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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等了,想打就打吧。”
希照被吓了一跳,身子往后一缩,一个没抓稳,手机直直的从手心滑落到地上,“啪嗒”一声,成了两块。
手机报废了。
送到修理店,直接给它宣判了死刑。
从修理店出来,胡菲菲一脸的歉疚,要给希照买个新的,希照没同意,说这事儿也怪不得胡菲菲,是她自己不小心。
胡菲菲听了这话,立马安了心,开始安慰她:“你这手机也用了挺长时间了,早该换了。”
是挺长时间了,从大四到现在,整整四年。机子是三星的,黑色滑盖,很小巧,还是在国美买的,和林卓宇一起。他坚持要送她,她坚持要自己买,她骨子里那样倔强,到最后他还是没能拧过她。之后就一直用着这手机了,她从来都是长情的人,用惯了的东西就舍不得换,可是到现在,它坏了,寿终就寝了,不换也不行了。
胡菲菲见希照不说话,猜着问:“是不是在等陆柏友的电话?要不用我的打给他?”说着就拿出电话给希照。
希照把胡菲菲的电话推了回去,摇了摇头,她觉得心里有点乱乱的,到了这个时候才不得不承认刚才是真的在等陆柏友的电话,等他的每日一电,可是他没有打过来,或许是在忙吧,如果是在忙,那她也没有必要打过去打扰他了。
花火(9)
秦科长公公脑溢血死了,原本由她到长沙出差的任务就落在了希照的头上。当时她在家吃泡面,老坛酸菜的,整的满屋子都是酸酸的味道,接到命令后,只匆匆收拾了几件衣服就被送到了火车站。手机昨天摔坏了,还没来得及去买新的,连知会舒宝乐一声的机会都没有,踩着点赶上了火车。
希照左摇右晃的在开动的火车上找了一阵才找到床铺,是下铺,对面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太太,带着不过五六岁的小外孙女,人倒是挺热情的,但满口的长沙发实在让她有点脑袋转不过来,只能“嗯嗯啊啊”的点头。简单的交谈之后,她也大约了解到了这位妇人的女儿毕业之后就到广州打拼,后来找了广州的对象,就这么在这儿安家了。这段时间女儿女婿工作忙,所以才让老太太把外孙女接回长沙住一段时间。
离火车熄灯也不过还有十来分钟的时间,小女孩睡不着,非闹着要玩具,老太太没办法,只能给她拿,行李包放的高,希照充分利用了身材的优势,伸手就把抓到了行李包的带子,顺利拉了下来。老太太从包里掏了许久,才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魔方给了小女孩。
既然是魔方?希照有些惊讶,心里划开莫名的情愫。她也曾有过一个魔方,还是六岁的时候得来的。那天妈妈带她去医院,探望那位从未谋面的姥爷,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不受欢迎,妈妈没有办法,只能让她在病房外面的走廊等着。那天下了大雨,雷声很大,天也很暗,走廊里的灯坏了,也几乎没有人走动,她害怕极了,一个人躲在墙角。直到一个小男孩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他看上去要比她大好几岁,站在她面前,足足高了两个头。他问她是谁,她也不答他的话,只是盯着他手里的魔方看。小男孩很大方,把魔方给她,她不肯要,因为妈妈告诉过她,不可以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可是小男孩说,他只是借给她玩,过几天她还给他就是,但她还是不肯要,她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家在哪里,就算知道他家在哪里,她也不能去找他。小男孩还是把魔方塞到了她手里,笑着说,只要告诉他她家的地址,他就能找到她。其实现在她已经记不清那个小男孩的长相了,只是脑海里有个模糊的印象,他笑起来的时候有点漫不经心,明明是承诺,却似乎没有当作什么重要的事情看待。最后她终于接过了魔方,笑的眼睛都弯了,并不是因为得到了一件新玩具,而是因为第一次有人主动跟她说话。她告诉他,她叫童希照,却忘了问他他叫什么,但她也不担心会失去这个朋友,因为他说过他会找到她。只是还没过两天,她就离开北京了,那样匆忙,还是妈妈到幼儿园接的她,连家都没回,更别说那个被她藏在枕头底下的心爱的魔方了。
车厢里的灯已经熄了,只余下车窗外皎洁的月光。希照躺在床铺上,睁着眼,望着距离很近的中铺。这样一段陈年的旧事,若不是猛然间看到这小女孩手里的魔方,只怕她也已经不记得了,也不知道那个小男孩现在怎么样了?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还是没有实现他的承诺,找到她,也只怕这一生也不可能再遇到了。
火车的声音,轰轰隆隆,一整夜,希照每次坐火车都不太能睡好,这次也一样,天刚刚冒了光,她就起床了。
大部分的人都还在睡梦中,她只得轻手轻脚的去洗漱,再回来,又在过道旁边的座椅上坐了好一会儿。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坐过火车了,最近的一次还是大三的寒假,妈妈死了半年,她也不能去到孙向霖身边,傅小影和舒宝乐的家庭也不太方便,她就被苏程程带回家过年。两人为了省钱买硬座的票,那时正是春运的高峰期,光是上火车就差点没把两人折腾死,行李箱都刮坏了好几道。好不容易上了车,才发现连过道里都挤满了人,硬座的票早被老老少少的坐了。两人当时心就凉了半截了,身上是军装,怎么也得发扬发扬雷锋精神,所以就一路站到了上海,十几个小时没挪半步,更别说去厕所,到站之后,几乎连路都走不好。自那之后,苏程程就发誓再也不在春运高峰期坐火车,要坐也要买卧铺票,可是她还是没能做到她所说的,读研究生的那三年,也都是坐的硬座回家。傅小影问苏程程为什么,舒宝乐积极,说苏程程这都是为了张桦安,他家里条件不好,苏程程把车票的钱剩下来,给他父母买东西。那个时候傅小影就骂苏程程傻,连她也觉得平日里金钱至上的苏程程这样的做法让人跌破眼镜,可是另一方面她也理解苏程程,恋爱的时候,人总会做很多傻事。只可惜这段感情终究也没有坚持下来,好在苏程程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这一点比她们三个都强。
火车到站,希照帮着老太太拿了行李箱,到了站外才分道。接她的人是原先就打过交道的陈干事,结了婚,还有一个两岁的小孩,三十来岁的年纪,剪了利落的短发。见着希照也是十分的热情,问候了几句就带着她去吃地地道道的湖南常德津市牛肉米粉。
正赶上上班的时间,米粉店的人挺多,但店里的座位很宽敞,倒也不觉得热。香辣味儿十足的米粉端上桌的时候,希照莫名的就想到了陆柏友。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曾大早上跑到她家接她去吃贵死人的牛肉米粉,那个早上还很巧合的遇见了林卓宇。不过都是春天的事情了,这转眼就要到秋天了,她才发现她认识他竟然已经那么长时间了。
吃过米粉,陈干事带着希照去了招待所,说是她坐了一晚上的火车,也累了,先休息一上午,下午再正式投入工作。希照没拒绝陈干事的好意,因为她确实是累了,眼皮都不怎么能睁开,进了房间,冲了凉就睡下了。
中午也是陈干事带着去吃的饭。希照一向喜欢吃辣,湖南菜正合她的心意,连着吃了两大碗饭。下午干起工作来也特别的有劲,一直到晚上九点也没觉得肚子饿。可是陈干事熬不住了,丢下了一大摊子没弄完的事拉着希照去吃麻辣小龙虾。
开阔的大排档,在广州希照也见过不少,偶尔也会和同事们一起去,但味道却不如这里的好。尤其是那几乎被油淋淋的辣椒盖满了的小龙虾,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分泌唾液。可是希照不太敢多吃,她胃不好,出门也没带胃药,吃坏了,陆柏友也不可能拿了胃药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吃过小龙虾,去洗手的时候,她才赫然发现手腕上一直带着的陆柏友送的那块手表不见了。她顿时倒吸了一口气,匆忙跑回刚才坐的地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找了个遍,也没看到手表的影子,心一下子就慌了。
最后还是陈干事提醒的她,说是指不定是落在办公室了。于是两个人又黑灯瞎火的回了办公室,翻了个遍,却也没有找到手表。这下,她是真的泄气了,坐在椅子上,努力在脑子里搜寻有关于手表的最后记忆。今天早上在火车上的时候她还看过手表,可是之后就真是一点都不记得了。她觉得懊恼,她从来都是很有收捡的人,可是现在却把手表给弄丢了。
陈干事见她一脸的愁云,轻声问了句:“是男朋友送的?”
她抬眼看了陈干事一会儿,也不知道心思飞到哪里去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摇头。手表是陆柏友送到,他不是她男朋友,但她还是很在意那块手表,至少是在它不见了以后,她发现了这个事实。
墙上的钟已经指向了十二点。希照不好耽误再拖着陈干事,不让她回家,只能作罢。可是一路上她的心情糟到了极点,只想回到招待所冲个凉,然后往床上一趟,或者在安静的环境下,她还能想起到底把手表落在哪里了。
回到招待所,希照就寻了睡衣准备冲凉,打开洗漱间的照明灯的时候,她无意瞥见了安静躺在洗漱池旁边的小东西。黑色的皮质表腕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泛着一点光亮,而更闪眼的是表盘里面细钻拼成的两个数字,十二和六。她心里瞬时涌出一阵喜悦,失而复得的感觉无法言语。她伸手拿了它,细细的看它。她从来不曾仔细看过它,戴着也是因为陆柏友的坚持,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表盘背后还刻了几个英文字母。TXZ。竟然是她名字的首字母缩写。
花火(10)
工作很忙,除了吃饭和睡觉,几乎就再没有空余的时间。
五天之后,希照坐火车回广州,颠簸了一夜,出站的时候,看到舒宝乐来接她,而舒宝乐的说一句话声音就提高了八度。
“希照,你这是去湖南吗?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你像是去了一趟非洲呢?”
这话夸张是有点夸张,但也还是有那么些贴切的,希照原本就有些瘦,虽然这些天伙食是不错,但是连着操劳了一段日子,自然就更瘦了。
舒宝乐接过希照的行李就往车上撩,希照坐了前座,没太明白舒宝乐怎么会来火车站。舒宝乐已经开始发动引擎。其实舒宝乐开车的技术不太好,孙海博一直不许她开,也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法子把孙海博说服了,但希照还是不由自主的就系上了安全带,问:“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问了人呗。”舒宝乐斜眼看了希照,“嗳,你是不是跟陆柏友吵架了?”
希照觉得蒙头:“吵架?”
“没有吗?”舒宝乐不信,“那你出差也不开手机的,是想干个什么呀?害得人家陆柏友大老远的从北京都打电话到我这了,还拐了十七八个弯的问我,你去哪儿了。”
“我手机坏啦。”
舒宝乐觉得新奇:“手机坏啦你就不知道告诉陆柏友一声呐?你们这恋爱是怎么谈的啊?都不用每天打电话联系的吗?”
提到这个,希照就没有话再往下说了,谁叫她在舒宝乐面前是陆柏友正牌女朋友的身份呢!也就只能忍着舒宝乐一路不停歇的思想教育了。
教育归教育,舒宝乐还是很仗义的带希照去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又安安全全的把她送到了宿舍楼下。她没再让舒宝乐送到家,自个儿领着行李包上了楼。打开门,伸手去开灯,连着拨拉了几下,也不见有亮光,她下意识就想到了停电。可是上楼的时候,楼梯里还是灯火通明的啊!怎么可能停电?除非是保险丝坏了。
虽然希照极度不愿意承认保险丝坏了的这个事实,可是它确实是坏了,还坏的很彻底,没有任何工具的她根本没有接上的可能性。刚回家就没电,也不知道她是触了什么霉头了。幸好她在茶几的小抽屉里找到了上次停电的时候,陆柏友买了的没用完的工艺蜡烛,于是又摸索着找到了打火机,把它们通通都点上,也还是有不错的照明效果。
陆柏友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刚把行李收拾好,坐在沙发上小憩。
她接了电话,还没吱声,就听见陆柏友散漫的声音。
“在家呢?”
“回来没多久。”希照心情不错,拉了长长的电话线一圈一圈往手指上缠,也不等他问,先说:“我手机前几天摔坏了,还没来得及买新的,就被送上火车了。”
陆柏友听了这话,连着笑了几声:“我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呢!”
希照也笑,过了一会儿才问:“你还在北京?”
“老太太昨天许了生日愿望,说是不许我到处飞了,在家好好陪她两个礼拜。”
希照也不管陆柏友看不看得到,轻轻点了头。又听到他说:“你在干吗呢?看电视?”
希照又摇了头,慢慢细细放开缠绕在手指上的电话线:“保险丝烧坏了,没电。”
没电的后果就是煲电话粥,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