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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希望他能好好的生活着,和他所珍惜的人好好生活一辈子,而不是为她而受到什么损伤。手包里的电话已经响了一段时间,她也置若罔闻,最后还是司机唤了几声,她才回过神,拿出电话,是陆柏友。
她努力打起精神,伸手拭去脸上的泪水,才翻开电话:“喂。”
陆柏友还是一贯的腔调:“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接电话?”
她低头,看了手表,已经一点过半,声音低沉:“睡了,没听见。”
陆柏友停了几秒,希照依稀能听到那边音乐传来的电视的声音。
“那我岂不是搅了你的美梦了。”
希照挪了挪身子,蜷在座位上:“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怎么没睡!十二点不到就上床了,睁着两大眼看着天花板,挣扎了好半天,就是睡不着。干脆起来看电视,这一看才知道从印度洋来了个叫什么‘珍妮’的台风,广州那边受了不少影响。风大雨大的,光是从电视里看,就觉得瘦小点的人都能被卷跑了,所以我赶紧给你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你有没有被卷到福建。”
希照莫名的笑了笑,撩开额头上的刘海:“我还没有到那种弱不禁风的地步。”
陆柏友轻轻的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车子已经拐过了繁华的街道,驶入并不是那么宽敞的小路,色彩斑斓的霓虹渐行渐远,取而代之的是亮黄色的路灯,光亮照进车内,明暗交替,无端端的让希照从心底里生出一种奇异的温暖。
也不知道怎么的,陆柏友也没了音,希照拿着电话,也不挂,就这么歪着脑袋靠在车后座,眯着眼看着缓缓向后的白桦树,原本不想说的那句话还是说出了口。
“我今天晚上和林卓宇吃饭了。”
“我知道。”
陆柏友的声音很低,很沉,他很少会这样,在希照的记忆中,这样的声音她只听过一次,那次,他说‘她早都不记得我了。’
花火(4)
希照惊讶的说不出话。
陆柏友的语气转变的极快,隔着电话都能听出他浓浓的笑意:“就你那点小道行,两三句话就把底给泄了。”
希照觉得如果自己是孙悟空,陆柏友呢,就是如来佛祖,任孙悟空本领再大,也飞不出如来佛祖的五指山,更何况她这个孙悟空还不会七十二变。
陆柏友似乎很得意:“说吧,怎么就和他一块儿吃饭了?”
“在餐馆遇上的。”希照如实回答。
陆柏友不信:“有没有那么巧啊?都快赶上电视剧了。”
希照心里冒了气泡:“我还能约他吃饭不成!”
陆柏友听得她中气十足,心满意足:“然后呢?”
“然后就出车祸了。”
“出车祸了?!”陆柏友的音调一下子高了三个八度,“你伤着哪儿了?现在在医院?做手术了吗?还能接电话,应该伤的不严重吧?哎,童希照,你不是骗我的吧。”
希照把电话拿开了好一会儿,直到陆柏友劈里啪啦说完,才把电话重新放到耳边:“我没受伤,一点伤也没受。”
陆柏友的声音稍稍降低了一点:“你说清楚点,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出车祸了?”
希照的心情比起刚才已经平静了很多,再回忆起那个两车相撞的画面,也不那么触目惊心,唯有林卓宇满身满身的血还在她的脑中:“雨很大,那辆车刹车失灵了,就这么撞了过来。车灯那么亮,照的我睁不开眼,我以为我就这么完了,可是他突然掉转了方向,然后车就撞了过来,冲击力特别大,被撞出了好远,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就看见他头上流了好多的血。”
陆柏友知道希照口中的‘他’是林卓宇,紧着问:“那他怎么样了?”
“缝了针,在医院躺着,现在应该醒了。”
陆柏友也像是松了口气:“你不在医院?”
而她答非所问:“他刚才流了那么多血,推进手术室的时候,还跟我说,他没事,只是撞了一下头而已,可是手术室的灯一直亮了好长时间,我真害怕他会就这么走了。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我知道,他就是觉得欠了我的,觉得欠了我才会那样做。”她的声音那样平缓,一字一字说的清晰,是在和陆柏友说,但更像是在和自己说,在对自己劝说,劝服自己去相信些什么。
又是一阵风过,吹得两旁的白桦树沙沙作响,夜,在陡然间静谧的可怕。
希照已经连着几天没有睡好了。头刚刚挨到枕头,闭上眼,脑子里就会出现车灯夺目、林卓宇头上流出大片血的画面,而这个时候陆柏友就出奇的赶上好时候,打来电话,也不提车祸的事,光是找了一些笑话给她说,再不然就是把他小时候干过的那些人憎狗嫌的事毫不吝啬的拿出来逗乐。这么一瞎折腾,希照就是想睡也没法睡了,到最后只能由着陆柏友在那头一个劲的说,有两次她都睡着了,猛然惊醒的时候发现电话那头的陆柏友也不出声了,但电话还挂着,显然是他说着说着也困了,就这么搁着电话,睡着了。她觉得好笑,也不明白陆柏友到底是存了什么样的心,难不成真是太闲了?还是真的对那个和自己长的相似的小姐用情太深,深到这份感情几乎都转移到她身上了?
梁秘书答应了希照的要求,没有将车祸时,她在场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以至于希照和带着不过四个月大宝宝的舒宝乐在大院散步的时候,听到舒宝乐说起林卓宇出车祸这个消息的时候,还要表现出一些震惊,倒也不是她非要瞒着舒宝乐,只不过她太了解舒宝乐,若是让她知道了,少不了一大段解释。舒宝乐本来就不怎么细心,自然也看不出希照所表现出的不太惊讶的神情,只顾着自己说。
“梁秘书还真是守得住,到了第二天才跟我们说。孙海绮人在日本,一时也回不来,我和孙海博就陪着我公公婆婆去医院看他。你是没亲眼见到他,头上包了厚厚一层纱布,就一个晚上,人瘦了一圈,胡子也长出来了,和他平时的样儿差别太大。当时我就在想,他还真是命大,头上撞了那么大一道口子,也没事,就光是缝了针,让好好调养一个月。”
台风过后的天空格外的蓝,太阳很大,但不热,光线几乎被树荫遮去,只有几缕钻过层层枝叶落在人身上。婴儿车里的宝宝闭着眼,睡的正香,毫不知这世上正在发生、发展的一切事物。
希照轻“嗯。”了声,算是给了舒宝乐一个回应。舒宝乐这才发觉不对劲,停了步子,将脸凑到希照面前:“希照,你这反应怎么让我觉得怪怪的?你是太担心了,还是压根已经不关心他了?”
希照也觉得自己显得太平静了,问了句:“他出院了吗?”
舒宝乐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推着婴儿车继续前行:“今天出院,孙海绮和我婆婆刚去接人,在医院也躺了七八天了,说是要接回家里养着。孙海绮哪里会照顾人,还不是要住娘家。”
希照点了头,又问:“医生有没有说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舒宝乐想了一会儿,才说:“像这样撞到头了的,免不了以后犯头疼的毛病,特别是老了以后,肯定比一般人容易头疼。下巴上好像划了一道口子,还不浅,估计会留疤。”
“留疤了啊。”希照轻声叹了句。
舒宝乐见她叹了气,陪着笑脸:“男人嘛,留了疤也不怎么碍事的,何况在下巴上,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
希照轻轻点头,精神气也没怎么在身上,目光四处飘着,猛然就看见零星的日光下,陆柏友开着车,从长长的林荫道那头飞驰而来,乘着风,碾过一地的尘埃,带着夏日最后的余热将她整个视线占据。
舒宝乐也看到陆柏友了,脸上顿时就绽开了花,凑到希照耳边:“这陆柏友,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希照没搭舒宝乐的话,只是看着陆柏友在三米之外停了车,然后慢条斯理的打开车门,他脸上的笑容依旧是懒散的,连步子都是清逸的紧,翕动了嘴唇:“散步呢?”声音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到她的耳边。正好有风过,带来一阵桂花的清香,希照觉得这场景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脑子里都是陆柏友那双被笑意灌满的眼。她知道她是走神了,回过神的时候,陆柏友已经和舒宝乐聊开,他甚至还弯了腰,伸手去抹婴儿车里的宝宝,经不住叹。
“你才多大啊,娃都生了。”
舒宝乐笑:“反正不小了。”然后投了个目光给希照,“女人的青春最耽误不得,就该趁着还算年轻的时候把这些事通通解决。”
陆柏友知道她话里的意思,连连点头,却不按着她的话题说下去,而是看着希照,问:“我那天让你去超市多买点东西在冰箱里头放着,你买了吗?”
头疼!希照低了头,不想看陆柏友的眼。这回冰箱里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连面条也没了。倒也不是她不记得陆柏友说的话,只不过这些天一直在加班,加上陆柏友每次都搞突然袭击,不给她点预先提示,要不然她就趁着今天休息去超市采购了。
陆柏友一副不解气的口吻:“我早就知道你会不记得。”
既然‘早就知道’了,陆柏友当然也是做好了准备的,上飞机之前就让秘书萧晴去了一趟超市,等他俩同舒宝乐说了再见,再到宿舍楼下的时候,萧晴已经在哪里候着了,提了满满四大袋子,要什么有什么。
作为忘记‘吩咐’的惩罚,陆柏友狠了心,满满四大袋子的东西全撂给了希照,他就成了名副其实的资本家,大摇大摆的在前面走着,全然不顾后面的无产阶级革命者童希照同志是不是连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希照自知理亏,也只能甘受剥削,还好连共也才四层楼,咬着牙一晃眼也就到了。
花火(5)
希照好不容易把东西都弄回家了,又认认真真的把它们一一摆放好,然后又毕恭毕敬的询问正靠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陆柏友想吃点什么佳肴,最后把菜配好放在碗里。开炒之前,陆柏友还饶有兴致的给她戴上萧晴给买的围裙,结果,气没了,打了好几下,刺啦刺啦的响,就是没有火冒出来。
希照有种想哭的冲动,猛地想起前天晚上就没气了,所以她已经连着吃了两天的泡面。真是可惜了,大张旗鼓的弄了这么一大推子的事,居然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了。陆柏友比她更无奈,倚在门上,只差没把她脑子撬开来看看到底装了些什么,家里没有气了也不知道。
最后就只能出去吃。异常丰盛且带有铺张浪费之嫌的生猛海鲜外加上等好酒,陆柏友光明正大的把希照敲了一把。直到付了帐,上车,她还头一偏,靠在座椅上,心疼了好半天。
陆柏友瞥了她一眼,口气正经:“童希照,不待这样的啊!不就吃了顿饭吗?至于这么心疼吗?你都进了职了,工资涨了不少,这钱都是身外的东西,看开点啊!”
希照嘟了嘴,侧头白了陆柏友一眼,没有好口气:“你是资产阶级,锦衣玉食,生活奢华,当然体会不到无产阶级攒钱的辛苦!”
正好到了十字路口,遇上红灯,陆柏友停了车,侧头看她,因为刚喝了酒,她脸上还泛着红潮,是难得一见的可爱模样,他看了几秒,才问:“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你攒那么多钱干吗?”
这话是真把希照问住了。工作三年,加上妈妈留下的一些存款和上次卖房子的钱,到现在也有个三十几万了,至于存了钱用来干什么,她到真是没有想过。若是要买房,这些钱也就只够首付,可是她也没觉得有买房子的必要,一个人,住在大院的小房子更好,不会显得太孤单。
陆柏友见她不答话,凑近了脸,笑:“你不会是攒着做嫁妆的吧?”
希照哭笑不得,但还是故作认真的点了头:“你还挺了解我嘛。”
“得了!”陆柏友这下又不啻她的承认了,“我是挺了解你。了解你的言不由衷!”
希照却来了兴致,笑眯眯的看着他:“我怎么言不由衷啦?广州这儿的房子那么贵,总不能光让我将来的对象一个人担着吧,多辛苦啊!又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这样一掷千金,花个好几百万弄那么一个别墅,眼睛都不待眨一下的。多豪气啊!等我攒够了钱,我也学学你,购房合同不看,大笔一挥,签个名,冒充一回资产阶级。”她难得在陆柏友面前逞口舌之快,脸上乐开了花。
陆柏友瞥了她一眼:“那你干脆跟了我得了,钱也不用攒了,直接从无产阶级飞跃成资产阶级。”
这话一出,气氛就不对了,希照愣是看了陆柏友十来秒,他却是很专注的握着方向盘开车,比什么时候都关注路面状况。到后来,他也经不住希照嗖嗖的目光了,伸手把她的头拧了个方向,让她的视线落在前方,语气里满是笑意:“你再这么看,没准下个出车祸的就是我了。”
这话一出,气氛就更不对了,陆柏友从没觉得自己的嘴这么损过,不过都已经提到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