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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刘贵妃讶异道,“何以这么早就回来了?”眉尖微蹙,如果夜赫与云舒都失踪了的话,他们怎么会这么快就返回呢?她知道皇上与夜赫的关系匪浅,应当不可能找了一日就放弃吧?
“奴婢也不知,只是听他们这么说。”
刘贵妃寻思着,姣好的脸上有一丝寂寥落寞的神情,半晌才叫素玉道:“把熹儿带到这里来。”
“是。”素玉领命去了。
不久,一个五六岁,穿着红绫小袄、嫩黄棉裙,梳着“卯髻”的小姑娘走到刘贵妃跟前来,福了一福:“给母妃请安。”
刘贵妃拉过她来,让她坐于自己膝上。这是她唯一的小公主,名唤韩熹。她生得粉妆玉琢,小脸圆润,五官精致,毋庸置疑,将来大了必是个美人,加上她嘴甜,韩霁对她是疼爱有加,视如掌上明珠。
“功课学得怎么样了?”刘贵妃在韩熹四岁时便让她拜了大学士图雅为师,她冰雪聪颖,现已学到《五经》了。
韩熹稚气地道:“图先生说熹儿学得好,还说要奖励我呢。”
刘贵妃微笑,“说明熹儿聪明啊。父皇有多久没来看你了?”
“前几天林嬷嬷还带我去父皇那里了。”韩熹眨着大眼睛。
“哦?”林嬷嬷是韩熹的奶娘。刘贵妃心下有丝欣慰,皇上终究还是喜爱熹儿的。她抚摸着韩熹光滑如缎的发,“父皇明天就回来了,到时你到长乐宫去给父皇请安。”
“母妃带熹儿去吗?”韩熹期待地扬了扬长睫毛。
刘贵妃蓦地泪盈于睫,低头拿绢子拭了拭。韩熹用小手帮她擦着泪水,着急得也要哭了:“母妃怎么了?熹儿没有说错话啊。”
“嗯,是母妃自己难受。”刘贵妃搂住她,觉得好辛酸。虽然她也爱韩熹,可是她更深切地渴望,熹儿是个皇子。那样她在皇宫之中,也不至于如此彷徨无助,生怕被人挤到永远见不到皇上的角落里去。
“熹儿一直都很乖,母妃别难受了。”
刘贵妃点点头,抚了抚她柔嫩的容颜,心中深深叹息。不久一个侍卫进来,面有难色地道:“娘娘,属下刚刚收到飞鸽传书……”
“如何?”
“云舒……没死。”
刘贵妃的瞳孔猛地收紧。这群饭桶,拿来何用!
韩霁回宫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路途上积雪未化,行路甚是困难。这才刚回到宫中,雪又更大了,天气冷得叫人发颤。
韩霁一回宫便命召传韩霄。许久之后派去的太监回来道:“南陵王爷并不在府上。据管事的说,是游历去了。”
“哦。”韩霁眸光犀利,脸容严肃,既是去“游历”了,想必暂时不会回来。他才到长乐宫,外头便有人传:“婉希公主到——”
婉希公主是韩熹的封号。韩霁不禁喜上眉梢,“熹儿怎么这时候来了?传。”
韩熹很快就小跑着进来,正欲扑到他的怀中,忽地想起什么,先行了个礼,方才笑眯眯地道:“请父皇安。”
韩霁拉着她的小手,“熹儿怎么这么冷还过来?”
“听说父皇回来了,熹儿想念父皇,就叫嬷嬷带我来。”
韩霁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小鬼头,你是有事情求父皇吧?”
韩熹嘻嘻笑,“没有啊。只是父皇最近怎么不去露荷殿看母妃呢?”
韩霁的脸僵了僵。他好像是有一阵子没见过刘贵妃了,自从上次的龙须酥事件之后。刘贵妃的作为他心知肚明,只是念在旧日情谊,熹儿尚还年幼,他不忍其失去母妃,而且韩豫又平安无事,所以才没有对她进行惩处——但他却是打从心底对刘贵妃产生了一丝厌恶。韩熹接着说道:“熹儿昨日看到母妃在流泪,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熹儿想肯定是父皇没去看她,所以母妃伤心了。你若不来看我,我也伤心的。”
韩霁尴尬地笑笑,心中感慨万千。
他领着韩熹看白虎皮。那日打的白虎,皮已经被整个剥了下来,虎头亦在,赫然如生。虎皮清理干净风干之后,毛色更是洁白如雪,柔软得好似婴儿的胎发般。韩熹有些害怕,大眼睛里有着迷惑,“这真的是老虎吗?熹儿只在画里见过。”
“白虎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去摸摸。”
韩熹这才怯生生地过去摸了一把,“好软啊!”虽然老虎可怕,但她看它反正是死了不会动的,就不再怕了,接着童心大起,整个人都窝到虎皮里去,拿脸蹭着它柔软的皮毛。
韩霁在旁边不禁笑意盎然,过了一会儿,韩熹道:“父皇刚还没有回熹儿呢,你怎么不去看母妃呢?你去看看她好不好?”
“是母妃叫你来让父皇去看她的吗?”
韩熹摇了摇头,“不是的。”她的大眼圆溜溜的,“父皇为什么这么问?”
“没有,”韩霁抱着她笑道,“那父皇找一天去露荷殿吧。”
“明天好不好?”
韩霁考虑半晌,“明天若有时间就去。”可是他明天并没有时间。
送走韩熹之后,韩霁坐在椅中,静了半晌,本欲叫侍卫来的,后面想想天色,才罢了。这样的冷的天,明天再说吧。
第三章
判谋乱(中)
次日他早早地起来早朝,完了之后回到明镜殿,外头有人报:“南陵王爷求见——”
韩霄?韩霁蹙了蹙眉。他不是去“游历”去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他笑脸相迎,韩霄抱拳,爽朗笑声自喉间飘出,“参见皇上。”
“多礼了,”韩霁面不改色,温和如春,“昨儿派人去找皇兄,不是去游历了?”
“巧就巧在你派来的人前脚刚走,我后脚就回来了。”韩霄笑道,“这是咱们兄弟俩心有灵犀吧。”韩霄与韩霁长得倒有些相像,同样的伟岸身躯,只是神情比韩霁更冷些。
韩霁笑了,“你倒是说说,到哪里游历去了?”
“我去游历的地方,可是关乎咱们国家的社稷安危。”他严肃起来。
韩霁见他说得严肃,不禁有些纳闷。他才是给国家安危造成威胁的人吧?韩霁面上淡淡地道:“怎么回事?”
“是这样,”韩霄认真地道,“前一阵子臣弟无意间听说虞子儒酷好骑射,我好这一口,你也是知道的,所以某日就去登门拜访,门童却说他不在府上,我便到虞府不远处的一家古玩店淘宝。谁知一转头,竟看见虞子儒从家里出来了!我心想着这老头儿明明在家却不见我,不是有鬼吗?”见韩霁蹙眉听着,他又接着道,“我就跟着他出了城,竟发现他到了城北边郊区的一个骑射场……”
韩霁的眉毛不禁挑了挑,目光不惊,脸色不变,心下却在想着,韩霄怎么会来说这个事儿?
上次夜赫说过之后,他虽然表现出不在乎的样子,但毕竟知道夜赫不会平白无故地诽谤韩霄。所以他按着原来的安排去狩猎,然后再派人悄悄去调查骑射场。他心想,自己人在狩猎,如果韩霄真的有所举动的话,不会那么小心翼翼,也更有利于调查。
骑射场里果然有人练兵,韩霁派去的人回来亦说好几次韩霄到了那骑射场附近就消失了,心想必是他无疑了。可是要接受与他最亲厚的兄长叛变的事实不大容易,他正准备这几日再叫夜赫去细细探查一下,没想到他竟来了,而且拿这个来说事。
难道竟不是他要谋反吗?
韩霁眉头微蹙,虞子儒是吏部尚书,平时作风是受人争议,可是他会谋反吗?韩霁且露出讶异的神情,“他去骑射场这事儿有什么怪的吗?”
“我去了之后,才发现原来里面竟大有玄机。”韩霄接着将虞子儒私下练兵之事说予韩霁听,“这可是谋反啊!需得及时拿他来才是!”
韩霁面色大变,亦点头道是,接着命人将虞子儒拿来。
魏长歌坐在茶楼靠窗的位置,闷闷的。窗外阴沉沉的,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屋顶路面,皆银装素裹。
手中一杯暖暖的铁观音,兀自冒着烟。今儿休息,家中那么冷清,他心里堵得慌,只好到茶楼来坐坐。
心底有一块地方,仿佛也在下雪,潮潮的,又湿又冷。原来情伤是这种滋味……他总算明白了。舒儿,和夜兄……他知道自己不是胡思乱想,他们之间,或许真的有一点什么在萌生。
舒儿看夜赫的眼神,让长歌的心猛然揪得疼起来。可是,该怎么做呢?一边是兄弟,一边是爱情。
他长长地深深地叹了口气。喝了口茶。忽然一抹艳红的纤细身影飘过他的眼前,又迅速折了回来。然后,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女子。
她笑嘻嘻的,面如银霜尤白,眼如秋波流转,大眼睛笑成一弯新月:“是你!”
声音脆生生的,长歌定定看住她,“你是?”她一袭红装,身量娇小苗条,外罩着白狐狸的鹤裘,衬映着肤白圣雪,黑瞳漆黑如墨。娇艳欲滴的红唇边一抹微笑,浅浅梨涡忽隐忽现。
“哦,你不记得我了?”她好像有点失望,没关系,我们上次一起捡起白菜————“
长歌忽然想起来,哦!她就是那个路见不平,张嘴相助的小姑娘。他微微笑,”原来是你。”
“想起来了吧。”她有些兴奋。
“嗯,”长歌握着茶杯,“后来那块玉佩怎么收拾了?”
“还在我这里呢,找不着失主。”她的银莲耳坠轻轻地晃,整齐厚密的刘海微微漾开,露出两抹浓密的柳眉。她拿出那个鸳鸯玉佩,“回家后发现竟然可以拆成两半,这样吧,见者有份,我分你一半。”
魏长歌忙摆手,“不要了,姑娘自己留着吧。”
“那怎么好意思啊。”她吐舌,“虽说是捡的,但独贪了它,我总觉不安。”
呵,这姑娘还真有意思,“那你赠予别人,不比一定给我。”
她见他这么说,只好将玉佩放进了荷包。“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沐见雪。”
“在下魏长歌。”
“长歌,”见雪白皙的脸上漾着深深笑意。总算,知道他的名字了。“没想到又遇上了哦。”
“京城不大,想碰上也并非难事啊。”
“不介意我在这里坐会儿吧?”见雪大眼灵动地转着,“长歌等人吗?”
“我只一人。若你喜欢坐这儿,便坐吧,不要紧。”魏长歌有些意外。她怎么会直呼他的名讳?就是舒儿,也从未这样直接唤他的名。
见雪招手叫来小二,要了壶儿果茶。偷偷看他看窗外的样子,深刻的轮廓,笔挺的鼻。二人不知道要说什么好,陌生的气氛在空中飘荡。
仿佛是怕她尴尬,长歌开了口:“沐姑娘应该不是京城本地的吧?”
“你怎知道?”她有些吃惊,“难道说话有口音吗?”
“那到不是,”长歌笑笑,“本地姑娘绝对不敢来天茗茶楼。”
“为何啊?”
“这儿是京城出了名的多事之地,常有打架斗殴发生,所以一般姑娘家不敢来这儿。”
“这样啊。”见雪吐吐舌,“不过有你在这里,就算有打架斗殴发生,应该也会保护我吧?”
长歌笑笑,不语。她象人间的快乐精灵,应当出生在优渥的家庭,不识愁滋味,才能笑的这么甜美。正说着,突然间天上飞来一样不明物体,眼看就要打在见雪身上,魏长歌募的起身将她往旁边拉。
“轰”得一声,是椅子砸在桌子上的声音,紧接着打架的声音沸腾起来,见雪踮着脚尖往那边看热闹,见看不着,还欲走过去,被魏长歌拉了回来,“姑娘家在这里不合适,还是走吧。”
“哦。”见雪红了脸儿,与他一起出了天茗茶楼。她呵了呵手,“又下雪了哦!”
“嗯,”魏长歌看着雪,心里莫名有丝疼痛。如果那天晚上与舒儿掉入陷阱的人是他,会怎么样呢。。。。。。“在下先走了,告辞。”
见雪往前走了两步,见他没有停留,也收住了脚。不急不急,既是嫩肤相遇两回,以后还能再遇上。
这时一个穿绿色薄衣的小丫鬟拿着伞跑了过来,“小姐,你去哪儿了?害默儿好一阵找。”
沐见雪的梨涡在荡漾,“我找到他了,默儿。”
“谁啊?”默儿呆呆地看了她,突然张嘴喔了一声,“真的是他吗?小姐这么认得?”
“他已忘了我,可是,我怎么会忘记他呢。”她的声音轻轻的,像轻轻飘落的雪花。
第三章
判谋乱(下)
云舒身边点着油灯,手抚着缎面,一下下绣着凤翼。
昨儿她傍晚方才回到宫中,想起昨儿早上见到夜赫的样子,云舒不禁愣了一下,执着绣针的手停在半空中。
好在他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