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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看到青袍男子点点头,十五突然像个孩子似的跳了起来,一边跳一边不断地摇晃着清心的肩膀:“太好了,太好了……”
清心被摇得头晕眼花,脑海里浮出许多个问号,一下子窜出个离原,一下子又窜出个小姐,这逍遥庄真是复杂。
不对,她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十五有兄弟姐妹,石家到他这一代,明明就剩了他一个。
所有的疑问都涌在心头,让人不吐不快:“他是谁,还有,小姐又是谁?”
青袍男子的笛子突然失手掉在地上,惹得十五哈哈大笑:“没想到,我们逍遥庄一向沉稳的右使,也会有失去常态的时候。”
清心迷茫地看着他们,难道她问的不对吗?
“姑娘,在下是逍遥庄的右使,名离原;左使是一直跟在少主身边的三定,这个姑娘应该知道吧。”青袍男子稳稳神,又恢复到先前超然的状态。
看情形,这女子在少主心中的分量必不低,要不然也不会跟少主如此相处。
“原来逍遥庄还有左右使啊!”清心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
“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十五笑着摇摇头,“还好,我早已领教过你的‘无知’!”
青袍男子握紧了笛子,心里却有些恍然。少主有多长时间没这么发自内心的笑过了,这都要得益于旁边那位女子的功劳啊。想到此,对这个看上去非常普通的女子好奇起来。
“你刚才吹的是‘断魂殇’?”清心疑惑地问青袍男子。
青袍男子的身形顿了一下,脸色有些悲伤:“断魂殇?原来这曲子名叫断魂殇,姑娘从何得知?”
“我……我……我只是听人提起过。”清心看看狐疑的十五,连忙解释,双眼对上笛子后,失声叫了出来,“这个笛子,不是县府千金的吗,怎么会在你手里?”
两人抬头望向她,清心才惊觉自己失礼了:“咳咳……”一边咳嗽一边看向别处。
青袍男子突然仔细地打量起清心,在十五越来越阴郁的眼神中,突然向十五拱手:“少主,离原会接着查探小姐的下落,离原告退。”
末了,他突然又加了一句:“她成亲了,笛子……物归原主了!”
悠悠的笛声响起,越来越远去,十五看着离去的背影叹道:“从小到大,我从没见离原这么悲伤过。”
她成亲了,新郎却不是他。清心苦叹一声,原来招亲的那个县府千金的心上人是离原,可怜了这一对有情人啊。
不对,刚刚那句话似乎是对她说的,难道离原已经知道无颜就是她了?
“招亲会上名震天下的才子,是你吧!”十五的双眸突然锁住她,像是要看进她的心里面去。
清心唬了一跳,连连摆手:“怎么可能是我,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看来离原不讨厌你,要不然,他不会这么跟你说话。”
“是吗?”夜渐渐凉起来,清心回到石桌子前,拿起酒杯喝了起来。
“你可真会喝,当心醉了!”十五坐到她旁边,眼里有些担忧。
“酒不醉人人自醉,这么好的夜色,不喝醉很可惜的。”清心一杯接一杯的往嘴里送,仿佛那不是酒,而是白开水。
“十五,那位小姐,是不是你的妹妹,她被赶出逍遥庄了,为什么呢?”借着酒劲,清心的舌头都打结了。
十五有一瞬间的冷然,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虽然逍遥庄很多人都知道这个事,但是没人敢说半个字出来,这是逍遥庄的禁忌。而且这件事过去这么久,人人都以为“小姐”死了,事情的真相恐怕只有他身边的几个人知道了。
他真是撞了魂了,竟然会留下她在分享这个秘密,想起刚刚离原看他的眼神,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爹带着我娘进逍遥庄的时候,我娘已经怀了我了。”十五抿了口酒,娓娓的说道,“可是我娘是孤儿,老夫人认为她来路不明,不配进逍遥庄的门,更不配做石家的人。我爹没办法,只能把我娘安排到逍遥庄的一间偏院里,那里很静,除了我爹和跟我一起长大的离原,基本不会有人过来。”
清心握着酒杯,低着头聆听着,非常专注。
“我六岁那年,爹去世了,逍遥庄后继无人,老夫人才把我接了出来,正式介绍给逍遥庄的每个人。等我回过神来去看娘和妹妹的时候,她们已经不见了。”
清心沉默地低着头,不发一言。
“我妹妹才两岁啊,连名字都还没有取好;我娘,她本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一出去……等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病逝了,而我妹妹……却不见踪影。”
清心抬起头,看到十五眼睛贼亮贼亮的,似乎闪耀着什么,在黑夜中焕发着光彩。
“喝酒,咱们今天不醉不归啊!”清心拿起酒杯,高声叫道。
十五愣愣地看着她,然后一拍桌子:“好!”
桌子上的酒瓶摆了几个,堆在一起,乱七八糟的,清心忽然一拍十五的肩膀:“你把我当成你妹妹了吧?”
说完后,头一偏,竟靠在十五肩上睡着了。
十五抬手,想摸摸她的头,转念一想,轻轻在她额上一吻:“清心,是你自己逼我的。在我心中,你永远都不会是我的妹妹。”
[第一卷:第四十一章 我要回家]
“只剩下一个星期的时间了,碧莲院的各位小姐说,你根本连见都没有见过她们。你是不是忘了你之前是怎么说的了!”房间里非常静默,只有一个威严的声音久久的回荡着。
清心跪在地上,沉默地听着她的教训,好久,才回道:“老夫人,您逼少主得太紧了。少主就像橡皮绳一样,您拉得越紧,少主就弹得更远。如果老夫人不天天念叨这件事,少主必定不会反感,肯定会马上给石家添上小主人。”
房间里的气氛更加冷然起来,老夫人慢慢得踱着步,看起来似乎非常平静。清心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经过那一夜与十五推心置腹的交谈,她真的没有理由去使计了。他都这样说了,她还能把女人送到他床上去不成。如果真的这样做了,到时候她必定会被他反击得体无完肤。
果真越是豪门的家庭事儿越多,她现在很庆幸自己没有陷进去,她也绝不允许自己陷进去。像这样没有人情味的一个家,她觉得十五活得很辛苦。
“这就是你一个半月来给我的答案?”老夫人停在清心面前,那不可一世的凛然压得清心喘不过气来。
“回老夫人,清心已经尽力了,这不是想想办法就能办成的事儿,如果老夫人真的疼爱孙儿,真的为石家着想,就请老夫人顺其自然吧。”
话语不是很不恭敬,但看在十五把她当成知己的份上,她有必要帮他一把。
房间里的气氛更加阴冷,除了呼吸声,没有其他的声音发出来了。
“呵,一个来路不明的小丫头,竟然教训起我来了!看来她们说得没错,你就是一个没有家教的野蛮的粗人,大半夜的会跟主人没上没下的喝酒。”蔑视的口吻,一如古板的封建大家长一样,容不得别人挑战她的威信。
“清心不懂规矩,自知逾越了。清心只是希望,老夫人能让少主自己选择。”
“自己选择?”老夫人突然一脚踢翻了清心,“一个低贱的丫头,也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我告诉你,你给浩中做侍妾都不配。”
清心不再言语,跟她讲情,简直就是对牛弹琴。她能理解十五的苦闷了,也能理解十五的反抗了。一个可以连亲情都不顾,随便把自己的孙女赶出去的人,你别指望她能马上开窍。
旁边的楚儿一看气氛不对,连忙走上前去安抚:“老夫人,消消气,犯不着跟一个下人过不去。反正一到时间,她没有完成任务,老夫人定不用饶了她。”
老夫人想了一下,突然弯下腰来,把一颗黑丸子迅速送到了清心的嘴里:“我是讲信用的人。这是七步魂,如果七天后你还不能完成任务,那么,这个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当然,如果你完成了任务,我会给你解药,你今天的不敬,我也会既往不咎。但你最好不要跟我耍花样,否则,毒药发作起来,谁也救不了你。”
清心苦笑一声,这老夫人,真要把她逼上绝路啊。
清心低着头,没有看到老夫人眼中的狠绝和楚儿眼中的愕然和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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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岩,你在哪里?”此时此刻,她是如此深深地想念他。在这个世上,他最懂她。每次有事,都是他帮她挡在前面,含笑着化解一切。
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对她爱得如此强烈,可是此刻,她真的好想他在身边,为她排除一切难题。
“看来你很想我嘛!”
清心喜极,往周围望去,却一个人也没有看到。是自己的幻觉吗,清心擦擦自己的眼睛,继续做到石凳子上出神。
“清心小姐,好久没见。”一个白影飘落,无声无息地坐在清心对面。
“柳岩!”清心站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来人,“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没想到,柳岩脸色一沉:“你还好意思说,不声不响地一个人跑了,害得我找了很久。”
“对不起。”清心心虚地看看他,“我是被抓走了嘛!”
没想到柳岩突然跑过去,狠狠地抱住了她:“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走的。”
清心别扭地扭扭身子,但最终还是没有挣扎,享受着这个安全的怀抱,半天没有言语。
好久,柳岩才放开她,深深地凝视着:“清心,你知道吗,当六皇子一个人回来的时候,我有多紧张;当他说你失踪的时候,我又有多担心。还好,我找到你了,真好。”
清心受不住他的眼神,尴尬地撇开头去,他的深情,她实在无福消受,她承受不起。
“清心,我们走吧,走得远远的。这个时代的人太不正常了,我们两个一起,没有代沟,没有束缚,潇潇洒洒的,一起找个无人角落隐居。”
柳岩似乎很激动,握着清心的肩头,使劲地摇晃着。
这不像柳岩的作风啊,一贯冷静的他很少有失去分寸的时候。
“我要回家!”闷闷的,清心就这样看着他。
柳岩一愣,眼神有一瞬间充满了阴霾,但是很快,快得清心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好,我们回家!”清心听到他轻轻地吁了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如果你真的想回家,我一定陪着你,无论用什么方法,我一定会陪你回去。”
清心哭了,这么多天的委屈在这一刻通通发泄出来:“不要对我这么好,柳岩!我还不起的!”
如果先前柳岩对她说回家只是敷衍她的话,这一次她确信他是下了决心了。
“别哭,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唉……我陪你回去!也只有回去……”他真的不该,他不该让她放弃现代的生活,来到这里陪他。
“那六皇子呢?他会放了我们吗?”毕竟,他们掌握着他最大的秘密。
“他现在已经是太子了,住进宫里去了。”柳岩叹了口气,似赞叹、又似敬佩,“柳家已经出现内讧,他掌权已经指日可待,不需要我的帮忙了。而且,我们回去了,他也抓不到我们。”
清心一想,也对,如果她跟柳岩回了现代,六皇子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找不到他们两个人了。一想到此,她兴奋起来,使劲拉着柳岩的衣角:“那我们赶快回家去!最好在七天之内。”
她只有七天的时间了,她可以百分百确定,这七天里,她是决计完成不了任务的。所以,她必须回到现代,也许那里会有办法。
柳岩似是没有留意到她后面的一句话,笑着摸摸她的头:“遵命,清心小姐。”
突然,他往旁边的门口看去,一声厉喝:“谁在那边?”
[第一卷:第四十二章 七步魂]
门口的拐弯处出来两个人影,一前一后,正是十五和三定。
“柳世子大驾光临,逍遥庄真是蓬荜生辉啊!”十五两手放在背后,慢慢地向柳岩和清心走来,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非常镇静。
柳岩一个箭步挡在清心面前:“石少庄主,在下打扰了,我们马上离开!”
柳岩拉起清心的手,正要带着她离开,被十五喝住了。
“来无影去无踪,柳世子太看不起我们逍遥庄了吧!”十五拦在前面,语气轻轻,却坚定而有力。
“石少庄主,在下只是不想生事。如果石少庄主觉得柳岩冒犯了逍遥庄的话,柳岩在这里道歉了。”柳岩欠了欠身子,接着说道,“但是我们想走的话,谁也拦不住!”
才几句话的功夫,两人剑拔弩张起来,气势一触即发。清心急了,没有多少时间留给她了。
“十五……少主……我……”
“闭嘴!”十五突然气急败坏起来,“别忘了你还有七天,在这七天里,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你别想离开。还有你!”他转向柳岩,“你上次不声不响地从我这里把人劫走,这次又想偷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