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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格诗点点头。
这时,电话铃声大作。老爸撅撅嘴,示意刘格诗去接,一边对他耳语:“若是找我的,你先问明对方是谁。我出不出面,到时再定夺。”
刘格诗接过电话的同时,老爸摘下单机,站在一旁监听。
“找谁啊?”刘格诗瓮声瓮气地问,心里恼恨老爸不真诚。
“刘经理吗?”对方是个女子,她自报家门说:“我是管林,记得吗?林晓梅的妈妈!”
“林晓梅的妈妈?”刘格诗惊讶得大喊大叫。
老爸推推他的肩,疾速夺去他手中的话筒,将单机放在桌沿上,兴奋地寒暄道:“呵,记得!记得!”
第三章 有关“徒劳的较量”的自白(4)
妈收拾着桌子,朝对格诗笑笑,她常为人们遇上那些点点滴滴的可心如意情景而欣喜,眼下的笑靥也许是因为他逃避掉老爸的食物奖励,或许还为那个拨电话的人终于寻到了老爸。妈的心灵飘飘得如同仙女,而老爸至多也只能算个勤劳男人董永,太凡夫俗子了,根本就难以与妈妈般配。
老爸紧握话筒,眼珠又鼓鼓的。那电话是什么意思?会不会与本人有关?刘格诗充满好奇,有意在客厅里磨磨蹭蹭,佯装翻报纸。
“哦。哦……哦?哦!”老爸面无表情,一个劲地说着该死的“哦”。
刘格诗竖起耳朵再听,好容易听到老爸不说“哦”了,可尽管如此,情况却毫无改观。
“咦。咦……咦?咦!”老爸又变成只会说“咦”了。
一个女生的家长与一个男生的家长,原本素昧平生,猛地聊个滔滔不绝,而且瞒着当事人,大用隐语,这不太合适吧,形迹可疑。刘格诗拿着报纸悄悄地挪到桌沿,将它覆盖于单机之上,随即俯下身,假意歪着脸读报,实为用耳朵窃听。
终于,他听到林晓梅妈妈的声音了,多倒霉啊,她正在说:“就这样啊,再见!”
刘格诗讪讪地站起身。那个林晓梅的妈妈他见过:娇小的个子,圆滚滚的大眼,很漂亮,也很香气袭人,只是不知哪里显出点猫相,而且是像泼辣的会袭人的猫。不知她自己意识到没有。但愿一辈子都没人跟她把这一点说透,以免她伤心。不过,她的圆眼睛莫非有千里眼功能?否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精密的巧合呢!
老爸挂断电话,目光深长地看过来,神色里带些审判的意味。
刘格诗讷讷地说:“怎,怎么盯住我?”
“去!做功课去!”老爸推推他,急促地说。
刘格诗走向小房间,他前脚一到,老爸后脚就走了进来,并且随手闩上门,尔后,他一把揪住刘格诗的衣领,无声地将他推在墙上。妈妈不在场,老爸惩罚刘格诗时往往特别法西斯。
“凭,凭什么!”刘格诗压低声音挣扎着,他也怕妈妈知道这一切,但他实在无法忍受像一张海报似的被贴在墙上。
“做完功课后,写检查!把你说谎的动机原原本本写清楚。我没想到,你品质坏得不得了!胆敢骗到我头上来了!”老爸怒发冲冠,双眼里闪着愤怒与无情的光。
这下,轮到刘格诗发呆了。
厅里传来妈的叫声:“谨礼!谨礼!”
老爸松开手,拢拢头发,假装没事似的好声好气地应道:“来啦!”
老爸走后,刘格诗跺着脚大生闷气:他怎么会有这样的老爸,好似一条变色龙!可怜的妈妈,她丝毫没有察觉儿子在水深火热中受辱!他非常潦草地画拉了几笔功课:尊严都没了,谁还顾得上好好做它?至于那份检查,鬼才知道该写些什么鬼事。他甚至猜不透老爸指的“说谎”,究竟是特指哪一回,还有那个“品质坏得不得了”,究竟不得了到什么程度?
刘格诗抱着头乱想:莫非是指陈应达的数学考分?可陈应达这回千真万确是考了一个七,一个九,埋伏其中的小机关是,这小达子是97分,九在前,七在后;而他是79分,七在前,九在后。虽然报陈应达分数时用了点伎俩、虚荣、胆怯,可那也算不上品质坏得不得了,顶多是说的话里有点假冒伪劣吧!
老爸和那个管林会不会又在提他与林晓梅的事?老天,他和林晓梅之间没事!初二时,发生过一桩冤枉官司:有个男生匿名给林晓梅寄情书,被她妈截获。她妈非要林晓梅招出那男生的名字,林晓梅被逼得没法子,造了个假名,佯称那情书出自一个叫刘阿伦的男生之手。她当时一点都不知刘阿伦是贾里他们赠送给刘格诗的外号,外号的来源很光明正大:他是〈1〉班第一个戴上博士伦隐形眼镜的人。
林晓梅的妈妈居然打听到他叫刘阿伦,来找刘格诗的麻烦,问他敢不敢把家庭电话告诉她。唉,她把刘格诗看成懦夫了!他想都没想就把电话号码奉上。不想,却引出更大的事端:林晓梅的妈妈拨电话与老爸嘀嘀咕咕,而老爸不争气,宁肯相信刘格诗就是情书案里的嫌疑人,他为何不动动脑筋想想,要是刘格诗心里有鬼,怎敢出示电话号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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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有关“徒劳的较量”的自白(5)
刘格诗叹了一口气:唉,怪只怪这一阵七颠八倒编了太多的故事,都分辨不出老爸指的是哪一档事!
刘格诗正烦呢,老爸又一次探进身来,压低嗓音说:“检查呢?你不写彻底,今天莫想过关!”
不过关就不过呗。刘格诗豁出去了,他也没想要过什么关。他负气地站起身,扛起肩撞开小房间的门。
“我警告你!”老爸咬牙切齿地凑在他耳边说,“你想让你妈听一听你的那些丢人的事吗?”
刘格诗一眼望去,妈正坐在柔和的灯光下翻看电影画报,她勾着头,瘦削纤弱的身影沐浴着温和的光亮,但肩膀在微微颤动,刘格诗撇下老爸,走过去晃晃妈的肩,他看见妈晶莹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他吓坏了,垂着两只大手,木木地说:“妈,我,我没惹你生气。”
妈淡淡一笑,点点画报,害羞地说:“那出戏太苦了。”
妈妈就像个天真的小姑娘,酷爱电影,看到感动之处就抽抽搭搭地淌眼泪。
“你呀,像个林黛玉!”老爸凑过来柔声说道,“要不要找医生看看?有点像忧郁症呢!”
“什么病不病的!”刘格诗嚷嚷起来,“心地仁慈也是病啊?是怪世上的人,心太硬,都像岩石了!他们不懂什么叫好心肠。”
妈拍拍刘格诗的脸颊,说:“是我的好儿子!”
老爸冷不防横了刘格诗一眼,含沙射影地说:“去做该做的事,假如你真想做你妈的好儿子。”
这一回,刘格诗只得就范,踉踉跄跄往小房间跑,他最怕妈得知他说谎的事,她会失望得泪水长流。妈是个胆怯、软弱的女子,永远小心翼翼、规规矩矩,她无法体察他做那些事的苦衷。
不过,刘格诗仍不甘心对老爸俯首帖耳。他写了一张数十字的纸条,用的是半文不白的语调,还有意添加了若干错别字,挑衅老爸。这些字一错,那检查便像精神错乱者的一大串胡言乱语:何谓说谎?说谎乃让听谎者耳边只闻谎中之言也……
后来,老爸来收检查,他粗略地浏览一遍纸条的内容,立即翻脸,阴沉地说道:“很好!很好!你不说实话没好结果,人家女孩子已经承认去约会了,一切都会水落石出!”他那副破釜沉舟的凶狠样子真让刘格诗感到父子成了陌路人。
第二天,刘格诗揣着一肚子心事:老爸指的小姑娘好像就是林晓梅。特别是老爸话里的恐吓意味让他觉得事态还挺严重。他不得不屈驾跑到〈2〉班教室的门前东张西望,他得找到林晓梅,打听清楚她妈究竟控诉了他什么罪状。〈1〉班和〈2〉班一向不友好,〈2〉班怪人怪事巨多。记得初二那年,两个班进行拔河比赛,〈2〉班拉拉队喊的口号竟然是:〈2〉班加油!〈1〉班漏油!反正,他们的那种小心眼、小狠毒特伤感情。
“有人偷睽!”有个叫宇宙的〈2〉班男生瞟瞟刘格诗,吆喝道。老天,他怎么还热衷于这种小打小闹的幼稚方式呢?
刘格诗最恨落个“偷睽”的恶名,心一横,索性大摇大摆跨进〈2〉班教室,像根木桩似的站着。他看见林晓梅睁大美丽的眼睛惊讶地看过来,一时反倒不知如何开口约她。这女孩新潮,傲慢,万一他叫她,她却不给面子,说“No”,让他如何收回面子,又不能揪住她硬往外拖。人家是女生,粗鲁不得!他的思想像奔马似的,几十秒内溜达了一大圈。末了,他硬僵僵地点着林晓梅说:“有人找你!”然后扭头就走了出来。
他一路走,一边侧耳细听后面响着轻盈的脚步声,呵,做个不动声色往前领路的人,会产生点当代英豪的感觉。
很快,林晓梅沉不住气了,在后面发问:“到底是谁找我?说呀!”
“有人!”刘格诗头都不回,依旧大步流星,他得把她带出所有〈2〉班好事者的视线,另外,还得在停步之前想好开场白。
“你说不说?”林晓梅问。
又走了一阵,突然,林晓梅那清脆的脚步声戛然而止。她的鞋能踩出那么好听的脚步声,像配着音律呢,再走走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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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有关“徒劳的较量”的自白(6)
“你不说,我就往回走了。”林晓梅威胁道,“我数一、二、三……” 刘格诗倏地转过身,他害怕这个任性、神秘的女生果真像一阵风似的消失了。
“嗯,那,那个人就是我!”刘格诗笨笨地说。
“你?”林晓梅伸长脖子,用亮丽的眸子定定地观察了他几眼,忽而笑了:“我被你骗了,真以为另外还有个什么‘有人’呢。”
见她高兴,刘格诗便咧开嘴笑起来,说:“对不起,对不起。”
接着,他就问林晓梅知不知道她妈往他家拨电话是为哪件事。
“往你家拨电话?”林晓梅惊愕地说,“怎么可能呢?你又在设骗局了?”
“千,千真万确。”刘格诗说,“我爸说,说什么小姑娘答应坦白了,反正我听不大懂,他还提起什么‘约会’!”
林晓梅把手插进裤袋里,仰脸想了一小会儿,猛地叫出声:“该死,怎么会怀疑你呢!想听真相吗?星期天,我有个秘密约会,我妈问我去哪里,我就推说去了小公园的英语角,可其实,我连公园的门都没经过。”
“怎么跟我说的一,一样!”刘格诗焦急地说,“老天,麻烦大了。”
“没关系啊!”林晓梅说,“你去英语角找几个人证明你在那儿好好的学英语,不就行了?”
“可是,”刘格诗说,“要是我真在那里就好了。”
“彼此,彼此!”林晓梅又笑笑,“不过这下死定了,他们会往歪路里乱想的。唉,你没说错,麻烦大大的。”
“这个谎说得,撞车了。”刘格诗哭笑不得,又不忍责怪林晓梅为何想出这种大路货的理由搪塞她老妈,人家不责怪他已是宽宏大量,上上大吉了。铃声响了,他连忙问林晓梅想没想出妙计。林晓梅看来确实还存有些女中豪杰的气概,她大声地说:“对我妈,坦白从严,抗拒才从宽!”
午休时,教室里闹腾腾的,唉,别人哪知刘格诗心乱如麻呢?一拨女生忙着赶作业,另一拨女生在聊天说笑,那个张飞飞最奇特,刚在食堂饱食了午餐,回到教室接龙似的再狂吃东西。她拿出从家里带来的若干快餐食品,招呼鲁智胜等人有福共享,还招兵买马似的喊着:“谁吃便当?谁吃便当?”把教室弄得像食品大卖场。
刘格诗信奉的休闲方式大都与运动有关:散打、做操、打球、下棋,反正干坐着才累人呢。班里的林武翔一伙,早蹿出教室驰骋赛场去了,教室里只剩下几个军师型的男生,陈应达和贾里在做头脑体操:下围棋。刘格诗心神不定地观了一会儿棋,见那两个人在棋术上钩心斗角,刚想奔操场加盟球队算了,就听鲁智胜在谈论他们鲁家新近爆发的世界大战。
“我早知老爸偷看本人的日记。”鲁智胜说,“否则我的事他怎会一清二楚。可老爸还拼命抵赖,好意思说我人小鬼大。有一次,我不罢休,终于查获他为偷看日记者。你们谁能出个点子,帮我制裁这个强权人物。”
“这种事告到青少年法庭,人家不会接受,对,拜托你智商高点,千万别记什么日记,将有价值的东西记在脑子里才是上了永久保险。”贾里说,“不过,你的日记送我看我都谢绝,酸溜溜的,总写什么‘让我们珍惜青春的每一秒钟吧!’挺假惺惺的。”
“你认为我该写:‘让我们浪费青春每一秒钟吧!’笑话!再说,人脑哪能储存住那么多分分秒秒!”鲁智胜不满地说。
“何不利用现代化手法?”陈应达摇头晃脑地说,“把秘密输入电脑,设定密码,本人认为这是保护日记隐私权的惟一办法。”
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