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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默浑身一颤,眯起眼来,“你在报复我么?”
刑毅笑着挑了挑眉,就这么直勾勾注视着他的双眼。
这是,车到了,在警局大门口稳稳停住。
两人互看一眼,便朝着车子走去。
夜晚凉风徐徐,缭乱他们的发丝。
走到车边,秦默先上了副驾驶,刑毅则等待于耀的小弟下车。
可就在于耀的小弟叼上一支烟,打开门下车同时——砰!
一声枪响。
那小弟嘴角的烟掉落下来,栽倒回驾驶席上。
他的眉心开了个洞,瞪大双眼的样子有些狰狞,手里还握着没来得及打着的打火机。
刑毅立刻把他从驾驶席拉下来,坐上去关门的瞬间,又是砰砰两声闷响——所幸车上装的是防弹玻璃,两发子弹只在车窗上钻出两个蛛网状的浅痕。
“什么情况?”秦默眉头紧锁看向刑毅。
“有人伏击。”
“在警察局门口伏击?”
“今晚这么多人放烟花,没人会觉得那是枪声。”
“吴夜倒是聪明,现在该怎么办?”秦默转头,看到后方有几辆黑色轿车朝他们开来。
刑毅立刻转动车钥匙,一脚将油门踩到最底,“当然是——跑。”
后面那些企图追尾撞坏他们平衡器的车辆瞬间失去目标,直线冲过路口,急忙掉头重新追赶。
这帮人车技绝对不赖,只花了半分钟就赶上了刑毅的车,放下车窗,手枪伸出窗外,向轮胎和油箱开火——防弹玻璃,车胎和油箱可未必防弹。
刑毅反角他们的意图,立刻猛地一转方向盘,直接开上左车道逆向行驶。
对方车辆也立刻并到左边,不幸的是,有一辆车换道太急,和迎面而来的车辆正面相撞,不得已含恨退出这场追逐。
情势恶劣,秦默却毫不焦急,神情镇定地清点了一下对方的车子数量,“还剩下四辆。”
“怕不怕死在这里?”刑毅望着不远处的大桥,开口问他。
秦默笑了一下,“有你在,死不了。”
话落,刑毅已经把车开上桥——这座桥货车走的多些,斜坡很长,如果两边车道同时有卡车朝下开,正面相撞,他们必死无疑。
后面跟随的车辆显然有些犹豫,将车速稍微放慢了些,但很快又壮起胆把速度提了上来。
两道远光灯将视野照亮。
迎面两辆卡车一前一后向他们驶来。
过分刺眼的光线照得刑毅眯起了眼,但他依旧没有放慢车速,反倒是踩死油门迎了上去。
两位卡车司机发觉前方有人逆行冲上来,都很紧张,不停地连摁喇叭,同时放开油门减速。
与第一辆卡车擦身而过瞬间刑毅松开油门猛转方向盘,整辆车360度大回环——
左侧车身撞在大桥栏杆上,一路向前蹭了十余米才停下。
而前方,剩余四辆车中的两辆车都被刹车不及的卡车碾了过去。
还有一辆为了躲避卡车,撞开栏杆开下了下去,四脚朝天地倒栽在桥底。
虽然车子从十余米的高度坠落不一定致死,但半残估计还是有的。
“你怎么样?”秦默惊魂未定地看着刑毅,他还以为刚才一定会撞上。
冷汗从刑毅额头流下来,他皱着一边眉,脸色相当僵硬,“不太好。”
受到刚才的撞击,刑毅那侧的车门被挤压变形,夹住了他的手臂。
刑毅的手臂和腿都在流血……
秦默整颗心又提了起来,匆忙看了眼后车窗,对方停在桥下的最后一辆车显然不知道他们车里的状况,在这时掉转车头,离开了。
他这才松了半口气,掏出手机拨了报警电话和急救电话。
先来的是救护车,但急救人员发现车门变形太严重,根本没办法把刑毅从车里弄出来。
其中一个人为难地对秦默道,“秦先生,这么拖下去他会失血而死,看样子只能……”
秦默看着那人,视线逐渐发寒发冷,“你想说什么?”
这视线让急救员心慌不止,头皮发麻,用力吞了口吐沫,“你认为,他的命和他的手,哪个更重要?”
第一百七十二章 他的决定
这瞬间有许多想法闪过秦默脑海。
牺牲一只手,换取生的可能,还是……
心脏不安分地跳动着,激烈的鼓动声响他自己都能听见,素来平静镇定的眼神也逐渐迷茫起来。
上帝真是留了个难题给他。
——刑毅会怎么想?
——如果在车里的是他而面对这种残酷选择的人是刑毅,刑毅会怎么选?
秦默朝驾驶席的方向瞥了一眼,转回头来面对急救医生,眼神重回镇定,坚决道,“都重要。”
“都……”急救医生愣了数秒,才回过神来,“秦先生,你要认清状况,他的腿部动脉破损,出血严重,虽然我们已经用上止血带,但也最多维持一个小时——这还是冒着下肢坏死的风险。我不是在向你征询意见,实际上,你无权为他的生命负责。”
秦默脸色凝重地听医生说完,转身快步走到车边,拉开车门,望着驾驶座上的刑毅,“医生说你的手和你的命只能保一个。”
刑毅嘴唇和脸色已经变得苍白,但还能维持着清醒的神智。
他虚弱地笑了笑,说,“都要不可以吗?”
秦默转看向身边的医生,“你听见他的回答了。只要他还撑得下去,只要还有一点可能,我们都不会同意截肢。”
医生皱紧了眉头,一把将秦默拉开,钻进车里压低声音警告刑毅,“他疯了你不能跟着一起疯!这样下去他的固执会害死你!”
刑毅无力地抬了抬眉,说,“我一直以为……固执是我和他少有的共同优点。”
也许在别人看来,秦默太无情,甚至拿他的命来赌博。
刑毅却知道秦默是在顶着巨大的压力和内心的煎熬,竭尽全力保护他——保护他的完整。
换做是他,也会这么做。
几分钟后,警笛声徐徐传入耳中。
王烈打开车门跳下来,勒令手下的警员道,“让你们带的电锯钻头扳手铁钳全部用上,把车门直接卸下来,要快!”
四个警员带着工具轮番上阵,对着变形的车门七手八脚一阵猛拆,终于在二十五分钟后将整扇门卸了下来。
急救人员见状早已将担架准备好,车门一脱落,他们就忙把刑毅连人带车门一起搬上担架抬上救护车。
先送医院救治,再考虑别的途径拆除夹住他手臂的铁门——这也是不得已的办法。
这时刑毅的呼吸已经很微弱。
秦默听到医生拿起电话联络院方说,“5分钟后将送来一位患者——腿部大动脉出血,伴随轻微脑挫伤,意识水平30,血压40,脉搏60……有马上进行手术的必要。”
他仓促地向王烈道了谢,就赶忙跟着跳上急救车,陪着刑毅去医院了。
“老大。”一个警员走上前来,问王烈,“今天这事……”
王烈目送救护车远去,沉声答,“谁都不准声张。” 这种事不论谁对谁错,只要见报必然影响股价。
警员愣了一下,接着说,“刚才警局门口发现一具头部中枪的尸体,疑似是仇杀。”
王烈抱起手臂,冷淡地看他一眼,“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警员看出王烈是想把这事儿压下来,犹犹豫豫半天,又道,“老大,这事儿要是上面的人问起……”
“出事了我扛着。”王烈云淡风轻地答。
一小时后。
急救室门上的手术灯熄灭。
医生拉下口罩对等在门口的秦默道,“患者已经脱离危险期,只是拆掉车门还得花些时间。”
秦默仰起头长舒一口气,僵硬暗沉的脸色和焦急抑郁的眼神如冰雪融化般急速褪去,笑看向医生道,“谢谢。”
等待拆除车门的时间里,秦默接到于耀的电话。
于耀说刑毅手机打不通,跟他报个平安,又问,“你们现在在哪里?”
“医院。”
“出什么事了?”
秦默把大致过程告诉了于耀,就听那边一声低吼,“妈的……吴夜活腻了。”
要放在平时,秦默定会劝于耀别冲动,但现在他没这想法,一丝一毫都没有。
他眯起眼,骤暗的眼瞳中危意四伏,放缓声音对于耀说,“不管你想做什么,做干净点,别惹祸上身。”
“知道。你照顾好刑毅。”于耀回答,语声幽冷。
随后,秦默拨了蓝的电话,将情况做了个概述。
蓝义愤填膺地问,“你希望我怎么做?”
秦默平静答道,“去送份大礼,我看吴夜喜欢子弹。”
那头立刻传来子弹填充进枪械的声音,蓝用脑袋和肩膀夹着电话双手调整她的巴雷特M99,边道,“真好,我最喜欢送人这东西。”
太阳渐渐升起,微薄的暖光将天空缓缓照亮。
秦默接到非凡的电话。
“动议的密码昨晚解开了,怕打扰你休息就想今早再和你说。”
“下次及时告诉我。”口气难免有些生硬。
“噢,好的……里面的内容是关于一块商业用地的规划,在北区旁边,是刚开发的新区,据吴夜他们预测,那块地升值空间极大,很可能替代北区金融街发展成本市第一大商务中心,几年里价值就能翻上百倍。”
刚开发的新区足有将近70万平米的面积,投资少说也要花费十几个亿。
吴夜野心勃勃,打算一口气吞下这块地,大量兴建住宅区和商业中心坐收暴利……
秦默平定了一下眼神,问非凡,“这块地是不是还在招标?”
非凡听出他的意思,“老板,你想参一脚?”
“是。”
“以我们目前的状况,未必能在竞标价格上胜出。”即便消耗了吴夜部分的资金,但彼此间实力差距依然有些悬殊。
“如果我们事先了解他们的出价呢?”
“那得派人潜进吴夜公司,或者吴夜的家,噢……天哪,你想我让去?”非凡后知后觉地拍了下脑门,“老板,虽然我很能干,你也不能老把我当牲口一样使唤来使唤去的啊。”
无视非凡的抱怨,秦默说了句“看好你。”便将电话挂断。
刑毅被从手术室推了出来,他眉头紧锁地躺在病床上昏沉睡去,黑发凌乱,裹着纱布,毫无血色的脸上满是倦容。
车门终于被拆去,发青发紫的手臂上留下了一连串触目惊心的伤痕,左腿缠绕的绷带渗出一些血迹来。
秦默登时就倒抽了一口气,手用力抹了把脸,跟上了护士的脚步。
护士调整好输液瓶,转身看着秦默说,“先生,你脸色很憔悴,最好还是先休息一下。”
“我没事。”
看到秦默在病床边坐下,护士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了。
听到关门声,秦默再也无法强装镇静,昨晚的一连串经历这才如潮水般涌上心尖,画面真实清晰到令人后怕。
克制已经到了极限,他垂下头,任由慌乱的心跳声无限放大。
能让他秦默患得患失的,也就只有眼前这个人了……
握起刑毅的手,重重吻了吻,秦默闭上眼睛,静待刑毅苏醒。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悄无声息。
大约过了六个小时,刑毅发出一声沙哑的沉吟,还未睁开眼就开始无意识地呼唤,“秦默……”
“我在。”秦默握住刑毅的手,凑了过去。
刑毅握了握他的手,才缓缓睁开眼,看向他。
身后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照进刑毅眼中,为那双深邃的眼眸增添了几分暖意,“你是不是一直没睡?”
秦默苦笑,“换做是你,能不能睡着?”
刑毅把手轻轻抽出来,缓慢抬起,揉了揉秦默的头发,“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眯起眼,秦默沉重地摇了摇头,“不,是我害了你——吴夜想通过这种方式折磨我。”
刑毅皱了一下眉,随即把秦默拉到病床上,用手臂揽住他,在她耳边陈生说,“别让他击垮你——你身边的每个人,都是够坚强。”
秦默把脸埋进刑毅的手臂,“再多来几次,就算你们都没事,我迟早也得崩溃。”
“喂。今天是七夕,你可以不要老提这么沉重的话题吗?”刑毅从身后搂紧了他,汲取他的气息,玩笑道,“你怎么不换身白大褂试试?你穿一定好看。”
“我没你那种不合时宜的幽默感,嗯……”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身后的饿狼咬了一口。
秦默愤然转身,盯着刑毅,“都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了你还不忘发情?”
刑毅捂着伤口,挤出一个痛苦的表情说,“你撞到我了。”
秦默张了张嘴,半天才道,“抱歉,是我动作大了些。”
“那你……”刑毅表情慵懒而性感,嘘嘘凑近,伸出舌头在他下唇舔舐半圈,低笑着问,“打算怎么安慰我?”
秦默睨着他,“你这样还想干什么?”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