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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这样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让人不误会都难。
秦默扭过脸盯着刑毅认真看了半晌,倏地笑出声来,“你就当我没说吧。”
放开手,刑毅走到秦默身侧,“已经听到了,怎么能当做没听到?”
“空气你吸进来不也要呼出去么?”
“吸进来是分子态氧,呼出去是二氧化碳,怎么一样?”
“你一混黑的还知道这个?”
“你说这话就太伤人自尊了,黑社会也是很需要学习的。”
“……”
他们肩并着肩,向着刑毅的黑色走去。
夜色幽幽,异常晴朗的夜空中繁星闪亮,星群织成一张不规则的网。
两人在车门边停下,几乎是同时转脸看向对方,凝视彼此的双眼。
夏季特有的温润的风吹拂过面颊,轻轻扬起他们的发……
“你知道你睡着的时候会说梦话么?”秦默指的是他们在同一张床‘上度过的那个夜晚,对于那晚刑毅说过的话,他有些耿耿于怀。
刑毅只是沉着声道,“我没睡着。”
听到这个回答,秦默心下撼动了一番却没有再说话。
他只是扬了扬眉,绕到车子另一侧,打开门坐上了副驾驶席。
把车门一关,刑毅扣上安全带,问秦默,“想吃什么?”
“海底捞。”
刑毅转头看了秦默一眼,“我还以为你不吃这么平民的食物。”
这话让秦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以为我是含着金勺子出生的,就没吃过苦?”
“愿闻其详。”刑毅放下车窗,从烟盒里抽出两支香烟,一支叼在自己嘴上,一支递给秦默。
“那是初中时候,我爸经常外遇,我看不惯,就跑到B市去住了一段时间。”秦默借刑毅的火点着了烟,别开头继续道,“那时没什么钱,只够在B市租一套很破的房子,至于学费,餐费都靠打工解决。”
如果刑毅没有记错,秦默说的应该是他们就读同一所学校时的事。
在刑毅记忆中,秦默总是来去匆匆,就连午休时间都不见人影。
“因为我那时只有14岁,找不到什么正规体面的工作,只能去餐馆端盘子。”他吸了口烟,把手伸出窗外抖了抖烟灰,“但赚到的钱根本不够用,我每天中午只吃一个馒头。”
说到这里秦默低头微微笑起来,“我怕同学们笑我寒酸,都躲起来吃。”
对方嘴角那一抹不知该如何形容的笑令刑毅震撼到静默。
心酸,心疼的感觉同时涌了上来。
秦默说的这些刑毅从未发觉过……
不只是他,所有人都没能发现秦默光鲜亮丽的表象下那些隐忍不易。
而即使这样,秦默看起来还是活得那么从容潇洒。
或许只有真正经历过大起大落、富有到贫穷的人才能做到这样的宠辱不惊。
不知不觉中,烟灰掉落在刑毅的腿上,他拍了拍,装作不经意地道,“你说的那套房子……”
“就是你之前去过的。”秦默笑了笑,“后来我建议我爸把那块地买下来,改建成高级住宅区。”
心烦意乱下秦默会跑到B市并非巧合。
他选择去那个地方疗伤,是因为他最穷困潦倒的一段日子也在那里度过。
他不会忘记那段经历。
苦过,方才知道甜。
刑毅注视着秦默,倏地想起秦默在电话中提起自己母亲时那种悔不当初的语气,竟觉得无话可说。
末了,他丢到香烟,伸出手将秦默拉过来,让秦默可以埋首在他肩头。
纯粹安慰性质的拥抱不含任何杂念,刑毅搂着秦默,轻轻拍了拍秦默的背,“我不是故意。”不是故意让你想起这些不开心的过去……
秦默眯起了眼,感觉很微妙,“你在同情我,还是可怜我?”
“你需要吗?”刑毅反问,他的手指插‘进了秦默后脑勺的发丛中,语气异常断然地道,“你很坚强。”
强者从不需要同情,更不需要怜悯。
14岁就离开家族的庇护,一个人独立生活,这是当年的刑毅都做不到的事。
说没有肃然起敬的感觉,那是假的。
秦默轻轻闭上了眼,在刑毅脸侧发声,“我听人说过你的事。”他不想隐瞒,“那段时间,你怎么熬过去的?”
一个月的严刑逼供都没有令这个男人做出任何妥协,这让秦默不得不佩服。
刑毅想了一下便明白秦默指的是什么,但他不答反问,“你呢?”
“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秦默的语气很平常。
嘴角微微上扬,刑毅揉了揉秦默的头发,“我也这么想。”
“你这朋友不错。”秦默含笑起身,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也许。”敛起眸中情绪的波动,刑毅发动了车子,“你最好系上安全带。”
“我从来不……”
还来不及等秦默说完,刑毅猛地踩下油门,车子一下冲了出去。
因为惯性秦默的额头差点碰上前车窗,幸好用手撑了一下才得以避免。
他老实地系上安全带,开口询问,“你在生气?”
车疾驶转进一条分叉路,背离路灯,刑毅的脸陷入黑暗中,“我想要的不只是和你做朋友,秦默。”
引擎加速下发出的嗡嗡声在车室内颤动……
秦默倚着靠垫,阖上双眼,说,“我明白。”
他知道刑毅对他的渴求,但刑毅却不知道他的渴望——他现在满心仇恨,根本没有考虑其他的余地。
而刑毅这样的人,发展成炮‘友又未免太可惜。
朋友关系,是他们最好的出路。
刑毅注视着前方的道路,眼神逐渐深邃,“我希望你是真的明白。”
缓缓睁开了眼,秦默应了一声“嗯”。——就是因为明白才不想破坏。
秦默太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他从不勉强自己承担担负不起的责任。
车速飚得很高,转眼间他们就到了B市。
刑毅把秦默带到了他熟悉的一家味道不错又很有特色的海底捞店,服务自然也是好到没话说。
点菜时刑毅问秦默喝什么。
秦默答,“啤酒。”他挑起眉,望着刑毅,笑问,“是不是平民了点?”
刑毅听出秦默的揶揄,于是会心一笑,把菜单交还到服务员手上,“那就啤酒。”
女服务员不明白这两人在笑什么,他们的对话也让她听得一头雾水。
她想,估计只有面前这两个男人明白其中的含义吧,这种默契令她发自心底的羡慕……
等到秦默和刑毅吃完宵夜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两人都喝了不少酒,走出餐馆的时候身上都弥漫着酒气。
深夜气温微凉,刑毅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到秦默肩上,并问,“你都喝不醉吗?”
见刑毅做出这样的举动,秦默迟疑了一下,答了个“难”。
“那你惨了。”刑毅搭着他的肩,一起往停车场走去。
“是啊。”想借酒浇愁都不行。
“你烦的时候怎么办?”
“就一直喝。”
男人的友情,往往是在酒桌上建立起来的。
他们就像普通朋友般交谈,不涉及感情也不涉及原则性问题,秦默觉得这样挺好。
“你的车借我。”时间不早了,秦默明天还得去参加拍卖会。
刑毅知道秦默不会受酒精影响,便毫不犹豫地把钥匙交给了他,嘱咐道,“开慢点。”
秦默接过钥匙坐进车里,本该立刻关上门的他却盯着刑毅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那天晚上,我睡得很好。”
说完,不等刑毅反应,秦默‘砰’地拉上了车门。
车子发动带起引擎声,油门被一踩到底,如一支蓄势待发的箭般冲了出去。
红色的车尾灯闪烁的光团在夜色中逐渐朦胧变小……
刑毅望着迅速远去车影,轻轻扬了扬唇角。
黑色在路面上疾行,秦默随手打开了唱片机。
第一首就是oldplay的iva…a…ida——激昂有力的前奏立刻在响彻整个车厢。
舒缓、激‘情、略带感伤的曲调配合粗犷又不失磁性的歌喉,每个单词,每个鼓点,每一次呐喊的声响都仿佛能顺着血液融入躯体之中。
弯了弯嘴角,秦默的双手在方向盘上交叉疾转过交叉路口。
他发现刑毅的品味不错,要说08年最火的英文歌曲,无独有偶就是这一首。
iva…a…ida翻译过来就是‘生命万岁’,秦默当年就对这歌名一见倾心,甚至还托朋友去买了好几张这专辑的限量版碟片,反反复复听了好多遍。
这令他很怀念。
将播放模式调成单曲循环,秦默把车开上了高速。
伴着节奏感十足的‘生命万岁’,他有意识地将车速提高,并在这一刻感觉活着真是世上最美妙的事。
‘我手中的钥匙曾象征着权力’
‘转眼间四面却是冰冷的岩壁’
‘我猛然发现我的城堡’
‘正摇摇欲坠犹如沙雕盐砌’
‘邪风吹落了门前的封印’
‘呼啸着带我走进……’
‘阵阵鼓声冲开破败的窗棂’
‘我的改变令人难以置信……’
第二十三章 天才本色
拍卖会当天。
一辆深红法拉利和一辆纯黑保时捷在停车场不期而遇,先后停在相邻的车位。
打开车门,秦默看到了从旁边车中钻出的吴夜。
身着正规的三件套的吴夜,领口系了条品味不错的灰色打底浅色圆点领带。
尽管停车场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但吴夜关上车门转身,还是一眼就看到了秦默。
并非吴夜有意去关注周边人潮的流动,而是秦默太过惹眼,站在人群里十分出挑,想不发现他都有点困难。
而且他今天还穿得少有的正式。
秦默身穿着一套相当精致的手工西装,深色底子上有肉眼无法轻易辨认的暗色细条纹,胸前口袋中的装饰性手帕和领带一样都是橙红色。
这样的搭配将他身上不凡的气质衬托得更加高雅脱俗,风度翩翩。
平时随意散在额前的刘海也被他梳向脑后,打理得异常工整,使得本就俊朗的脸庞因为露出了完整的轮廓显得更加清晰,更加迷人。
“不错的西装。”吴夜走到秦默跟前赞了一句。
秦默笑着点了一下头,吩咐非凡“两杯咖啡”后,才转脸正视吴夜,“真早。”
“我习惯未雨绸缪。”
晨间的日光很淡,照在吴夜清俊的脸上,有一种提气的效果,使他色泽略微浅淡的双眸看起来格外有神。
一辆大奔从他们身边驶过,半放下的车窗里露出了李天华的脸。
李天华并没发现秦默和吴夜,他塞着耳机,低着头,似乎在看什么材料。
车辆擦肩而过的瞬间,吴夜收敛了眼底的笑意,“你的朋友也很早。”
秦默表情不变地收回视线,道,“说明习惯未雨绸缪的人不止你一个。”
“放心,他不知道我们今天会来。”吴夜带头朝会场的方向走去,“我是借朋友的名字登记注册的。”
秦默走在吴夜右手边,问,“做什么的朋友?”
“酒庄的。”那是小成本生意,根本形不成竞争力,所以即使有心人做了背景调查,也不会把这样不值一提的竞争对手放在眼里。
秦默由衷感慨吴夜真是心思缜密得够可以,“你怕他知道我,还是你?”
浅浅的笑意在吴夜唇边浮现,反问,“这重要吗?”
重要的是别把李天华吓跑,这才是他们想要达成的目的。
秦默侧过脸审视吴夜,他发觉吴夜和刑毅虽然都是霸气十足的类型,但本质上还是有着区别。
刑毅笑起来气魄不凡,看似无害,实际上暗流都潜伏在其下;
而吴夜笑起来时,周身会散发出一股傲人的滔天气焰。
同样是上好的剑,前者藏在剑鞘中,后者却锋芒毕露。
“有没有人说过你太招摇?”秦默移开视线,装作随口问了句。
吴夜微微眯起眼,唇边笑意加深,“会这么说的人都不了解我。”
两人走进会场,坐在最前排中央的两个位置上。
非凡送来咖啡时,李天华也入场了。
李天华毫不察觉地走到前排,正正好坐在秦默右手边,当他转头,看到秦默似笑非笑的表情,猛地一怔,“你……也在啊。”
“你也来了,真意外。”用轻快的语调说着意外,秦默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惊讶之色。
这种了然于胸的态度令李天华顿觉不妙,他把他的公文包交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