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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倒也是好事。”
“秋妈果真与我想到一处去了。”三姨娘的脸上露出欣喜地笑容,连连点头道,“我自也是这样想的。”
“秋妈一介粗人,哪里会有三姨娘那般细腻心思。”秋妈笑着说道,“三姨娘若没旁的事,老身就先告退了。”
眼见着秋妈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三姨娘脸上的笑容便慢慢地收敛,然后沉寂下去。
“这老东西,果真是在暗示我呢。”三姨娘的唇边泛起一丝冷冷的笑容,目光亦阴沉无比,“看起来她早就知道了。”
说罢,又转头对水月道:“去,把那个孽帐给我叫来。”
水月自然知道三姨娘口中的“孽帐”指的是何人,当下便急忙应着,转身去了。不多时,便见洛枫不紧不慢屯与水月一并走了来。
“你这又是要去哪?”三姨娘见洛枫身着一袭石青色绣百合花儿的长衫,腰间系着黛蓝色镶猫眼石的腰带,银色的头冠挽着一头黑发,一柄纸扇在胸前轻摇,说不出的风流飘逸。当下便知这洛枫定是又要出去鬼混,气得一张脸又沉了下来。
“没什么,约了啸亲王,一起出去走走。”洛枫淡然答道。
闻听洛枫结交的是些权贵,三姨娘的脸色倒也和缓了下来,她指了指旁边的坐椅,道:“坐下。”
洛枫瞧了瞧那坐椅,然后挑眉,坐了下来。
“你可知,那容颜已然接手了侯府的大小事宜?”三姨娘问洛枫。
洛枫做了一个不置可否的表情,没有回答。
“如此,那绸庄再由我继续做,便必是不妥的。她要是有心想要收回去,我这姨娘自是没有话说,但是,如果换成你做,便是她无话可说了。”三姨娘缓缓说道,“好歹你也是侯爷之子,整日里在外游手好闲尚不是件好事。我思量着,也该是你闯一番事业的时候了。”
说罢,便将视线缓缓移到洛枫的身上。
这似乎是第一次,母子二人如此平静地对视,洛枫没有转移视线,也没有在脸上漾出不屑笑容,而是静待着三姨娘的话继续说下去。
“你过了今年,便已然十九岁了,再这样蹉跎下去,也未必是件好事。”三姨娘叹息一声,道,“要么,让你大哥替你在军中安排一职;要么,我捐个官职给你;要么,你就先打理绸庄的生意。你想怎样?”
看着三姨娘眼中的询问,洛枫的眼眸微眯,笑了出来。他摇着纸扇,兀自思量了一下,然后说道:“自我出生至今日,却已经有了我自己选择的余地了?”
说罢,身体前倾,凑近了三姨娘,轻声道:“倒是你自己,依旧是想要掌握那个绸庄罢?”
“你胡说什么。”三姨娘的脸色阴沉下去,嗔道,“我还不是为了你?”
“你为了我?”洛枫嗤笑,“自我出生,到我长大,哪一件不是问了你?到头来却是你为了我吗?”
“混帐!”三姨娘气得抬手对着洛枫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正打在洛枫的肩膀上,力道倒是不小。
“什么时候开始不打我的脸了?”洛枫不疼不痒地,扫了一眼三姨娘,笑道,“随你罢,那绸庄,给我玩玩倒也是好的。”
说罢,起身便走向门口。
“站住,”三姨娘喝道,见洛枫的脚步顿了一顿,便又道:“便是接手了,也要好生地给我管着。胆敢有半点松懈,看我怎么打你!”
洛枫,却只是回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你还打得动吗?”说罢,便大步离去。
“你!”三姨娘气得站在那里,瞧着洛枫的背影却是恨得连话也说不出。
042:初次过招
“夫人,刚儿秋妈遣人来说,上房里送来了几个小丫头,请您先去看看。”初露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绿凝说道。
绿凝正在翻着账本,闻听初露如是说,便抬起头来,瞧了一眼,然后思量了一下,道:“你去回了秋妈,就说人她看好了就好,我迟些时候过去瞧瞧。”
“是。”这边初露才应着,便又有一个下人在门外恭敬地说道,“夫人可在?”
“请进来罢。”绿凝应着,看到却是个身着褐色衣裳的老伯,这老伯满面堆笑地走进来,对绿凝说道,“夫人,小人乃是厨房的管事张久,给夫人见礼了。”
“张伯。”这段时日在北靖侯府用餐,绿凝自然能够看得出,北靖侯府的厨子是个有些手艺的,单那些菜肴的精致与口感都足以说明绿凝所感觉的没有错。所以今日见了这张伯,便也心下有几分好感,客气地说道,“有甚么事吗?”
“回夫人,”那张伯见绿凝如此客气,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欠身恭敬地说道,“是方才刚刚送了些人参、燕窝等补品来,小人想着此等东西都是如是贵重的,还是请夫人看过之后好些。”
“哦?”绿凝微微想了想,问道,“这些事宜,一直都是由张伯来管的?”
“回夫人,一直是小人来管的。”张伯笑道,“小人合计着,还是当让夫人过个目合适些。”
张伯的话,倒是让绿凝暗暗思量了几番,见这张伯的脸上完全是一副意味深长的笑容,绿凝的心里倒也升起了几许迟疑。当下便点头道:“好。”
“是这样,夫人,”张伯见绿凝点了心,头中暗喜,便道,“按理,小人是自当将东西都拿来呈与夫人的。但想必夫人从未到过厨房,今儿若夫人不弃,倒是想请夫人与小人走一遭,顺便瞧瞧厨房的大小事宜。”
绿凝瞧着这张伯倒应是有些什么事情想与自己说,却又不方便的,当下便欣然允了,由嫣翠陪着,跟随张伯一并朝着厨房走去。
这倒是绿凝第一次来到厨房,却见在那小院儿里摆着几只筐子,有个短粗身材的中年汉子站在那里,看样子正在等待。绿凝离得近了,方才看到,这汉子身着件紫色大褂,倒显得他那张原本便黝黑的脸膛愈发的黯淡,满面络腮胡子,一双眼睛好似牛铃,满脸的横肉,却让人见之便生出几许厌烦来。
“张伯,这是何人?”绿凝悄然问张伯。
“回夫人,此人乃是我侯府的买办,名唤迟贵。”张伯答道。
“迟贵?”绿凝迟疑了一下,迟这个姓氏本就不多见,这个迟贵……
“啊,夫人,”张伯自是看出了绿凝的迟疑,当下便笑道,“此人乃是二夫人迟采青的表亲,前年来投奔二夫人,因着二夫人求了老祖宗,便留他在府里当个买办。”
“是这样,”绿凝沉吟着,又问,“府里的许多用品,都是由他来采买的?”
“回夫人,正是如此。”张伯点头。
原来如此。
绿凝心里微微地有了数,当下便款款行至了院里。
“呔,我说你这小老儿,怎么这么慢来?”那迟贵见张伯走过来,便大着嗓门哇哇大叫起来。
“迟买办不要如此着急,”那张伯的脸上带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自从今儿起,府里的大事小情,都要先行禀告夫人方才可以。小人这不是请了夫人前来瞧瞧?”
那迟贵闻听张伯如是说,眼珠子便转了转,当下转过头瞧了一眼绿凝。
但见这位容夫人生得娇弱如柳,粉嫩的脸蛋儿好似那剥了皮的鸡蛋般白嫩可人,灵秀的眉目,丰盈窈窕。一袭浅粉色撒花烟罗衫,及地的水色烟云蝴蝶裙,腰间有几缕丝绦缀着碧色的鱼形玉佩,怎么看,都是个只有美貌的花瓶儿。当下便也丝毫没有将绿凝放在眼里,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指着他放在地上的几只筐子,道:“东西都在这里了,你们慢慢看,我且走了。”
“且慢。”还不待张伯张口,绿凝便扬声道。那迟贵本是大步欲朝着门口走去的,听到绿凝的声音,少不得顿住了脚步。
“你叫甚么?”绿凝缓缓地转过身,站在迟贵的身后,冷声问道。
“我?”那迟贵迟疑了一下,他本是想要转身就走的,但却不知为何张口便应道,“迟贵。”
说罢,便一扬脖子,仿佛这姓氏带着无限的荣耀,说出来足以使日月生辉。
“哦?”绿凝轻笑一声,她慢慢地走到迟贵的身前,挑着眉,从上到下地打量着迟贵。
这迟贵虽然不曾将绿凝放在眼里,但见绿凝如此上上下下地打量自己,目光含笑,却令人无端地生出几许不自在来。当下便后退了半步,清了清嗓子,将脸转向了一边。
“在府里,任甚么职?”绿凝又问。
迟贵转过头看了一眼绿凝,然后道:“买办。”
“都买些甚么?”
“什么都买。”
听着这二人的对话,张伯便几乎有些忍俊不禁的笑意了,他别过脸,看向了一边儿,却与嫣翠的视线相撞,两个人都不自觉地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这些,也都是你采买来的?”绿凝指着那几只筐子问。
“嗯。”迟贵点头。
“里面是甚么?”
“是什么,那张久老儿自会告诉你,我还有事要办,我先走了。”那迟贵被绿凝问得心里头一惊一惊的,总似有人在心尖儿上小心翼翼地浇着凉水,格外地难受。想他在侯府也是横行霸道惯了的,如何能受得了这种冷遇,当下便炸着胡子嚷着,转身便欲掠过绿凝离开。
“你去办甚么事?”绿凝却只是轻轻柔柔地笑着,问道,“本夫人,并不曾记得有何事还需要你去办的。”
一席话竟使得那迟贵的脚步硬生生顿在了那里。
“嫣翠,去搬张椅子来。”绿凝便不再去睬那迟贵,只是吩咐嫣翠道。
嫣翠应着,便急急地转身去寻椅子了。
“张伯,你且去取称来罢,可有采买的账本没有?”绿凝问张伯。
“有的,有的。”这张伯平素里多听下人们讲起这容夫人,说是这位容夫人先前只知道对花对月对草说话哭泣,是个很令人头疼的痴人。而自从那日想要寻短见之后便突然性情大变,不仅与侯爷恩爱有加,更是深深讨得那老祖宗的欢心,不出几个月,便已然由原来那小小的“陶然轩”搬回了“落霞阁”,更是将侯府的管事大权牢牢攥在了手里。这等本事,可倒足以使下人们惊叹的。且不说旁的,单是那平素里嚣张着只知道欺负下人的三姨娘和迟采青都似乎老实了许多。而今,张伯倒果然亲见了这容夫人的手段,确实,比之先前的传言,只多不少。当下便连连应着,转身去取称与账本了。
这边早有嫣翠使下人搬来了椅子,放在一处荫凉之地,待绿凝坐下来,又捧来了一盏清茶呈与了绿凝。
绿凝喝了口茶,将茶盏还给嫣翠,见张伯亦取来了账本,便拿在手里,翻着。
“每个月,这些人参等物,可是定量的?”绿凝问。
“回夫人,也有定量,也有不定量。按理,每个月应是给各院各准备五两,但偶尔有主子又喜欢多些,便……也随着不定量了。”张伯笑道。
“那每个月厨房应准备多少两?”绿凝抬眼问张伯。
“按理,应是五斤,若再有缺少,还可再买。”张伯的态度有些拘谨,绿凝看了看,又转头看向那迟贵,但见那迟贵亦慢慢地转过了身子,悄悄地抬眼看了眼绿凝。
绿凝心中微微地动了动,然后低头看向账本。
“好了,张伯,你且将那些物什称了罢,”说完,便站起身来,道,“刚儿秋妈还来禀说有几个丫头送了来,要本夫人看看。我且去瞧瞧,这边你便与迟贵一并称罢。”
说完,便拿着账本,婷婷袅袅地走了。
“哼,还当是,一个不明事理,不懂礼仪的,却没有以原来是一家子都如此。果真是让人笑掉大牙。”直到走出了那小院儿,嫣翠还不忘回头去呸那迟贵。然后再次回头对绿凝说道,“夫人,那迟贵怎么就敢如此对您不敬?莫非果真是那迟采青给他撑了腰么?真是个不懂礼数的。”
绿凝的眉,微微地皱了起来,她低头瞧了瞧手中的账本,若有所思地说道:“此事,或许未你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夫人的意思是?”嫣翠诧异地问道。
绿凝却只是兀自沉默着,没有说话。
一直到掌灯时分,绿凝方才从那本账本里抬起头来,她思量了半晌,方才伸手叫来了嫣翠,问道:“你和水珠儿,可与别院儿的下人们熟悉?”|
“这,”嫣翠想了想,道,“虽然与那三姨娘和迟采青的贴身丫头都不甚太好,不过,倒也还有一两个要好的。”
“嗯,”绿凝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与厨房,可有关系要好的?”
“我倒不曾有,不过水珠儿有个同乡在厨房,平素里总是悄悄拿一些点心什么的孝敬夫人您,倒是个懂事的丫头。”嫣翠回答。
“好。”绿凝点头,对嫣翠说道,“你且去将明心和筝儿唤来,我有事吩咐她们俩。”
043:夜影迷魅
夜已然深了,红烛在案上轻轻摇曳成满室的静谧,绿意静静地坐在窗边,伸手轻托住脸庞,陷入沉思之中。
夜风轻吹起她脸际的碎发,轻轻地飞扬着,她的身后是满室的烛光,窗外却是沉寂的夜色,而绿凝的眼睛却又是看向哪里呢?
攸地,一个东西突然飞过来,打在了绿凝的额头。绿凝轻叫一声,被吓了一跳,忙不迭回过神来,却见一个银白色的人影站在不远处的桃树之下,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这人一头黑发却并没有束起,只是披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