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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的。
只是,自己这张脸,要怎么才能跟燕王府,跟这个男人彻底脱离关系?
朱高炽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杯具,这个杯具还挺结实,摔都摔不破。
在心底叹了口气,松开手,丢下剑,就如同丢掉对这个王府这个人那莫名其妙的感情一样,转身离开。
“握紧了别松手,剑都拿不稳,以后怎么跟王爷我去打仗!”朱棣突然一声吼,吓得他赶紧睁开眼睛握紧手中刚想丢掉的剑,目瞪口呆望着他。
他说他要带他一起打仗?这么说的意思是……他接受他成为他的儿子,然后愿意相信他吗?
朱高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变化来得如此之快,让他有点措手不及,更让他感到高兴的,似乎还有一些别的原因?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剑放回去?本王都说了你这小身板儿是舞不动这把剑的。”朱棣见他瞠目结舌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又好气又好笑,使了个眼神示意他把剑收起来,免得站太久三保都开始怀疑了。
“是,父王!”朱高炽雀跃的扬声回应,一张小脸似要笑出一朵花儿来,看得三保不明所以。
“王爷,殿下……你们这是?”
“炽儿想要舞本王的剑,刚抽出来你就进来了。”朱棣简单的说完,低头看了看桌上的药碗,“这药都放凉了,三保你拿去热热吧。”
“是,王爷。”马三保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面露欢愉的朱高炽,想着人家是亲生父子,应该是自己多想了,于是点点头接受了朱棣的解释,端过已经微凉的药碗离开。
朱高炽挂好剑走回来,跟朱棣说了声“谢谢”。
朱棣又愣了半天,才叹了口气,说:“你跟炽儿真的一点儿都不像。”
“本来就不是一个人。”朱高炽摸摸自己的脸,在心里加了句“除了这副身子”,然后拉了把椅子坐到朱棣对面,才又问道,“父王的腿是不是以前有过旧伤?”
朱棣看了看自己的腿,笑笑:“不算是旧伤,老是在塞外作战,常年爬冰卧雪的,染上痹症而已,遇到天气不好的时候就会发作,有些疼痛难忍。”
“痹症?”朱高炽皱了眉头,“大夫给你都开了些什么药?”
古代的所谓痹症就是现代所说的风湿,感病则其治乃异。痹者闭也,五脏六腑感于邪气,乱于真气,闭而不仁也。或拳而能舒张,或不能行步,或左偏枯,或右偏壅滞,或上通于下,或下不通于上,或左右手疼痛等等都是风湿的常见症状,严重一些的或喘满而不寐,或昏昧而不醒,或感邪而未亡,甚至即疾而死亡。且遭遇天气转变寒凉之时,病症尤为突出,四肢骨骼关节处常出现麻痹疼痛之状,的确是很难根治。
当然,病理之宗乃治根,不宜治标,只要用对了药,用对了人,再注意休养生息,总是会有效果的。
朱棣闻言答道:“无非是些补气健脾,燥湿利水的汤药,吃了许久也没见好。”
朱高炽接着说:“要是不介意的话,把方子给孩儿看看?”
朱棣没多说什么,从书桌上捡了张纸递过去:“你似乎很懂医术?”
“我母亲是医生……呃,就是大夫,小时候经常翻她的医书看,看得多了也就记了些方子。”朱高炽接过药方,笑了笑,低头仔细阅读,时不时的抬起头问一句,“这个字念什么?”
在问到第五个字的时候,朱棣的嘴角终于忍不住抽搐了:“你读了那么多医书,怎么连字都认不清楚?”
朱高炽呵呵一笑:“没办法,我们那的文字跟你们这儿的不一样。”
“你们那儿……”朱棣皱了皱眉头,半晌之后吐出三个字,“是哪儿?”
朱高炽拿着药方的手顿了顿,张了张嘴,终究是没发出声音。
不是他不愿意告诉他,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告诉他。
死后重生,灵魂转换已经让人匪夷所思,朱棣能接受已经让他大感意外。如果他再告诉他自己来自千年之后,他会不会真当他是疯子?
就算他不当他是疯子,真的相信了,那么他问到历史上关于明朝的记载,他该如何做答?虽然他知道历史的走向,但很多事情还是佛家禅语说得好:天机不可泄露。
至少,现在,朱元璋还在,朱标也还在,朱棣只是封藩北国的王爷,朱高炽也只是燕王世子,现在没有靖难,没有战争,没有杀戮,更没有血肉相残,天下太平,国运昌盛。他不能给朱棣造反的任何提示,一切的一切只能由他,由历史来做主。
就算他来自千年之后,知晓一切结果,他也不能去改变任何的起因。更何况对于史书上说得天花乱坠的靖难之役,他知晓得并不多。
所以,他不打算告诉他。或者说,还没有到告诉他的时候。
于是,朱高炽再次露出自己的招牌笑容,抖了抖那张药方子:“我们那儿嘛,以后有空再慢慢讲给父王听。现在最重要的是治疗您的痹症,瞧父王疼成这样,还怎么去狩猎?”
“不碍事,天气好点儿过两天自然也就没这么疼了。”朱棣拍了两下自己的膝盖,根本没把这点疼痛放在心上,倒是想起另一件事来,“你怎么知道本王要去狩猎的?”
朱高炽一听这话,立刻嬉皮笑脸道:“嘿,王府这么多人,凭孩儿的人品,这点事儿还能不知道?能叔天天吵着嚷着要见识孩儿的箭法,父王不让孩儿去,多让孩儿为难?”
“你身体尚未完全康复……”
朱高炽翻了个白眼儿,抡起拳头在自己胸膛啪啪拍了两下:“父王看我像没康复的样子吗?”
朱棣无语,再次感叹,这家伙真的跟自己的儿子一点都不像。
以往的高炽说话总是轻声细语,因为常年身体欠佳,脸色苍白得似乎一阵风都能把他吹走。可这家伙说话做事虽然全无礼仪,但头脑思路却异常的清晰,分析事情头头是道,不仅箭法如神,医术高明,口舌伶俐,而且胆量惊人,这一点从他敢拿刀往自己伤口上剜就知道。
这样一个人,一个拥有自己儿子的身体,却完完全全是另一个灵魂的人,他真的越来越没有办法将他当作儿子看待了。
朱高炽见他不语,自当他是答应带自己一起去狩猎了,心里乐呵呵,脸上笑眯眯,捧着那药方凑进了烛火继续研究:“白术、党参、茯苓、半夏、防风……这药方倒是没有问题,但是不够全面。痹者,风寒湿三气杂至,合而杨痹,所以治疗此类病症最主要是祛风、除湿和散寒,明天让药房再加些柴胡、附子跟陈皮,每日服用,不出两月,肯定能药到病除的。”
“你这么有信心?王府的大夫可是你皇爷爷从宫里派来的御医,他可都不敢说这话。”
“行不行试了才知道。”某人一本正经。
“……你以前没试过?”
“没啊,有我老娘在,哪轮得到我来试?”
朱棣脸色不太好看。感情这小子把他当实验品呢?
“怎么了?父王别这么看着我,孩儿没有把父王当实验品的意思……咳,好吧,虽然父王是第一个尝试这药方的人……”
“……”
“那什么,父王要是不相信孩儿,可以拿孩儿开的方子问问大夫,看看有没有毒。真是的,作为一个王爷,心眼怎么比针眼儿还小。”
把他当实验品,还好意思说他心眼儿小?如果不是他现在膝盖关节疼得站不起来,他真的想一巴掌把这家伙煽到天边儿去!有那么一刻,他都怀疑,这小子是不是老天专门找来克他的?
“你倒是可以在药方里下一味毒药试试看。”朱棣皮笑肉不笑,就算这小子有十个胆子,量他也不敢。
“嘿嘿嘿……”朱高炽放下药方,一只手撑到书桌上,另一只手撑到朱棣坐着的椅子扶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朱棣,俯身凑近朱棣,笑得一脸无害,“你可是我爹,孩儿哪舍得呢?”
由于他站着而朱棣坐着,所以他只能抬起头看他,正好对上他那双在烛火映照下熠熠发光的墨色瞳眸,那眼中明明白白的促狭之意让他的太阳穴再次突突跳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朱棣突然很怀念以前那个乖巧温顺的儿子。至少不会像这小子一样,你永远猜不到他下一刻要做什么,那种感觉对他这个控制欲极强的人来讲,是非常非常不爽的。
当然,再怎么说他也是朱高炽的爹,吃的盐比他吃的米还多,怎么能把自己的心思轻易表露出来呢?
于是,某老爹剑眉一挑,唇角一勾,露出个魅惑笑容,眼角眉梢都带着似有还无的笑意,身体顺势往椅子上一靠,斜斜睨他一眼,轻道:“知道最好。”
于是某人华丽丽的被自家老爹的慵懒气质迷了个脑子短路,心跳加速,半天没回过神来,手腕儿差点儿一个失力栽到老爹怀里去。
朱棣心中笑到内伤,面上却依然保持魅惑笑容不变,好整以暇欣赏着儿子脸上精彩的表情。心说:小子哎,你这只小狐狸怎么斗得过我这只老狐狸?
第十五章、春围狩猎
本来想调戏一下美人却被美人调戏的感觉相当的不爽。可朱高炽遇到的对手是朱棣,也只能自认倒霉,叹一声技不如人。还好有马三保进来解围,才让他从自个儿老爹的魅惑笑容里爬了出来,找了个借口提着长袍逃也似的跑出去。
出了门听到朱棣爽朗的大笑从里面传出来,朱高炽咬牙切齿的把右手的中指竖了起来朝天一指,随后想到身为王子,这姿势实在不雅观,咬咬牙又把手收了回来,拍着扑扑直跳的胸口顺着走廊快速的朝自己的鎏华院奔去。
奇怪,为什么看到他的笑容他的眼神他的表情,自己的心会有那么一刻停止跳动,而后又跟疯了似的急速狂跳起来?
那节奏乱如鼓点,一声重似一声,震荡胸腔的声音连自己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在那安静的空间里,仿佛全世界只剩下这个声音。那感觉就跟自己初恋时一摸一样!
扶额!
他不会喜欢上自己的老爹了吧?
好吧,其实喜欢男人对他来说不是问题,他在现代本来就是个弯的。
可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关系是父子。他怎么可以喜欢上自己的父亲呢?在古代,乱伦的罪名可不小,尤其是在帝王之家,绝对不允许有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发生。更何况,还有那么疼爱他的徐王妃。就算撬墙角,也不能撬到自个儿老娘啊。
朱高炽站定身子,做了N个深呼吸,让自己紊乱的心跳渐渐恢复正常,说服自己的异常是因为胸口受伤刚好的缘故,迫使自己不要再去想朱棣的声音朱棣的眼神朱棣的笑容朱棣的脸!
可他心里却有另一个声音一遍遍的响起:你是他的儿子吗?你是他的儿子吗?你是他的儿子吗?
我不是吗?我不是吗?我不是吗?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朱高炽很久,他不愿多想,也不能去多想。
日子照常过,春围狩猎的时间也越来越临近。张玉朱能等几员大将都已经磨刀霍霍准备好了一切狩猎事项,就等着朱棣一声令下带上他们往骡子岭冲。在没有战事的情况下,狩猎就是他们在隆冬结束的尾声中最为激烈的活动了。
从那天晚上朱高炽给他配了新的药方开始,朱棣就让药房按照这个药方煎药服用,持续了半月,疼痛真的缓解了不少。朱高炽隔三差五会去看他,主要还是研究他的病情,偶尔聊聊狩猎的事。
只是不经意间对上朱棣的眸子,朱高炽会不自然的扭开,或者在朱棣盖着厚厚的貂皮褥子看兵书时,他会坐在一旁看着他的侧脸,在心中不停的说:如果他不是自己的父亲该多好。
有时候心里会跳出个小人儿反驳他,说“你本来就不是他儿子”,可一般情况下这个小人儿都会被自己打败。因为他是个很清醒的人,自己这个身份这张脸,注定了,他只能是他的儿子。
倒是朱棣对他的态度很自然,看他的眼神也没有哪里奇怪,就是老子看儿子的表情,正直得让朱高炽都觉得自己怎么那么龌龊。
于是,为了不让朱棣看出自己的心思,朱高炽找了件事给自己做,以此减少去见朱棣的次数。
那件事就是骑马。
燕王府世子要去狩猎,可是不会骑马,传出去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在古代,不会骑马的箭手就算箭法再精湛,也登不得大雅之堂。因为战场上,没有人会乖乖站在那里等你去射。
骑马其实并不难,难的是如何驾驭一匹好马。朱高炽在现代没有骑过马。没办法,他是南方人,读书虽然在北边儿,但也很少见到马这种生物。大家都知道,马在现代,除了旅游景点偶然能见到,基本上不太会在大都市出现。
所以,好马烈马高头大马他是没那福气去骑了,为了安全起见,也为了尽快学会骑马,朱高炽去马场专门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