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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
“不是,我不是!”一听到苏芷心貌似指控的言语,秦瑞临立马侧转头吼出了这么一句,她明明知道他不是的,可却偏要说这样的话来刺激他不可。
“那是什么?”大眼睛里面盈盈了珠泪,若不是强忍着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脆弱与无助,苏芷心只觉得,现在的自己就想抱着他好好哭一场,他们一切都好好的不是吗?可他从十八岁那年逃她一直逃到现在,即便重病进了医院,也是藏着掖着,什么都不让她知道了去。
秦瑞临深呼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好一会才道:“我现在很好,心心你乖,你别哭,我现在很好……”
“你好个屁。”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右眼里的晶莹,豆大的珠泪突地落了下来,小女人微一转头看向其他地方,紧接着两只眼睛的泪水便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瞬滚落个不停,“今天如果不是我在这里遇见你,是不是不管我找到哪里去你都要躲着我?我是洪水还是猛兽?为什么从十八岁那年开始你就一直躲我,秦瑞临我问你,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躲我?”
再是虚弱也撑着站起身来,颤巍巍的一个拥抱,诚如多年前那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永远在她最悲伤或是最无助的时候给予的,温暖的爱与怀抱。
他抱着她,虚弱地,若有似无地抱着。
本来满腹委屈与心酸,都想猛锤他的胸口让他好看。但那一刻,苏芷心只觉得自己除了埋在他的肩头哭泣以外,便一句话都再说不出来。
另外一边,唐渊从病房里拿了小的针织外套出来,凉椅上找不到苏芷心,吓得他整个神经一软,便慌乱地在医院的草坪上四处寻人问问,可有谁见过他的小女人了。
有护士指了方向,顺着草坪一路狂奔,不远处的大树下,果就看见那对紧紧相拥而泣的男女。
那与她容颜相似的女孩子只微低了头,站在了一侧落寞的风景里。
他是第一眼便看到他的小女人的,哭得梨花带雨,哭得肝肠寸断,就那样,站在与他几步之遥的,另一个世界里……
之后的化疗还是什么,苏芷心都不用了辛馨,就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陪在秦瑞临的身边,看他痛了或是难受了的时候,便拨一支棒棒糖给他,状似无意地笑着:“现在换我来给你买糖吃,小瑞瑞吃棒棒糖,吃棒棒糖开开心心。”
愈到晚期的癌症患者,难捱的除了整个化疗的过程,便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便突然来报道的彻骨的疼痛。
有时候他痛厉害了,看见她正趴在他的床边求得一刻安眠。
唐渊过来披了件外套在她身上,便想将她整个人给抱起来,看到他痛了,问他需不需要他帮他叫医生过来。
“不用……不、不用。”再大的痛,这许多年来他其实也已经习惯,只是让唐渊抱了她赶紧出去,然后才在紧闭的单人间病房里,仿佛困兽崩溃前最后的嘶吼。
大多数时候,苏芷心都是醒的,抱着悠悠坐在他的床边,要她学小诺以前一样,就换他做大秦。
“可是爸爸说,悠悠应该叫舅爷爷,舅爷爷是妈妈的舅舅。”小家伙并不明白苏芷心的意思,一脸无辜地盯着秦瑞临,纠结了整张小脸。
苏芷心急着纠正,秦瑞临却只是笑着拍了拍小家伙的头道:“没关系,悠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看到她就像看到你小时候的模样一样,能在离开这个世界以前看到你们过得开心过得幸福,我特别开心,即便马上就让我离开,我也会特别欣慰,有人会比我更爱你们,更能好好照顾你们,我放心,我放心……”
“放屁,呸呸呸,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刚见面就想逃,没门儿。”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苏芷心便忙着去反驳,嘴上的逗趣打诨,眸里却盈上了淡淡的珠泪。
这几日以来,一直都是这般,越开心便越伤心。
不过所幸,能看到他的人拉着他的手也是幸福。
跟他说他欠了自己五年,自己这五年被多少人欺负了去,可他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他以前答应过她什么来着?到她四十的时候如果还嫁不出去,他就养着她,养她一辈子。他也曾说过,她不要他养他也要照顾她来着。
可这错失的五年就跟打了水漂似的,一去不再复返,她说他欠了她一整个五年,不只是这个五年,下一个,甚至是下下一个,他都必须还给她了,才能想到另一个世界去的事情。
第019章尾声(十九)
听着她絮絮叨叨地在自己耳边念着,说着怀念他做的小米粥,喜欢被他伺候的日子,还有自己马上快三十岁了,下一个十年,如果自己还嫁不出去,他一定要记得养着自己。
秦瑞临听到她的声音都是开心和快乐的,如果真的可以,他情愿自己一辈子不结婚,就这样守着她,不管她是嫁人了还是怎样,他都会爱她护她疼她一辈子。
这是小时候就有的约定,他记得的,一辈子。
可是小丫头怎么就忘记了,她已经找到自己的归宿,不管他有或没有在她的身边,都会有人代替他,好好爱她疼她一辈子。
“不管不管不管,你是你,他是他,狐狸精喜欢铁索连舟,同时有好多人疼的么,你别以为这样就省了,我告诉你,不可能。”
知道她说这话是为了让他宽心和开心,可有时候恍恍惚惚地想起,倘若自己真走了,放她一个人在世上,给谁他都并不放心。
问过她突然住院的理由,小狐狸精呵呵笑着,说:“我有了,我又有了,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摔了一跤,然后就住进来了。”
能问她代表他已经知道个大概,辛馨去打听回来的消息,知道她除了因为肚子里宝宝的事情,还有就是背部的伤痕。唐渊自是不会这样对她,那敢这样做又喜欢这样做的人,便只有自己那个陷在爱与悲痛的境地里,一辈子都回不了头的姐姐——秦忆菲。
听她说起孩子的时候就拉起了她的手,问她可曾怪过自己,那两个孩子……那两个没有了脉吸的孩子,其实是自己签字做主,让医生替她拿掉的,因为当时的选择,他必是选她。
至于她与唐渊谁会怪罪了他去,他都甘心受着,但若再来一回,他同样会那样去做。只是没想到,打电话让秦忆菲过来帮忙照看着——因为他无法当着清醒的她的面离去——却因此害了他们五年。
秦忆菲的一个谎话,捉弄的人,是大家。
彼时听到关于那两个孩子的事情,她的心和眸还是一样的痛,但听了瑞瑞的语气,好像把她这几年和唐渊聚聚分分的总总都算到了自己头上,还是为他心疼更多,只说自从唐渊决定拿自己所有的一切跟秦忆菲交换一个让她安心的答案开始,她便已经放下了,都放下了。况且现在他们又有了新的Baby,说不定就是那两只的谁,还是舍不得爸爸妈妈,所以又回来找他们了。
她陪他在医院外的草地上散步,唐渊便抱着悠悠,或远或近的跟着,什么话都不说,但也同他们保持着安全距离,不让女儿和自己去打扰了她和秦瑞临所剩无多的小日子。
秦瑞临有时候会认认真真地听她说话,有时候则或远或近地看着唐渊抱着他的女儿站在不远处的模样,“你能找到真正对你好,照顾你疼爱你的男人不容易,快过去吧!别在这陪着我了,就算知道我们两个人的关系,他一样会觉得不开心。”
蹲在草地上,双手和头都趴在他的腿上,他现在说什么她都不会离开,至少是,接下来所剩无多的日子,她想一直陪着他,到老到死。
不是没有对唐渊感到抱歉还是什么的。
但夜里他也同样在病房里面守着她和他,等她睡着了还是怎样,便轻声过来抱了她离开。她哭了或是难过的时候,他都和她挤在一张小病床上面,紧紧地抱着她,低低在她耳边絮语,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哭得最伤心难过的时候,他的拥抱确是最能给人力量,他的不问不说,全身心的理解,确是那些日子以来,给她最大的鼓励和支持。
不知道是再见到她了了心愿还是怎样,最近几次的化疗,已经对秦瑞临再无任何作用。有时候他明明很痛,痛到额头都满布了汗珠,还在一个劲地逗满眼红与泪的她说话,他说:“傻妞妞,我习惯了么。别欺负我现在没办法出去给你买棒棒糖,革命靠自觉,别让爱你的人替你心疼,我没事,你乖好不好?我没事。”
他越说没事她的眼泪掉得愈凶,尤其是说到“习惯”两个字的时候,她的眉眼和心,都愈发往死里酸疼。
他说了想见小诺,她便让人赶紧回K城去接。
他拉着她的手跟她说自己这一生其实并不亏些什么,说过了想和她一起养一个孩子,虽然小诺都不是他们谁亲生的,但那些日子里,有他的日子里,他确是有过和她一起养一个孩子的开心和快乐。
明明知道不应该不可以,但那些日子以来,她一直在哭,哭得人都憔悴了,趴在他的轮椅边上,还要拉着他的手跟他说:“秦瑞临你跑不掉的,你欠我的五年你要还给我。做人不可以这么不讲信用,你知道我最恨被人抛弃的,你撑下去,这是你欠我的,一定要撑着还给我。”
“心心……如果,我是说如果,这辈子已经没有机会了,我们可不可以预约下辈子?”
“没有下辈子,没有下辈子的……”她哭得整个人都快蜷缩成一团,躲进自己小小的世界里。
“有的。”秦瑞临笑着拉起她的手,同她勾指约定,“别人有没有下辈子我是不知道,但我一定有的。下辈子,我不是秦瑞临,你也不是苏芷心。下辈子,只要你在街上看到我,一定记得要来找我……”
“我记得……我一定记得的……”
再然后,任何的化疗都再止不了他的疼。那些疯狂的日日夜夜里,再想强忍,却都被生命的脆弱与无能为力,伤得体无完肤。
帮不了他的疼,小女人却不再哭了,就陪着他,那些日日夜夜里,唱小时候他爱唱给她的歌,哄他说没事没事,过了这一会就好了,睡着了温柔的梦里,只有快乐的过往,没有伤与痛了。
可是巨大的黑暗来袭,床上挣扎来去嘶吼不断的男人终于变得安静,安静得,再不像是这个世界上的人。
唐渊担心得推门进来的时候,一眼便看到坐在床边,早就答应了不再哭却还是平静掉眼泪的小女人。
她轻轻拉着床上人的手,覆上了自己仍然平坦的小腹。
“如果……如果真的有下辈子,你投胎做我的孩子吧!换我疼你照顾你一辈子……”
第020章尾声(二十)
秦瑞临的葬礼,欢快的,庆祝人世间的苦痛结束,早登天堂极乐世界的葬礼,就在里昂远郊的公墓里面举行。
穿着黑白两色衣服的朋友们来来去去,手中拿着纯白色的玫瑰花,听着周围的小乐队演奏欢快的乐曲,大家依次排队围着已经沉入泥土的新鲜的棺木,送上人间的祝福与玫瑰,记得他曾走过的,珍惜他所留下的,只当他是睡去了的容颜,从此无病无灾亦无痛,天堂的圣子圣父等着他。
那段日子哭得太多,哭到整个精神憔悴,肚子也跟着抽搐着痛得无法抑制时,所有人都以为小女人实在是扛不住这个打击,孩子和大人,亦要跟着去了。
进手术室以前,唐渊亦要紧紧抓着她的手,哄着劝着,“你说你答应过他什么?你说让他投胎做我们的孩子的,如果现在就支撑不住了,你让他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还有悠悠,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们了?老婆,苏苏……”
冷君易和简霖,从他一直居住在巴黎的母亲家里赶过来时,只在医院的走廊上,看到已经崩溃得摔坐在地上,单脚曲起撑手抚头的男人。
没见过几回唐渊哭,但那些日子里面,他所有的难过和崩溃,大家都看得见。
苏芷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在里面生死不明地痛苦挣扎,他便一个人半坐在手术室门外的墙边,哭过了也伤过了,甚至也给远在K城的妹妹去了电话,只是问她,如果有一天他和苏芷心都不在这世上了,可不可以帮忙照看着悠悠,什么都不要跟她说,也什么都不要跟她讲,就让她快快乐乐的,做他们唐家的小公主。
唐欣妍自是不明白这边发生了什么事的,一个劲地追问,可她的三哥,到底平静地挂断了电话。
简霖猜到他大概想做些什么,所有悲痛的劝告还没开始,却已经一把被冷君易捏住了手腕,“倘若今天的情况换了我和你,我的选择也是一样的。”
她担心自己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