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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面都不会掉下来的老和尚,和尚摸了摸脑袋,笑眯眯地朝玉蛮眨了眨眼睛。
“和尚爷爷!”玉蛮一见到和尚就像见到了亲人,委屈地扑了过去,和尚笑呵呵地摸了摸玉蛮的头:“不听你阿爹的,臭道士误人子弟便也罢了,连阿蛮也敢欺负,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定劈他一两道天雷。”
“死和尚,你活得也够就了,佛祖还没看烦你这张老脸啊?何时坐化,定要托梦予贫道,贫道定为你设坛诵上三遍天地道。”道士见了和尚就板起脸来,拎着玉蛮的后衣领把她从和尚肚子前拽了回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不忙不忙。道士你尚未修成正果,和尚我尚不敢擅自西去。”和尚依旧笑呵呵地:“阿弥陀佛,照和尚我说,那些无用的东西你就不该逼着阿蛮看。”
“如何是无用的东西?书中自有礼义廉耻,不学无术,不知廉耻,与山野莽夫又有何区别。古来圣贤多勤勉,书中自有黄金屋……”道士眼睛一瞪,紧紧拽着玉蛮的衣领不准她朝和尚扑过去。
“非也非也,山野莽夫不识黄金屋,不认颜如玉,心中之坦荡,心性之良善,不亚于人也。历来贪官污吏,奸邪小人,何人不曾吟过礼义廉耻?阿弥陀佛,众生平等,一花便是一世界,书中再详尽,详尽不过世事万千,人生百态。”和尚越说越欢畅,听得玉蛮直眼睛发亮地点头。
“阿蛮,回后林竹屋中看书去!”道士把玉蛮一推,开始掳袖子。
玉蛮讷讷地缩了缩脖子,飞快地带着狼兄跑了,阿爹与和尚爷爷斗法,躲避不及必会遭殃。
“臭道士,如此阴险,枉称知礼人,阿弥陀佛!”身后传来和尚爷爷痛心疾首的斥责声。
“死和尚不死贫道。”然后是阿爹笑吟吟的声音。
玉蛮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跑得更快了,狼兄十分识相,跑得竟比玉蛮还快。
……
后林是道士练丹藏书的地方,玉蛮跑到后林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了,可一想到昱哥哥送她的信物还在阿爹手中,玉蛮就一脸苦相地耷拉着脑袋蹲了下来,在地上打滚:“啊!小人!阿爹是小人!”
当年年幼,她印象中的昱哥哥只余一身白衣翩翩,像仙人一般从半空中飞来,瀑布长流,细水涓涓,她小小的身子忽然被捞起,然后视野里就只余下那白花花的一片,早已惊煞了她。
是的,昱哥哥的模样在她的脑中早已模糊了,可那不染纤尘的白与那让她恍然觉得沙漠都要开花的嘴角的笑,却好像昨日才发生,记忆犹新。
阿爹把她的匕首没收了,如果她眼拙,认不出昱哥哥,没了匕首,昱哥哥要如何认出她呢?
好烦恼呀,好烦恼!
021 因果有道
玉蛮烦着烦着,便觉得肚子饿了,阿爹原本买了肉回来要她做饭吃,不料自己却忙着与和尚爷爷斗法,还将她赶到了后林来,连她还饿着肚子都忘了,真是不称职的阿爹。
玉蛮摸着肚子,一轱辘爬起来,钻进了道士的练丹房。
听说汉人的皇帝不好好当皇帝,成天命人寻仙问药,汉家方士就开始崇尚练丹成仙,阿爹是道士,自然也来这一套。
玉蛮想着,阿爹虽然不喜那些方士阿谀奉承皇家那一套,但练丹的本事应该不小,总能找到一些吃了肚子不会饿,或者让她睡一觉就能把那些讨厌的书都记住的好东西。
“狼兄,我给你找好吃的!”玉蛮嘻嘻笑着拽着狼兄的尾巴要往丹房里拖,势必要把狼兄也拖下水,要是阿爹责罚起来,也不置于只罚她一个。
狼兄却立即警惕得浑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不屑与玉蛮为伍,尾巴一甩,便优雅地眯起了眼睛走到中间继续晒太阳,任凭玉蛮如何央求它,也都不肯撇过眼看她。
玉蛮沮丧,这些年自己虽然在长高,可小胳膊小腿的,实在不是狼兄的对手,狼兄铁了心不理她,玉蛮无奈,只好悻悻地收回了抓空狼兄尾巴的手,自己一人钻进了阿爹的丹房中。
丹炉没有开火,离阿爹下次闭关还要好些日子呢,玉蛮将丹房上上下下翻找了一遍,也没发现半颗残余的丹药,阿爹练完丹药不是送人了就是干脆卖了,从来不留着一颗半颗的做个纪念。
玉蛮累得气喘吁吁,肚子又饿得雷声大作,此刻又累又饿,不禁有些生气了,狠狠地踹了那阿爹最宝贝的丹炉一脚:“气死了气死了!连你也欺负玉蛮!”
哐当一声……
玉蛮看傻了眼,只见眼前那青铜丹炉鼓起的肚子处忽然硬生生碎了一个窟窿出来,那窟窿正是方才玉蛮踢的。
“唔……”玉蛮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惊诧于这丹炉的不结实,傻乎乎地眨了眨眼睛,愣了好半会才惊觉大事不妙,自己闯祸了,竟然把阿爹的丹炉给踢坏了。
“阿弥陀佛,有因皆有果,小阿蛮不必太过忧心。”
身后忽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原来是和尚从前院过来了,玉蛮就像看到救星一般,哇地一声连忙扑进了和尚大大的肚子前:“完蛋了完蛋了,和尚爷爷,玉蛮闯祸了,怎么办怎么办?”
和尚满脸慈爱地点了点头,摸了摸玉蛮乱糟糟的头发:“几月不见,阿蛮好脚力!该夸,该夸,为何反倒闷闷不乐?”
“可是玉蛮把阿爹的丹炉踢破了……”玉蛮讷讷地缩了缩脑袋,怎么觉得阿爹的东西被自己弄坏了,和尚爷爷反倒有些高兴?
和尚拨弄了下佛主,一脸我佛慈悲:“世事因果循环,既是有因,必然有果,即使今日不是阿蛮你踢出了那一脚,这炉子迟早也要承受这个果,阿蛮你只是恰好踢了这一脚,世事却早已注定,这又如何会怪罪到你头上?”
“因?什么是因?”玉蛮听得晕乎乎的,阿爹总是喜欢逼她看一些之乎者也,她看不懂,和尚爷爷总是和她说一些因果循环,她也听不懂。
“因啊……”和尚高深莫测地念了句佛号:“因就是你阿爹穷困潦倒,这丹炉早已用了几十年,能不坏吗?”
“真的?!”玉蛮眼睛一亮,好像被和尚这么一说,这炉子坏掉就真的跟她无关似的。
和尚点了点头:“不过这炉子在当年却也算得上一件稀世珍宝,你阿爹视之如命。”
“啊!”玉蛮刚刚才变得神采飞扬的小脸立即耷拉了下来,抱着侥幸的心理战战兢兢地问道:“那玉蛮要是把这炉子补好了,不让阿爹发现,阿爹是不是就不会责罚玉蛮了?”
“阿蛮好生聪慧!”和尚向玉蛮投以了一个赞许的目光,慈悲如斯的眼睛始终带着老迈长者的慈祥,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丹炉珍贵就珍贵在材质难能可贵,你阿爹年轻时从天而降一道天石,那天石材质有限,练了这丹炉便所剩无几,剩下的那点材料,便铸了一柄好剑,让你阿爹送给了半里山上的清风道观。唯同一材质才可补那破炉。”
“啊?”玉蛮又听得晕晕乎乎的,仔细思考了一番,总结道:“要融了那剑才能补好这炉?”
“正是!”和尚双手和掌:“阿弥陀佛。”
玉蛮心里有旁算了,她定要把那剑给偷来,融了补炉,这样就不会让阿爹发现了,她急忙问和尚:“和尚爷爷,我阿爹呢?”
和尚高深莫测地笑得很开心:“你阿爹自知道行尚浅,潜心闭关去了。和尚我知道阿蛮腹中未添食,便给你带了个包子。”
“唔!”见了包子,玉蛮连忙抢过,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和尚见她吃得开心,也笑咪咪地啃起了包子,玉蛮见他二人吃的都是肉包子,也见怪不怪了,连问都懒得问。
早些年她见到和尚爷爷吃荤,还吓了一大跳呢,和尚爷爷则念叨一句“酒肉穿肠过,佛主在心中”,从此她才知道,原来和不务正业的臭道士阿爹一样,和尚爷爷也是个酒肉和尚。
和尚吃着包子,也不知玉蛮心中正打着去偷道观的主意,临离开前,只好生嘱咐玉蛮,她阿爹近日闭关,定会把她给忘了个一干二净,肚子饿了,莫忘了去寺庙里讨碗素斋吃,趁着阿爹未出关,那些空说大话的仁义经典不看也罢,反倒不如跟着寺庙里的僧人念念佛法,也可去去她的浮躁。
022 真是笨蛋
天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在路上颠簸了七八天,玉蛮才晕晕乎乎地找到了半里山,听说要用来补炉的那柄剑就在半里山上的清风道观。
半里山算不上气派,因为不够荒凉,和他们狼群生活的地方比起来差远了,估计连只像样点的野兽都找不到,有狼兄开路,更是连只兔子都不敢蹿出来。
道观寺庙都喜欢建在山上,好让善男信女们大老远地爬着山去朝奉。
玉蛮穿的都是道士改小的道袍,赶了几天的路,早已浑身臭汗,灰头土脸,此刻看上去俨然就是一个被打劫过的小少年,连狼兄都嫌弃得离得她好几步走在前方,绝对不肯让她的脏手碰到它漂亮的毛发。
玉蛮肚子饿了,就伸手从兜里掏出个馒头啃,顺手还把硬邦邦的馒头丢给狼兄一块,狼兄用鼻子嗅了嗅,没有嗅到半点肉味,就嫌弃地龇了一下牙直接绕过去了,看得玉蛮气呼呼地捡起馒头塞回去,追上去冲着狼兄的屁股踹了一脚。
狼兄恼怒了,转身猛扑上来,玉蛮“哎哟”一声就被狼兄一爪子怕在脑门上跌坐了下来,玉蛮抱着脑袋红着眼眶呼痛,狼兄却一点也不为所动,把玉蛮扑倒在地,就用狼牙去扯玉蛮乱糟糟的头发。
玉蛮吃了亏,清脆的童音哀哀告饶:“疼疼疼疼疼……”
狼兄不屑地用鼻子哼了一声,这才饶了她,转身时还顺道用尾巴挥了玉蛮一个脸颊,玉蛮委屈地撅了撅嘴,拍拍屁股站起来,继续跟着狼兄往山上走,嘴里郁闷地抱怨着:“给你馒头你不吃,非要吃玉蛮的头发,真疼呀……头发都要被你给吃光了,这样玉蛮就变成光头了,就像和尚爷爷一样……”
狼兄早已习惯了啰嗦的玉蛮,平时也都将玉蛮絮絮叨叨的啰嗦话当作耳边风,此刻却难得地低低呜呜嚎叫了一声,声音不大,但却足以让人神经紧张,玉蛮一兴奋,竟也安静了下来,钻到了狼兄的身旁蹲了下来,睁着一双晶亮晶亮的眼睛,小声说话:“是不是有兔子?”
狼兄哧了一声,听得玉蛮挑了挑眉,狼兄最近会发出的声音还真是越来越多了啊,竟然连冷笑都学会了。
不过这下玉蛮知道狼兄为何如此鄙视地用鼻子哧她了,拨开拦在前面的高草丛,前方可不就是清风道观?
道观前是几十个白石堆砌的石阶,这道观不大,观门还开着,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光亮,今天夜晚一点亮光也没有,道观里的烛火就显得格外明亮,偶尔还能看到两个正扫着台阶的小道士有气无力地挥着扫帚打呵欠,观里似乎还有人在做功课。
“别偷懒了,快点扫完好睡觉。”
“不扫了不扫了,明天天亮了再扫不成吗?”
“别开玩笑,万一明天一早,从长安来访道的大人就到了该怎么办。师父看了,又得罚我们扫一个月的前殿。”
两个扫地的道童醒了醒神,更卖力地扫地。
玉蛮听得似懂非懂,但还是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原来是大人物要来了,难怪道观里的人这么晚了都不休息,一个个都紧张着呢。
狼兄银灰色的眼睛瞥了玉蛮一眼,一个招呼也不打就蹿了出去,速度之快,有如疾风,不一会儿,山里头就响起了威风凛凛的狼嚎声,此起彼伏,一阵一阵的。
狼兄可是未来的狼王,它嚎叫的威风劲儿可不是开玩笑的,普通的野狼根本和狼兄无法比,就是山里的老虎听了都要害怕呢。
果然,狼兄这一叫,道观里几乎倾巢而出,狼兄把他们吓得不轻,一个个道士手里拿着扫帚铁锅和武器乱成了一团,他们既害怕狼兄,可听到狼兄的嚎叫离得他们的道观那么近,又不能关起门来躲着,万一没抓到这头莫名其妙蹿出来的狼,长安来寻方士的大官出了问题,他们全道观的道士的小命就不保了。
半里山忽然间就乱成了一团,狼兄虽然什么招呼也没打,但玉蛮毕竟是和狼兄一起打架长大的,配合竟也默契,三两下蹿进了道观,道观里点着通明的蜡烛,三清像栩栩如生,一点麻烦都没给玉蛮造成,那柄剑就挂在道观里最显眼的地方,估计是这些道士为了装点门面,把能拿出来的宝贝全拿出来了。
玉蛮咧着嘴笑了,一蹦跳上了贡桌,要去拿横在三清像手上的剑,那剑的颜色一点也不好看,就像阿爹那顶难看的丹炉,所以玉蛮一看到它就知道那就是自己在找的。
“嗤……”
一声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