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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蛮从草垛里钻出来,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才发现天色都晚了,自己完全是被饿醒的,她只好十分窘迫地回到了容祁的营帐,躲在帐外,却缩头缩脑地不敢进去。
帐外守着两个侍卫,见了来人是玉蛮,也好像没有看到她一般,目不斜视。
“咕嘟咕嘟……”
肚子发出的响声大得连旁边的人都听得见,玉蛮尴尬极了,在外徘徊了老半天,终于下定决心了,与其和那么多男人一起睡觉,还不如就和容祁住在一块,只要自己小心……小心一些……不要亲嘴,不要躺在一起……应该就一定不会……不会让肚子大起来吧?
哗啦一声!
玉蛮掀开帘子一股脑地冲了进去,一入营帐,只觉得清朗的油灯正发出柔和的光晕,帐内又是那熟悉的淡淡的馨香,许是这里太过安静了,反而显得自己胸腔里的那颗心跳得飞快,又快又响。
热喷喷的食物的香气从中间的桌上飘来,玉蛮耸了耸鼻尖,当即高兴得把什么烦恼都抛到了一边,欢快地蹦了过去,连脏手都不洗,盯着久违的食物简直是双眼发亮,正要伸出手抓一口肉塞到嘴里,就在此时,这个安静的空间一声轻轻的卷轴翻动的声音就像一道平地惊雷,玉蛮当即背脊一僵,忽然想起这间营帐的主人是谁来了……
只见帐子一处的桌案上点着灯,容祁黑发散落,身上的外袍已经褪了,此刻只着中衣,膝上盖着一件毛毯,大概是天热,俊挺的鼻尖上有微汗冒出。
玉蛮忽然有些不敢乱看。
“回来了?”容祁正侧卧着身子靠在椅子上,神情惬意,目光仍停留在握在手中的卷轴上,抬也未抬,只是唇角轻抬,说不出的风度翩翩,语气平静,甚至还隐隐含笑,好像早就料到了会是这个结果。
第067章【手打VIP】
“回来了?”容祁正侧卧着身子靠在椅子上,神情惬意,目光仍停留在握在手中的卷轴上,抬也未抬,只是唇角轻抬,说不出的风度翩翩,语气平静,甚至还隐隐含笑,好像早就料到了会是这个结果。
“唔……我饿了……”玉蛮心虚地低头,不敢去看容祁。
容祁越是悠闲,越是没把先前的事当回事,玉蛮就越觉得郁闷,她觉得容祁一定是故意的!
“殿下。”
帐外忽然传来侍从的请示声。
“拿进来。”容祁放下书卷,转动轮椅,慢悠悠从桌案后出来,神情缱绻,衣衫随意,这种姿态,竟使得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的他忽然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潇洒恣意。
帐帘被掀开了,一名侍从手中端了一个托盘,盘子上放了一个大碗,大碗正冒着热气,侍从恭敬地站在那。
“放下吧。”容祁将轮椅转到玉蛮身旁,停在桌前,示意侍从将东西放下便出去。
玉蛮正吃得正欢,满嘴油光,就连自己躲了好些天的容祁的靠近竟也丝毫不在意。
容祁神色平静,精神看上去也相当不错,他平静地看了眼放在自己面前的药碗,碗中的深色汁水正热腾腾地向上冒着白气,这气味闻起来还有些淡淡的馨香,与容祁身上的味道极像,这样东西,长年与容祁为伴,容祁见了它也只是再习惯不过地端了起来,好像一点也不怕烫一样,慢条斯理地放到嘴边饮了一口。
塞了满嘴肉的玉蛮不知何时也忽然停了下来,眨巴眨巴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容祁的侧脸看,只见他喉头上下轻轻咽动,那深色的带着馨香的汤水便从他的唇齿间游过。
玉蛮看得忘了嚼动自己嘴里的肉,喉咙也跟着动了动,嗅着这馨香和自己满嘴的食物,玉蛮忽然觉得有些口渴,小心翼翼地问了句:“是不是很好喝?”
因着满嘴是食物,这话说出来只能听到一阵嗡嗡声,含糊得难以听清。
容祁放下碗,侧过头来看她,显然也未曾听清玉蛮方才说了什么,而手中的药汁也才饮了几口,仍旧深得纯粹,冒着馨香的热气。
玉蛮没忍住,猴急地想伸手从容祁手中端过碗,容祁一时不曾避开,只眼睁睁地看着玉蛮霸道地抢过了自己手中的药碗,他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竟然慢悠悠地勾起唇笑了,也不去阻止她,只是眼含笑意纵容,又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个从自己手里夺过碗的丫头。
她也不怕烫。
玉蛮哪管烫不烫,那碗汤水好香啊,和容祁身上的味道好像好像。玉蛮油腻腻的双手捧着碗,先是用鼻子嗅了嗅,然后努力往汤水里吹了好几口,但玉蛮性子急,耐不住,才刚吹散了几口热气,就急切地凑上嘴啄了好大一口。
“唔……”
一道晴天霹雳。
玉蛮瞬间就把整张脸皱成了一团,苦涩从舌尖的味蕾开始蔓延到舌根部,然后是整个口腔都难逃厄运,那苦,是玉蛮从未尝过的苦,苦得让她整个人都僵住了,脑袋也好像被重击了一下,口腔的苦涩很快又蔓延到了全身,有苦难言……
玉蛮哇地一声把入口的那口药汁全吐了出来,连带着捧碗的两只手都在发抖,脸皱得紧紧的,苦得眼泪都钻出来了。
容祁十分淡定地从玉蛮手里接回了碗,又十分从容地往自己嘴里送,玉蛮剧烈的反应使得此刻反应平静的容祁俨然成了玉蛮眼中的怪物,天呀,难道他不怕苦吗?好苦好苦,比喝了苦胆水还要苦!
玉蛮看得眼睛都要直了,馨香的药汁吻过容祁的唇齿,又淌过他的咽喉,如同一个最美好的女子,温柔似水,但没有人知道,她比胆汁苦,比墨炭苦,比天底下最苦的东西都还要苦。
容祁喝药的嘴角隐隐约约有一道神秘的弧度,散乱的几缕黑发垂下,掩不住他眼底深深地笑意。
玉蛮像看到怪物一样傻傻地瞪大了眼睛,目光紧随着容祁的一举一动,容祁的淡定让玉蛮惊恐,不不不,是崇拜,此刻她的整个口腔仍然是一片苦涩,皱紧的脸也还未舒展开,而容祁却已经悠悠然地放下了碗,修长漂亮的手指在桌上干净的毛巾上擦了擦,今日他的气色很好,连带着那上翘的唇角也带着难以言状的风情。
玉蛮从刚才开始就紧盯着容祁,直到容祁将碗放下了,玉蛮才如梦初醒一般:“不……不苦吗?”
“吃些饯子。”容祁似笑非笑地看着玉蛮苦巴巴的脸,从袖中掏出一袋精致的锦囊,囊中有着解苦得蜜饯,他看玉蛮的眼里尽是宠腻。
喝药的是他,竟反倒拿蜜饯哄玉蛮。
玉蛮火急火燎地从容祁手里接过蜜饯,却觉得不够,连忙又粗鲁地抢过了整个紧囊,塞了一嘴的饯子,直到甜得自己整个舌头都麻痹了,这才感觉好了些,嘟着嘴泪眼汪汪地委屈地瞪着容祁。
容祁扬唇:“冒冒失失易吃苦头。”
“可是明明那么香……”玉蛮也觉得理亏,立即不敢那么理直气壮了,但还是垂死挣扎地小声反驳了一句。
容祁淡笑不语,这难得的好气氛却被更冒冒失失撩帘子冲进来的堪言给破坏了。
“殿下殿下!”
大吼大嚷地冲进来的堪言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幕,那脾气又臭又硬的小奴隶正委屈又心虚地低着头,好像刚挨过训,而自家殿下却神清气爽地坐在那,这样好的精神状态,已经好久不曾见到了,他轻抿唇角,是温柔含笑,直到堪言冒冒失失大嚷大叫地冲进来的那一刻,自家殿下仍是神情惬意,眸光含笑地看着那个埋头揪自己衣角的小丫头。
“堪言,你来了。”
听到动静,容祁若无其事地转动轮椅,稍稍后退了两步,淡定地回看堪言。
堪言的眼睛睁得豆大,突然暴跳起来风风火火地冲上前把玉蛮给拽了过去,拉到帐角,惊魂未定地小声说:“看到没有看到没有!有没有发现,殿下最近很不正常?”
玉蛮突然被粗鲁地拖走,脑袋晕晕乎乎地,两眼冒星星:“没有啊……”
“怎么没有!”堪言夸张地死命拽着玉蛮,先前还将玉蛮欺负得不行,现在却好像找到革命同盟一般:“殿下越来越经常笑了啊!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可是容祁不是本来就这样的吗……”玉蛮小声地说了句。
“你!奴隶!”堪言突然说发火就发火,一把推开玉蛮,巨大的个头蜷缩成一团,缩在角落里抹眼泪。
他失宠了……
这个混蛋小奴隶,一定是故意的!
玉蛮站在一旁,苦恼地挠了挠脑袋,又惊又恐地看着蹲在角落抹眼泪的大块头堪言,很认真地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安慰安慰他……
“你要好好照顾殿下!”堪言边抹眼泪,边恶狠狠地警告玉蛮,玉蛮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堪言才更加悲恸地哭起来。
“殿下,弘桑将军与众位将军求见。”
直到帐外侍卫低声禀报,还在角落阴影中的堪言这才脸色一青,忽然忆起了自己来此的正事。
“请诸位将军进来。”容祁亦正了正色,先前难得的一分慵懒与惬意也瞬间一扫而光,他稍稍拢了拢自己的衣襟,垂下眼帘,静静坐着。
不等侍卫通传,弘桑几人便已进入,见了只着单衣的容祁,一向严肃的弘桑也不禁皱了皱眉,却并不露声色,以手抚胸行了个礼,沉声道:“听闻殿下未入寝,末将与诸位将军有军务相告。”
弘桑身后站着的三名副将皆是匈奴有名的战将,无论任何一人,皆是足以令人闻风丧胆的狠角色。
容祁神色未变,自由一股从容淡雅的气魄:“容祁自问不足以号令诸位身经百战的英雄,既有要事相商,各位将军直言无妨。”
若真是如此紧急的军务,此刻弘桑大将军与三位副将也不会真的如此齐齐出现在这了。弘桑将军为人刚正不阿,却是心高气傲,莫说弘桑将军了,想必三位副将亦是不能认可他这个凭空出现的主帅。
即便他真的有才能,身残体弱,却也不足以让他们信任,愿甘心臣服,听从号令。
只怕军务相商是假,想要一试其能才是真。
堪言正在懊恼,自己火急火燎地冲进来,就是要将诸位将军正在往这来的消息告诉殿下,好让殿下有所准备,却不料自己在这关键时刻为了无关紧要的事忘了正事,让殿下就这么衣衫不整,只着单衣地坐在那被这些个心高气傲的将军给撞见了。
见堪言都严肃了,玉蛮也不得不老实了下来,东看看西看看,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些老东西可恶得紧,尽是在欺负容祁。
但容祁……
硕长单薄的身材,虽只着一身单衣,脸上是若有似无,温文尔雅的浅笑,这样的容祁,看起来还是如此俊美翩翩,但却让人感到了莫名的冷漠,分明在笑,却遥远得很,尊贵淡漠,背影是那样淡薄冷寂,好像隔了一层无形的屏障,没有人能够靠近。
玉蛮望着那个方向,不禁有些发起呆来,脑袋里想的是堪言说的话,这样的容祁,是真的容祁吗……
第068章【手打VIP】
与弘桑将军一同进来的是三位北部一族赫赫有名的大勇士,北部一族素来骁勇善战,三兄弟乃孪生,就是那宽额虎眼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三个人站在那,气势汹汹,傲慢冷肃,是匈奴出了名的三头虎豹。
三人十几年前便归入弘桑麾下,曾立下战功无数,此刻北部天、北部刚、北部鹰三位副将虽与弘桑一样皆俯身向容祁行礼,但从他们傲气大盛的锐利眼睛看来,似乎对这位体弱多病的先单于遗孤颇为不屑。
弘桑的目光扫了眼桌上的食物,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命人撤掉桌上的东西:“作为一军统帅,当与全军同甘共苦。军中将士数十万,衣食从简,就是喝酒,也是最粗劣苦酒掺了水,要知道,您桌上这些东西,换作以前,可够军中七八名将士填饱肚子!若殿下吃不了这苦,还请回到您的封地,在单于的羽翼下,纵使您就这么了此一生,也没有人会多言半句!”
弘桑语带讽刺,使得北部天三人面色也更加不屑起来。
“可恶!”堪言面色铁青,脖子上经络凸起,火气上涌,恼怒地就要冲上来。
“堪言退下。”容祁面不改色,只是淡淡抬起一只手喝止了暴躁的堪言。
弘桑神色颜色,神态之犀利,看起来是十分的威严:“我匈奴数百年来皆非他人可小觑,皆归功英勇无畏保家卫国的匈奴勇士!身为将领,若不能与将士们一视同仁,如何能够服众?!昔日先单于在位,末将也曾听闻诸位殿下皆人中龙凤,今日一见,言过其实!”
容祁面色从容,面对弘桑那样严厉的责斥,竟也只是淡淡一笑:“弘桑将军所言有理,是容祁疏忽了。”
对于弘桑的斥责,容祁竟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