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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子时前回去,你还有大把的时间。”
“嗯。”云舒巧笑嫣然。
马声杂沓,飞旋于林子上空。一圈下来,他们已经猎到了一只灰兔,一只飞鸟。夜赫笑道:“午餐有着落了。”说着拎着灰兔与飞鸟到河边,清理干净,云舒到四处捡了一点柴火,二人就在溪水边燃起篝火,准备烤着吃。
夜赫忽地看到她头发上有一片叶子,凑近了正想帮她摘下来,她却突地回过头来,他的唇擦过了她光洁的额。
云舒被吓了一跳,随即脸飞红起来。两个人同样的尴尬,连夜赫脸上也不自觉地烧起来,半晌才清清嗓子:“我去烤肉。”
云舒偷看他一眼,嘴角却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羞涩的微笑。原来,这样一个男子,也会害羞啊。
第六章
情萌动(中)
不久肉已烤熟,二人席地而坐,虽无佐料,却也吃得津津有味。
半日,云舒才漫不经心地道:“皇上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在撮合我们么?”
“或许。”
“你为何不拒绝呢,”云舒说得小心翼翼,抿了抿唇,说道,“若让皇上当真误会了我们之间,真的赐婚,那就糟了。”
夜赫的心收紧了,“能糟成什么样?”
云舒苦笑一声,“你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
轻轻一句话,把夜赫刚刚的兴奋击到九霄云外。他心口刺痛,别过头去,“若皇上做主,谁也阻止不了。”
云舒说道:“所以还希望你在皇上面前澄清一下。你知道我们的身份背景……”她不语了。
夜赫默默地看着她,眸光锐利!为什么不能在一起,难道就因为他们是不同国家的人,因为她是云知树的义女,他是手刃过她国家子民的将军,他们就不能在一起了吗?一切一切,全非他所愿啊!归根结底,只怕还是因为她的心不在他这里吧!
“你是喜欢魏长歌的吧?”
四周静悄悄的,蔓延着模糊苦涩的气氛。云舒仰望他,他紧抿着唇,深邃的眸子望着林子深处,面上有苦楚,浓眉深深地皱着。
她的心抽疼,说道:“我……”
“不必说了。”夜赫阻止了她,“我知道你喜欢魏长歌。什么也不必说。”
一股伤感堵在胸口,云舒也不去解释,如果他是这样认为的,那就继续这么认为下去吧。反正他们不能够在一起……这样的想法,竟让她无比的痛苦,心一阵阵地抽紧,剜割般疼。
二人就像拌嘴的孩子,倔强地不再开口,坐在地上,食不知味地吃完烤肉,夜赫起身道:“我去打点水。”
云舒抬头,刺眼的阳光被挡在他的身子之外。他们默默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夜赫离去,留云舒在原地怔忡。他,是真的喜欢她吗?若不是,刚刚他就不会这个样子,从来冷酷沉稳的他,原来也有浮躁的一面啊!
待他回来,云舒淡淡地道:“一会儿我领了剑就回宫吧。”
“嗯。”他也淡淡的,心却忍不住颤了一下。今天放她走,以后他们见面,会不会只有疏离?嘴角勾起自嘲的笑,原来得不到所爱的人,竟是这种滋味!原来他一心不想要与魏兄弟争她,可是感觉却完全不受支配。
又坐了一会,太阳突地隐去,乌云渐渐围拢过来。夜赫望天道:“快走吧,只怕是要下雪了。”
二人策马出去,不一会儿,突然倾盆的大雨夹带着冰粒竟猛地砸下来,二人立刻又调头回到树林,站在高大的树木之下。
好在衣服未曾湿透,可是毕竟还是有些雨水和冰屑落入了脖颈之中,让人不禁打颤。云舒的手忽地被他捉过去,暖暖的感觉,从指尖传来,她垂着头,想抽回手,他却执意握着。
云舒的心怦怦地跳着,干脆不再抗拒,任其温暖。他的手好大好宽,细微地贴着她手部的每寸肌肤。她不敢抬头去看他,夜赫道:“看来这场雨得下一会。”
“怎么办呢?”
“就在这儿待着呗。”夜赫状似无意地望她一眼,“我们不是在陷阱底下都待了一夜了?”
云舒的脸蓦地红起来,一直蔓延到耳根。夜赫道:“今是上元佳节。北魏可有上元佳节逛灯会的习俗?”
“嗯。”
“今夜,逛完灯会再回去吧。”
云舒仰望他,“那不是到很晚才能回宫中去……”
“不超过子时不就好了么?你难得出来一次,今儿又是上元佳节,该逛了灯会再走。”
“哦。”他好霸道,竟像是早就安排好了的。她深深地叹了口气,为这模糊不清的关系感到一丝懊恼。
“我,把你要出宫来吧?”
“啊?”她抬眉望着他。
夜赫认真地看着她,“离开皇宫。如果你想回北魏,也可以。”
云舒怔怔地望着他,他,说要让她离宫……可是,贸然出宫,怎么可能呢。她能回北魏吗?从起身到越国开始,她就没有想过还有能回去的一天啊。她黯黯的,“我不知道……我没有想过要出宫。”
“那从今日起,你不妨考虑考虑。”
待雨雪歇了,他们策马回会稽城内,天已将黑了。城中心内,各式各样的花灯高高挂起,整条街就像是花灯的海洋,男女老少其乐融融的,看得云舒也不禁心情大好起来。护城河边,有人在卖小巧新颖的可飘浮于水面的花灯,人们可以将愿望写在花灯里的纸片上,放入河中,让其漂流而去。
云舒笑道:“这倒是别致的很。”
夜赫过去,买了两个莲花灯,向店家拿了两支笔。云舒望着莲花灯呆了半晌,方才提笔写下“圆满”二字。透过花灯,看到夜赫被灯映红的脸,心中蓦然升腾起一股感动来。这样一个男子,本是桀骜不驯,最难降服的,可是,他此时好似百炼钢化成绕指柔,连眉梢看着都那么温和。
悄悄地接受了冰尘对她的暗示,她或许,真的是喜欢他的……如果她身无责任,如果她不是来自北魏,或许他们,真的可以有圆满结局。可是,她黛眉微拢,将他们的未来扼在一声叹息之中。
夜赫将灯接过去,背对着云舒将上面的莲花瓣扯了一块下来,然后放入水中,它飘飘荡荡地,融入更多的花灯中间。云舒见天色已晚,便道:“到将军府取皇上要的物件吧。”
到了将军府的门口,云舒却无论如何不肯进去。如果进去,夜夫人或是夜赫的丫鬟认出她就是救他的人,岂不是凭空生出许多麻烦。
夜赫奇怪地看着她:“为何?里面又无猛虎野兽,怕甚?”
云舒摇头:“我还是不进去了,劳驾将军把剑拿出来吧。”
第六章
情萌动(下)
夜赫无法,只好自己回府中,大步走向卧房。双秀见他回来,追在后面:“少爷,双秀今儿看见你们了……你果然跟一个姑娘在一起,这下夫人要乐坏了。”
夜赫什么也没说,拿了剑就往外走。他将云舒送到宫门口,云舒道:“将军送到这里就好了。我会把剑给皇上的。”
夜赫盯了她半晌,万言千语,化成了一声叹息,然后,转身走了。他策马回府,双秀给他打水洗澡,还在咶噪不止,“少爷,既有中意的姑娘,为何不带回府上给夫人过目,省得夫人成天地给你找这家那家的姑娘呀。”
夜赫不语,双秀一边往木桶中加热水,一边道:“今儿那个姑娘,好像就是上次救你的那位姑娘呢。”
夜赫的心蓦地一颤。“你说什么?”
“就是上次少爷被毒蛇咬了之后啊,是那位姑娘来救你的。虽然今天你们骑着马,很快就从双秀眼前溜走了,但双秀肯定不会认错的,只是上次她是做男儿打扮!”双秀像是献宝似的说道。
夜赫的心跳不禁加速几分。云舒,会是魏兄弟带来救他的那个姑娘吗?双秀会不会看错了?
虽然这样怀疑,他仍止不住考虑双秀这话的可能性。云舒,难道真的是曾经救过他的人吗?!
华昭仪在刘贵妃面前细细地叙述事情经过,刘贵妃听得眸中冒火,将那桌子重重一拍!
华昭仪忙道:“娘娘也不必这么生气。不就是个侍女嘛,收拾她的机会还很多。”
刘贵妃恨只恨自己不是中宫之主,若是,今天还需要顾忌吗?随便安个罪名让一个宫女死,有什么难的!可如今就如华昭仪所说,皇后的身份处处压着她——若不是冰尘抬出皇后来,前次云舒必死在她手里无疑。
“那云舒不知是怎么搞的,桂枝还没挨到她,自己就先尖叫起来。”华昭仪道,“桂枝说云舒把针刺到自己的手和大腿的筋脉之中了。”
“哦?”刘贵妃挑了挑眉,“把针刺到她手和大腿的筋脉之中,如何做到的?”
“不知啊,”华昭仪道,“不过她人之将死,也没必要说谎吧。”
刘贵妃蹙起了眉。莫非她顾忌的人,正是云舒么?如果云舒没有武功的话,如何能把针射入人体之内?更何况也没有几个宫女随身带着绣花针啊。若她会武功,又如此维护冰尘,那那晚将匕首射入床榻的就必是她无疑了!
韩熹忽地走进来,笑盈盈地道:“母妃,父皇说一会儿过来。”
刘贵妃猛地站起来,激动得无可言喻,皇上已经许久不曾踏足过露荷殿了。华昭仪识趣地先告退了,刘贵妃紧张地唤来素玉:“快点帮本宫梳妆打扮。穿哪件好呢?这件,那件?”
韩霁来的时候,她喜盈盈地迎出去,因才过完年,韩霁心里也高兴,对她的责怪也减了几分。
刘贵妃命人看茶水,亲自服侍。她想到伤心处,滴下泪来:“不知道皇上最近可好?”
“嗯。”韩霁淡淡的。
“臣妾日日为皇上念佛祈祷,只求您身体安康。”
韩霁撇嘴道:“你若真的有那份心,安安分分的对朕就是最好的了。”
“是。”
刘贵妃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里怨念却更深了几分。二人陪着韩熹玩耍了一阵,韩霁方才回明镜殿去。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已候在外面,见到他,立刻上前:“参见皇上。”
“查得怎么样?”
“最近南陵王爷没什么举动。成日就是在王府中喝酒作乐,鲜少外出。”
韩霁点了点头。想必上次他派人去调查韩霄的事走漏了风声,所以才有了虞子儒“假谋反”一案的发生。他虽在众人面前并不表示出怀疑韩霄的模样,但夜赫却是他最信任的人,他的话自是引起了韩霁的重大关注。韩霁心中暗自感叹,但愿韩霄从此没了那份心才好——二十多载的兄弟情谊,当年皇位之争时尚能固若金汤,如今竟薄如蝉翼,一击就破么?还是韩霄年龄渐长,已经不满足于当个王爷了?
当年韩霄比他更有机会争夺帝位,可是他却放弃了,一心辅助着韩霁登基,排除千难万阻,韩霁终于称帝,韩霄却始终两袖清风,做有名无权的王爷。现在,他为什么突然间想要谋反了?
韩霁心中有一丝苦涩。一切若是谣传就好了,一切真的都是虞子儒所为就好了!
“总之,还是派人盯死南陵王爷,一有发现,不管什么时辰,立刻来报。”
“是。”
过了年之后,这雨就沥沥下个不止。云舒这日心里不安,早早地便到飞柳院去了。小婵迎上来笑道:“今儿这是怎么了,下这么大雨,姐姐你有心来看主子也罢了,怎么那两个也来了。”最后一句,声音压得低低的。
冰尘也不与小婵多说,忙走入屋中,只见冰尘正欲给明修容与华昭仪上茶,突地一个看到一小宫女伸脚去踩冰尘的裙摆,云舒忙弹出一直握在手中的一粒小石子,那小宫女受疼叫了一声,往后退去。
冰尘感到古怪,回头看了她一眼,瞥到了云舒,朝她笑笑,将茶水奉上。云舒走进来在一旁服侍着,明修容与华昭仪面上讪讪的,华昭仪还特意看了云舒一眼。
云舒心下暗叹,看来自己还是暴露了会武功的事实了,华昭仪多半在怀疑自己吧。她们待了没多久,便唤来侍女,披了披风告辞。
冰尘待她们走了才对云舒道:“我还以为她们要做什么呢,我与她们从未往来过,今儿竟特意地来看我。”
云舒只是笑笑。如果她不是用石子击疼了小宫女,也许悲剧又该重演了。那到时,她就算不死,也要在床上躺个三五个月!
二人说着家常话,华昭仪出去后,便与明修容分手,自己往露荷殿来。
刘贵妃听完华昭仪的陈述,皱眉道:“确认是她无疑吗?”
“是,这是婢妾亲眼看见了的。”华昭仪道。
刘贵妃拍了一下桌子,“果然是这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