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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异的光芒在龙千绝的眼底闪耀,好俊的剑法,好轻灵的身形!
他的脑海中突然闪现一套古老的剑法,那剑法仿佛就是为他的儿子量身打造……
“小墨,看好了,这是飘雪十三剑!”
青色的剑光划破了天际,墨黑的剑舞之影,在梨树下忽隐忽现,宽大的衣袍猎猎飞舞,举手投足间飘然欲仙,潇洒灵动。
云小墨停了下来,睁大灵动的眼睛,好奇地看着眼前惊艳的飞天剑舞。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漫天飞舞的雪花,一片片,轻盈得好似鹅毛、似玉片,在空气中沉沉浮浮。
空灵轻柔的雪,美艳纯净的世界。
天地归于沉寂。
哗——
是那一抹墨色的飘逸身影打破了这片沉寂!
雪山之巅的一米阳光,优昙的瞬间绽放,初生婴儿的第一抹微笑,诸般景致都是世间最为美好的,然而此刻,却远不及那梨花纷飞中的舞剑之影,敏捷与优雅同在,刚劲与曼妙共存。
世间诸般美好的景致都在他的面前一一黯然失色。
不知不觉中,云小墨看得痴了。
原来这世间还有这样的剑法,这样的剑舞之姿!
当云溪踏入寒园,寻至院落之时,所见到的是一高一矮的两抹身影在梨花树下并肩共舞的场景,青色的剑光跃入她的眼帘,她顿住了脚步,不由地看呆了。
淡淡的霞光透过晶莹娇嫩的花瓣斜斜地投下,父子俩舞动的身影沐浴在这星星点点的霞光之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和谐美。
一阵微风吹拂,花瓣轻盈飘落,晶莹如雪。
云溪注视着远处的父子二人,看着他们英挺飘逸的身姿被霞光的光影勾勒出优雅动人的曲线,一笔一笔,俱是造物之宠,天地所钟,她陷入痴迷中。
没有人会怀疑他们不是父子,因为这世间怕是再找不出一对无论外貌、气质还是身姿都如此相似的父子了,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还是那么不安?
到底是为什么?
是因为他无意间闯入了她的世界,牵动了她的心神,所以她忐忑了,她不安了?
还是因为他一步步地靠近她最为珍视的儿子,害怕他夺去了她生命中唯一的倚赖,所以她惊惶了?
“娘亲!”云小墨软软的一声轻唤,惊醒了云溪。
儿子一蹦一跳地向她奔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她的跟前,他的脸上绽放着最为甜美的笑容,额头上、鼻翼上皆是细密的汗珠,云溪会心一笑,心中所有的不安和疑虑都消失不见了。
云溪弯身,用帕子轻轻地为儿子拭去汗水,唇边的笑意也跟着放大。
儿子安然无恙,真好!
只要能看到儿子脸上的笑容,她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真调皮!以后不许再一个人出门了,知道吗?”虽是责备的口吻,她的语气却柔和得如春水一般腻味,暖入人心。
云小墨乖巧地点了点头:“娘亲,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心底一股暖意流淌,云溪眼眶微热,强忍住心中的情感喷涌,她俯首,温柔地在他额头上印下浅浅的一吻。
没有躲避,云小墨开心地笑了,如偷腥的猫儿一般眯起了眼,娘亲的吻还是这么醉人。
母子俩相视而笑,有一股温情在脉脉地传递着。
龙千绝看着这一幕,星眸之中淡淡的幽光流转着,心底的酸意不断泛滥,为什么没有人替他擦汗,没有人亲吻他的额头?儿子甜美的笑容,落在他的眼底,让他心中的酸意更浓,也更激起了他想要将母子俩留在身边的强烈意念。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堂堂一代邪尊,竟然也会因为儿子受宠,而冒酸气。这事若是传到江湖上去,非被正派之人笑掉大牙不可!
太有损他一代邪尊的形象了!
母子俩相互嘘寒问暖,一股酸酸的味道从空气中飘了过来,紧随而至的还有一道哀怨的目光。
云溪稍一抬头,就看到了那张戴着银色面具的脸。遮盖了大半张脸的面具,却遮不住他的万千风华,下巴处的曲线,如流水一般完美精致。
脑海中浮现出他那张印了两个巴掌的脸庞,她的嘴角扯动了下,心底忍不住偷笑。难怪他要戴面具了,她昨晚使的力道可不轻,那掌印一时半会儿怕也去不掉。
她嘴角的弧度不大,龙千绝却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原本就有些哀怨的目光更加黝暗了。
“我也流汗了,是不是也帮我擦擦?”他的眸光闪动着,似有万千的烟火在其中绽放,话语之中带着些许戏谑的味道,不用猜,他也知道对方一定是不会愿意做的。
然而,他猜错了。
“好啊!把你的面具摘下来。”
龙千绝唇线紧抿了下,哑然,终于知道什么叫自食恶果了。
“这可是你说的……”他的手向上扬起,脸上的银色面具也跟着离开了他的脸,露出两只十分醒目且对称的巴掌印,称不上丑陋,却有着一种特殊的艺术美感!
他没有丝毫的不适,反而好心情地挑了挑眉梢,冲她扯出一抹兴味的笑容。他这一笑,露出一排洁白无瑕的牙齿,颗颗晶亮如珍珠。
“咦?”云小墨仰着小脑袋,好奇地看着他,倒是好修养地没有直接喷笑。跟他迥然相反的是,小白早已笑得歪倒,在地上翻来覆去地打着滚。
云溪在心底憋着笑,有种报复的快感。随后对上了他无比灼亮的目光和带着几分戏谑又暧昧的笑容,似在提醒着她,他脸上的巴掌究竟来自何处,来自何种场景。
面上忽地一热,云溪的脑海中浮现了昨晚的那两个吻,一个突如其来,让她陷入瞬间的怔然和惊惶;一个如狂风骤雨,席卷着她整颗心神。
可恶的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早知道应该再甩他几个耳光的!
冷冷地甩了他一个白眼,她几步走上前,拎起手中的巾帕,使劲地在他脸上蹭,好似不将他蹭下一层皮来,誓不罢休!
闷哼了几声,龙千绝握住了她的手腕:“我们之间有这么大的仇吗?你就不能对我温柔些?”
云溪对上他略带幽怨的眼神,目光不由地闪了闪,这男人真是妖孽,脸蛋都毁成这样了,还是让人无法用丑陋两个字去形容他,他的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间皆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风情。
“妖孽。”她低低地吐出了这两个字。
龙千绝先是微微一愣,随即领悟了过来,爽朗地放声大笑。虽是大笑,他的笑声优雅婉转,似山涧溪流的湍湍声,又似雪山上冰湖的冷凝之声,令人陶醉。
云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个男人不止妖孽,还有天生能惹她想要发飙的本事,总之见着他,她就莫名地来气。
“这次你救了小墨,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不过除此之外,我们依旧是桥归桥路归路,希望你不要随便闯入我们母子的生活。”一双眸子在瞬间变得清冷冰寒,淡漠薄凉的气息笼罩着她,云溪牵起儿子的手,“小墨,我们走!”
龙千绝唇边的笑容煞停,眼底划过一抹黯然,他到底要如何做,才能化解她心中的结?还有那一夜的意外……到底是意外之中,还是意外之外?
“等等!”他出口喊住了她。
“孟家的人绝不会善罢干休的,你们这几日还是待在将军府,不要随意出门走动了。”
云溪停下了脚步,背对着他,说道:“孟家的人又如何?他们敢扣押我儿子,就得付出代价!我是不会轻易放过孟家人的!”她的一双美眸之中蓦地迸射出两道寒光,犹如万千利刃,寒可透骨。
一声轻叹,好似早已料到她会如此反应,龙千绝轻笑了声,说道:“既然如此,那要不要一起去聚宝堂看场好戏?”
“什么好戏?”云溪微微偏头,恰好让一缕霞光投射在了她的侧脸上,霎时间软化了她冷寒的面容。
“去了就知道了!”龙千绝忽然放低了声音,带着挑衅的语气道,“还是你不敢去?”
云溪深吸了一口气,明知是他的激将法,可是她偏偏就是受不了他的激将。她猛然转身,向他射去了两道凌厉的目光:“去就去,谁怕谁?”
龙千绝低低地笑了起来,伸手将银色的面具重新戴在了自己的脸上,唯留下唇角薄薄的弧度依旧。
“娘亲,我也要去!”云小墨仰着可爱的小脸,让人无法拒绝。
轻挑了下眉梢,她都敢明目张胆地再闯聚宝堂了,那么她就不介意再嚣张点,带着儿子一起,再闯聚宝堂!
“走,爹爹带你去!”龙千绝略一倾身,将小墨的身子往上一托,让他稳稳地坐在了自己的肩头。就像是寻常百姓家的父亲,喜欢将自己的孩子放在肩头戏耍,龙千绝并没有觉得这个举动有什么不妥,倒像是自然而然的事,他乐在其中。
“还有小白!”云小墨拍了拍手,召唤小白。
云小墨也不反感这个举动,反而觉得坐在高处俯瞰着下方,很是拉风。
小白听到他的召唤,忽地像一阵疾风般窜到了他的怀里。
云溪看着一大一小远去的身影,这景象无比温馨,正如同她踏进院子的一瞬间所见到的父子舞剑的身影般,心底莫名地流淌过一股暖意,同时也有一股酸意不住地往外冒。
云、小、墨,你好样的!这么快就被人收买了,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还有那该死的男人,一口一个爹爹叫得这么顺口,她什么时候答应让他认回儿子了?
云溪磨着牙,一脸的怨怒和冷冽,提脚跟了上去。
看着三人依次从跟前经过,冰护法整个人处于僵化中。
这还是她所认识的尊主吗?他不但放低姿态跟云小姐调笑,还让一个孩子骑在了他的肩头,完全一副模范慈父的模样,哪里还有天下第一邪派至尊的威严和煞气?
尊主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神圣形象彻底在她心底颠覆!
原来,他并不是生来冷漠的,只是没有遇上对的人……想到此,她心底的失落掉了一地。
聚宝堂经过了一番收拾之后,一年一度的拍卖盛会正式拉开了帷幕,这是聚宝堂一年一度的大事,同时也是孟家的大事,所以今日到场来参加拍卖盛会的孟家族人不在少数,一来借此机会和场合可以认识更多的达官显贵,提升孟家在南熙国的影响力,二来也可以帮着维护拍卖会场的秩序,以免发生什么动乱。
外边拍卖盛会正在热闹地迎客进门,密室内,孟大少和孟管事两人却是愁得要命。那几个空荡荡的匣子,原本里面装载着灵芝、雪莲等宝物,现在统统不翼而飞。更为气人的是,那一大盒子的火龙果不知被什么东西压过,直接毁了一半,在离盒子不远处,隐约可见一只红色的小脚丫,诡异而神秘……
密室的另一半边,此刻已堆满了装载金子的檀木箱,孟洛秋瞄了一眼这些尚未来得及核查的箱子,心情才稍稍缓和了些。之前看着云家大小姐踢翻了一箱金子,那里面的的确确装载的全是金子无误,他也就没有再去细细地察看其他的箱子,他料想对方也不会拿假的金子来骗他。
且不论单凭将军府的实力是无法同孟家相抗衡的,他笃定她不敢随便拿整个将军府来作赌,再则,关系到她亲生儿子的性命,他更加笃定她不会拿自己儿子的性命开玩笑了。
虽然此次损失惨重,但总归是索讨回了些利息,稍稍算是总安慰。可惜,现在父亲和家族的长辈们都来到了拍卖会场的现场,他总不能直接抬着这些金子去向他们交待吧?那岂不是不打自招,自己承认了自己的失误,承认自己的无能?
不,他好不容易得到了父亲和家族长辈们的信任,让他来独自打理聚宝堂,他绝不能让此次的拍卖会出现任何的瑕疵!
“怎么办,怎么办?我爹竟然也亲自来了,一定是孟贺秋这个兔崽子搞的鬼,他是非要看着我在我爹面前出丑,他才开心!该死的孟贺秋,他以为这样就可以击垮我,夺去我继承家主之位的资格吗?他未免太过天真了!”
“孟少,别担心!幸好我们还有玉蟾,它才是我们压轴的大戏!只要我们将客人们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玉蟾上边,相信能过这一关。”
孟管事好言安慰,事实上他的心里也没有什么底,发生这种意外,实在是聚宝堂的不幸!当然了,这其中也有他不少的责任,若不是他引狼入室,将那孩子给弄进了聚宝堂,聚宝堂何来这么大的灾难?每每想到这些,他就懊恼不已,觉得此事难辞其咎。
孟洛秋两眼蓦地亮了起来,露出些许欣慰之色:“对!还有玉蟾!快看看,玉蟾是不是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