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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风轻涯顺着他的话,点头笑道。
“咳!”一旁,女皇重重地咳了一声。
风轻涯失笑,站起身来,道:“父君,涯儿饿了,不如先让涯儿用膳,之后在跟父君说话。”
“饿了?”贤贵君顿时紧张起来,正要站起身。
“沅儿小心。”女皇陛下急忙道。
“父君不用起身。”风轻涯也道,看着他高高隆起的腹部,一阵心惊胆战的,忙道,“小是已经准备好,父君只需好好坐着。”
贤贵君点了点头,如今起个身都困难的他只好继续坐着,吩咐道:“小是,将膳食端上来,在这里用吧,本宫要看着涯儿用膳。”
风轻涯舒心地笑笑,道:“好。”
只是,下一刻,她就后悔了。
也终于认识到一个父亲的担忧和关心原来也可以这么的可怕。
“父君,儿臣真的饱了。”风轻涯抱着撑得几乎胀起来的肚子,可怜兮兮地道。
“不行!”贤贵君一口断然,不知是怀孕的关系,还是吓坏了,此时的贤贵君奉行强硬政策,“涯儿太瘦了,该多吃点。”
风轻涯无奈,只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身边的舒辰扬,不过见他竟然和父君是同样的表情,想来是和父君存着一样的心思,她叹了口气,又转向一边,正优哉游哉喝茶的女皇陛下身上,“母皇,儿臣真的吃饱了,不如,母皇吃点?”
“不行!”贤贵君毅然道,愤怒的视线转向女皇陛下,“这是给涯儿准备的,陛下要跟涯儿抢吗?”
女皇陛下先是无奈,再来就是幸灾乐祸,难得笑容满脸,“沅儿放心,朕绝对不会和涯儿抢的。”
贤贵君哼了哼,不再理会她,继续往她的碗中添菜,一脸期待地道,“涯儿快吃。”
风轻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也没多久未见,怎么父君如今变得像个孩子似的?她吸了口气,盯着碗中的小山,正准备一不做二不休地奋战到底。
这时,一个宫侍进来,禀报道:“启禀陛下,贤贵君,凤后有请雅王殿下。”
凤藻宫
大殿
风轻涯裹着披风,懒洋洋地坐着,端起一杯热茶,悠然自得地品尝着。
就在刚才,她一听见宫侍的禀报,立即如蒙大赦,二话不说地赶来。
而母皇,亦没有反对。
倒是父君和扬儿,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凤后云斯宇端坐在大殿的上方,雍容华贵,淡笑盈盈,“涯儿像是瘦了许多。”
“还好。”风轻涯微笑回道,许是因为凤后君上让她暂时脱离了被逼食的状况,所以语气还算是和善。
不过,想起父君和扬儿担忧的神情,眉间又不由得泛起了波澜。
“涯儿受苦了。”云斯宇慈爱地道,一脸心疼之色,“陛下也是的,明明涯儿的身体不好,竟然还让你去那种危险的地方,太狠心了!”
风轻涯懒懒一笑,道:“父后这话就不对了,儿臣身为天凤皇女,有这个责任,怎么能够责怪母皇?”
话又说回来,凤后君上的消息还不是一般的灵通,她才回京不久,竟然已经得到消息,而且第一时间召见她。
云斯宇,天凤的凤后君上,他的势力如此之大?!
“听说涯儿这次的差事般的不错?”云斯宇不冷不淡地道,依旧是高高在上的雍容华贵。
风轻涯一笑,却也不推脱,道:“父后过奖了。”
云斯宇眼底掠过一丝阴鸷,但是很快,又是那副慈爱的神情,端着热茶饮了一口,意味深长地感叹道:“涯儿是长大了,懂事了,本事也长了。”
“是父后教导的好。”风轻涯一本正经地道,谎话说得丝毫没有破绽,虽然算是看清了这位父后疼爱之下的真面目,但是……
不得不说,她的心里还是有那么的一丝的怆然。
十年疼惜,不过是一场戏。
怎么能不叫人伤感?!
她抬头,凝视着眼前高贵雍华的男子,眸光深思,凰城秦家中,那置他于死地的人,究竟是不是他派去的?他真的要至她于死地?!
“想来涯儿成年礼至今也将近一年了。”云斯宇眼神越发的慈爱,“按我皇室的规定,涯儿也该入朝了。”
风轻涯心底一凛,面上淡笑,道:“是啊,本来儿臣也不想这么快,不过是母皇的命令,儿臣也不得不遵。”
云斯宇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但脸上笑容依旧,“是吗?那涯儿可要好好的为母皇分担。”
“儿臣谨遵父后教导。”风轻涯垂眸,恭敬道。
云斯宇一笑,冷冽之气拂过,“涯儿打算什么时候入朝啊?到时父后准备一桌宴席,为涯儿庆贺。”
“庆贺?”风轻涯连忙摇头,“父后,入朝可是苦差事,有什么好庆贺的。”话停了一下,一脸震惊地补了一句,“难道父后很高兴儿臣受苦?”
云斯宇笑容一窒,片刻后恢复正常,嗔怪道:“你这孩子,刚刚说你长大了,没想到还是这么的不正经!这入朝可是在皇女中可是一件天大的喜事,瞧你说的,好像父后虐待你似的!”
“儿臣不敢。”风轻涯玩笑道。
云斯宇面上恼了恼,道:“你父君身子重忽略了这事,本宫作为涯儿的嫡父,自然要好好操办,如若不然,你母皇可又会责怪于本宫了。”
风轻涯抿嘴一笑,不置可否,“父后先不用忙,父君担心涯儿身子,请求母皇让涯儿先休养一阵子。”
“是吗?”云斯宇眯了眯眼,“你母皇同意了?”
“嗯。”风轻涯道,“母皇不愿父君担心,父后是知道的,父君临产在即,不能忧心。”
云斯宇点了点头,雍容华贵的面容有那么一瞬间的龟裂,嘴角一勾,笑容妖娆,“是吗?……那涯儿可要好好休养,别让尹弟弟担心,不如这样吧,涯儿到父后这边小住,父后定要为涯儿好好调养身子!”
风轻涯顿觉一阵寒风袭来,拢了拢衣裳,恭敬却坚决地回绝:“儿臣也想啊,不过儿臣新婚便离家,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想好好陪陪扬儿,父后你是知道的,扬儿最近的心情不太好,儿臣身为妻主,自然要好好宽慰他,况且,父后最疼涯儿了,自然不会反对的,对不对?”
云斯宇垂眸一笑,意味不明,“涯儿知道疼人了。”那个贱人的福气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好!
“那当然,涯儿娶夫,就是用来疼的。”风轻涯大言不惭地道,有种得意洋洋的味道。
云斯宇眸底闪过一丝精光,抬眼道:“那不如让雅王君一起过来,父后也挺长时间没见他了。”叹了叹气,“想当初,父后也听疼爱这个孩子的,本来想着他和谨儿成婚后就可常常相见,不料他……不过也是缘分,终究这孩子还是嫁入了皇室,也是叫本宫一声父后。”
风轻涯冷笑于心,“蒙父后疼惜,儿臣和扬儿本该承欢膝下,不过父后你是了解扬儿的,他不喜宫中生活,所以儿臣决定带他回雅王府,毕竟,那里才是我们的家。”
云斯宇淡淡一笑,道:“既然涯儿坚持,父后也不勉强了,不过往后涯儿可要经常进宫陪陪父后?如今你父君临产,陛下自然要多陪伴他,父后挺寂寞的。”
“儿臣遵旨。”风轻涯垂着眸子,不轻不重地回道。
进宫陪他?开玩笑!
她风轻涯用人格保证,此刻最想她死的人就是面前这位慈爱的父后!
这一刻,她真的情愿在宣竹宫,被父君逼食!
“如若父后没有其他事宜,儿臣就先行告退了。”
来这里,不过是想确定一些事情,如今,不用确定也可以知晓了,那就没有多留的必要。
这凤藻宫,是后宫权利的中心,繁花似锦却阴森恐怖。
不过倒是与云斯宇十分的契合!
“嗯,去吧。”云斯宇也不多留,点头答应。
风轻涯躬了躬身,算是行了礼,转身,还不犹豫地踏出了凤藻宫。
大殿内,云斯宇斥退了两旁的宫侍,独自端坐于高坐之上,宽大的宫殿还有丝毫的人气。
“主子……”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黑暗的人影窜入。
云斯宇垂眸,看了一眼,道:“看来,这个贱种多了几分小聪明了。”
那人单膝跪着,不语。
“不过这样才有趣。”云斯宇雍容华贵的面容上蒙上了一层浓郁的阴森之气,冰冷的口吻道:“穆棱,既然她想休息,那就让她好好休息几天吧。”
他起身,缓缓地走下,走到大殿的一侧,伸手打开了紧闭的琉璃窗。
冷风倏然灌入,渗入皮肤。
只是,他却丝毫不觉冷意。
“主子……”穆棱开口,语气担忧。
云斯宇摆摆手,道:“本宫没事。”他抬眸,看向阴郁的天际,仿若是自然自语般,低声喃喃,“今年的风雪来的特别的迟,相信也更大……”
穆棱立于他身旁,沉默的如同他的影子。
“三日后,将那件事发布出去。”云斯宇面容冰冷如霜,声音阴寒无比,一字一顿吐出,极恨极怨,“准备好一切,不得有一丝闪失!”
“是!”穆棱森寒一喝。
云斯宇阴鸷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纯真的笑容,仿佛是这世界上最干净的笑容,“十天吧,十天后,本宫就能够将所有伤害过本宫的人都清除殆尽!”
二十多年的怨气,早该出出了!
风月潮,你欠我云斯宇的,也该是时候偿还了!
这场暴风雪,就让它席卷九天吧!
……
凤藻宫外
风轻涯正要回宣竹宫,却不料被一道人影挡在了前头。
“涯儿?”风慕谨一袭黑色锦袍,立于冰冷的青石板道上。
风轻涯眼眸微沉,轻声叫了一声:“皇姐。”
风慕谨听了这声称呼,原本冰冷的眸子顿时蒙上了温润的色彩,“涯儿……”她听到父后召见她的消息,一时担心就过来了,没想到,涯儿竟然还会叫她皇姐……她凝视着眼前的女子,是瘦了不少,脸上的疲惫也更浓,然而,眉目之间多了一股坚韧之气。
这次晟州之行,想必是受了不少苦吧?!
“皇姐找皇妹有事?”风轻涯淡淡地道,虽没有之前的亲昵,却也是温和,毕竟,当年母皇对皇姐所做的事情,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她。
风慕谨笑了笑,道:“我们姐妹多日未见,不如好好聊聊?”
风轻涯眉梢一扬,沉吟片刻后,道:“好啊。”
“皇姐府中有几坛好酒,不如现在就去?”风慕谨笑容满面,提议道。
风轻涯想了一会儿,道:“皇妹还得先回王府一趟,不如今晚再去拜访皇姐?”
“是吗?”风慕谨似乎有些失望,想了想后道:“涯儿最怕冷的,不如这样吧,今晚皇姐带上好酒去找涯儿?”她话停了一下,英气的脸庞带着希冀,“我们就像以前一样,在暖阁中把酒言欢?”
风轻涯心底一酸,这一刻脑海中浮现了许多快乐的回忆,暖阁之中,她与皇姐,嬉笑玩耍、把酒言欢……也罢,她是该和她好好谈谈了,始终,她们还是姐妹,不管如何,这份姐妹情依然存在,她吸了口气,点点头,笑道:“那涯儿就等着皇姐大驾光临!”
风慕谨一笑,如同春暖花开般的温暖。
……
雅王府
楚是正指挥下人整理圣上赏赐的东西。
以往这些工作该是哥哥的做的,可是不知为何,自从主子回宫后,本该寸步不离地照顾主子的哥哥却没了踪影,就连主子和正君出宫回府都未现身。
他究竟去哪了?
“是儿?”一道轻柔的声音响起。
楚是抬头,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跨进了正厅,随即惊喜地叫了出声,“哥哥?!”他迎上去,看着久未见面的哥哥,撒娇似地抱怨,“哥哥,你到哪去了?怎么一回来就没了身影?”
楚于微微一笑,脸上明显有着被冷风肆虐的痕迹,“我去了御药房,殿下的身体刚好,需要好好进补,所以我去和御医商量一下进补的医案。”
“是吗?”楚是呢喃了一下,视线移到他手中的一个大包袱,随即道:“那御医怎么说?那个懒女人没事吧?她好像是瘦了不少?”顿了顿,随即眉飞色舞地道:“不过也不用担心,那个懒女人一回宫就被贤贵君当成猪一样养,相信很快就会胖回来的!”
楚于依然笑笑,“殿下呢?”
“在暖阁哩。”楚是答道,想了一下,补了一句,“和正君。”
楚于一愣,眸底掠过一丝惊讶,“什么?”
“她一回府就让下人将王夫的东西搬回了主院落中,她的寝室内。”楚是淡淡地道,语气平淡的如同湖中死水,“如今正和正君在天涯暖阁中休息。”
楚于垂眸,溢出了一记似有若无的话,“是吗?”
楚是点点头,问道:“哥哥不如把药交给我吧,今早正君没注意受了寒,主子让我给他煎几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