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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隔着弥漫的雾气,离的声音妩媚如丝,轻轻的,幽幽的送进洞庭洛的耳朵。洞庭洛猛地一震,疾步走了出去,脚步有些狼狈。又提了一桶水来,放在浴桶旁边后,洞庭洛就出来在外间边看书边等着,只是不知为什么,洞庭洛今天的阅读速度特别的慢。
大概半个时辰后,洞庭洛听见离从浴桶里站起来的“哗啦”的水声,不一会儿,就见离披了白色的里衣出来,头发还在滴着水,浸湿了肩上胸口一大片。
洞庭洛暗自替自己叹息,让离坐在床边,拿了干布帮她把头发擦干。
离见洞庭洛握着她头发使劲儿擦,让她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的头发跟洞庭洛有仇。
“其实可以不用擦干的。”
洞庭洛一愣,又埋头继续擦。“咳,擦干比较好,你受不得湿气。”
“可是,我还是比较喜欢它自然干。”
洞庭洛抬起头,恨恨地瞪着离,道:“我是大夫我说了算,不只是这次要擦干,以后都要擦干,知道么!”
离微微蹙眉,搞不懂洞庭洛在“恨”什么。哎哎,她一向是搞不懂他的想法的。算了,懒得跟他计较,擦干就擦干罢。
只不过,她这么长的头发,要擦到什么时候啊?
帮离擦好头发,洞庭洛拿来两个药瓶,一个内服,一个外用。
待离将内服的药丸吃了,洞庭洛道:“咳,那个,把衣服拉开一些,我给你上药。”(汗,你现在是在尴尬什么?之前离昏迷的时候,你脱人家衣服不是很痞很大胆的么?)
离只是犹豫了一下,便解了系带,将上衣拉了下来,挂在两个臂弯上。洞庭洛尽量忍住不让自己去看不该看的地方,从药瓶里倒了些药膏在手心里,在离胸口的几处呈青紫色的伤处轻轻的抹。
触及伤处,离觉得有丝丝疼痛由胸腔骨骼深处一直疼到肌理,嘴里不觉轻轻哼了两声。
洞庭洛手一顿,哑着声音道:“很疼?”
离咬着下唇,轻轻摇摇头。
药膏凉凉的,洞庭洛的手指不知为何也是凉凉的,他明明已经没有封住穴道,这时候手却还是凉凉的。离因着这凉意有些微微发抖。
洞庭洛察觉到离在发抖,问:“很冷?”
离一双天生妩媚的眼近距离地望着他,轻轻摇摇头,又轻轻点点头。
洞庭洛像是被那双眼牵引着,定定地望进了那双眼睛里,就像多年前他们第一次对上视线那般,不同的,是空气中漂浮着的不清不楚的暧昧情愫。
洞庭洛的一只手轻轻抚上离光()裸的肩,指尖是冰冷的,掌心却是滚烫的,熨帖着离带着凉意和水汽的肌肤,引得离一阵微微战栗。离只觉心跳渐渐加快,望着洞庭洛深邃的紫色瞳孔,一时竟忘了该如何呼吸,胸脯不规律地起起伏伏。她听见洞庭洛的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呼出的温热的鼻息混合着她的鼻息,扰乱着她的心神。
他哑着声音唤了一声:“……离……”
她微启朱唇,喃喃念着他的名字。“……洞庭洛——”
下一瞬,他已经微微侧了头,吻住她微微张开的唇,将她还未说完的半个“洛”字封在了两人的唇间,化作缠绵的呢喃。
洞庭洛……洞庭洛……洞庭洛……洞庭洛……
她反反复复地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仿佛少念一次,洞庭洛这个人就会在她眼前消失……洞庭洛,洞庭洛,你不要消失,好不好……我,才真的应该消失……早该消失……
这样想着,离的眼泪不知不觉落下来,染上她和他的唇。
洞庭洛本是迷蒙的眼睛因这眼泪瞬时清明,他两手搭上离的肩,拉开两人的距离,急急喘了两下粗气,努力平复自己汹涌澎湃的欲望。
看见离眼泪一直落,慌乱地连连去抹。“离,对不起。”
洞庭洛突然的退开,离一时有些懵,见他一脸心疼地为她抹眼泪,于是知道他是误会了。然而心中甚为悲伤,也无法跟他解释她为何而流泪。
“离,是我不好,不要哭了,是我不好。”
离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勉强笑道:“洞庭大夫,你还上不上药啊?”
见她如此笑容,洞庭洛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于是静下心来继续替她上药,又取了干净的绷带缠在她肩背胸口。一切完毕,离这才将衣裳拉上来系好。
两人却一时无话。正是尴尬之际,忽听外面有人敲门。洞庭洛往门口看了一眼,回头对离道:“你先躺下睡会儿吧,吃饭的时候,我来叫你。”
打开门,洞庭洛见门外站着之前那个骑马的人,那人看见洞庭洛出来,眼睛瞬时变得贼亮贼亮。
“你是洞庭洛大夫,是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汗。。终于让他俩吻上了。。。撒花~~~
不知各位看官满意否啊?
第六十九章 贞节牌坊
那人一身青碧色衣裳,看见洞庭洛开门出来,眼睛立马变得贼亮贼亮,露出一口白牙冲洞庭洛笑。
“你是洞庭洛大夫,是不是?”
洞庭洛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近看之下,发现这人其实挺年轻,就是脸黑了一些。
“在下正是洞庭洛,请问阁下是?”
“我叫尹继伦,家住临近浚仪镇!”
汗,我管你家住哪儿!洞庭洛暗自在心里翻白眼。
“不知尹公子找洞庭洛有何事?”
尹继伦道:“我想请洞庭大夫为我爷爷看诊!”
“看诊?”洞庭洛皱皱眉,“你说你家住浚仪?”
“是啊是啊!”
“不顺路。”
“哈?”
“浚仪镇跟在下要去的地方不顺路,这桩生意,请恕在下不接。”想了想,洞庭洛又道,“唔,如果你能在明日正午之前将你爷爷送到我面前,我就为他看诊,怎么样?”
尹继伦一愣,似乎完全没有料到传闻中的洞庭洛竟然是这样的。医者,难道不应该是以救死扶伤为己任的吗?更何况,是洞庭洛这样有名的大夫!
明日正午之前?不说现在大雨落个不停,现如今,爷爷已经是风烛残年,要他明日正午之前到这里来,根本就无法做到!作为一个大夫,为救病人多花点时间多走两步路,有那么难吗?抬眼见洞庭洛脸上还挂着痞痞的笑,尹继伦心中一股火腾地就起来了,偏偏理智告诉他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冷静。
尹继伦咬咬牙,微微低头道:“可是,爷爷他时间不多了,我希望洞庭大夫——”
“我的时间也不多了。”洞庭洛打断尹继伦的话,轻声道,“我不想再浪费我的时间。尹公子,我是认真的,明日正午我便会离开这里,如果你能在正午之前送你爷爷过来,我一定竭尽全力救治。据我所知,浚仪离这儿有一天的路程,抓紧一点,应该来得及,对吧?”
“你!”
见尹继伦眼睛瞪得大大的,一根食指颤抖着指着自己,洞庭洛淡淡笑了一下,越过他往楼梯口走。却听背后忽然“扑通”一声,似乎是有人跪下了。洞庭洛顿了一下脚步,又继续往前走,“咚咚咚“地下楼梯。
身后尹继伦不顾客栈众人好奇的眼神,大声道:“洞庭大夫,我爷爷已经活不了几日了,只希望在死之前能见到一个人,这些天,我一直在外奔走希望寻到爷爷要见的那人,可是现在我还没有找到。洞庭大夫,求求你,我只要爷爷多活几日,我一定可以找到那个人,让爷爷得以了却心愿!”
尹继伦如此一番话,终于让洞庭洛停下了脚步。
见洞庭洛似乎是心软了,尹继伦再接再厉。
“洞庭大夫,求求你,你不会忍心见到一个古稀老人含恨而终吧!”
洞庭洛转身,见这个浓眉大眼的大男人端端正正跪在楼梯口,一双亮晶晶的黑眼睛巴巴地望着自己,终于无奈叹气。往大门外看了看,见雨势稍微小了一些,便道:“待雨止住了,我们就上路。”
尹继伦睁大眼睛道:“洞庭大夫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这桩生意,我接了。”
于是,待雨停了,洞庭洛将离唤起来吃了饭,三人便上了马车上了马,急急往浚仪镇赶去。
话说尹继伦第一次看见离(算是第一次看见,之前离进客栈的时候一身狼狈,尹继伦又只注意到洞庭洛的眼睛)的时候,嘴巴都合不拢了,这般模样的女子,不是仙女,就定然是妖精了!洞庭洛只好一脸黑线地将一顶蒙了黑纱的斗笠扣在离的头上。
尹继伦的脸刷地红了,很是尴尬。
离在黑纱后面轻轻笑道:“尹公子,我很好奇,你要找的人是谁?是什么样的人,你爷爷一定要在死之前见他一面才甘心?”
没想到这般美丽的女子竟然是在跟自己说话,尹继伦顿时受宠若惊,手不自然地抓抓后脑勺,支吾了一阵,这才顺利说出话来。
“爷爷和那人之间的事,我都是小时候听大人断断续续地说起过——”
那人名叫唐莹,跟尹继伦的爷爷尹三是青梅竹马的爱侣。当时,正是社稷动荡的时候,整个中原四分五裂,国与国之间互相征伐,年年征兵,尹三也被征入伍。尹三走之前,唐莹去送尹三,送给他一张袖着尹三名字的手帕,说要等着他回来娶她。
尹三在名将曹彬手下做前锋,为太祖皇帝打江山,中间有一次被敌军困于峡谷,据说当时整支军队几乎全军覆没。此后一年,有同乡的人回来说,尹三已经死了,尸体被人砍成好几段,血肉模糊,认不清脸,只能从他随身带着的手帕认出是他。消息在镇上传开了,唐莹听说后当场就晕了过去,之后没多久,唐家为唐莹定了一门亲,吹吹打打出嫁了。谁也没有想到,几年之后,太祖皇帝改天换地,建立荒陵王朝,尹三居然带着一身的荣誉活着回来,据说朝廷原本要封他做将军,然而尹三已经厌倦了那种打打杀杀的日子,他只想回来,将那个他枕戈待旦的时候都在想念的人娶进门。
尹三一回来就着手准备聘礼,说是要到唐家提亲,却被告知,唐莹早已他嫁。
尹三起初不相信,到唐家去问,这才知是真的,又打听到唐莹是嫁到了崔桥镇,不过,她的丈夫已经死了有五年了,且无子无女。于是尹三到崔桥镇去找她,隔着一扇破败的门板,跟她说要照顾她下半辈子,然而任凭尹三怎么说,唐莹都不肯点头,甚至连门也不开。
尹三是个铁汉子,以前面对如人间地狱般的战争场面时,都不曾流过一滴眼泪,这时候,对着一扇一拳就可以打破的门板,却流泪了。他对门内的唐莹说,当初被人砍得骨头都露了出来,在沼泽地里爬了七天七夜,拼了命也要活着,就是为了回来娶她。
后来,唐莹终于将门打开了,她带尹三去镇子外看一座贞节牌坊,那是崔桥镇的人为她立的。于是尹三懂了唐莹的意思,只身回到浚仪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好几日,没多久,尹三就娶了妻,一年之后,生了尹继伦的爹。
此后,一直到现在,尹三和唐莹再没有见过面。
说到这里,尹继伦叹了一口气,又道,“家里人都以为他放下了,可怜如今他病卧在床,嘴里‘阿莹阿莹’地念,我们才知道他从来就没有忘记过她。幸好我奶奶已经去世了,不然,这醋可够她喝的了。我这次出来,就是到崔桥镇找她,但是,附近邻居都说好些年没见过她了,她又没有子女,哎,我只好又回浚仪去,想要从她在浚仪的堂兄表弟处打听点消息,走到半途,偏偏这雨又下下来了,哎哎,洞庭大夫,我真怕找不到她,若当真找不到她,爷爷可怎么办?”
这尹继伦当真是个孝顺的娃!洞庭洛心中这样想,手上尽量加快马车行驶的速度,嘴上却道:“你最好快点把那个叫唐莹的女人找出来,否则到时候求我也没用。”
从尹继伦家的房子来看,尹家在当地算得上是颇有些名望的了。据尹继伦讲,他们尹家从他爷爷那辈起,都是行伍出身,功勋卓著。当然,在战场上死了的人也不少,尹继伦的父亲和三个叔叔都已经战死沙场。尹家现在就剩下他这一根独苗。
进门的时候,有老管家出来迎接,身后跟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妇,尹继伦亲切地管她叫张妈。张妈笑呵呵地接过尹继伦的包袱,拍拍上面的灰尘。
尹继伦跟管家大致介绍了一下洞庭洛和离,管家和张妈听见眼前这年轻人竟然就是洞庭洛,顿时一脸欣喜,忙着要为他们准备上好的客房。
尹继伦道:“洞庭大夫,要不您和离姑娘先到客房休息一下?”
洞庭洛自然知道尹继伦巴不得他立马去给他爷爷看诊,便道:“我先去看看你爷爷吧。”
尹继伦一喜,“啊!好,好好!我这就带你去!”
尹继伦带着洞庭洛和离往主屋的方向走,刚刚跨进院门,就见一丫鬟慌慌张张从主屋里跑出来,见着尹继伦,忙道:“小少爷,太爷、太爷他……”
那丫鬟一时间说不清话,虽不知爷爷到底怎么了,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尹继伦神色一凛,二话不说,飞跑着往屋里冲。洞庭洛和离也跟着跑进去了。
只见屋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