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慨叹之余,他的心底划过一抹失落,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遥远,或许正如她所说的,他已经失去了跟她谈婚论嫁的资格……
不甘心!他满脑子都是“不甘心”三个字!
何以才短短六年的时间,她就变化那么大呢?从一个怯懦胆小,只敢远远地躲着看他的小女人,破茧重生,蜕变成了现在耀眼夺目,光彩奕奕的女子?
老天究竟是太厚待她了,还是他们之间本就没有缘分?
“翼儿,她就是云家的大小姐?”南宫胜看着比武台上那耀眼夺目有着仙人之姿的云溪,也跟着变幻了眼神,如此出色的一个女子,何以他从前都未曾见过?
云家,果然能人辈出!
就连一个女子,也有如此惊人的气势,让无数的男子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
“是的,父皇。她就是云溪……”南宫翼说出这句话时,好似耗费了大半的力气,艰难而苦涩。
南宫胜眼神微敛,默默地颔首,不知在想些什么。
南宫玺坐在一旁,一边注意着这边父子俩之间的对话,一边也在惊奇地打量着比武台上的云溪。幽幽的精光在他眸底打转着,他的心思深沉,睫毛垂落,将满腹的算计都掩藏在了眼底。
司徒南星和孟洛秋两人颇有些激动地立了起来,相互对望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嗜血的快感。她终于来了,终于来送死来了,这一次,他们一定要让她竖着来,横着出去!
“云小姐!”蓝慕轩乍见到云溪到来,双目顿时放出了光亮,朝着比武台的中央用力地挥手大喊。
与此同时,观台上,云小墨稚嫩的童音也跟着响了起来:“娘亲,小墨在这里!”
比武台上的云溪听到了儿子的喊声,微微收敛了身上的气息,回眸,朝着儿子和家人所在的位置投去了一记绚烂的笑容。
“你就是云家大小姐?你居然骂我是狗?你到底长了几颗脑袋?”黄衣男子呲牙怒喝道。
“我是人,自然只长一颗脑袋。怎么?莫非现在的狗都长两颗脑袋了不成?”云溪偏头,故作疑惑。
人群中爆发出了一片低低的笑声。
这话骂得够有水准的,云大小姐也太逗了!
“你……很好,既然你自己上来找死,我若是不成全你,岂不是对不住你?”黄衣男子嗜血地狞笑了起来,他挥了挥手中的长剑,那上边还残留着方才那名选手身上的血迹。随着他挥舞长剑,长剑上刹那间释放出了强烈青色光芒,他眼睛微眯,眸中起了杀机。
这个女人就是二公子命他要击杀之人了,哼,不过是个长得比寻常女子惊艳貌美了些的女人罢了,女人终归就是女人,还能强大到哪里去?
他压根就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跟一条狗浪费唇舌,也不是我的作风。”云溪淡淡一笑,长剑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狐光,斜向下,剑尖指地。剑锋在她手中偏转一个角度,一点锐利的光芒在剑锋处闪耀,寒光冽冽。
黄衣男子冷笑着,虚影一晃,倏地拔地而起几丈高。
长空中,剑影寒光闪烁,他一剑劈下!
那一剑之威,直可劈风斩浪,势不可挡。
黄衣男子张狂地大笑着,阴鸷的寒眸中充着血,残忍而嗜血,仿佛下一刻就能将台上的女子劈成两截,横死当场!
“找死的是你!”云溪手中的长剑挥出,银色的剑芒闪烁,竟然抵挡住了那到无形锐利的青色劲风。
剑气之间相互撞击,巨响之中,青色和银色的剑芒相互消抵。无形的罡风,噼里啪啦,在半空中炸裂。
云溪的身体蓦地晃动,很快从原本站立的位置消失了。
长空中,她剑舞飞花,剑气在她的玄力的催动下,强势地横扫,如风卷残云之势,全部击向了对方的身上。
黄衣男子眼神微变,只是一个回合,他便认清了事实,对方的实力绝不在他之下,他再也不敢用轻率的态度迎敌了。
“有意思。”他森森地笑了起来,剑锋也跟着转动,同样的强横,同样地风卷残云,剑气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青色的无形的弧光,像一枚盾牌阻挡了银色的玄气。
两大墨玄高手交锋,这气势绝不是寻常人可以想象的。强大的气场对撞后,又轰然炸开,以两人为中心向着整个考核会场四周传递。
气场的中央,黄白两条身影如闪电般交上了手,不知过了多少回合。
全场一片噤声,所有的人观赏着这一场惊心动魄的比武,心中大大地震撼!
这才是高手的境界!
之前其他选手之间的比试,跟他们二人相比较而言,那就是小巫见大巫,纯粹是耍把戏了。
剑器撞击的声音,声声入耳,人群中沸腾之声也越演越烈。
精彩啊!能见到如此一场大战,值了!
“溪儿的功力又精进了不少,不错、不错!”云老爷子捋着胡子,精明的眼光一边注视着比武台上的战况,一边悉心揣测着云溪的真正玄阶。
突然间,他的眼神骤然变化,比武台的正中央,那一团玄气的包围之中,白色的身影突破了气场的包围,破空而出,有直冲云霄之势。
“娘亲要露绝招了!”云小墨突然兴奋地欢叫了起来。
“绝招,什么绝招?”云老爷子疑惑不解。
云小墨小手往场中央一指:“看——”
这时候,云溪的身影在比武台的上空陡然缩小,直直地拔起几十丈高空。
黄衣男子惊恐地抬首,霎时间,天地惊变,如混沌初开。
浓浓的杀气席卷着高空中的云层,她双手紧握住了剑柄,高举过头,呈大开大阖之势,带着凌厉的寒气,朝他脑门上劈来!
前一刻,她的身影明明还在几十丈高空之外,然而下一刻,她急剧下坠,她的身影跳跃一般闪现在十丈高处、五丈高处、一丈高处……
这是什么诡异的功夫?还有,她的速度和身形,已经完全超出了自然的规律,超乎了他的想象。
黄衣男子的瞳孔倏地收缩,还来不及跳离攻击范围,头顶上方的剑气已经抵达了他的眉心!
轰——
一团炽烈的银色光芒在他的眉心处炸开,这一刹那,黄衣男子用尽了平生最大的脚力、最快的速度疾退躲避,但是那道银色的剑光就这么疯狂地倾泻下来,在他惊骇的目光中,他好似看到了自己被直接切成两半的整个过程。
待比赛会场所有人回过神之际,眼中所见的是黄衣男子被切成两半的身体在半空中翻飞,砸入了人群中,溅飞的血肉,触目惊心,人群中立即爆发出一阵阵的惊叫声。
她……她居然将司徒家的高手直接劈成了两半?!
倒吸气声连成一片。
方才他们还觉得这黄衣男子太过强横残忍,视人命如草芥,随随便便就虐杀了一名选手。然而现在,跟黄衣男子的行径相比,她似乎更加残忍!直接就把对方的身体给劈成了两半,眼睛连眨都没有眨一下。
“云溪,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杀我司徒家的高手?”司徒南星在微怔了之后,激动地站起,几步冲到了评判台的最前沿,怒瞪着双目看着云溪,有种想要吃人的欲望!
孟洛秋在惊骇之后,心底也生出了丝丝的惧意,阴鸷的眸子里布满了阴霾,莫非他真的没有机会报仇了?
云溪手中的剑轻轻地挥动了下,从怀中掏出了一块帕子,细细地擦拭被血染红的剑锋,不瞧他们一眼,淡淡的语气说道:“难道比赛有规定不准把人砍成两半吗?我怎么没有听说?况且方才他不也是这么做的吗?你们有阻止他,说他犯规了么?”
她的每一句问话,都将司徒南星问得哑口无言。
南熙国的人们纷纷起哄附和她。
是啊,方才你们司徒家的人当众杀人叫嚣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出来阻止?现在你们司徒家的人被人杀了,就跳出来指责人家杀人,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难道就因为你们是十大家族的人,就可以为所欲为?
各种议论声越来越激烈,像是一阵风刮过整个会场,整个会场都沸腾了。
实在是司徒家的人太过嚣张,所以就算是死了,也没有人同情!
司徒南星见犯了众怒,心底不免得也有些慌了,他冷冷地朝着台上的云溪瞪了一眼,她从头到尾都在细细地擦拭着她的那把剑,好似她的剑比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不知重了多少倍。
“云溪,你给我等着!还有云清,你告诉他,我是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罢休的!”他愤愤地甩袖,疾步离开了评判席,从头至尾对于南熙国的皇帝连甩都没有甩过一眼。
孟洛秋见状,也阴冷着神色,朝着云溪方向狠瞪了许久。随后,迈步,跟着司徒南星一道离开了会场。
余光处瞄见了他们相继离开的身影,云溪的唇角微微勾起,你们不肯轻易罢休,莫非她就肯轻易罢休了?
哼,你们司徒家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废了我云家长子的双腿,这笔账难道就想随随便便地带过去了?没那么简单的事!
总有一日,我不止要你们司徒家付出同样惨重的代价,还要将我未来的堂嫂也一并弄来我云家,让你们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抹冷冽的光芒自她眼底划过,惊心动魄。
评判席上,南宫胜从刚刚离开的司徒南星和孟洛秋两人身上收回了视线,心中愤懑难平,他们居然如此无视他一个一国之君,这口气他早晚是要出的!不过现在,他无可奈何,也只好忍了。
转首,将视线投注到了云溪的身上,他眼神微闪,眼底精光隐隐浮现。
“云溪,你今日在比赛中胜出,表现优异,朕甚感欣慰。你说吧,想要什么奖励?”南宫胜的声音响起之后,会场里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无数人的心中都在猜测着,这一次云家大小姐在选拔赛上大放异彩,云家在朝中的地位怕是也要翻身了。现在皇上亲自询问,更是一次绝佳的好机会,但凡是有些头脑的人,都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然而,他们却想错了。
云溪并非没有头脑,却也不像他们心中所想的那样,去接受南宫胜的奖励。
云溪收了剑,平静地举目看向南宫胜,不卑不亢的语气道:“这是比赛,胜者为王败者寇,没有什么值得庆贺的!皇上若是真想奖赏分明,那么就应该做到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勿要狡兔死走狗烹,让一代忠良的世家蒙冤受屈,让南熙国的百姓寒心!”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声音如珠玉落盘,滴滴击打在南宫胜的心间。
阴鸷的眼神眯起,她的话分明就是在暗讽他听信小人的谗言,冷落云家,使得云家蒙受了冤屈……她怎敢如此大胆?
云老爷子父子听到云溪的话,也蓦地吓出了一身冷汗。
溪儿,那可是当今的皇上,你怎么能对皇上不敬?
云溪心中所想的却是别的,这世道实力决定一切!从方才的状况,她就已经看出了端倪,那司徒家随便找了个高手来荼毒选手,身为南熙国的国君却闷不吭声,任他为所欲为,可见南宫胜此人也并非什么明君,顶多也就是个欺善怕恶的主儿。
现在两大家族的人一走,他就摆出了一副唯我独尊的姿态,说是奖励赏赐,实则是给云家点小恩小惠,以示他的皇恩浩荡。
哼,她才不领情!
她就是要摆明了姿态,让他知道,孟家和司徒家的人不好惹,他们云家也同样不好惹。
反正云家现在要军权没军权,要官职没官职,她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光脚的难道还怕他穿鞋的?
倘若她现在服了软,受了他的恩惠,那么日后,他随随便便一道圣旨就能决定云家的命运,甚至她的命运。
她的命运,只有她自己能作主!谁也无法操控她!
云溪昂首,与南宫胜平静地对视着,自她身上散逸出来的浑然天成的慑人气息,让南宫胜的心防在一点点地被击溃。
隐忍的怒意终于慢慢地被压了下去,南宫胜无声地叹息,一下子好似老了几岁。看来他真是老了,区区一个云家的大小姐,他也无法驾驭,那么他日后还如何驾驭群臣、驾驭万千的南熙国百姓?
无疑地,在这一场无硝烟的战役中,南宫胜输了,输在了心理,输在了太多的顾忌。而最重要的是,他害怕自己的皇位不稳,害怕失去权势。
“既然你不想讨要赏赐,那么朕也就不勉强了。你今日在选拔赛上胜出,就有了参加数日后的五国新秀争霸赛的资格,希望你到时候也能有好的表现,为我南熙国争光夺彩。”
“皇上请放心!关乎南熙国的声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