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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隆一脸哀怨的看着胤禟，幽幽的说道，“五阿哥莫怪罪，小的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这个小不点儿就是多隆你口中说的五阿哥？”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呆在多隆边上当背景的年轻男子插口说道，“挺可爱的啊，没看出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爷很奇怪”胤禟在那个不丑也不漂亮更不是美人儿的男子身上只是略略瞥了一眼，然后又看向多隆说道，“你到处跟人说爷很奇怪？”
“不是别人，不是别人！”多隆连忙解释道，“这小子就是小的经常提起的富察皓祥，那只耗子的可怜弟弟。”
“皓祥给五阿哥请安。”那皓祥远看没什么特色，近看……也顶多就是浓眉大眼的，只是嘴角那玩世不恭的笑容，和多隆倒是有几分臭味相投的感觉，“听说硕王府多次让五阿哥觉得不快，虽然没什么份量，但是皓祥在这儿还是给五阿哥赔不是了！”
“算了算了！爷这次是微服出巡，那一套套的虚礼就算了！”胤禟一挥手，很是大气的说道。
一个五岁的小娃娃罢了，还微服出巡……
胤禟自个儿看来很是大气的动作，在多隆和皓祥这对好哥俩看来却是好玩的很，分明就是一个喜欢学大人说话的小孩子模样。
“上次爷跟你说的事儿呢？”想到富察皓祥，胤禟就想起来之前曾经跟多隆说过些什么，也不晓得他们有没有把那些话放进心里。
“你自己说！”多隆知道胤禟说的是上次劝皓祯脱离硕王府的事儿，那个时候自己匆匆忙忙的偷偷去找了皓祥，可是这具体的事情也不是他一个外人的说得清楚的。具体发展到了什么地步，其实皓祥也没有时刻跟他报备的意思，所以多隆也就扯了扯皓祥的袖子，让他答话。
“虽然不知道硕王府会遭什么灾，可是应该马上就和小的没什么关系了。”皓祥又行了个礼，才缓缓说道，“如今小的身有军职，而且随时可以向上头请示调往其他地方任职，而且小的还准备近日里和一位情投意合的姑娘成亲。”
“这么大的事儿，我竟然不知道？”多隆诧异的看了一眼皓祥，他一直以皓祥的哥们儿自居，没有想到事到如今他都不知道皓祥有喜欢的姑娘，而且近日里竟然还要成亲。
“那位姑娘只是普通的民间女子，甚至是个孤儿，平日里只靠着出售一些女红维持生活。”皓祥解释说道，“我跟那位姑娘也是有一次去寺庙烧香的时候遇见的，其中波折也就不细说了。只不过，单单小的要娶一位孤女为妻这件事情，估计就足够那位福晋将小的赶出门了！本来今天约多隆出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没想到还没进酒楼呢，就先遇到五阿哥您了！”皓祥到底喜欢不喜欢那位姑娘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得到他想到的，她也能得到她想要的，甚至是一个完整的家。
“说起来，这酒楼看起来挺奇怪的。”胤禟皱着眉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酒楼大门，疑惑的说道。就看着酒楼的样子，就知道是比不得龙源楼的，可是这客人人来人往的竟然比龙源楼还要热闹就有些奇怪了，这酒楼是有什么秘诀让生意这么红火？上辈子曾经开过酒楼的九爷顿时就好奇了，只想着马上进去取经一下也好。
“其实也没什么，还不是好奇心作祟嘛！”多隆虽然说的这么轻松，可是刚才撞到胤禟的时候，他可也是匆匆忙忙往里头赶的着急模样，“这家店主人是从保定进京做生意的，生意有了一些起色之后就把在保定老家的老父亲接过来享福了。”
保定……
一个简单的地名把胤禟刻意忘记的回忆刹那间勾了起来，上辈子自己可是被老四在保定拘禁到死，估计再过几辈子自个儿也是不可能忘记那个该死的地方的。
“你不会告诉我，这生意红火的秘诀就是那位老父亲吧？”胤禟一边把记忆塞回角落里，一边儿调侃的说道。
“还真被五阿哥给说中了。”多隆笑着继续解释道，“那老父亲今年也六十多了，可是听说那老人四十多岁的时候干过一件大事儿，来这儿吃饭的人大部分都是来听故事的。只不过老头子命不好，才六十多就落下了一身的病，有的时候说话都说不清楚，现在大部分都是他儿子……也就是店主人时不时的给客人讲讲故事，那老人家就坐在边上大部分时间都痴痴傻傻的模样。”看多隆知道的这么详细的样子，就知道他来这个酒楼并不是一两次的事情了。
“什么故事让多隆贝子都这么感兴趣。”胤禟虽然在一边追问，可是多隆和皓祥还是一脸保密的样子。这样无疑就把胤禟的胃口给吊起来了，于是咱九爷只好移了步子，走进了酒楼……
一进酒楼，胤禟就看到一个着实有些痴傻的老头坐在酒楼的小招牌下面，时不时的还翻一翻白眼，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则坐在酒楼中间的台子上，眉飞色舞的说着故事。明明进来之前胤禟就知道大概会看到这样的场面，这样的场面也着实普通至极，可是胤禟却觉得刹那间陷入黑暗中，回到了保定拘禁地的那张木板床上，伸出犹如枯槁一般的手向外求救，却直到死都没有人理会……
那个有些痴傻的老头赫然就是当年对自己冷嘲热讽落井下石的恶毒看守！虽然十九年的时间和病痛可以让一个人苍老的面目全非，可是他的那个四十多岁的儿子却犹如他当年的翻版！更别提那响彻整个小酒楼的声音正在讲述着康熙年间九阿哥胤禟生死落魄的故事！
胤禟就这么半梦半醒似的被洛连洛理带到了一张桌子上坐下，然后任由那个店主人说的故事一词一句的往耳朵里崩。店主人避讳的用了一个不存在的朝代，说了一个并不存在的九皇子，说了一个不存在的八皇子，说了一个不存在的十皇子，说了一个不存在的十四皇子……一个个胤禟从来都没听过的名字，却怎么也起不到避讳的作用。而很明显的是，店里头的所有人和胤禟一样，都清楚的知道故事里的那些人代表着什么。这年头酒楼再美味的饭菜，又怎么敌得过皇家的八卦美味？也怪不得这小酒楼的生意比龙源楼还要红火了！
过了一个时辰，胤禟忍无可忍的跑出酒楼，酒楼外边晴空万里，并没有想象中的乌云蔽日大雨倾盆！可是这个时候胤禟多么希望老天爷送一场雨下来，把他从一场梦里叫醒！
他，爱新觉罗·胤禟，除宗籍，改名塞思黑也就罢了，可是死后得到的只有土坟一座？直到弘历那个混蛋上位才有了一个死后安身的地方？可笑！可笑！
爱新觉罗·胤禩，那么风华绝代温文尔雅的八哥，竟然在他死后不久也匆匆去了？两个被废的皇子连续死去，这中间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吗？
爱新觉罗·胤俄，只是夺去爵位，禁锢京师，难不成就连老四都看得出小十没了两个哥哥做依靠，便成不了事？可是就连这样的小十也在四年前去了，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在地府的时候会不会到处游走着想要找到他胤禟呢？
爱新觉罗·胤禵，曾经的大将军王，抚远大将军，那是何等的风光……最终却只能在老四的旨意下被派去守陵？听说此刻小十四还留在京城，若是下次有机会见到了，哥哥我一定要好好嘲笑他一通！
哈哈哈哈哈！
胤禟就这么站在大街上，哭不是哭，笑不是笑，扭曲着一张五岁的小脸，沉默着。
自己在这个世上重新走这一遭，为的到底是什么？
老天爷！有本事就告诉爷啊！老天爷啊！！！
洛连和洛理担忧的看着胤禟，想起弘历吩咐过，只要五阿哥一出什么事儿就立刻把他带回皇宫的吩咐，虽然五阿哥才是他们的主子，可是说到最后最大的还是皇帝不是？这么想着，洛连派洛理留下来处理多隆皓祥还有饭钱的事情，然后暗道了一声失礼就一把把脸色难看至极的胤禟一手抱起来运起轻身术，就向着皇宫的方向跑去。
一直等到洛连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带着胤禟一路到了养心殿，胤禟才从爆发出来的回忆中回过神来。多少年来他都强迫自己不去想自己上辈子的后事，那是因为他知道就凭老四的手段，他们得个全尸已经是谢皇上恩典了，只是从别的嘴巴里跟听八卦似的知道自个儿兄弟们的事情，胤禟觉得自己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如果当年赢的是八哥的话……
当弘历听到传话从后殿赶到门口的时候，胤禟的小脑瓜子里头还在拼命冒着这样的念头。
“小五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让皇阿玛抱抱……”弘历看到胤禟满头冷汗脸色难看的样子，一阵揪心的感觉，正要伸手从洛连手中接过胤禟，却被那小手“啪”的一下挣扎了开来……
“你才不是爷的皇阿玛！当年爷和八哥把老四整的七上八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拨浪鼓呢！当年爷走到哪儿不是一片的‘九爷吉祥’，爷是你这个混蛋皇帝想抱就抱的吗？竟然还打爷的屁股，爷的屁股是你这个混蛋可以打的吗？当年爷头一回看到你的时候，你还光着屁股在地上爬呢……你这个昏君！！！要是当年赢得是八哥……”
多年后，每次想起那个时候弘历精彩至极的表情，胤禟就懊恼不已，原来在咱九爷的身上，气急败坏的时候跟喝醉酒是一样的效果……而胤禟万分庆幸的一件事情就是，当年他话还没说完，就急气攻心……晕了过去……总算还没有达到祸从口出的最高境界……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真的是半梦半醒……还夸下海口……不过既然说了……身份肯定是要说出来了……
虽然查了资料，但是哪里错了大家指出来吧……查资料什么的，本来思肆想要说个考据党勿究，但是想想还是算了……一定量的考据还是需要的……
☆、第三十五章：你只是朕的小九
八哥，老四；九爷？
在胤禟昏倒在弘历怀里的刹那间；弘历脑子里关于胤禟身份的猜测点点全部都连成了线；嘴角勾出自嘲的笑容；弘历发现这么明显简单的答案他竟然直到今天才真正得出结论；爱新觉罗·允禟；他家小五上辈子也是个惊采绝艳的人物呢！
紧紧的抱着胤禟香香软软的小身子；弘历不禁觉得小五这么一个宝贝不会是圣祖爷送来给自己解闷的吧？每次他为了朝政头疼不已的时候；这小东西总是突然闹出点儿事情来让自己哭笑不得！虽然自己怀里头抱着的无疑是自己的九叔；可是弘历自认在把小五从头到脚摸了个遍之后；实在不可能把这位爷当成记忆里头那位圣祖爷的九阿哥来看待了。
只不过，今天这事情着实闹的有些大了点儿……
弘历就这么抱着胤禟，眼神冷厉的盯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跪倒在地上了的洛连洛理两兄弟，然后语气冰冷的开口问道：“你们刚才听到了什么？”
“奴才听到……”
“奴才什么都没有听到！”发现自己的弟弟傻乎乎的就要禀报，洛连连忙打乱了洛理的话头，抢先一步说道，“奴才只知道今个儿五阿哥在外头玩的累了，所以一回宫就睡着了！”
洛连洛理跟着胤禟的时间怎么说都还不是很长，虽然知道自家主子聪慧伶俐毒舌早熟，可是也没有弘历知道的这么透彻，对于今日胤禟的一番宣泄其实也就听进去了五成，而且还是一脑子的不明所以，并不能把胤禟话里头说的这些事儿和人同康熙年代的事情联系在一起。但是洛连却知道，若是今个儿自己真的承认了一些什么，眼前脸色难看的皇帝爷一定不会放过他们。事实上，就算是现在洛连已经率先否认了，他也不觉得弘历会放过他们。
“还记得朕以前说过的事儿吗？”弘历继续冷着脸说道，“不记得也没关系，朕再说一次，永琪生你们生，永琪若是出了任何意外，你们提头来见！”若是说上次弘历对洛连洛理训话的时候用词还算委婉的话，今个儿弘历可真是狠了心的金口玉言不会更改了！
“奴才领旨！”显然就算是洛理也暂时不想跟自个儿并不怎么聪明的脑瓜子说再见，两兄弟就怎么一磕到底，声音里头都能听出些颤抖的味道来。
“说吧，今日五阿哥在外头都干了些什么？”因为不能因为这么点儿事儿而把太后的娘家人给除了，弘历无奈之下也只能盼着这两个人是明理的。训完话之后，弘历自然就追问起胤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