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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怕他冻着了,或是别人有的他没有。
在优越的生活中慢慢地迎接苦难,黄森自己都忘了,其实自己并没有什么资格享受这么好的条件。
于是,当他从那个家里跑出来之后,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办。
他跑出来的时候,身上只有一件被扯得乱七八糟的衬衣,他的脚上连鞋子都没有。
他不知道去找谁。
如果找警察或是老师一定会被送回去的,而那些所谓的朋友没有一个值得信任。
黄森这才知道现实是什么。
他在街边游荡了几天,开始的时候他还能混进常去的酒吧,老板因为他是熟面孔,会让他赊账。
但是时间长了,他还是被赶了出去。
蹲在街边的阴影里,黄森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从来没有设想过,如果自己有一天离开了黄将怎么办,虽然他曾不止一次地想离开。虽然心里抗拒,但他还是依附黄将依附得那么深。
他把头埋进胳臂里。
他开始的时候还幻想着有人来接他,可后来他迟迟等不到人,终于明白他被放弃了。
明明是他希望的自由,但他现在却丝毫不觉得甘美。
寒冷与饥饿大概是这世界上最摧毁人意志的东西。
还是太阳落下之后,这个城市会变得可怕。纤细的少年在安静的深夜里是很危险的。
身边的每一个响动都让黄森害怕,害怕那些肮脏的手与如怪兽一般的笑声,他穿着从垃圾堆里找出的鞋,无时无刻不在逃跑。
他从黄将的身下逃了出来,却为了自己的命再一次不停地逃。
他开始怀念那些柔软的食物与干燥的屋子,开始怀念那个人提供给他的一切。
甚至连那个以前觉得很危险的怀抱都开始想念了,那个怀抱虽然危险,但是温暖。
而他现在好冷啊。
好想回家。
黄森一边哭着,一边走向那个被他称作“家”的地方。
他的自尊告诉自己,不应该这样,但是脚还是不受自己控制。
他站在那座大宅子前哭着。
他终于明白父亲为什么会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想到这里,因为这个宅子的主人能救他们。
***
黄将站在窗边,透过玻璃,看着大门外瘦弱的少年。
他没有动。
只是那么看着。
几天不见,他就把自己搞成那样,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净的,身上还带着一道道伤口。
黄将突然觉得愤怒。
自己好好保护的少年,用最好的东西去宠着的少年,现在变成了这幅邋遢的样子。
可是这是黄森自己的愿望。
黄将还没有心胸宽广到放手之后还像以前那样宠他的地步。
所以,他不能动,只是静静地看着。
直到那个少年在他的注视下缓缓地倒下,宛如电影里的慢动作那样。
那是黄将的错觉,现实中不过一瞬间而已。
可是黄将却觉得漫长得让自己疼痛了。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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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森不敢醒来,他害怕醒来自己还是在大门口没人管他。
可是他感觉有只温暖干燥的大手抚过他的额头,他本能地觉得安心。
他睁开眼,他躺在自己卧室柔软的床上,但是身边却没有人。
黄森从床上坐起,机械地转过头,看着自己胳臂上的输液针。他扯掉针头,从床上爬下来,然后立刻倒在地上。
腿很无力,无法支撑身体。
房门被打开,管家走进来,扶起黄森,担忧地说:“还是多休息一下,我去拿吃的过来。”
黄森低着头,问:“爸爸呢……”
林伯沉默一下,说:“先生在书房。”
黄森挣扎着站起,林伯只好扶着他,走向书房。
林伯到底只是将他送到房门口。黄森自己扶着墙进去,黄将靠在书桌边,看着窗外,没有回头。
黄森坐到书房的沙发上,直直地看着黄将的背影。
黄将背对着他,问:“怎么又回来了呢?你不怕我又对你下手?”
黄森闭闭眼,说:“总比饿死好。”
黄将笑了,他转过来,黄森在他脸上看见了鄙夷。
黄森咬牙当自己没肯见,而是无畏地与黄将对视。
黄将慢慢地走到黄森身前,蹲在他面前,抬手抚摸他的脸。
黄森颤抖着,克制着自己不逃开。
“真是可怜的孩子。”
“你比我更可怜不是吗?”
黄将停下动作,收回手,站起,居高临下地说:“你从我这里只学会了刻薄,真是遗憾。”
黄森仰起头,却愣住了。
黄将看着他,面无表情,说:“出去吧,去吃点东西。”
黄森麻木地站起,扶着墙,走出书房。
那一瞬间,黄将看他的眼神让他有种自己被放弃了的错觉……
***
黄将再也没有强迫他,甚至很少在黄森面前出现。
黄森依旧在物质上受到优越的对待,他还是那个养尊处优的少爷,仿佛那几日的邋遢从来没有发生过。
真是好笑,人们是不是觉得只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就能真的没发生。
早晨黄森醒来,黄将已经走了,晚上到了睡觉的时候,也没见人回来。第二天,黄森回下人,却说先生确实是回过了。
原来自己已经成了瘟疫。
黄森心里不免又产生一种恶毒的快意,他终究还是怕了,所以才这么躲着。
只是,他没有察觉到,自己何尝不是这样。被禁锢的时候希望那个人放手,当真的被放开时,又不甘心了。
到底还是孩子的心性。
虽然生活在一幢屋子里,但是却像陌路人了。
当外人再与黄森谈起他的父亲如何如何时,黄森总是淡淡地打断:“我没有父亲。”
他的父亲早就死了。
他的心里现在只有一件事。
黄将把他抚养长大,最终教会了他冷漠。
***
黄森放了学,跟朋友们在外面混了一会才回,回来的时候,意外发现黄将的车子停在了车库。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紧张,踏进屋子,问下人:“他回了?”
下人一脸为难。
黄森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冲上二楼,有人过来拉住他:“少爷,先生正在忙。”
黄森冷冷地看过去,便没人敢拦他了。
呻吟从虚掩的房门里泄露出来,宛如多年以前他听到的一样。
同样的走廊,同样的房间,同样的呻吟,时空已经错乱,让他头疼欲裂。
要是那个时候他没看到就好了,要是那个时候什么都没发生就好了。
“尧尧……别看……”
父亲的脸如此清晰,痛苦而欢愉的脸,纠缠在一起的身体……
好恶心……
黄森冲进黄将的卧室,卧室的大床上,两个男人正交叠在一起。
黄将愣了一下,支起身体,皱着眉头看向黄森,森冷地说:“出去。”
黄森恍若未闻,眼中尽是疯狂。
黄将的心猛地跳了一下,直觉下了床,过去,伸手去扶黄森:“怎么了?”
黄森突然冲到床边,扑向床上的男人,那个年轻人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被扼住了喉咙。
瞬间的爆发力让被控制住的男人无法挣脱,只有涨红了脸,挣扎。
黄森的眼里一片赤红。
黄将一手拉开他的手,然后抱起他,把他拉离受害者。黄森还试图去打那个人,但被黄将挡住了。
“你干什么!”黄将把他按在沙发上,控制住他不停乱动的四肢。
“你先走。”黄将抽空回头,对床上的青年说。
那个青年一边咳嗽,一边抓起自己的衣服,踉踉跄跄地跑出去。
黄将用身体压住黄森,双手捧起他的头,深深看着他,问:“你怎么了?”
黄森脸上还残留着凶狠的表情,然后慢慢变得空洞。
眼泪从他的眼角滑下,越来越多,他哭得越来越凶。
“爸、爸爸……”他哭得话都破碎,“放开爸爸……好不好……”
黄将心里一惊,什么东西狠狠地刺进了他的心脏。
血液仿佛奔流出来,怎么也控制不住。
他用手想擦汗那个孩子脸上的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干。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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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件事之后,黄森都没怎么说话。
黄将没有再刻意早出晚归,两人相处的时间又多了起来,可是两个人面对面却总是沉默。
气氛更加压抑,就像在接近干涸池塘里的鱼,水越来越少,却看不到雨季的预兆。
只有奄奄一息。
黄森常常看着一个地方,视线一直在那里,动也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黄将看着他空洞的眼神,却不知道如何去应对。
黄森因为沉默看起来乖巧了许多,没有故意地顶嘴,连以前养成的少爷恶习都消失无踪。没有再去喝酒,和朋友们也断了联系,眼角的乖僻也没了,顺从地让人心疼。
从学校回来之后便把自己关进房里,黄将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而黄将终是因为自己的私心而没有干涉。
如果干涉的话,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于是,一切都是冰冷而小心翼翼的,像普通父子一样地生活在一起,可实际距离又很远。
***
两年后。
“周末有个酒会,你准备一下。”
“好。”黄森微笑着答应,“路上小心。”
“嗯。”黄将看了他一眼,走了出去。
黄森收起笑,走上楼,在自己的书房打了电话,吩咐人把最新的服装目录送过来。
然后从抽屉里拿出日记本,写日记。
周末的时候,黄森穿上礼服,跟着黄将去应酬。那些夫人们都说黄森长得好,黄森被她们围着,只是略带羞涩的笑。
可惜这些人一转头又要议论他是黄将的私生子了。
而黄将,只要他一天不结婚,就永远是社交界的焦点。
即使有他这么个“私生子”也一样。
时间总是很残酷,可有的男人在岁月中锤炼得越发成熟了,这种成熟内敛而危险,实在是太过吸引人。
黄森看着那个人看得发呆,直到对方回过头,他才转移视线。
回家的时候,两个人坐在车里,却从不同的方向看着窗外。
回到家,黄将把外衣脱了,刚要对黄森说晚安,就发现他又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黄将问。
黄森摇摇头,只是说:“我又长高了。”
黄将听了,也不笑,说:“嗯。”点头算是知道了。
两人各怀心思。
黄将对黄森的成长有种莫名的恐慌。
而黄森却总希望日子过得快一些。
每次在外面抛头露面之后,总有些日子过得太无聊的小姐给黄森打电话,黄森总是有礼地拒绝。
可还是有太过执著的,在路上把人拦了下来。黄森看着面前的少女,她姓什么来着,似乎在上次的酒会上见过,可惜忘了她的名字。
他再看看女孩身后的保镖们,微微笑了笑,从善如流地进了为他准备的车子。还顺便给黄将派来跟着他的人使了个眼色,叫他们不要跟了。
结果他回来的时候,黄将在客厅里等着他。
黄森没有什么意外,主动坐到沙发上,听他说。
可黄将却没说其他的,只是道:“陪陪我吧。”
黄森安静地坐在黄将的身边,看他翻看文件,也顺手拿了一份过来,然后又放回去。
“看不懂。”
黄将看了他一眼,说:“总是要懂的。”
黄森挑眉。
“以后这些都是你的,你不懂谁懂。”
黄森听了这话,不知道为什么非常愤怒。
黄将继续说:“等你有了这些,你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了,不好吗?”
黄森猛地从沙发上站起,径自走上楼。
黄将已经习惯这种不告而别式的喜怒无常,这几年看得多了,黄森一旦心情不好就会不想说话。
***
黄森确实有自己想做的事。
很想很想去做,越是成长就越是克制不住,总觉得连手指都在蠢动。
这个念头支撑着他,支撑着他在这个家里的冷漠中安静地长大。
但他不知道自己能撑到什么时候。
他和黄将都常带着深深的倦色,他们都在等待某个契机,揭开一切。
从他十六岁的那个晚上就开始等,一直等到现在。
那个女孩子大概是上瘾了,当黄森再次被拦截的时候,他已经想叹息了:“我拒绝过了吧。”
“真无情。”但是她明显不在意不是吗?
黄森有点苦恼,死缠烂打不是他喜欢的风格。
她似乎还想用上次那招,强行把他拖走,但黄森不着痕迹地闪开。
站在路边拉拉扯扯真的很丢人。
黄森四处看看,想找自己的人出来帮忙。
黄森看见马路的对面,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性从一辆车里下来,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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