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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赔了房间内被摔坏的东西之后,店主才敢放他们走。
“摔一赔十,真是家黑店!”掌管银子的文言忿忿的,却又拿他们无可奈何。一路上,就听到他一直在抱怨着。
“算了算了,本就不是我们有理!”清心好心地安稳他。
“都是你,把世子的声誉都毁了。”经过昨天一晚,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认为世子和无颜有着特殊关系。看看今天他们看两人的暧昧眼神,就知道这事有多严重了。
“文言!”柳岩警告着文言,文言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其实,这样也好,他跟清心可以像平时那样无拘无束了。反正在他们眼里,他们两个的关系不同寻常。用现代话来说,那不是同志嘛。想到此,他轻轻笑出声来。没想到,他也会有这么一天。
“你笑什么?”清心那小脑瓜又凑了上来。
突然,大街上的人都向同一个方向涌去,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兴奋和激动,仿佛前面有什么喜事发生。
清心忘了自己刚在问的话,兴奋地拉住正在跑的一位年轻男子:“这位大哥,前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们外地来的吧,这么大个事情都不知道。本县县太爷的千金正在抛绣球招亲呐。不说了,我要去找个好位置!”那人说完就顾自跑了,留下一脸激动的清心。
抛绣球哎,没想到还能让她碰到这个:“柳岩,我们过去看看!”
希冀的眼神等待着,一边的六皇子开了口:“既然路过,看看也无妨。”
“万岁!”清心大叫着往前跑去,余下的人却呆立在原处。
他刚才说什么,万岁?这是随便叫的吗?
柳岩的脸色发白,虽然他明白清心的真正意思,可是,在这个时代,他要如何解释。
“呵呵!”没想到六皇子似是没听见般,抬脚往清心跑去的地方走去。剩下的人吁了口气,一起跟了上来。
[第一卷:第二十三章 招亲(二)]
锣鼓喧天,鼓乐齐鸣,在一幢绣楼下,竟聚集了许多年轻的男子。
有锦衣者,有粗布者,也有看不出身份者,这么多人汇在一起,只为一举夺得绣球,从而一跃成为县太爷女婿。
当然,看热闹的也不少。你看,千金小姐还没有出来呢,底下的人就开始起哄了。但是,楼上的县太爷一咳嗽,底下竟然马上安静下来了。看来,这县太爷在这个县里还是有点威慑力的。
“父老乡亲们,今天,是小女抛绣球招亲的日子。本官承诺,凡是接到绣球者,年龄在二十以下且未娶妻的,无论贫富贵贱,皆有机会迎娶小女。”
此话一出,底下顿时沸腾起来。清心扯扯柳岩,向他使了个眼色。
柳岩一惊,这女人,她又想搞什么主意。这趟微服之行,已经被她弄得像旅行一样了,她可千万不要再给自己弄出什么麻烦。
“但是……”县官拖长了声音,引得低下的人凝神细听,“凡接到绣球者,必须闯过三关才能成为我的女婿。”
此话一出,聚集的人一片哗然,既然决定了不分贫富贵贱,为什么还要设置这个关卡。这不是把普通人拦之于外吗!
碍于县官的权力,底下的人即使生有不满,也不敢表露出来。
清心的眼珠子滴溜滴溜转了几下,心里生出一计。
柳岩一看到清心的样子,就知道接下来会有人要倒霉了。
抛绣球的主角在千呼万唤之下款款而出,红色的喜服显得非常喜庆,只是,主角的心思似乎不在此处,遮着面纱的脸上露出两只无神的眼眸穿透空气呆呆地望向远处。如傀儡般的,旁边的人叫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
“长得还不错啊!”即使挂着面纱,清心从她清澈而无神地大眼中读出了美丽。她为什么看起来那么闷闷不乐呢?
想想之后也就释然了,如果换作自己,马上就要和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成亲,肯定会闹得天翻地覆。这么离谱的事情也只有这个时代才会发生。
“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别给我添乱啊!”柳岩在她耳边低语,却失望发现她根本就不理他。
“一个女人的婚姻和一辈子的幸福,竟然要靠一个绣球来决定,真是可悲可叹啊。”清心忍不住发出感慨,“如果要这样,我还不如一辈子单身!”
声音不大不小,却字字都传到六皇子的耳里。他挑一挑眉头,专注地看了他一眼。
“开始抛绣球啦!”声音响起,底下的人纷纷骚动起来,不断地思量着绣球可能会落地的地方。
虽然不知道会有什么关卡,但是,试一试总是不会错的。说不定,侥幸让自己过了呢!
绣楼上,女子缓缓地举起绣球,闭上眼睛,认命般地随手往下一丢。在她眼里,这个绣球似乎与垃圾无异。
绣球在空中翻了两个滚,往右边落去。于是,一大群人都往那个方向凑了过去。
“我的,我的。”
“我抓到了,我抓到了。”
“啊,你踩到我的脚了。”
“他奶奶的,谁敢跟我抢。”
“……”
吵闹声此起彼伏,绣球却依旧还在空中飞来飞去。
突然,不知道谁伸出双手猛打一拳,绣球就向左边飞去。众人的眼神随着绣球的滑落,看清楚了接到绣球的主人。
竟是一个小厮,所有的人都吁了口气,看来还有机会。
一边的柳岩目瞪口呆地看着清心:“你……你接绣球干什么?”
“你也看清楚了,我可没接啊,是它自己飞过来的。”无辜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转头面向楼上。
“县官大人,我是替我家少爷接的。”
县官原本紧绷的脸在看到柳岩之后,慢慢松弛下来。这小厮口中的少爷,衣冠楚楚,气质非凡,看来长得还不赖。
“那么,有请这位公子闯关!”
“不,区区小关卡,何须我们家少爷出手。”清心笑盈盈的,清脆的声音响彻天空。
“哦!”县官细细地看了看清心,“好,笔墨伺候!”
须臾,绣楼下马上被开辟出一片空地,放下了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宣纸和文房四宝也准备就绪。难道这闯的关卡都跟文学有关。
柳岩扯扯清心:“你到底要干什么?”这女人,就不能安静一会儿吗!
一边的六皇子抱着双手,饶有兴趣地看着场地中央的人。这无颜,到不知道他在玩什么把戏。他跟柳岩……
咣地一声,众人安静下来,连绣楼上的小姐也来了兴趣,一双大眼睛定定地看着场地中央的人。
县官开始出题:“第一关,请这位小公子在一刻钟之内以春夏秋冬为题个作一首诗。”
题目一出,底下的人议论起来,这也太难了吧,一刻钟的时间,即使作一首诗都有点困难。众人纷纷摇头,等着看笑话。
只有柳岩一人,似乎一点儿都不担心,紧闭着嘴唇面无表情地看着清心。倒是六皇子,微微地有点期待。
天知道他在期待什么!
“世子,无颜他……”文言虽然平时和清心打打闹闹的,可是,要看着她在众人眼前出丑,他实在有些不忍。
“不用担心她,担心我就行了!”这女人,为什么硬要塞一个女人给他。她明知道……
嗤,场地中央传来一阵原木断裂的声音。县官一看,马上涨红了脸:“你存心捣乱。”
“不,我更喜欢这样写字。“清心微微一笑,如阳光般暖洋洋地,让县官也没了脾气。
在众人的抽气声中,他竟大咧咧地坐下来,握住断裂的下半截毛笔,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手法写了起来。
六皇子看着毫无讶异之色的柳岩,心里的疑惑也更深了。
一刻钟后,答卷已经在县官手中了。
一看到那歪气歪八毫无章法可言的字体时,县官差点把鼻子都气歪了。
“来人,把这等无耻作乱之徒都给我抓起来。”
衙役纷纷围了过来,柳岩他们立刻高度戒备,气氛剑拔弩张之际,清心却大笑起来。
“县官大人,原来你是以字取人之徒。听说过一句话么,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我这个正正相反呢!”
县官细细地看了一下答卷,握着卷子的手微微抖索起来。
许久未见言语的千金小姐,在瞄到卷子上的字之后,失口叫出声来:“好诗!”
此话一出,底下的人都吃了一惊,翘首等着县官读出来。
“咏柳:
碧玉妆成一树高,
万条垂下绿丝绦。
不知细叶谁裁出,
二月春风似剪刀。”
“好!”一首完毕,底下的人纷纷叫好,这首咏柳歌咏的是绿柳,但实际上歌颂的却是春风。县官清清喉咙,接着往下念:
“小池:
泉眼无声惜细流,
树阴照水爱晴柔。
小荷才露尖尖角,
早有蜻蜓立上头。”
读完之后,底下竟然没了声音,所有的人都忘了此次来的目的,期望县官接着读下去。
“秋月:
清溪流过碧山头,
空水澄鲜一色秋。
隔断红尘三十里,
白云红叶两悠悠。”
众人听得入神了,仿佛看到郁郁葱葱的青山,有清澈的小溪叮咚叮咚地流淌,听到几声轻脆的鸟鸣,路旁有红艳的枫叶,天上有洁白的云朵,漫步在一条铺着鹅卵石的路上,还有皎洁的月光柔和地照在身上。
还没回味过来呢,县官的声音再次响起:
“梅花:
墙角数枝梅,
凌寒独自开。
遥知不是雪,
为有暗香来。”
还不是冬天,众人忽觉冬天以至,在冰天雪地里,百花凋萎时,独有梅花冒着冰寒霜雪,抖擞着枝骨,绽苞吐蕊。
“果真是好诗啊,佩服佩服!”县官连声赞叹。
“哪里哪里,我这点皮毛,只是略得我家少爷的真传而已。”
清心的话一出口气,众人出了口冷气。仆人的水平已经到了如此境界,那那位少爷不知道会达到何种仙境了。
“世子!”震惊中的文言忘了该如何跟柳岩说。这个清心,竟然有这么高的文学造诣。
“柳岩,你家的无颜很不简单呐!”六皇子微微一笑,眼中似乎包含着某种东西。
一边的柳岩说不出话,他真后悔带了她出来。看她接下去怎么收场,反正他是不会接受那个千金小姐的。
“第二关,音律。”县官的声音不知觉得放低很多。
[第一卷:第二十四章 招亲(三)]
音律?清心心里一惊,不知道他会怎么考。
一张纸放到清心面前:“请这位小公子读出眼前的音律!”
读音律?那不是要唱出来。不行啊,她唱歌很难听的。再说了,这纸上鬼画符一样的东西,谁看得懂啊。
清心迟迟不语,周围的人等不及了,人群有一阵骚动。
转头看看,清心看到了小姐腰中别着的东西,灵机一动:“此等曲目太为简单,在下愿意以笛作曲。小姐,可否借一下笛子。一曲完毕,在下马上归还。”
那小姐眼中迟疑了一下,双手牢牢地护着。最终,还是敌不过,不舍地拿了出来。
悠扬的笛声缓缓响起,如虎啸一般破空而出,可是却又是那样的哀怨无奈。
“霜冷月华,青丘之上
梧桐栖凤宿鸳鸯
瘦西湖,断石桥
断情崖上,有人相望
青箫玉笛,繁花自唱
愁酒醉人独怅惘
唯有付华章
昨日萋萋,烟雨霏霏
明朝遥遥,人分两地
愿重逢时,琴瑟如意
聚散无常
断情殇,
佳人故事,岁月流淌
伤情断在过往,难断情伤”
一首《断情殇》,诉说几多爱恨情仇。不知不觉间,众人已经泪流满面。尤其是绣楼上
的小姐,几乎可闻啜泣之声。
除了赞叹,还有两人依旧无动于衷。
幸亏小学的时候一时兴起学了几天笛子,要不然这时候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接招。
“柳岩……”六皇子呆呆地望着场中央的人,那熟悉的感觉如潮涌般地弥漫着,“无颜他……”
“他,我也不知他竟有如此才地。”直觉的,他就不想把清心的来历告诉他。
清心看了一眼楼上的小姐,暗叹一声:“这是送给你的曲子,算是我的赔罪吧!”
第二关过,县官已经对这个小厮心服口服了,只是,他依旧还不满足。
“小公子,第三关还是你来闯吗?”小厮如此厉害,他想见识一下他家少爷的本领,是不是如他所说的不同常人。
“不,既然是最后一关,就由我家少爷来吧。少爷,请!”清心恭敬地朝柳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害得柳岩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无颜,你不要太过分!”看出了世子的不愿,文言轻轻喝斥着。无论她有多大的能耐,在他心里,世子是最重要的。
“第三关是:从这绣楼二楼跳下去。”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经过刚才两关,他们对这个小厮产生了由衷的敬佩。他们以为,这一关又是关于文学方面的。可是,没想到县太爷竟然出了这么一个点子,这不是要置人于死地吗?
“我的女婿,不应该是那么懦弱之人!”县官一脸悠闲地看着底下的人,等着看最后的好戏。
这是在嫁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