答应在2005年把佤邦变成无毒的邦,那么你们怎样去实现这个承诺?
答:我们要逐步地来。首先要搞基本建设,特别是交通和能源。要开发矿业、农业、种植业,都需要交通和能源,有了这些就好办了。
问:你对种植鸦片的看法是怎样的?
答:鸦片、白粉是一个毒害世界人民的魔鬼,更重要的是毒害我们自己。因为吸了毒,人就懒了,好吃懒做,不去搞生产,严重阻碍了佤邦生产力的发展。佤邦到现在还这么落后,毒品的存在就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问:从烟农手上买到鸦片又卖给生产海洛因的,世界其他国家都指责说毒品的源头在你们这里,你如何看待?
答:毒品不仅是我们这里有,别的国家、别的地方也有,不能光看到佤邦有毒品。
问:参观了你们的很多个项目,种咖啡、养猪、养牛这类的项目,估计能不能供给足够的经济给大山上的烟农,令他们放弃原本种大烟的行业?
答:应该是可以的。
问:再问一个问题:有人说,你们住在山上的一些种植大烟的人,收成后,再把它加工成白粉卖出去。这个问题你的看法是怎样的?
答:我认为种植大烟的是我们佤族,但是把它加工成白粉的不是我们佤族。
问:你们佤族种烟,但没有加工成白粉,是吗?请谈一下你的看法。
答:因为我们佤族没有文化,没有知识,目前还没有能力和技术把鸦片加工成白粉。
问:按你说,你们佤族只种大烟,没有参加毒品加工,那么进行毒品加工的统统是外国人,或是其他的外族人?美国反毒机构有一个很长的名单,那上面有关于佤族加工毒品、分销毒品的说法。你对这一点是怎样看的?
答:他们是从哪里得来的情况,我们倒晓不得。
问:按你的说法,你们佤族的人,从来都没有参加加工毒品和分销毒品的这种行业?
答:佤族的人也有几种,坤沙的部下麻哈三,也是佤族。他们和我们这些佤族是不一样的。他们这样的个人行为,不能代表整个民族。我的看法是: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民族,都有好人,也有坏人。
问:对于那些在佤邦里面犯加工毒品罪行的人,你会不会和中央政府合作,将这些人绳之以法?
答:我们会和我们的仰光政府合作。
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