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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了翔叔叔,云小墨不禁露出了伤感的神色。
小白两眼滴溜转着,看着云小墨眼神黯淡,它也跟着心疼,小爪子挠着他的衣袖,道:“小墨墨,你别担心,小白一定会努力的!要不这样,小白现在就再试试看。”
“嗯。”云小墨点头,笑逐颜开。
于是,小白又开始了它痛苦的呼气运动,两个小朋友围着它,不住地为它鼓劲。
龙千辰从酒楼外边回来时,看到的就是两个孩子围着小白异口同声地呼气的画面,他俊眉高挑着,一步步挨近。这唱的又是哪一出?他怎么就越来越看不懂了?
“小墨,你们在干嘛呢?”
“呼!”云小墨喘了口气,回头道,“我们在给小白加油,让它把龙之焰从嘴里吐出来呢。”
“吃进去的东西,还能吐出来?”龙千辰一语中的,居然道出了一句至理名言。
云小墨丧气地甩了甩头:“那怎么办?娘亲如果没有龙之焰来炼制丹药,就没办法帮翔叔叔炼丹治病了。”
龙千辰想了想,突然有了灵感:“听说酒水遇火便燃,你们要不要试试让小白喝点烈酒,然后将火焰从嘴里喷出来?”他一边说着,一边在脑海中描绘出了一幅小白喷火图,他耸了耸肩,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让小白喝酒?”云小墨眨了眨眼,也觉得这个办法或许可行。
小白两眼死死地盯着笑得贼兮兮的龙千辰,为什么它觉着他的方法这么不靠谱呢?还有,为什么他笑得这么奸?小白无限地怀疑他的用心,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坏、蛋!”
龙千辰听到这两个字,连忙将心神从神游中拉了回来,轻咳了声,摸摸鼻子,笑呵呵道:“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你们继续玩,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刚走了几步,他又调转回来,将一封书信放置在了云小墨的跟前,道:“小墨,这是你爹爹给你娘亲的书信,你记得一会儿转交给她。”
“爹爹的书信吗?”云小墨眼睛忽亮了下,拿起了书信,左右翻看,可惜信封被糊了起来,他没法看到书信的内容。
“记得交给你娘亲哦!”龙千辰爽朗地轻笑了声,又冲着小白眨了眨眼,随口说了句,“小白,你该减减肥了,看你的肚子多大,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怀孕了呢!”
“谁说我怀孕了?我可是正宗的龙王后裔,怎么可能怀孕?”小白抓狂地跳了起来,怒火中烧,它可是龙族之中真正的男子汉,怎么能把它比作孕妇?
“吼——”小白发怒了,后果很严重,长长的一条火舌就这么毫无预示地从它嘴里喷泄而出。
云小墨三人皆是吓了一跳,纷纷向后退离。
“糟糕,爹爹的信!”
待云小墨想要前去抢救书信时,可惜已经迟了,火舌已经吞没了书信,瞬间将它烧为灰烬。
龙千辰也呆愣在了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书信化作了一堆黑色的粉末。
小白冷静下来后,也惊惶地呆立在了被烧成灰烬的书信前,两只小爪子半握着挂在了胸前,小心肝不住地颤动。
这下完了,烧了女魔头的信,她一定不会饶过它的!
“小墨墨,救命!小白不想被女魔头烤成小白肉干!”
云小墨使劲地吞咽了几口口水,好不容易恢复了镇定之色,上前安慰道:“小白放心,娘亲不会把你烤成小白肉干的,只要我们不说,娘亲她不会知道爹爹给她送过书信。”
“辰叔叔,要不然你写封信给爹爹,让爹爹再送封信过来吧。”云小墨一脸企盼地望着龙千辰,这是娘亲第一次收到爹爹的信,可是还没来得及看就被烧毁了,他也很担心娘亲一个没忍住,就将小白直接拎去烤了。
“这个……”龙千辰想起方才若不是他故意逗小白玩,也不会惹得小白发飙,信被烧毁,多少也跟他有关系。若是细究起来,恐怕大嫂也不会放过他,想了想,他决定跟他们一起将信的事给瞒下来。
“好吧,那你们都先别说书信的事,我想办法通知你爹爹,让他再寄封信过来。”
“嗯,那你一定要快点!”
云小墨和小白两人齐齐用闪亮的眼睛望着他,让龙千辰倍感自己的责任重大,于是当即就转身出了门,去办正事去了。
夜很静,月上树梢,星星稀疏。
慕星城外,西郊的树林里停了一辆马车,马车外坐了一人,翘首打望着林子的小道尽头,不知在等候着什么人。
马车内,偶有人影攒动,发出浅浅的呼吸声。
晚风吹拂,高高低低的树木摇曳,阴影斑驳。留在地上,仿佛是张牙舞爪的鬼魅。
“风护法,去林子外看看,夫人来了没有。”磁性的低沉嗓音自马车内悠悠传出,带着几分慵懒。
“尊主放心,属下已经派了两人到慕星城的城门口守着,倘若见到有夫人的身影出现,他们立即会发出信号告知。”风护法转首,隔着一道车帘望向马车内,神色之间自有一种由衷的敬畏。
“溪儿看了我的信,应该会来吧。”低低的叹息中,有着淡淡的眷恋和思念。
风护法浅浅地一笑,看来尊主是真的陷进去了,尊主虽然雄霸一方、其威仪令天下正道人士闻之胆寒,却也终究不过是个寻常的男子,有七情六欲。
“尊主别担心,夫人得知您受伤了,就立即带着小少主前来寻你,可见夫人有情有义。她之所以留在了慕星城,不过是为了得到蓝芯雪参,替东方公子治病罢了。”
“东方云翔?”一记冷哼自马车内传出,风护法摸了摸鼻子,似乎闻到了空气中酸酸的味道。尊主现在正处于热恋期,最是容易吃醋的时候,他还是把夫人处心积虑想要收服独孤谋的事给牢牢地吞在肚子里吧,免得尊主到时候又胡乱飞醋,殃及池鱼。
时间一点点过去,林子里再次陷入了沉寂,月亮越升越高。
月光透过密密的树梢斜射而入,照在形单影只的马车上,显得很是冰凉冷清。林间偶尔的鸟啼,更增几分清冷。
风护法来回踱步在林子的小道上,左右等不到人来,也没有任何的信号,别说尊主等得急了,就连他也开始不耐烦了。
“风护法,你确定将信送到了?”马车内再次传出了声音,带着几分质问的口吻。
风护法连忙止步,退回到了马车前:“回尊主,属下派去的人回来说,他是亲手将信送到了二公子的手上,二公子也说了会将信亲自转交到夫人的手中,想必不会错的。夫人至今还未出现,说不定是有事给耽搁了……”
他小心翼翼地抬眼,瞄向了马车前厚厚的车帘。
车帘的背后静默无声,他也跟着心情忐忑起来,尊主一定很失望,在此等候了许久,却未见人来,希望他千万别想不开才好。
许久,从马车内传出了一声叹息:“罢了,今夜还有一出好戏要看,明日我亲自入城去见她也不迟。”
风护法抱拳颔首道:“尊主英明!我们好不容易设局挑起地龙尊者与赫连紫风之间的争斗,这出好戏怎能轻易错过?或许我们今夜就能趁机除去两大强敌!”
“千万别小看了宋曦和赫连紫风,他们二人都是狠角色,不能小觑。赫连紫风固然是我们的死敌,不过除去了他,以后圣宫的人就会没有了顾忌,专心来对付我们凌天宫,这对我们凌天宫来说并非好事。所以,今夜我们的目标是宋曦,即便不能杀了他,也要让他损兵折将,脱一层皮!至于赫连紫风……先留着他,以后再慢慢收拾他!”
马车内的声音清清雅雅的,带着他特有的磁性悦耳的嗓音,极尽风情和魅惑,然而那无形的杀机却是掩藏在了这风情魅惑之中。
风护法心神一凛,眼睛也跟着亮起,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对着马车车帘的那道视线也更加充满敬畏了。尊主不愧就是尊主,所思所想,永远都高人一筹。他开始有些期待今晚的好戏了。
今夜,云溪早早地便进入了梦乡,她压根就不知道在城外的林子里有人苦等了她大半夜,更不知道在这个夜晚发生了一场大战,正是今夜的这场大战,使得整个傲天大陆最重要的几方势力之间的争斗演变得愈加激烈。
天蒙蒙亮,云溪从浅眠中醒来,因为她察觉到了有人接近,特殊的药草味道淡淡地弥散在她的鼻端,这是她亲手调制的伤药的味道。
她的眼神倏地睁开,看到了静静立在床前的人。
云溪眉头轻皱了下,仰头看着他,带着些许警惕之色。
“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他随意闯入她的房间,无声无息,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的身上罩着一层晨霜和寒露,周身的寒意甚浓,淡淡的药香之中还有些许的血腥味掩藏着。除却这些,他依旧是一身潋滟的紫衣,清冷的气息,风华绝代。
赫连紫风站在床头,静静地看了她许久,目光深邃晦暗,眸底暗潮汹涌,让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他的身子突然晃动了下,直直地倒向了床榻。
云溪猝不及防,待反应过来时,他的上半身已牢牢地压上了她的双腿。
“赫连紫风?你怎么了?”
云溪推搡了他几下,他好似陷入了昏迷中,没有任何的反应。她执起他的一只手,搭脉察看,眉眼忽地一跳,他竟是受了内伤,伤势极为严重。
难道他遇上强敌了?
想他武艺非凡,若非之前在鬼谷幽林当中为了救他们母子而受了伤,他的仇家怕也很难将他重伤,说起来她多少有些责任。不再多想,她连忙跳下了床,到处翻找丹药,为他治伤。
经过一番折腾,赫连紫风浓密的睫毛轻扇了下,悠悠醒来。他睁眼的那一刹那,凌厉的寒光迸射,似有万千的飞箭流星般滑过,锋芒毕露。
听到了周围细微的响动,他紧抿的唇线蠕动了下,转首看向了正在房中前后忙碌的身影,闪烁着寒芒的凌厉目光在对上那一道身影之后,也逐渐褪去了它的锋芒,凌厉的寒光像潮水一般涌退之后,随之而来的是点点的柔光。
他静静地看着云溪,看着她熟悉的忙碌身影,一切好似又回到了慈云观的那几年。每次他受伤,都是她为他疗伤,她专注的神色、执着的性情,将他封闭的心门一点点地撬开,是她让他感受到了冰天雪地之中的一点暖意,是她陪伴着他度过了五年最为艰难孤寂的日子,他真的好想留住她,好想留住那唯一的一点温暖。
许是他注视的目光太过强烈,云溪从忙碌中回首,对上他异常柔和的目光,她莞尔一笑:“你醒了?正好,我把药配好了,你赶紧把它喝下。”
她端起了一碗热腾腾的药,小心地走到了床边。
“你的内伤很重,必须好好地调理!我已经给你配好了十帖药,你带回去,每天服一帖,十天之后就能痊愈。”
赫连紫风略略垂眸,将所有的思绪掩藏在了眸底,有些负气地转首,冷声道:“我不需要!”
“难道你不想治好自己的伤?”
他再次转首,盯着她的眼睛,低低地说了句:“我不会煎药。”
云溪哑然,他这么大一个人居然不会煎药?究竟是不会煎药,还是根本不想煎药?她很是怀疑。
“那就找你的手下帮你煎药。”
“你煎给我喝!”他的目光灼灼,语气很坚持。
云溪皱了皱眉头,道:“我又不是你的下人,干嘛帮你煎药?你自己不爱惜自己,是你的事,我可不会管你死活。”
她将手中的药碗往他手里一塞,沉声道:“赶紧喝了它!”
“不喝!”他的手一伸,将药碗原封不动地摆放在了一旁,依旧用坚持的眼神,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好似在说,她不答应,他就永远不喝药。
云溪头大地抚额,对他很是无语,明明是个大人了,怎么脾气还跟孩子一样?连她的小墨都不如?她的小墨生病时,还会乖乖地遵从医嘱喝药,他倒好,跟她耍起小性子来了。
好吧,看在他救过他们母子的份上,她再忍忍忍!
“行!我帮你煎药!你现在总可以喝药了吧?赫连大公子?”
云溪使劲地瞪他,果然,在得到了她的保证之后,他二话不说,就立即端起了药碗,将碗里的药喝得一干二净,还意犹未尽地用舌尖舔舐着唇瓣上残留的药汁,好似刚刚喝下了一碗琼浆玉液。
“你真的是赫连紫风?”云溪倾身凑近他的跟前,惊奇地打量着他,他的唇角微微上翘,心情似乎颇为愉悦。然而这印象跟她记忆中的那个让她又畏又惧的赫连紫风却是有着天差地别,分明就是迥异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