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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凤耀听完后轻叹一声，握住了陌素馨的手。
“耀儿不提起，姐姐早已经忘了的。”陌素馨说完也叹了口气，虽然说是忘了，可眼神里的愁思最是掩不住的。
“哦，对了。”陌素馨突然想起什么，从衣袖里掏出一块玉佩来，放在凤耀手里道：“这块玉佩就是我来凤珏国启程之前悠送的，今天可巧就戴在身上，姐姐把它送给耀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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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9章 陌素馨之死
“啊！送我？这，这可使不得。”凤耀忙着推拒。
这可是陌淑妃和悠的定情之物啊，虽然留在陌淑妃这里不合适，但同为女，凤耀又非常了解她的心思，留在身边也是一番过往的情意啊。
“耀儿，姐姐从云擎国出来其实也没带着什么自己的东西。姐姐只怕今生都回不去了，这玉佩算是姐姐唯一私有的物件，留给你，也算是姐姐给你的念想吧。”
说完，陌素馨将那块玉佩端正的放在凤耀的手里，又合上她的手心，柔柔的一笑：“姐姐只盼着你和陌儿好，可若是陌儿没有这个福气……陌儿和姐姐都会记得耀儿的好。”
凤耀愣愣的看着陌素馨脸上滑落的泪痕，看着那水晶般的泪珠滚落在自己的手上，心里一阵的酸楚，可又不知道这悲伤的感觉究竟是从何而来。
伸出小手帮陌素馨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水，凤耀笑着道：“姐姐等等，耀儿有好东西送你。”
说罢，跑去梳妆台前把一个妆匣打开，在里面翻了好半天才翻出一个天青釉的胭脂盒来。那胭脂盒只有蛋黄大小，素雅非常。但打开盒盖，一股软绵绵的甜香飘了出来。
“这是……”陌素馨知道这是一盒口脂，可看凤耀的样似乎很是珍贵？
“这就是牡丹嫣然。当年我给皇祖母调试过，之后就再没有人能配上这盒胭脂了。今天就送给姐姐吧。”
“珍贵了。”陌素馨看着那盒胭脂竟然不敢伸手去接。
整个凤珏国都知道公主凤耀是调香弄脂的高手，但就算皇亲国戚也未必能得到她亲手调制的一盒香料。这牡丹嫣然更是只有皇后在世的时候用过，如今给自己，真是贵重了。
“姐姐身怀有孕，脸色不比原来，用这样的胭脂最衬脸色。”凤耀将那盒口脂放在陌素馨手里道：“别看着胭脂盒不是玛瑙、玉器，但这是烧瓷的高手用了年才烧出来的。这釉色似清晨霞光未明时最蓝的天际，是皇祖母最喜的颜色了。”
陌素馨握着那盒胭脂，脸上有泪痕，心中却是安慰。
再过几日就是中秋，宫里、宫外又忙了起来。凤耀也高高兴兴的把她的玥栖阁弄的喜气洋洋，屋檐下挂了整整一排的灯笼，只等着中秋时都点亮起来，那真是一个热闹。
“怎地几天没见姐姐了？”凤耀吩咐两个内侍把一对八彩宫灯挑在高竿上挂起来，忽然想起打从陌素馨来过之后再没见着。
绿萝坐在墙边的小凳上，膝头一个簸箕上是五色的丝线，正在打着各式的络。听凤耀问话就回道：“一早我见着冬儿了，说是陌淑妃要去映月湖泛舟。估摸这时候已经到了吧。”
“天气要凉了，怎么还去泛舟。”凤耀皱眉不解，可也没过在意。还琢磨着一会儿去找陌素馨说说话，看看她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东西，自己一并帮她采办了。
可还未到晌午，忽然听到外面乱了起来。似乎有大队的侍卫跑过，还有内侍和宫女的惊呼之声远远的传来。
“绿萝，去看看怎么了。大白天的就走水吗？”凤耀最讨厌宫人们没事乱嚷嚷，要真是着火了，泼水救火就是了，嚷的再大声，口水能灭火吗？
绿萝答应一声，放下手了的络起身去打听了。才一会儿的功夫，绿萝就慌慌张张的跑回来，跑的满脸是汗。
凤耀蹙眉：“绿萝，你怎地脸色都白了？真的走水了？”
“不，不是，是……是陌淑妃落水了！”绿萝一边喘着一边回答，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眼泪竟然流了下来。
“啊！那，那现在怎么样了？绿萝，你哭什么？快说啊。”凤耀一听就急了，推了绿萝一把，让她快说。
“听说那小舟刚到了湖心，陌淑妃就意外落水了。冬儿也赶紧跳下湖相救，旁边的宫女、内侍又跳下好几个。可是……可是待到救起了陌淑妃和冬儿，人已经……已经没了。”
“没了？什么叫人没了？”凤耀只感觉脑“嗡”的一声，有些转不过来。可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就是……就是没气息了。”绿萝说完又哭起来，这次抽抽哒哒的听着就让人心酸。
凤耀呆愣在原地，一时间还没明白过来。或者说是根本就不想弄明白，但听到绿萝的哭声才猛然回神，拔腿就跑了出去。
“主，主，你别去。”绿萝吓了一跳，忙着就追。紫樱也听到了，和绿萝一起追了出去。
凤耀根本听不见身后绿萝、紫樱的叫喊声，脑袋里还是浑浑噩噩的一团，心中却说不出的一种荒凉之感。完全不是悲伤或焦急，真的是一味的荒凉。
可凤耀一口气跑到映月湖，只见湖面开败的荷花稀稀落落的立在水中，荷叶也过了最青绿的时节，带着浓厚深沉的绿色铺满了湖心。但却见不到一个人、一条舟。
凤耀放眼看过去，把映月湖周围都扫过一遍，却根本不见陌素馨的身影。正好绿萝和紫樱也到了身后，凤耀一把抓住绿萝吼道：“人呢？”
“想必，想必已经给抬回瑜庆殿了吧。”
凤耀转头又向瑜庆殿跑，一边跑还一边自我安慰着：“是该回瑜庆殿，御医会好好给姐姐诊治的。”
绿萝紧跟几步一把抓住凤耀的胳膊。紫樱也跟上来同样扶住了凤耀的另一只胳膊。
绿萝摇着凤耀的胳膊劝道：“公主，你别去，人已经……已经没有了。只是放在瑜庆殿，等皇上下旨。”
“下旨？下什么旨？放开，让我去看看姐姐。姐姐不会有事的，她腹中还有小皇，是皇家的血脉，是得天庇佑的。”凤耀猛的一甩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竟然把绿萝和紫樱两个都甩开，再次奋力向瑜庆殿跑去。
瑜庆殿此时比平日肃穆了许多，除了风吹过屋檐的呜咽声之外，所有的宫人都跪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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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0章 瑜庆殿
凤耀奔到瑜庆殿大门口，只见那些宫女、内侍、嬷嬷在门口跪了一地。春儿跪在门槛里面，正在低头抽泣着。
不知是这一跑的急，还是因为瑜庆殿此时过于肃穆又哀婉的气息，凤耀只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离了，双腿好像灌了铅一般的无力。
面对着登上瑜庆殿的那几级台阶，凤耀是浑身颤抖着迈上去的。可面前的那一道门槛，她是如论如何都迈不进去了。
因为站在殿门外就可以看到，瑜庆殿里面的木榻上躺着一人，地上还有一人。两人身上都用雪白的布盖住，看不到模样。但从身形判断，应该是两个年轻的女。
最为触目惊心的，是木榻上的白布下，那女腹部还高高的隆起。只是白布的颜色那么刺眼，整个瑜庆殿都仿佛被一阵悠然的冷意笼罩着。
“那是……”凤耀双手扶住门框才勉力支撑，但定定的看着殿里的那两具人形，心中有无尽的迷茫，不敢相信那是什么人。
“公主，我家主已经……”春儿一开口便哭出声来，随即扑倒在地，朝着那木榻的方向不住的叩头。一声声叩头声，待春儿再抬头时，额头已经青紫一片、破皮流血了。
“春儿，别哭啊。传了御医没有？不是前几日还好好的吗？没事的，叫御医来看看就好了。”凤耀懦懦的出声，那声音小的连她自己都听不清，还带着颤音。
“公主，我们回吧。”“回去吧。”绿萝和紫樱又过来搀扶，可凤耀仍紧紧扶着门框不肯离开。还转头天真的问绿萝：“传了御医没有啊？快去啊。”
“皇上驾到！”总管陈公公尖尖的嗓音传来。
随即那一抹明黄色的身影疾步而来，根本就没有留意还站在门口的凤耀就直接闯入，直奔那木榻而去。
凤耀本就无力，被皇上疾步而过擦的身一晃，顿时就扑身摔进了门里。可凤耀跌在地上没有起来，而是抬起头向那木榻看去。
正好此时皇上伸手将那块白布掀开一角，露出了陌素馨灰白面容。
此时的陌素馨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音容，只空留一抹生时的绝美，发丝还是湿的，粘在脸颊和额头也只是略显憔悴。可再美也不过是一个躯壳，没有了生气，只看一眼就令人心中悲伤无尽。
皇上的手颤抖了两下，手捏的白布落下。陈总管连忙将白布盖好，双手搀扶住皇上，惋惜的摇头。
“素馨她……她还怀着龙钟。”皇上的声音哽咽，只说了这一句，身摇晃了两下显然是有些站立不住。陈总管赶紧扶着皇上到一边去坐，但皇上只是摆摆手，转身向殿外走去。
凤耀还跌在门口，皇上再出门时才看到了凤耀。见凤耀瞪着一双惊恐而莫名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前面的木榻，摇了摇头道：“耀儿，过去看看吧。最后和素馨说说话。”
“最后？父皇，耀儿也落过水，还是冬日里，冰水刺骨，不是也好好的吗？吐出了呛住的水，再吃些驱寒的药吧，总会好的。”凤耀颤声的摇头，可仍然没有泪水。
皇上叹了口气，颁口谕：“厚葬吧。”然后迈出了瑜庆殿。
“父皇！”凤耀叫了一声，但不见皇上再回头。又看向了木榻，浑身颤抖着却不敢近前。
“公主，回去吧。还有嬷嬷要给陌淑妃梳妆呢。”绿萝再次把凤耀扶起来，同紫樱一起硬搀着她往外走。
凤耀还想要挣扎，可身一颤，一股无力和眩晕感猛的袭来，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已经是夜晚，凤耀盯着床前灯台上那跳跃的烛火发呆，在努力的想着自己是不是做梦了？是不是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一直守在边上的绿萝听到凤耀的呼吸声变沉，抬头就看到凤耀睁着失神的眼睛在盯着烛火。那模样，让绿萝吓了一跳，随即心也是一酸。强打精神问道：“公主，醒了？饿不饿？我叫紫樱端参汤来。”
“绿萝，我是在做梦吧？我刚刚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见……”说道这里，凤耀不敢再说了。掩住嘴“呸”了一声，“童言无忌、大吉大利。姐姐自然没事，耀儿是在做梦呢。”
“公主……你，你就当作是一场梦吧。”绿萝不知道该怎么劝，声音里带着哭腔。拉住凤耀的手，叫紫樱拿参汤来。
紫樱听了赶紧捧了参汤过来，也是眼圈红红的，却不敢说话，含着眼泪用汤匙盛了参汤给凤耀送到了嘴边。
凤耀整个人都呆呆的，嘴唇颤抖了两下才费力的张开，把那一口参汤喝了进去。
等到热乎乎的参汤暖了胃，凤耀才感觉有一丝的力气了，可脑也更加的清醒。之前的种种感觉都慢慢的回复，凤耀才明白那根本就不是梦。
强撑着起身，凤耀穿上鞋就往外走。
绿萝和紫樱都要拦着，不料凤耀站直了身慢慢回头，脸上既没有泪痕也不见慌乱，而是露出一个淡的笑意来，说道：“不必劝了，我只是想要再去看看姐姐。不能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没人说话啊。”
紫樱吓的一哆嗦，手里装参汤的碗差点摔了，赶紧放下拉住凤耀道：“公主！你这是怎么啦！瑜庆殿有守夜的嬷嬷，春儿也陪着呢。这么晚了，别去。”
绿萝也赶紧道：“是啊，都亥时了。公主是千金之躯、金枝玉叶，那种地方去不得啊。”
“什么去不得？我只是陪姐姐说说话而已，只怕再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凤耀说完转身就走，脚步倒是轻快、利落。
绿萝、紫樱都吓坏了，可也得跟着。又叫了四个宫女、四个内侍，都挑起大个的灯笼，跟在凤耀的身后。
但这一上仍少不了劝，都让凤耀回头。可凤耀全然不听，脚步不停，径直朝瑜庆殿而去。
瑜庆殿在夜色中依然巍峨而立，但那殿廊下的一排排白色灯笼，和灯笼上黑