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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紫樱也着她姐姐的样叹气：“二公主选驸马，打从一个月前就开始张罗，想必皇上也是看中的。让谁去，那是谁的造化了。”
“就看他的造化了。”凤耀说完，从紫檀的妆匣里拿出对银丝缠珠的耳坠戴上，晃了晃头，似是觉得沉重，摘下来换了两颗小粒的珍珠坠。又把额前的刘海用象牙梳梳了梳，这才叫紫樱：“把刚做的藕粉色裙拿来我穿。”
“公主要去？”紫樱诧异，但还是转去衣柜里拿衣裳来。
那条裙颜色虽然明亮，可做工繁复，怎么看都不合适平时穿着，现在公主要穿这条裙，就是打算去看二公主选驸马。
“怎么都是姐妹，又是难得的热闹，我自然得去道贺。”凤耀平伸双臂，让紫樱把衣服给她穿好了，又特意扎了条巴掌宽的粉缎团绣莲花纹的腰带，把个细腰衬得更是不盈一握。原本还未长足的身也显得高挑了不少。
“公主真是个美人，再过两年准是凤珏国的第一美人。到时候选驸马一定是高搭彩棚，看那些王侯、公们挤破了脑袋。”
紫樱又把衣裙前后都整理一遍，确定一切都停当了才问凤耀：“今日含什么香？”
“桂花香片吧，我一早都给公主备下了。”绿萝这时候进门，接下了话头。
“就你多话。”凤耀啐了绿萝一口，但等到绿萝把香片送到嘴边，还是张口含了。
绿萝和紫樱，又带着四个宫女、四个内侍，提了之前准备好的礼物随在凤耀身后，朝着南边的“紫霞园”走去。
紫霞园是九座御花园中最大的一个，位置靠前，都是宫宴的时候才开，平时凤耀也不来这边玩儿。
凤耀默默算计着时辰，正好二公主凤蔓随在皇上身边从另一边过来，凤耀才迎了上去。
“耀儿给父皇请安。恭喜二皇姐了。”凤耀笑的眉眼弯弯的，施礼之后就去拉二公主的衣袖：“二姐今儿真是好看。这衣服是哪个绣娘做的？手工真是精细。”
凤蔓虽然比凤耀只大几个月，但身丰腴，个也高，乍一看还当是已经及笄的少女呢。和凤耀站在一处，倒是显得凤耀玲珑精致，粉面团似的小美人。
皇上见凤耀来了，似是诧异了一下。但上下打量了一番，又见凤耀只是小女孩热络的心性，倒也没有不喜。只是咳嗽一声，示意凤耀该稍有收敛，毕竟今日是凤蔓选驸马。
凤耀忙收了手，捏着自己衣袖，低声抱着委屈：“父皇好偏心，只到云栖阁去坐，可我玥栖阁只是相邻的院却不曾见父皇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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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 选驸马的条件
凤耀在二公主选驸马的时候来了，却只委屈皇上不去玥栖阁看她，这倒是出乎了皇上的意料。最初一见，他还道凤耀是来提点自己，要和凤蔓争的。
再次细细打量凤耀，才觉得这个女儿也真是出落的美丽精致，柔声一问：“耀儿，你也不小了吧？”
“父皇，耀儿还小。”凤耀听皇上的口气缓和了，抬起糯米团似的脸蛋，笑的美若春花。
“既然来了，就一起进去吧。父皇记着你比蔓儿也小不了多少。”皇上这句话一出口，一直站在旁边没出声的二公主凤蔓身却是一僵。听父皇这意思，难道要两人一块儿选？
凤耀只朝着两边捧着礼盒的宫女招手：“这是给二皇姐的贺礼，祝二皇姐觅得良人。”又说：“二皇姐可没给我备礼，所以今儿我可不能进去。只送了东西不见回礼，那我就吃亏了。”
听凤耀这嬉笑似的一句话，凤蔓的心才落了地，又怕皇上坚持，忙一拉凤耀：“那你就跟我进去看看热闹？”
“热闹也不看了。不然回头我选驸马，二皇姐也来看笑话。”凤耀说完了就退在了一旁。
皇上又看了看凤耀，脸上带笑点头，这才带着二公主带着凤蔓进去了。
回到玥栖阁，凤耀就把那一身繁复的衣裙换下来。已经是初夏了，到了晌午更热，性换上轻便的纱衣坐在院的石榴树下乘凉。
紫樱、绿萝摆了水果、点心在桌上，退在一旁陪着凤耀。紫樱是心直嘴快的，忍不住就问：“公主，就这么着了？”
“那还怎么着？进去抢人？”绿萝伸手在自己妹的胳膊上一拧，恨她总是多嘴。
“你们两个人，被我宠的娇了，有事没事的都要管主的事。”凤耀把一个糯米糕在手里揉搓着，捏的不像样了也不吃，估计就是觉得好玩儿。
紫樱揉了揉被她姐姐掐疼了的胳膊，憋了一会儿却不甘心，又问道：“那要是……离主给选上了呢？要我说，离主那模样，咱们凤珏国从十五到二十五的男当中，可再挑不出一个比他好看的。”
想了一下又补了一句：“过了二十五的更没得看。”
“你当选驸马是挑果？好看的，水灵的就行了？”凤耀笑笑，把手里揉成团的糯米糕朝紫樱打过来。糯米糕还粘，一下粘在紫樱的头发上，一扯头发都乱了。
凤耀道：“选驸马要的是家世、忠心、才、远见、谋略。的要看才思笔墨，习武的当比骑射拳脚，可偏偏就是没有一样是看模样、脸蛋的。”
“那公主的意思……是离主一样都不占了？”紫樱小声嘀咕着：“可离主弹琴好听啊。”
“你见着哪个琴师能做驸马的？”绿萝撇嘴，又捏了紫樱一把。看这个选法，能当状元的都不一定能做驸马呢。
凤耀却缓缓的摇头：“这都不是关键，就算他是个武全才、能骑善射、谋略过人，可单单一样有了，他也选不上。”
选不上？紫樱和绿萝对视一眼，都一头的雾水。敢情凤耀是打算好了陌离就不能被二公主选上？
“他是云擎国的质。”凤耀说完勾唇一笑。
“质”这个词算不得称呼，只能算是一个暗指。而且从来没有人敢把这话放在明处，对陌素馨或是陌离姐弟说过。
可实际上，就是因为云擎国在半年多以前的一战惨败，才会送质入凤珏国，以示两国修好。
而送来的，就是陌家的这对姐弟。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们的爹是云擎国手握重兵的第一将军。现在把陌老将军的一对儿女都送到凤珏国来，可见云擎国修好的决心了。
可谁都没想到的是，陌素馨一入京城就被皇上看中了，立刻就赐封了美人，还准许她未满十五的弟弟与她一同留在宫里，以解她思乡之苦。
凤珏国的臣民们都猜测：其实云擎国用的是美人计。
现在美人计成不成没人敢说，但二公主的外公也是一位老将军。就算外家人管不得宫里的事情，可皇上总不会让曾经战场上的一对敌手，如今把儿女配成双吧。
果不其然，日后圣旨昭告：二公主凤蔓选户部侍郎的长秦默为驸马。
可云栖阁院里那人却再没见。
凤耀叫紫樱去打听，回来才知道：昨儿晚上离主被送出宫了，暂时安置在西门的一处宅里。
是啊，就算是正牌的皇，到了十五也都该出宫去了，何况是陌离。
凤耀又问：“只是一处宅，没说是什么府邸吗？”
“没有。说那宅是馨婕妤给离主买下的。”
凤耀点头。没府邸，就证明还没有诰封，他一介质，也确实难以安置。
“绿萝，去把春天时候我调的桃花俏装上一盒。”绿萝转身还没走，凤耀又叫住她：“用那白玛瑙的盒盛，可别用些金的、银的俗器，坏了我的东西。”
凤耀说的桃花俏是一种胭脂。是她亲手采了刚开的桃花，调和了几种蜜和油脂，又香又润，涂在唇上水嫩丰盈，又不带半点的俗色，是难得的好胭脂。
绿萝取了胭脂回来，凤耀带着她和紫樱就往外走，去的方向竟然是云栖阁。
紫樱又楞，忍了半天才走近几步，在凤耀背后偷偷的问：“既然离主是个质，现在又出宫去了，公主还要去云栖阁？”
“他做不得二公主的驸马，可对我来说，总是个良人。”凤耀仰头一笑，看着玥栖阁外的那棵已经是枝繁叶茂的桃树。现在树上的毛桃才指头大小，再过两个月，又是水灵灵的一树水蜜桃了。
“公主的意思，我可不懂了。”紫樱摇头，看向了她姐姐绿萝。可绿萝一样的摇头不解。
“主的心思还能都被你们两个丫头猜去了。”凤耀走快了几步，步态轻盈，似是心情好。
凤耀去云栖阁，见馨婕妤眼圈还红着，虽然擦了些脂粉盖着，但也难掩一番憔悴。倒是犹如梨花带雨，别有一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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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章 皇上的打算
见凤耀来了，馨婕妤并没惊讶，而是温婉有礼的让座，脸上也显出几分的欢喜：“公主当常来坐坐，我也多个人说话。”
“我是个嘴馋的，来讨馨婕妤的云片糕吃。”凤耀笑着，让绿萝捧过那只小巧的白玛瑙胭脂盒。那是整块白玛瑙雕的，不过寸把大，白的剔透，带着些许的萤光，一见就不是俗物。
“这是耀儿亲手调的一盒口脂，送给馨婕妤算是谢礼。”
馨婕妤忙双手接了，看样喜欢的不得了：“都知道公主调胭脂的法是凤珏国一绝，当年皇后就只用公主调和的胭脂、香料呢，我怎么敢当。若是公主喜欢云片糕，叫宫女来我这里拿就是了。”
“调了胭脂自然是给美人用的。馨婕妤当然用的起。”凤耀笑眼眯眯的，看起来很是可爱。但是对于馨婕妤那微肿的眼睛和略显憔悴的面容却丝毫不问，更是不曾问起陌离半句。
直到馨婕妤叫宫女装了一匣云片糕送来，凤耀才让紫樱接了，笑嘻嘻的要走。
馨婕妤自然又是跟着送到了门口，眼看出了云栖阁，凤耀才好像是想起了什么，笑问着：“不知那桂花蜜还有吗？”
馨婕妤点头：“自然是有的，不过还是去年的沉蜜。今年八月桂花再开的时候，才有新蜜呢。”
凤耀拍手道：“那就正好了。我想调和些胭脂，正缺些沉蜜。馨婕妤送我一些吧，等胭脂调好了，先叫紫樱送来云栖阁给馨婕妤瞧瞧颜色。”
馨婕妤赶紧叫宫女又去拿了桂花蜜，用一只白瓷小罐装着，掀开盖就是一股浓厚的甜香。
凤耀闻了一下赞道：“真是好蜜。新蜜总是不如沉蜜这般的浓厚，调出来的胭脂不着色。耀儿谢过了。”
馨婕妤少不了一番客气，和凤耀又说了两句闲话，才算是分开。
凤耀回到云栖阁，还真的让绿萝和紫樱把她平时调和胭脂的那些瓶瓶罐罐搬出来，在屋里好一通摆弄。
紫樱一边拿着白玉的小杵，在哪儿研磨明矾，一双眼睛不住的瞄着凤耀，显然有话，又不敢问。
绿萝在紫樱的手上推了推，让她向一边挪挪：“盯着你手里的臼就好，公主调的是口脂，明矾可不是加在这里面的。”
紫樱忙挪到一边，咬着嘴唇好半响，还是问道：“公主，调这胭脂真的送给馨婕妤？”
“你说呢？讨了人家的蜜，当然回些胭脂给她。”凤耀仍旧耐心的调着，还不时的闻闻味道，又在手背上涂一些看看颜色。
“可是……公主不是说那离主是……”
“还不到时候。我总不能急巴巴的跑去说：我要选驸马。和谁说？馨婕妤可做不得主。”
凤耀早知道，父皇虽然让陌离去选驸马，可没打算真心让他选上。
至于父皇打着什么念头……一是让馨婕妤安心，觉着凤珏国不会亏待他们姐弟；二是让消息传回云擎国，让云擎国上至君臣、下至姓都知道，陌家的这对姐弟，怕是要一直留在凤珏国了。
那用桂花蜜调和好的胭脂果然醇厚，颜色浓而不妖；又特别加了些研磨的细的金粉，涂在唇上竟显出一抹珠光宝色，很是艳丽。
让紫樱送去云栖阁不出天，馨婕妤就叫宫女来请凤耀过去。说是她新做了点心，叫凤耀去尝尝。
凤耀特别让紫樱给她选了一件湖蓝色的纱衣，里面是紫色的荷花绣对襟短袄；下面是藕紫色的褶裙。配上一串珍珠装的络在腰上，头上也是蓝色的丝带绑着一对髻，显得俏皮又不失清雅。
都装扮好了，凤耀却不忙着出门，一直在玥栖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