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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说笑着便要转身离开,这时不远处奔驰而来二位骑马者,将前边的夏儿吓得忙朝后退,绢儿一不留神便被撞了个踉蹚,左手拿着的女摩喉罗不慎摔在地上。绢儿忙拾起摩喉罗,抬头一看,只见骑着马的是二位十五六岁的少年,态度极嚣张,在街上旁若无人地狂驰,路人见了只得纷纷让道。
绢儿只感觉一阵风吹过,马与骑马者一掠而过眼前,当下她不知自家是被眼前的景色,惊得发呆,还是吓得发呆。只呆站在原地,张口结舌地仰望马上人,只因对方穿着斜襟长衫,随着马匹奔跑而飞扬起衣角,露出里边的鸡斩白腿,那是一只从臀部到足脚剌满文字的“艺术腿”。
马上少年竟然是未穿长裤,绢儿惊叹地发现,继而无言以对。旁边夏儿更是瞬间脸通红,移开目光,低下头,嘴里骂道:“呸!这些锦体蛇,好不知羞。”
还未等这二人消失在前方,后边又传来了马蹄声,只见第三匹马出现在眼前,路人纷纷再次让道,马上依然还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还好这位是穿了长裤,不过上身只穿了件背心款式的衣衫,裸露在外的双臂绘满了彩图,极显眼。
那少年见旁边的众小娘子皆是纷纷移开了视线,只一位扮摩喉罗的女童直勾勾地瞪着自家,眼光全是好奇,而无害羞之意。少年忍不住洋洋得意地对着那位女童挤眉弄眼轻佻一笑,然后扬长而去。
绢儿是被马上少年的笑给雷得焦熟,惊叹道:“这些都是甚底人,这般大胆。为何夏儿姐叫他们锦体蛇。”
夏儿脸上的红润还未退却,扔了一双白眼给骑马人离去的方向,狠狠道:“这些闲人恶少喜好文身,但凡身上能文的地方,他们都是请了针笔匠为其文满花纹或是诗句,还自建了社团,自取名为锦体蛇,平常节庆,他们总穿着极暴露的衣服露出文身,肆无忌惮地在街上胡闹。”
绢儿啼笑皆非,这些人还真是走在时代的前沿,算得上宋时的时尚达人。
这会夏儿发现绢儿手中的摩喉罗已是摔断了一只手,不禁皱眉头道:“且新买的便摔坏了,煞是不吉利。”绢儿自是不迷信这些,将一对摩喉罗都放在挎包中。
二人又玩耍了一会,见快要申时(三点),应是打道回府的时间。因各位小娘子早走分散了,不能像来时可坐牛车,夏儿与绢儿只得徒步走回去。走了一段路,便听见不远处人群中传来喝彩的声音,夏儿眼睛一亮,又有了兴致,毕竟平日难得有这般能无事闲逛的逸志,夏儿自是要珍惜这般机会,拉着绢儿挤进一看,却是一场蹴鞠比赛,一队穿红,一队穿黑,二队人马纠缠在一起,正到了比赛白日化的状态。
绢儿只是看见人头窜动,那只鞠球忽上忽下,让人看花了眼。
看了一会,绢儿便感觉无聊,自没有欣赏这些比赛的爱好,便打算催促夏儿离开,突然间却发现场中球队中有一熟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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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区里有二位读者的评论贴被我顶置,应该说二位读友的评论各代表了二种截然不同的感想,让青草先欢喜后愁人,当然也希望有更多的朋友也留下自已的想法,给青草更多的鼓励与支持。
豆蔻梢头春色浅第六十章赠礼
这会胶着在一起的球员中杀出一人,只见对方头戴灰方巾,身穿黑衫,下着灰裤,腰系一根红带,衣衫的前襟扎揣在红带上,足下是黑靴子,身手很是矫健,几个花样下来,那鞠像是粘在他身上般,红队球员三番四次想要夺过皆未如意,惹得旁人喝彩声不断。
绢儿却看这人极为眼熟,仔细打量原来是二郞。
不一会功夫,输赢便出,自是黑队棋高一招,赢了一球,等人宣布优胜之队后,二队人马互叉手拱送,便各自散去。红队自是垂头丧气,而黑队球员均是神采飞扬,收拾好物事拿走彩金。
这会人群自是跟着散了场,绢儿与夏儿也不打算招呼二郞,便想偷走了。谁想那二郞眼尖,将夏儿儿盯了个正着,待眼光移到绢儿身上,表情愣了一下,终还是认出她来,忙叫出了声。
这会绢儿停住步子,心里嘀咕:眼神还真好,我都这般面目全非还能认得出来。
二郞拿过小厮递来的汗巾擦干汗水,便走到夏儿与绢儿面前,笑问道“这是要去哪?”
夏儿回道:“才从桑家瓦子出来,准备回院里。”
二郞点了点头,打量了绢儿一番,忍不住嘴角微裂,“绢儿妹妹这般打扮。”绢儿一见二郞的表情,再一听他话语里的绕音,知他绝说不出甚好话来,立刻怒目相视睚眦欲裂,想让对方将话咽下去不再说。
二郞显然是被绢儿异样的表情给震愣了,脸上表情扭曲了半会,终强忍不住大笑不止,“真正活脱脱女罗刹。”
我且知道,他是说不出甚好话来。绢儿像未听见二郞的话,一脸淡定之色,叉手恭礼道:“如今天色不早,小妮子们且回绣巷,还请二郞包涵,就此告别。”
二郞被绢儿那句就此告别的表情,弄得哭笑不得。这会与二郞同队的少年皆已是收拾好衣物,其中二位牵马走上前催促二郞,“丁二郞,你还在磨蹭甚底,今日那陈家小子要在洞水茶肆炫耀琴艺,正挂牌儿。我们不去给他‘助不助’兴,添添‘火’,岂不是长了他的派头。”
绢儿和夏儿却被眼前出现的二位年少,自呛了二口水。这二人穿着黑衣灰裤,倒与二郞的衣着有些相似,但绢儿夏儿还是一眼瞧出他们分明是刚才在瓦子旁的街上所见的锦体蛇。
看着二位少年如今穿着周正无比,但夏儿却总回想起刚才他们骑在马上,一个光大腿,一个光膀子的情景,自是浑身不自在,忙偷偷拉了绢儿几下。
这会那位骑在马上对绢儿笑的少年认出了绢儿,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叫道:“是你?”
“老三,你们认识?”二郞疑惑问道。
那少年笑得极灿烂,“早上我与老六因锦体社有聚会,一时忘记了时辰,等想起约好蹴鞠的时辰,已是来不及换衣服,只得驰马奔来,正巧在瓦子里见了这位小娘子,一见便是位大胆的人,故印象有些深刻。”
绢儿面上表情虽很沉着,但心里却在咆哮着:我对你也是印象深刻,说我的胆大,自愧不如你,敢在街上半裸奔,再说不是我暴露,而是你暴露,我干甚要狼狈不好意思。
二郞一听脸上笑意自是散去,微皱起了眉头,对少年道:“老三,你们先去茶肆,我一会便道。”少年点了点头便离开。
二郞见绢儿身上的挎包鼓鼓地,随口一问:“买的摩喉罗。”
绢儿无所谓地掏出物事道:“买是买了,可摔碎了。”
二郞更是无所谓道:“碎了就扔了便是。”
夏儿在旁边忙说道:“刚新买的摔碎了就已是不吉利,如今扔了,更是对佛童的不敬,还是好生埋下才是。”
二郞看了看天气,便道:“你们且在这等一下。”说罢叫来小厮,低声吩咐了几句。过了一会,小厮叫来辆牛车,二郞道:“你们坐这牛车回去。”
夏儿自是兴高采烈地谢过二郞,便上了车。绢儿正想紧跟着上车,却见二郞站在路边比了个手势,像是叫自家过去。
绢儿走了过去,见二郞拿了一封信与一个包裹递到绢儿手中,“这信你交给二姐,这包裹是你的。”
绢儿一见信上的字,便知是大郞写的,自是高兴地收下了。只是这包送自已的包裹却让她有些疑惑,用手一捏包里边分明放着硬物,小愣了一下,然后心中有些明白,问道:“里边放的是摩喉罗吧。二郞为何要送我这物事?”
二郞这会正视着绢儿,扬了扬眉,一笑道:“不过是几百文的物事不值一提,你大惊小怪干甚。”
绢儿也直视着对方,一字一句道:“无功不受碌。”
二郞只觉绢儿的眼睛异常明亮干净,再配上她那张总是带着倔强表情的脸庞,这会才猛地发现绢儿不止这般打扮与摩喉罗相似,就连神态举止也有着几分神似,特别是那双眼睛,偶尔闪过的锐利目光,仿佛能看透人心一般,与其他懦弱胆小、拘束守礼的小娘子自是有种特别的不同。
见绢儿说得这般见外,二郞也不恼,反觉得绢儿直接坦诚,故也直言道:“这物事算不得什么碌,若你真不能安心收下,不如将你绣的那件扇套送我,便算是我送你摩喉罗的回礼。”
“不行。”绢儿脱口而出,就见本笑容满面的二郞瞬间乌云密布,只得软下声音,解释道:“那件扇套是送我哥哥的,若是二郞真瞧得起我的绣功,待过些时日我再做一件扇套送你便是。”心中却念道:别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会二郞脸色自是阴转晴,颇有深意道:“我且等着。”说罢便转身离开。
见二郞这般举动,绢儿只得不情不愿收下了礼物。
上了车,夏儿见绢儿手里抱着布裹,自是有些疑惑,问道:“刚才你与二郞在说甚?我见他表情一脸阴一会晴。”
绢儿摇头,“没甚事!”
夏儿自是不信,可她不喜好故意打探他人之事,便转而问道:“这物事是什么?”
绢儿打开包裹一看,果然是一对五六寸高的摩喉罗,像是用某种木头雕刻而成,还带着淡淡的香味,却比之前买的那只精致漂亮了许多,绝非三四百文钱能卖下的。
虽之前二郞也曾送过书,便却非甚贵重之物,所以绢儿自是心安理得地收下了。但如今收下这一对摩喉罗,对于二郞算不得什么,对于自家却属有些昂贵之物,自是却让她不开心,毕竟没有人喜欢在不明不白地情况下收别人的礼,要知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无事献殷勤非奸及盗。虽这些话对比如今的状况像是过了头,但却也是实实在在的顾虑。
夏儿见了绢儿手中的摩喉罗笑道:“二郞也是个心的人,你且收好才是。”又见绢儿表情多有困惑和少许不安,便开解道:“既然有人送你,你就安心收下就是。若你早来二年,便知这院里众小娘子的摩喉罗都是丁妈妈送来的,如今二郞送你,倒算是给你补上了。”
绢儿这才放下了顾虑,小心将摩喉罗包好放在包中。
夏儿随手拾起了一只被人扔在车厢里的鞠球,惊叹道:“我且只见人玩过鞠球,今日还是首次亲手拿着,这会仔细一看,才发现做这鞠的人针线功夫真是不错,真称得上巧夺工。”说罢递给了绢儿。
绢儿见这球比现代足球稍小一些,很是轻巧,球身用十二张黄革皮缝砌而成正圆。“没看出有甚特别?”绢儿一时起了童心,坐在车中便拍起球玩。
夏儿笑眯眯摇头道:“看来你且还是个外行,这球分明是用十几张皮缝制成的,却看不见一丝的线角,也无起针落针之处,不是针绣到家的人如何能做得出这般精巧之物。”
绢儿笑着点头道:“知姐姐眼睛厉害,果然如此。”她心中明白,自家不过比古人多了少许的见识,才不会为这些在现代稀疏平常之物而惊叹,更不会感觉其中的精妙之处。
这会时间牛车便到了绣巷中,夏儿与绢儿下了车进了门,才发现其他小娘子已是回来,正忙碌着准备夜上的乞巧物事。
豆蔻梢头春色浅第六十一章争吵
回了屋,二姐看过绢儿拿回来的魔喉罗,微皱眉头道:“这魔喉罗倒做得细腻,好像是用某种檀木雕刻而成的,少则要五六百文多则上千文,你是如何得到的?“
绢儿也不多解释,便将二郞交给她的书信放在二姐手中,二姐看着信面上熟悉的字体,自是眼泪汪汪,手微颤着打开信纸,细阅着信中内容,表情忽悲忽喜。
绢儿也不打扰二姐看见,先取了热水,将脸洗干净,换下这套摩喉罗衣服,换上二姐准备的新衣裙,是套淡黄色绣碎花领的褙子以及雨过天青色的八幅裙,针绣作工皆细致。
看着铜镜中的自家终恢复了顺眼的模样,绢儿满意一笑,便开始准备夜里乞巧要用的物事,比如女红作品,针线、巧果、以及摩喉罗。
小心翻出二姐专放摩喉罗的木盒子打开一看,二姐的摩喉罗与自家的那对在制作水平上相差无几,但二姐那对摩喉罗身上穿的衣物却更为精细华丽,细看针绣的线角,绢儿便知这是二姐的手艺。一时让绢儿想到现代芭比换衣的玩法,便有了兴致,准备以后若有多余时间,也要绣制些摩喉罗的衣服才是。
看来大郞的信是一服良药,看完信后二姐来了精神,打量着镜中憔悴的自家,忙让绢儿取来热水,她要细细装扮。
绢儿这会叫来周婆子帮着二姐重新梳鬓,借着二姐打扮的间隙,拿着早准备好的二个小木盒,在前院的草丛中很是费劲地找出二只小蜘蛛,放在木盒中。只等明日开盒验蛛网,若到时蜘网又圆又正,便是二姐与自家在以后日子“得巧”。
这会天未暗,乞巧应节的物事皆已摆放在后院里。只见后院正中铺着张青布,青布上放着一张矮木桌,上边供着各位小娘子的摩喉罗,矮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