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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坂垣的名片,并告诉他有事随时可以接见他。
张合成在伪道尹公署顾问官室给坂垣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就有个鬼子中尉军官坐着坂垣的轿车来接他。 张合成在会客室坐下后,鬼子勤务兵立刻给端上茶水。不一会坂垣进来,客气的问他有什么事?张合成立刻立正向坂垣报告说:“李布云的死,完全是县长郭之义为抢夺军权而陷害。”坂垣笑着问:“你有什么证据?“张合成说:”第一,李布云吃、喝。嫖、赌、抽全佔,八路没吃、没穿,还生死不定,他绝不会勾结八路。“坂垣两眼盯着张合成不置可否,说:”请继续讲。“张合成又接着说:“第二,既然李布云勾结八路,郭之义四个护兵把李布云带到县公署附近,为什麽不去追查八路下落?也不问口供就把他枪毙了?李布云的父亲、姐姐、姨太太也不审问都枪毙了。显然这是杀人灭口!”坂垣板着脸问:“我知道你们是亲戚,李布云不是八路,你敢保证?”张合成立刻大声报告说:“我以身家性命担保,李布云不是八路。错了杀我全家!”坂垣立刻满脸陪笑说:“我的玩笑请不要当真。请喝茶坐下说话。”隨即给渡边特务机关长打电话。要他来接受任务。
张合成又向坂垣请求:现在立刻派人去县城,把李布云等的遗体运回。免得让忠于“皇军”的伪军士兵离心离德。被郭之义抓起来的伪军军官和士兵,愿意到护路队的,都是忠于皇军的,让护路队全部带回。这个建议对稳定伪军军心和鬼子以华治华都有利。坂垣立刻接受了这个建议。
鬼子渡边少佐到后,坂垣布置任务:一,查清李布云被杀原因,让县长郭之义提出证据。郭之义没有证据,一定不要让他跑了;二,先协助护路队把李布云四人尸体运回。郭县长拘押的李布云部下,愿去护路队的,全部让护路队带走。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十一,鬼子渡边一问就知道了李布云被杀不是拒捕。郭之义开枪自杀
渡边到县城先找鬼子顾问官问:“李布云被杀,你是事前知道?还是事后知道?“顾问官立正回答:”事后知道的。郭县长电话上说:’李布云叛变拒捕,被击毙。‘“渡边又问:”你亲眼看见?你问过开枪杀李布云的人?“顾问官慢吞吞的回答:”都没有。“渡边嘴里骂着巴嘎,双手耳光就搧在顾问官脸上,随后又当胸一拳,打得顾问官咧咧趄趄退了一步。顾问官嘴角流着血,一边“哈伊“,”哈伊”不停,向前迈了一步,又立正站在原来的位置。
随后渡边带着他手下的两个鬼子军官、一班宪兵和那个顾问官,去县公署找到郭之义就问:“杀李布云是你的命令?“郭之义忙说:”我命令逮捕李布云,李布云拒捕被枪杀。“渡边又问:”你逮捕他有什么证据?“郭之义觉着头上立刻燥呼呼的,硬着头皮吞吞吐吐回答说:”我派护兵郭学平盯着他,看见有一个头上包羊肚毛巾的人去他家,人出来后,护兵跟了十二里,那人到尹村一个人家,我的护兵到村公所一问,那家有人参加八路,是县大队联络员。“渡边又问:”郭学平现在那里?“鬼子顾问官立刻去找了一趟,回来报告说:“郭学平不在。”
渡边命令:让其他护兵、勤务兵、厨子全部集合。三个护兵两个勤务兵一个厨子都到齐后,渡边问:“郭县长人到齐啦?”郭之义吓得变脸变色点了点头。渡边命令把他们全部带到宪兵队,留下两个宪兵“保护“郭县长。
伪县公署座北面南,鬼子宪兵队在伪县公署西边。赶得正巧,郭学平是个色迷,这两天办事有功,郭之义奖了他二百元准备票子。他在会过相好之后,从县公署东边胡同出来,看见日本宪兵,端着明晃晃上了刺刀的三八步枪,押走那三个护兵、勤务兵和厨子。他知道不好,立刻向东出了县城南门,到市里去躲灾。
渡边把那几个人押到宪兵队,先是一顿吓唬,说:“说了实话没事,说了谎话杀头。”然后由几个鬼子,一屋审一个,三个护兵不见面说的都一样:”郭学平说,郭县长命令,把李布云家四人全部杀掉!”一个勤务兵交待:“听见郭县长向郭学平说过把李布云家四人全部杀掉。”埋人的坑是事前准备好的。因此枪杀李布云是有预谋的。保安大队前一天就被县长交了械 ,并不存在拒捕。按照坂垣的命令,渡边让城关镇公所把李布云等尸体挖出来交给护路队,把由警察看押的李布云部下 ,由护路队带走。其余的事情等抓住郭学平再说。两个月后,市里鬼子宪兵队查窑子时,抓住了郭学平。渡边一审问,他说的和几个护兵一样,杀李布云是县长的命令,李布云并无拒捕。郭之义听到这个消息在办公室开枪自杀,不久郭之信也疯了,跳河自杀。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十二,福增家埋人遇到了困难
李布云一家四口尸体腊月十八运回村后,族里有人说凶死的,入了族坟全坟的人家都得遭灾。李氏族长和福增家大辈也说:“不听乡亲劝阻,把凶杀的人埋入族坟,李氏家族有灭族之灾。”一句话,就是不让在祖坟埋李布云和他爹。
张合成听见这个消息,当天就派他手下俩个伪军军官李布元、李布长——李布云两个同族人回家办这件事。这两个伪军军官回来后,偷偷把福增家两个大辈和族长的喜好、不让埋人的原因调查清楚后,又作了一番准备,腊月二十二临黑,他俩提着四瓶捆成一捆的衡水老白干,两只包着当地名牌桂香斋红纸的卤煮鸡到族长家。族长屋里炕火烧的正红,屋里暖暖和和,挨墙的小桌上放着盏煤油灯,照的全屋亮亮堂堂。族长已经六十七岁,一个人盘腿坐在炕上的小地桌前,桌上放着一小盘白菜炒豆腐,一双筷子搭在菜盘子上,一个碟子里放着个馒头,酒瓶里有小半瓶本村烧锅的白酒,一个一两大的酒杯还空着。两人一进屋就说:“爷爷我俩来看你。”顺手就打开一瓶衡氺老白干,倒满一杯。另一个人早把一个卤煮鸡大腿递到族长手里,族长用左手捋捋半尺长的白胡子说:“我知道你们是来说埋李布云的事,我给你们学学他,你们也就不说了。李布运和护兵们骑着马,也不管街里有人没人,两丈宽的街,跑的满街尘土飞扬,见我们几个岁数大的,他不先赶着我们说话,看我们捂鼻子躲避,他在马上还呲着牙笑,这也有个十次八次了。前几天他爹坐着洋车出去,头戴疙瘩帽,眼戴一副养目镜,耳上套着毛护耳,穿着礼服呢面水獭领皮大衣,脚上一双米黄色新毡靴,平常他不和我们说话,这次洋车和我们几个站的地方走齐时,他一脸得意,歪头冲我们大声吐出‘我去县大堂过寿。‘一句话。过寿,找死!“他两忙说;”爷爷别生气,先尝尝这老白干。“族长爷爷一口酒下肚说:”好酒!好酒!你们这两天,听说有什么新鲜事给爷爷学学。“李布长说:”在稻香村买酒时……”那李布元立刻用手捂住他的嘴说:“别说!别说!看爷爷不……爷爷喝酒。”爷爷又一口酒下肚,咬了一口鸡大腿说:“你叫他说,爷爷快七十的人,气不着!不说可就急着了!”那李布长说:“遇见一个警察,他问我们是哪个村的,我们说是李店的,他说过三天来找爷爷……”那李布元又倒满酒杯,端到爷爷跟前,爷爷自言自语轻声说:“没警察亲戚呀……”爷爷接住酒杯,指着李布长说:“你快说!那警察找我有什麽事?”那李布元埋怨李布长说:“叫你别说你不听,气着爷爷咋好?……”爷爷着急的说:“你俩这叫不孝。”李布长这才吞吞吐吐的说:“日本防疫队要……”爷爷不明白,怎么又牵出日本人来了?忙问:”到底怎么回事?人家咋说你就咋学,爷爷不怪罪你们。“李布长说:”爷爷,日本防疫队要那警察领着他们来。“爷爷不明白的问:”他们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是村长?”李布元说:“防疫队是管卫生的!日本人说,咱村四个死人不埋,怕闹虎列拉(霍乱),影响日本人安全。要找不让埋人的人,带到宪兵队审问。“族长爷爷前几个月,见过陈村闹虎列拉,死了几十口子人。警察站着岗,架着铁丝网,不让人出入。爷爷立刻脸色腊黄说:”这大的事,你们咋不早说?!这还有法吗?“李布长说:”爷爷别怕,只要三两天里埋了人,日本人来了我给顶着。抓人,叫他抓我!“爷爷这时说:”你们快去锅底家、立冬家,就说我说的,三天以内埋了人。越快越好。“
出了族长家门,两人又回家拿上一身新棉衣,一件新棉袍,一个礼帽。这锅底爷爷,今年刚四十岁,长方脸,浓眉大眼,一米八高,他俩进锅底家门时,大辈黑着灯,枕着被卷,正侧躺在炕上发愁棉衣。他俩一进这冰窖般的屋子,就觉着身上发冷,闻着炕洞还有一股子烧树叶的气味。李布元,忙点着坯墙窑窝里灯盏上两根棉子油灯芯,锅底爷爷仍咪封着眼一动不动说:“快,快,灭一个灯芯!”两人不理爷爷说什麽,把三件棉衣,一件一件抖开说:“爷爷你看。“爷爷见是棉衣,一骨碌光着脚下了炕忙说“把那两根灯芯也点着!”锅底爷爷不顾胸前土布棉衣已经露肉,先翻大袍,又看棉衣。边看边说:“隂丹士林面,山鹿洋布里,全是新棉花,针脚也好,这得多少钱啊?”他两忙笑着说:”爷爷这是我俩孝敬您的。你看看穿上合不合适?“试过衣服,一切合适。他俩又把礼帽和五十元准备票递过去,这时锅底爷爷说:”看着你俩的面子,不和李布云在张村镇集上骂我“滚开”生气了。人死,入土为安,后天是宜于安葬的日子“他俩喜出望外,忙说:”爷爷打墓的?抬架子的?吹鼓手、和尚、道士?“锅底爷爷说:”这事我都包了。两个女人埋在地头。布云父俩埋在正穴。是下葬。坑深七尺三,地冻二尺,打墓去十六个人,十六盒哈德门烟卷,每人一块钱饭费,马车两辆,抬架子共三十四人,也是每人一盒哈德门烟卷,一块钱饭费。人车,架子都是我派,你们早晨把烟和钱送来就行了。你们再去立冬家让他准备席面。“
两个人忙回家又拿上两匣哈德门烟卷,两筒西湖龙井茶,到立冬伯伯家,立冬屋里炕火通红,炕火砖拴半出半进,一边过炕,一边暖屋。煤油灯照的屋里亮堂,他正坐在方桌前喝茶。不等他们把茶,烟放下立冬就说:”族长、锅底叔他们都怎么说的?“两人忙说:“大伯:族长和锅底爷都说腊月二十四办丧事。问问你行不行?”两人又把茶、烟放在桌上。立冬大伯说:“他俩早该这样,乡里乡亲这不是为难寡妇孩子吗?孝衣,搬一匹山鹿布。后天的席面四荤四素,咱村烧锅的酒,要上六十斤,白馒头要八百个,不够了再添。猪肉,菜明天过集准备,你们放下四百元就行,多退少补。一切我安排。”第二天原先说不让李布运入祖坟的,一看风头不对,也就不说什麽了。有一个挨过布运骂的,不服气找族长问这事,族长説:”坟地是老祖宗留下的,你有什么权利不让人家埋人?“一句话噎得那小子张不开口。
十三,姑姑要福增到北京上学。姑姑要存仁爸爸给她买三十亩地
正月七、八。姑姑流着眼泪向存仁爸爸说:“你姐夫就留下这两条根。我想让福增到北京上学。万一郭之义想要斩草除根,还能留下一个。”张合成看着满脸泪水的姐姐说:“姐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郭之义的事,你不用怕,这会儿他还能顾着害人!?”姑姑又流着眼泪又说:“没了他们,这学费?“存仁他爸立刻说:”禄成哥家存智在北京上中学。咱福增小,就叫他家孩子照顾着。花消按存智的,我一年一给,不够了再给添。没了他爹,一定不能苦着孩子。“存仁他爸见三十多岁就守寡的姐姐还在擦眼泪,也掉着眼泪说:“姐,咱福增到北京上学的事你别愁。我今天备上礼,给禄成哥送去,我和他说,你就放心吧。”姑姑这才停止了挘劾帷
从此以后,福增就到北京上了小学。
虽然天渐渐热起来,姑姑一家人,并无回自己家的意思。又过了一个多月,见禄增表哥说,杀他爹、他爷爷、杀他姑姑的郭之义开枪自杀了。姑姑一家人还是没走。一次存仁爸爸回来,姑姑又挘疟亲訏{着泪和她兄弟谈了一次话,存仁爸和存仁伯伯商量后答应给她家买三十亩地。加上他家原有的六、七亩地,也就够生活了。听说三十亩地买上了,姑姑大概又住了一个多月,过了中秋节,就回他家了。福增每次放假,一定去看舅父张合成。以后鬼子投降,存仁他爸爸又被国民党编为保安团长。一九四七年这个民族败类,被人民政府镇压。
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