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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颜叹气:“北北,其实我后来老在想,鼓励你喜欢宋瑞是对是错,他可是块难啃的骨头,如果最后真拿不下,你会不会怪我?”要知道情伤是很苦的,不比害一场大病舒坦。
夏北北热情洋溢,又沉着冷静:“怎么会怪你,感谢还来不及,就算你不发动我,最后我还是会爱上宋瑞,只是不会这么勇敢,早早正视自己的心。”心动是种很奇妙的感觉,看似无声无息,实则仔细观察会有细碎响动,像冰雪断裂的声音,而这种声音夏北北一早就听到了。早到自己都匪夷所思。“小颜,我这二十来年活得都太保守了,死水一样,每天想着怎么奔出那个贫困的圈子,怎么让家人满意,有对别人炫耀的资本。上学的时候苦苦守着第一的位置,做梦都害怕被人抢去,没哪一时轻松过。上了大学,看别的女孩子活的多姿多彩我也十分羡慕,觉得真好,但我不行,得拿奖学金,还得争各种补助金,才能维系不至于中途退学的命运。再后来为了家人梦寐的国家饭碗,一门心思考公务员,也常常觉得自己走上了一条无望的不归路,在这样现实的社会里像我这种没钱没势的本科大学生有多难出头其实我想得很清楚。可是怎么办呢,顾虑的东西太多了,永远把不能让别人失望放在第一位,都忘记自己也是有需求的,梦想亦或爱情。所以现在这样让我很知足,有春暖花开的感觉,第一次觉得生活不单是种使命。其实我就没以为最后能拿下宋瑞,但能喜欢他就是好的,与他无关啊,是我自己要默默的喜欢。就算他最后不是我的,与我半点关系都没有,我仍是喜欢。以后再想起,也会觉得满足,起码蹉跎了这么久的青春,还有一点儿美好回忆的。”
容颜说不出的感动,没有人比夏北北坚韧,认准的目标再坚难困苦也会咬着牙达成,却没想到爱一个人可以这样无欲无求,端端的一种正值洒脱。话一出口跟她打笑:“夏北北,你不中爱情的毒则已,一中就是毙命型的,你这种觉悟太高了,佩服,佩服。”
夏北北有模有样:“承让,承让。”转而又问:“之前怎么不接电话?”
容颜边下床边说:“秦远修给我静音了,睡着呢,没听到。”
夏北北了然:“难怪,秦少在家呢?没打扰到你们吧?”
“去美国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本来打算跟你一起吃晚饭的,爬到床上就困了。”
夏北北欢呼:“那现在出来吧,我打电话也想让你出来转转。好几天没一起吃饭了。”
容颜已经下楼,室内灯火辉煌,召示着时间已经不早了。
“今晚不了,家里已经把晚餐做好了。你跟弦子一起吧。”
夏北北咂咂舌:“别提她,电话关机。”
容颜爱莫能助:“那我没办法了,你自己消遣吧。”
“好吧,反正我在减肥,不能吃晚餐的。”忽然有几分兴致勃勃:“小颜,宋瑞说我瘦了。”
容颜手一抖,电话险些滑出来,拔高音调:“乖乖,还真减肥了么?见成效了?”
“我也不知道。”夏北北怏怏答,很没底气。其实一直以来根本不敢称,也没时间太照镜子,就怕饿得死去活来转首一看却不见成效。
容颜失笑:“好了好了,我明天过去看你。”
夏北北一口应:“行,明天我面试完就找你。”
容颜又吓了一跳:“原来你明天面试,我过去陪你吧。”
“别,搞得惊天动地的,我心里肯定紧张。”拍拍胸口,感觉现在就处心跳紊乱中。
容颜乖乖的:“那我守着电话静候佳音总行吧?”
夏北北母爱泛滥一次,缓缓夸赞:“这样才乖。”
容颜坐到餐桌前忽然想起秦远修走前留话了,说里面有条录音,供她闲来消遣。以为什么好玩的,或者他有什么话想对她说?这样一想不禁心情激动,虔诚小心的翻出来,就差面红耳赤。会不会像偶像剧里的情节,一打开是男主对女主情深似海的表白,然后感动得女主一踏糊涂,泪流满面……这种泡沫想法毕竟没升华多久就破灭了,手机的音质很好,连感叹和啜泣都听得一清二楚,像皮肉里的血管脉络,一眼就能分出静动。太熟悉的女音,段安弦的天籁女中音这会儿正以一个歇斯底里外加咬牙切齿的方式传播出来,没有别的,字字句句都是对她容颜的憎恨和控诉。容颜惊得说不出话,也动不了,木头人一般。她没想到在安段弦心里她这么不好,简直十恶不赦。
秦绍风很早前的说法这一刻有了强大的论句加以证明,忽然发现一直被愚弄的人是她。段安弦分明就喜欢当年那个帅哥学长,并且听她的讲述三人似乎还有段晦暗不明的三角恋,只是,她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不明不白的被牵扯进去,又不痛不痒的被记恨了这么多年,而她一直处在一个观众席的位置,半点儿发言权都不曾有过。然后据说那个帅哥学长为了帮她雪耻还将段安弦怎地了,以至于成为导至段安弦自爆自弃走上小三这条道路的主导因素。最可笑的是,几个人不折不扣的一段血泪史以一个独幕剧的形式被段安弦演绎完了,她这个主角没感知任何风吹草动就落下个罪人的名号。而段安弦竟感觉自己多委屈,她容颜倒成了不择手段的人。现在才想明白,当年帅哥学长无所谓的一句夸赞怎就在校园里激起那么大的一场腥风血雨呢,原来别人都心知肚名,或者对段安弦的捏造信以为真,围观她如何伪装贞节烈女?像极了当前的选举现状,好比她到了合法年纪,并且拥有了选举与被选举的权利,却一直被人暗箱操作,明明该是她的权利却连边都沾不到。被段安弦这个相当于人大代表的角色统统代表了,无论代表成什么鬼样子都敢理直气壮的说这是民意。容颜就纳闷了,什么时候段安弦变得这么猥琐了,她压根就没想过要抢什么帅哥学长,而她却反过来对她的老公下手。成何体统?!
段安弦分明将她当成了假想敌,所有恩怨情仇都是她一个人的臆想症,是她不平衡的心魔在作怪。
容颜的心路里程经过一阵剧烈变迁,由之前的不可思议再到气愤难当,最后成了笑不可遏。好笑段安弦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是怎么设了一个套把自己套进去的?当年她花大心思把自己跟帅哥学长遥遥分在两边,扭曲工作做得也实在到位,两年下来就真的密不透风。她从来不知道大学时代有个风华绝代的男人一心想过追求她。她觉得段安弦用错了计,莫不如当时就把真相告诉她,以容颜当时的心态该不会跟她争什么,何必搞成如今这种鸡飞蛋打的不堪局面?!
难怪秦远修对段安弦总是左拦右阻,是她误解了他,根本就不是秦远修无理取闹。容颜的心思灰冷下去,种种详和画面粒粒在目,如果是一个人的伪装绝不会做得那么好。她觉得段安弦恨是恨她的,用她自以为是的想法无厘头的恨着,但很多时候她对她该也是真的好,有些情绪再高绝的演员也演不出来。
就算从认识那个帅哥学长开始两人烙下仇恨,那之前呢?她们是毫无芥蒂的好姐妹吧?思绪一下飞远,如果没有段安弦她的确不可能认识那个叫做沈莫言的男生,那时已经大二了,突然一天段安弦一进宿舍就扬言要带大家去开荤,姐妹四人梳妆打扮去了才知道是沈莫言请客。惊讶是一定的,沈莫言这号人物在整个校园都太风云了,可能有学生记不清校长的名字,但没人不知道沈莫言。绝对高高在上的标杆级人物,M大最拿得出手的形象代言人。容颜知道他,可他一准不知道除了段安弦以外的其她人,不对,夏北北也有可能认得,年年拿头奖的人物,但容颜和刘小绝没跟他认识的契机。摇摇晃晃不挂科就算谢天谢地的主儿,又貌不惊人,不能像识金子般一眼晃瞎别人的眼,那之前沈莫言也的确不知道容颜这号人物的存在。没什么特别的一顿饭,只是有帅哥坐陪连带埋单吃起来照平日激情澎湃一些。席间沈莫言就坐容颜对面,抬头时会撞上他看过来的目光,也没觉出什么特别,觉得名不虚传,近看是挺养眼。温文尔雅,钩起唇侧一笑也会露些坏男人的邪气,听说家里很有钱,也算得天独厚,这就是容颜见他时的全部想法,除此之外就再没想法。
轻一颌首,又想起一条,席间他是漫不经心的问过她:“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容颜当时嘴里含着食物,又热又烫的回答时缓了半拍,瞪着眼不可思议看他。沈莫言一下便笑了,声音很爽朗,听起来并不突兀,瞧着像很开心。
还是段安弦替她答的,开玩笑一样:“你肯定没见过她啊,她每天只做三件事,上课,吃饭,睡觉,很少在世面上晃。当然,睡觉总是排在第一位,其他那两样在需要时可以随时让路。”
刘小每次见到长相倾城一点儿的男生都会头脑晕眩,兴致勃勃的跟着附和:“是啊,是啊,我们小颜很神奇的。你要跟她聊天必须以不间断的方式进行,稍停一停就完了。”
没想到传说中的沈莫言也这么八婆,煞有介事又趣味浓厚的问:“间断了怎样?”
刘小握着筷子答得悠闲:“睡着了啊。”
一顿饭容颜吃得倒是刻骨铭心,没觉出被谁青睐,成了一桌人的笑柄倒是真的。每一次爆笑或者狂笑都与她有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竟是一个笑话。
这个插曲之后似乎便没什么太深的交集了,一学期过去也没见过沈莫言几次,这种启明星一样的人就该远在天边,哪有时不时被她撞上的道理。但也有没道理的时候,好歹也算认识,见到时他会热情的跟她打招呼,笑容一如既往的温软,以前听说这个男人有点儿不解风情的,当时容颜以为传言有误,看来则不然。
有一次下午第一节课容颜起晚了,本来打定注意不去了,可是段安弦发来短信说要点名。她连滚带爬的出了宿舍奔去东教的时候远远听到有人叫她,停下一看还是百十米开外的沈莫言,真佩服他的好眼神,既不近视也不闪光,实在难得。
沈莫言过来跟她说话:“去上课?”容颜心里骂他明知故问,嘴上急迫的:“嗯。”了声。然后他没打算放人,又问:“睡过头了?”说话时低头看着她,一双含笑眼。容颜心里焦躁难安,有脚底抹油的冲动。心不在焉:“是。”这一下答得缓慢了些。
沈莫言伸手过来挑起她的下巴,端端认真的瞧着她,眼里似笑非笑:“嗯?又睡着了?”
容颜十分火大,情真意坚:“学长,我……我们老师点名呢。”那意思,识相的还不让开。
沈莫言仍旧不紧不慢的抬腕看时间,也不说放人走。抬头飘飘的说:“学号很靠前吧,你这个时候去也来不及了啊。”
“你怎么知道我学号很靠前?”容颜瞪大眼,模样可爱。
沈莫言笑笑:“正常人的套路该是问我,‘你怎么知道来不及了?’才对吧?”
容颜一时没反应过来,顺着他的套路改问:“是啊,你怎么知道我来不及了?”
沈莫言挑了挑眉,懒洋洋:“因为你的学号很靠前啊。”
容颜控制住一头栽倒的冲动,对他另眼相看,谁说这个学长很正派的?分明很不靠谱么。苦大仇深看着他:“那个……学长……”没说完就听沈莫言又问;“段安弦没跟你说么?”问这话时一脸期许,若心平气和的时候容颜或许会钻研出点儿什么,但那时她整个人魂体分离,隐讳的问题直白话她也不见得立即能消化。于是皱着脸就差哭出来:“说了啊,就是段安弦说要点名我才奔出来的。那个……学长,我真得走了啊。”
再后来学校里就风起了那个传言,说沈莫言公开夸赞她像冰天雪地里的一株莲,名人点评果然了不得,难怪出书的都找个重量级的人物写序,本来她在M大三年都没能出人头地,注定余下的时光也该默默无闻的,不想沈莫言一句话引来众多人对她围追堵截,让她一夜之间变成了颇俱争议的焦点人物,搞得她整个人都很被动。
为此她实实在在的苦恼了一段日子,宿舍门都很少出了,到处是打量的热切目光让她如坐针毡。当时对沈莫言的没有想法一下变得很有想法,直想拿刀砍了他,一解心头之恨。
还好随着大一新生的到来,新话题不断出炉,这件事被视作前浪之势顶了下去,就像被雪埋的帖子。而那时沈莫言本科已经毕业,据说出国读研了,事态自然平息得无影无踪。
那时他们也大三升大四一天比一天忙,再加上身边杂七杂八的发生了不少事,便没看出段安弦有什么不同。失落是她自己的失落,她不说,她们自然也不明白。没想到会风轻云淡的结了恨,在段安弦眼里俨然是血海般的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